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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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壞了清白,萬一陸夷光嫁給方遇,那他不是反倒幫太子添一強(qiáng)援。 所以他要的是方陸兩家結(jié)下死仇,陸夷光得父皇寵愛,又剛剛立了大功,父皇一定會雷霆震怒,方氏不死也得脫一層皮,進(jìn)而削弱了太子和方皇后的名望。 更重要的是宗室大臣會不會產(chǎn)生兔死狐悲的危機(jī)感,對太子生出些許想法來。 陸家痛失愛女,能眼睜睜看著太子繼位,然后方氏死灰復(fù)燃。 陸徵在江南文士集團(tuán)內(nèi)舉足輕重,南康長公主在宗室內(nèi)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再不濟(jì),父皇想保太子,對陸家下手,那也是好的,能空出多少位置來讓他安排自己人。 怎么想都值得冒險一試。 齊王不是沒設(shè)想過事情敗露的后果,可萬不想會是這樣一個后果,不敢置信之后,齊王膝行過去要求饒,“父皇!”聲音凄厲至極。 皇帝卻不想聽他痛哭流涕,一個眼色下去,王保帶著宮人上前,將齊王捂著嘴帶離。 皇帝神情平靜的如同一口古井,目光幽深地看著絕望又驚惶的齊王。 圈禁齊王,陸夷光之事并不是主要原因,只能說是最后一根稻草。對齊王,皇帝不滿已久。 縱然太子和燕王都有讓他不滿的地方,可齊王讓他不滿的地方更多。齊王四處交好文武大臣,賺來了一個賢王的名聲,只看看他結(jié)交的那些人,什么香的臭的,一點(diǎn)都不挑食,只要愿意依附他,他來者不拒。 真要讓他坐上那把位子,朝堂上還不定怎么烏煙瘴氣。 圈禁是懲罰也是皇帝在保這個兒子,這些年兒子們明爭暗斗之間,爭斗出了真火,皇帝自己弒兄殺弟,卻不想自己的兒子們手足相殘。 于是把出局的齊王圈禁起來,關(guān)上幾年,他就沒了奪嫡的勢力,也沒機(jī)會再和兄弟們結(jié)仇,慢慢的之前集聚的仇怨也就散了,等大局定了,再把他放出來,以他這性子,十有八九回去討好人,總能保住富貴榮華。 說到底也是一番慈父心腸。 齊王被圈禁,沒道理方茴安然無恙,對齊王,皇帝還有一顆菩薩心,對方茴,就只剩下霹靂手了。 他對阿蘿一直都懷著愧疚虧欠之心,只覺得怎么彌補(bǔ)都不為過。他還對清猗發(fā)過誓,萬不會讓孩子受委屈??刹钜稽c(diǎn),阿蘿就讓人害了去。 便是阿蘿沒認(rèn)祖歸宗,也是他親封的郡主,他如此堂而皇之地寵愛她,就是為了讓人不敢小覷她,可區(qū)區(qū)方氏居然也敢算計(jì)她,當(dāng)真以為是后族就能有恃無恐。 方茴被流放極北之地,方夫人教女無方褫奪誥命。 方皇后愧疚之下,賞賜流水一樣從坤寧宮進(jìn)入公主府,她還請求皇帝提陸夷光的食邑。 皇帝答應(yīng)了,提了兩百戶,又有大量的賞賜。 落在外面眼里,感慨一句,孩子造孽,父母善后。 雖然公布的是方茴謀奪陸夷光,并沒有把齊王牽扯進(jìn)來,可還是有一星半點(diǎn)的流言出來,加上齊王被禁足了,很多人都信了。 齊王方茴造了孽,帝后補(bǔ)償,陸夷光又因禍得福了,她今年是拜了哪家道觀? 紫陽觀的香火空前鼎盛起來。 第66章 二夫人蔡氏剛從紫陽觀回來, 打發(fā)庶女們回自個兒院里休息。 今日去上香蔡氏是為了陸初凌, 陸初凌病了,嚇病的。 那日從方府回來, 南康長公主跟前的丁香過來傳了一句話, 讓她問問陸初凌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 蔡氏心里咯噔一響, 涌起不好的預(yù)感,尋了陸初凌一問,知女莫若母,當(dāng)即察覺到她神態(tài)中的異樣, 連恐帶嚇, 炸出了話。 蔡氏一陣頭暈?zāi)垦?,這丫頭腦子里在想什么。陸夷光是她堂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既然有所察覺豈能袖手旁觀。再退一步來說, 陸夷光是為了她而中計(jì), 真要出了事, 大房豈能不膈應(yīng)她。 陸初凌痛哭流涕, 想起符驥可能思慕陸夷光, 她心里頭百般不舒服, 一時豬油蒙心,就把那點(diǎn)懷疑壓了下去。 蔡氏帶著陸初凌去了公主府道歉, 既然南康長公主特特讓丁香來傳了話, 她不敢心存僥幸之心。 蔡氏活了近四十年, 就沒這么丟人過, 只恨不得挖條地縫鉆進(jìn)去。長房一直以來對他們二房照顧有加,尤其進(jìn)京之后,在兒女婚嫁上也不遺余力地幫忙,可她的女兒卻恩將仇報。 幸好沒有釀成大錯,長房也沒跟個孩子計(jì)較,她卻不能沒事人似的,當(dāng)著南康長公主的面她打了陸初凌的手板子,又拿著藤條抽了她的小腿。 經(jīng)此一事,蔡氏再無顏繼續(xù)在京城待下去,之前還想著替女兒在京城找人家,日后請大房照拂,如今哪里還有這臉皮麻煩人家。 蔡氏正準(zhǔn)備帶著兒女離開京城返回的大同,恰逢傳來方茴被判流放的消息,陸初凌驚懼之下病倒,一家人的行程也因此被耽擱。 這一耽擱,就耽出了事,不過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經(jīng)過半個月的時間,無論是堂堂后族千金被流放還是齊王忤逆被圈禁亦或者陸夷光因禍得福再升封邑,提起的人越來越少,這京城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著新鮮事。 當(dāng)下最新鮮的事就是皇帝萬壽節(jié)快到了,他老人家想送自己一份禮物,準(zhǔn)備在西苑再修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道觀。 陸徵愁上了,這銀子皇帝想從國庫調(diào)取,可戶部哪有這么多銀子,偌大的國家,東邊水災(zāi)西邊干旱,軍費(fèi),俸祿,封邑,建皇陵,煉制丹藥……哪哪都要用錢。尤其還攤上一個喜歡修仙問道的皇帝,前年西苑剛修了一座登仙臺,每年煉丹的費(fèi)用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 國庫委實(shí)不豐,哪個地方都擠不出這么一筆銀子來。陸徵正煩著,還有人不懷好意的攛掇他勸諫皇帝。 陸徵敷衍了過去,當(dāng)今圣上做了三十多年的龍椅,乾綱獨(dú)斷慣了,不容人置疑。 雖然心里不贊同,但是陸徵不會為了一座道觀去皇帝觸霉頭,他走的并非諍臣這條路。國庫沒銀子,一些人有的是銀子。 陸徵趨利避害不做那出頭鳥,不過文武百官里自然有敢于直言的,第一個站出來是素有剛正之名的包御史。 皇帝難得上一次大朝會,就被包御史噴了一臉。 包御史忍很久了,當(dāng)年多英明神武的一位君王,攘外安內(nèi),海清河晏,怎么突然墮落了呢,見天兒修仙問道求長生,不惜大興土木,勞民傷財(cái)。 悲從中來的包御史愴然悲哭,“陛下豈能為自己的長生之夢,犧牲百姓福祉,枉顧國運(yùn),長此以往,臣恐國將不國?!?/br> 皇帝龍顏大怒,若非幾位重臣勸諫,包御史險些被推出午門斬首。 大朝會不歡而散,回到養(yǎng)心殿時皇帝依然余怒未消,怒聲道,“朕早晚殺了這個老匹夫!” 陸見深目光微動,拱手道,“如此豈不正中包御史下懷。” 皇帝瞇了眼盯著陸見深。 陸見深不慌不忙道,“微臣聽聞包御史以前唐文貞公為楷模?!?/br> 前唐文貞公,魏征,一旦名相,以敢于直諫流芳百世。 包鴻想當(dāng)魏征,卻無魏征之才,只有魏征之勇,殺了他,便成全了他忠臣的名聲。老匹夫成了忠臣,自己不就成了昏君。 皇帝指了指陸見深,“你小子拐著彎替他求情呢!” 陸見深躬身,“包鴻死不足惜,陛下英明卻不容有失?!?/br> 英明,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坐在明黃的龍椅上,“若是包鴻死諫,難不成朕為了他那條命,就要妥協(xié),那從此以后豈不是是個人都能裹挾朕?!?/br> “陛下乃九五之尊豈能受人裹挾,只微臣覺得陛下也犯不著成全沽名釣譽(yù)之輩?!?/br> 皇帝好整以暇,十指交握,“那你說如何方能兩全其美。” “微臣聽聞江浙鹽商多有為富不仁之輩?!必M止為富不仁,官商勾結(jié),混亂鹽運(yùn)。 鹽業(yè)早該理一理了,鹽商富甲天下,抄一批鹽商,可充盈國庫緩解國庫空虛的窘境。再把其中一部分抄家所得悄悄歸入皇帝私庫,用私庫的錢修建道觀,便能堵上下面人的嘴。 至于包御史會不會揪著這一點(diǎn)不放,那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敬佩老先生耿直,只能幫到這兒。 食指輕敲手背,皇帝的眼眸不辨喜怒,國庫捉襟見肘,他聽陸徵嘮叨過幾句,沒法節(jié)流,那就只能開源了。 “都傳到你耳里來了,空xue來風(fēng)未必?zé)o因,既如此,你便代朕暗訪下鹽業(yè)?!?/br> 陸見深下拜應(yīng)是。 是夜,父子倆齊聚在書房內(nèi),鹽業(yè)利益驚人,背后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是個燙手山芋,同時也是立功的好平臺。 兒子想趟這攤渾水,陸徵是贊成的,有實(shí)實(shí)在在的政績才能立足朝廷。這趟差事辦好了,外人看他就不再是尚書和公主子,而是他自己陸見深。在皇帝那也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齊王在江浙多方經(jīng)營,陛下想動鹽業(yè),未必沒有這個原因?!标戓缣狳c(diǎn)。 陸見深點(diǎn)頭,“兒子明白?!彼燎鍎t無魚,調(diào)查時勢必有所側(cè)重,齊王舊部是重中之重。齊王被圈禁,那些黨羽也該剪一剪,免得惹是生非。 三日后,陸見深微服出京,同行的還有錦衣衛(wèi),直到四月底才歸來。 同時江南官場地動山搖,波及京城。 陸夷光都有所耳聞,落馬的人家里還有兩家與他們家有些關(guān)系。 第一家是杜家,杜若之父身為鹽運(yùn)史的杜大老爺深陷其中,杜閣老自請教子無方辭官,在齊王被圈禁之后,他就在為自家找后路,只不等他找到后路,陸家就磨刀霍霍,或者說是皇帝。 皇帝再三挽留,最后賜下良田黃金,君臣好聚好散,看在杜閣老還算識趣的份上,皇帝只罷了杜大老爺?shù)墓?,沒有再追究下去。 去年杜二老爺丟了官,今年杜家品級最高的杜閣老和杜大老爺也成了白身,赫赫杜家只剩下幾個芝麻官小輩,元?dú)獯髠?,前途一片灰暗?/br> 另一家是夏家,夏家祖籍揚(yáng)州,夏大老爺在臨安為官,他比杜大老爺陷的還深,最后落得個抄家下獄的結(jié)局。 夏老夫人聽聞噩耗直接撅了過去,醒來之后淚流滿面,“報復(fù),這是陸家蓄意報復(fù)。你jiejie命都賠上了,還不夠嗎?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夏蘭彤茫然無措,大姐說的事里并沒有這一樁,這么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記錯的。巨大的惶恐淹沒了她,那其他事情還做得了準(zhǔn)嗎? 夏蘭彤死死捏著手指,不要自己嚇自己,福王薨,皇帝遇刺這兩樁事情都應(yīng)驗(yàn)了,jiejie說的事都應(yīng)驗(yàn)了,剩下的也會應(yīng)驗(yàn)的,祖母和父親已經(jīng)相信她了。 “彤兒,彤兒!”夏老夫人突然大叫夏蘭彤。 夏蘭彤連忙抓住夏老夫人蒼老干癟的右手。 夏老夫人的力氣大的驚人,抓著夏蘭彤的手背上鼓起青筋,渾濁的雙眼里射出攝人的亮光。他們夏家還沒有倒,他們知道燕王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個,太子和靖寧郡王都將在這一兩年內(nèi)先后去世,齊王又被圈禁了,皇帝只剩下燕王這個成年兒子,他會是新君。他們手上的籌碼足以在新君跟前占得一席之地,夏家還有翻身的機(jī)會! 夏蘭彤顧不得疼,迎著夏老夫人孤注一擲的視線點(diǎn)下頭。 夏家其他人不知道這對祖孫打什么啞謎,有那心急的忍不住問了,卻未得到答案,怨恨彷徨之下口不擇言,“大姑娘要是安分守己,哪來今天這等禍?zhǔn)??!?/br> 起碼陸家能幫他們說說好話,甚至都不可能遭這一劫,哪個當(dāng)官的干干凈凈了,只看查的徹不徹底。 在他們看來,他們夏家是被陸見深打擊報復(fù)了。 還真不算是,陸見深并沒有主動出手,可架不住下面的人為了討好他朝夏大老爺下手,見陸見深沒有阻止,自然心領(lǐng)神會。 夏家都杜家折了進(jìn)去,還是折在陸見深身上,難免會引起一些人非議,覺得陸見深在蓄意報復(fù)。加上一些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使得陸見深的名聲蒙上了一層陰影。 陸夷光氣得不輕,他們要是不犯法能淪落到這地步嗎?大哥依法處置還有錯了。 對著這些氣得陸夷光咬牙切齒的流言蜚語,陸見深一笑置之,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罷了。 他離開近兩月,交差之后,皇帝給了他五天的假期休息。 “大哥,我及笄禮你都沒參加,你陪我出去打獵當(dāng)補(bǔ)償好不好?!标懸墓庥X得還是避避風(fēng)頭為好,留在府里,少不得有人上門打探消息。 陸見游附議,“反正大哥你有五天時間,我們?nèi)熛忌皆趺礃樱€能在那兒住幾天,聽說山上桃花開的正好?!?nbsp;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陸徵也覺得長子避一避好,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散散心也好?!?/br> 陸見深便道,“倒是有一陣沒打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