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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知嫡姐是夫郎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同樣的,男人們也俱是如此。

    奚嫻頓了頓,又踮起腳,就像是小時候那樣仰頭親吻嫡姐的下頜。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這么做的時候,下巴就被掐得青紫,差點就脫臼了。

    這個人對于女孩子,完全都沒有憐惜之情,力道大得駭人。

    還冷漠刻板的警告她:“六姑娘,身為一個大家閨秀,你如此放浪下去,和青樓楚館的姑娘沒有分毫區(qū)別?!?/br>
    奚嫻便捏著裙擺,萬分不解的歪著頭,手指點著唇瓣,小聲疑惑說道:“可是我喜歡你,她們并不喜歡你呀?!?/br>
    嫡姐頓了頓,仿佛失去了說話的欲望,眼里滿是厭惡,利落轉(zhuǎn)身離去,只剩給她一個纖細高挑的背影。

    她那時候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疼得麻木的下巴,只覺得好奇。

    這個女人的腿到底有多長呀?

    ……

    可是過了很多年,當奚嫻再次踮起腳尖親吻女人的時候,嫡姐卻沒有再躲避,而是帶著些微的無奈,弧度優(yōu)美利落的下頜,被奚嫻親吻個正著。

    奚嫻親了兩口,小小扯一扯女人的衣袖,暗示她把腰彎下來,實在太高了。

    嗯,她真的親不著呀!

    女人于是略一彎腰,奚嫻恰恰好好便能親吻到她的唇瓣,柔軟的,帶著似她一般冷淡禁欲的氣息,觸感便更像是夏日里冰湃過的涼水。

    她無動于衷,卻萬分配合,奚嫻鍥而不舍的親吻她,笨拙的舔舐,還有糾纏。

    很快,女人就把她推開,沉了沉呼吸道:“你親夠了么?”

    奚嫻笑著偏頭,軟乎乎道:“還沒夠呀。”

    她的手觸碰到女人的衣角,卻被一把捏住手腕,力道恰到好處,傷不到她,卻能令她全然動彈不得。

    這和從前還是不同,現(xiàn)在她有了嫡姐的孩子,所以女人憐惜她,寵愛她,對她無可奈何,再也不舍得折斷嫻嫻的手腕,叫她從床上滾下去。

    奚嫻歪頭天真道:“哎呀,我們好久都不曾……嗯,難怪?!?/br>
    因為懷孕的關系,她的皮膚不若從前那樣蒼白羸弱,倒平添了幾份豐盈的白潤感,就像是剛及笄的少女一樣,一雙貓眼透著水靈靈的壞氣,卻叫人舍不得責罰。

    奚嫻就是這樣,更壞的時候能叫人恨不得殺了她一了百了,可是當她想要取悅旁人,又顯得那樣輕而易舉。

    就像是前世,他們年少的時候,奚嫻一遍又一遍,帶著稚氣的奶音反反復復說著喜歡他,盡管那都不是真的,但卻仍舊令人晃神。

    嫡姐彎下腰,把奚嫻打橫抱起來,在奚嫻的驚呼聲中,成熟而冷艷的女人低下頭,慢慢親吻了懷中的姑娘。

    她的手指穿過奚嫻的長發(fā),又觸碰到她柔軟的耳朵,一邊親吻,一邊揉著她的耳垂,動作曖昧而緩慢,遠比奚嫻不管不顧的強吻要動人心弦,又酥麻入骨。

    奚嫻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只有一雙貓眼睛泛著朦朧的水光,胸口微微起伏。

    女人對上她的眼睛,笑了笑。細想來宅心仁厚的人,耳垂總是圓潤的,這話有時很準,偶爾不怎么準。

    奚嫻的耳垂雪白而圓潤,叫人忍不住遐想她戴上各式各樣的耳墜子會是怎樣的,或嫵媚,或清純靈動,她能駕馭所有的樣子,顯出獨特誘人的美——又叫人一眼就認同,這肯定是個毫無心機,又單純無知的小姑娘。

    只可惜,自從喜歡上嫡姐,她就不怎么喜歡戴耳墜了。

    因為嫡姐也不戴,干脆利落中透著凌厲美,所以奚嫻忍不住效仿她。

    前世的奚嫻還不是這樣的。

    她不僅戴耳墜子,五花八門什么樣的頭面脂粉都有,把自己身為女性的美好全都挖掘得透透的。

    只可惜被蒙蔽的這輩子,她成了一個真正的仰慕者,哪怕夢醒了,余韻卻繚繞著經(jīng)久不散。

    奚嫻為嫡姐解決了一些需要,自己卻累得睜不開眼。

    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么了,可能自己冷待這人太久了,本來準備淺嘗輒止的事,到了床榻之上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盡管并沒有傷到她,奚嫻仍被折騰得疲憊不堪。

    嫡姐為她蓋上錦被,低頭親吻了奚嫻的面頰,輕緩道:“睡吧,嫻寶?!?/br>
    奚嫻迷迷糊糊的抓住嫡姐的手臂,輕聲囁嚅道:“不要……不要睡……”

    嫡姐輕笑,細長的手撥開她汗?jié)竦念~發(fā):“為甚?”

    奚嫻委屈的扁扁嘴,把頭埋在柔軟的被子里,小聲抱怨道:“我怕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呀?!?/br>
    嫡姐總是這樣的,她一醒來,世上就再也沒有嫡姐了。

    嫡姐沉吟半晌,俯下身,柔緩道:“嫻嫻,我保證,你明天也能看見我?!?/br>
    奚嫻知道,嫡姐的話一言九鼎,從不更改。

    基于對女人的信任,她很快就閉上眼,沉沉睡去了。

    果然,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嫡姐仍坐在窗臺前,纖細的手上捧著一卷書,翻過一頁,慢慢細讀著。

    奚嫻睜開眼的時候,陽光灌入眼眸中,那個女人也坐在光暈下,脖頸纖細而筆直,濃密的眼睫覆著淡色的眸子,美好的令她難以置信。

    奚嫻又閉上眼,慢慢想著,可能她是真的變了。

    那個人為她做了那么多,終究不是毫無用處的。

    起碼她變得懦弱很多。

    做事的時候竟會思前想后,還會想要為了自己肚里的孩子積德。

    聽上去荒謬又愚蠢,但的確是她現(xiàn)在所做的事。

    奚嫻甚至還會妄想,如果孩子晚點出生就好了。

    那樣自己就可以愚蠢得更久一點,再久一點,久到一輩子,那終究是有原因的,所以就不用過分自責了。

    耳邊響起嫡姐冷淡的嗓音:“醒了就起來。用膳?!?/br>
    奚嫻把頭埋在被子里,閉著眼囁嚅了一聲:“混蛋?!?/br>
    嫡姐的聲音帶著冰寒的笑意:“你再說一遍?”

    奚嫻被她單手從被窩里挖出來,捏著脖頸拉去洗漱,又睡眼惺忪的坐在桌邊,茫然看著面前的嫡姐,還有自己面前熱氣騰騰的早膳。

    身為孕婦的奚嫻,這些日子都睡得很晚,起得很晚,沒有規(guī)律且不健康,陸宗珩不是沒有說過她,只是奚嫻太冷漠了,且聽且不聽,實在拿她沒辦法而已。

    畢竟又不能打一頓完事,最后便放棄教育她了。

    可是嫡姐的話奚嫻就聽,甚至順其自然的拿著筷子開始進食,并沒有像是之前的某一天一樣,一把將粥碗拂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然后看著男人冷淡拂袖而去,卻無動于衷。

    嗯,這就是性別帶來的好處。

    嫡姐看著奚嫻進食,思索著,又對身為女人的自己既愛又恨。

    奚嫻吃完飯,嫡姐才放她自由。

    女人出了皇后寢殿,才看見奚嫻坐在茜紗窗前,小手捏著花枝,百無聊賴而靜默的看著她,遠遠的看不清眼神。

    他卻很清楚,那一定是饒有興味,并且惡毒漠然的眼神。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奚嫻從來都是那樣的。

    不過好在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即便他也是她戀慕萬分的嫡姐,見到了會忍不住百靈鳥似的繞著飛,滿心雀躍又欣喜的感情不是假的,卻也淺薄空洞,經(jīng)不起推敲,和“欲要謀殺”這樣的字眼無涉。

    真是令人頭疼的小姑娘啊……

    站在日光下的女人這樣想著,雪白的衣袂飛揚起來,如綢長發(fā)微曳,唇邊的弧線慢慢彎起,銳利瞥了奚嫻一眼。

    她沐浴在光暈下唇角微勾,鼻梁順直而挺拔,落下小片陰影,美色動人且痞氣。

    還是奚嫻從未見到的那種——優(yōu)雅的痞氣,交融男人和女人的特性。

    窗邊的奚嫻愣住了,慢慢歪了歪腦袋。

    第93章

    自從那日嫡姐走了以后,顯而易見的是,奚嫻再也沒能見到她。

    取而代之的是板著一張死人臉的皇帝陛下,每天早上把她從被窩里拎起來的時候,奚嫻總是壓抑著莫大的怒氣,抱著肚子面上可憐兮兮,恨不得和他吵一架。

    可是她敢怒不敢言。

    因為她很想再見嫡姐一面嘛。

    起碼寶寶出生之前,她覺得自己有權能好生享受一番,可惜都被臭男人給破壞了。

    似乎陸宗珩找準了她的弱點,知道奚嫻盼著能和jiejie在一起,于是便時常拿這事兒吊著她,時時刻刻押著她去御花園里散步,又不準她做這個,不允許她做那個。

    總之,沒有半點自由,但不得不心甘情愿照做。

    這日他恰好抽出空閑來,陪著奚嫻在花園里散步。

    因著身子太羸弱的原因,大夫和產(chǎn)婆俱十分擔憂奚嫻分娩時的情況,她生無拘的時候就差點難產(chǎn)送命,更遑論是這一胎,雖則已是第二胎,奚嫻骨架子仍舊纖細得很,且本就情勢危急,若是再不用心寫調(diào)理保養(yǎng),恐怕臨盆時要追悔莫及。

    陸宗珩再不能夠允許她成日無所事事,趴在床榻上吃點心翻話本子,百無聊賴打哈欠,不肯吃藥隨手亂摔東西發(fā)脾氣。

    他當時就思索著,幸好她是嫁人了。

    要是還沒嫁人便是這幅模樣,恐怕沒一個男人敢娶。

    不過奚嫻也不是很在乎。

    走在御花園里,幾乎整個人都吊在男人身上,面容蒼白兩眼無神,似乎外頭的藍天白云,以及鶯歌燕舞,對于她而言毫無吸引力。

    兩人獨處時幾乎不怎么說話,奚嫻對他很不滿,所以連個眼神都欠奉,走上臺階時差些要被裙擺絆一跤,墊著腳像是踩高蹺,搖搖晃晃的快摔倒,卻被男人一把捏住了手臂。

    她嚇得眼睛都有神起來,捂著胸口喘個不停。

    奚嫻聲音軟軟,說出來的話毒得很:“都怪你,要是我摔倒了都是你的錯,誰叫你日日叫我起來走路,煩都煩死了?!?/br>
    男人看奚嫻小心翼翼提起華貴雍容的裙角,才扯了扯唇線,慢條斯理道:“穿成這般散步,也只你一人。”

    奚嫻瞪大眼睛看著他,認真道:“你居然還敢頂嘴?”

    男人露出一個冷漠嘲諷的表情:“不敢?!?/br>
    奚嫻撇撇嘴,轉(zhuǎn)身就走,手腕被一把捏住,還沒反應過來,就忽然被騰空抱起來,她嚇得趕緊抱住他的脖頸,氣得喵喵亂叫:“你干嘛!吃錯藥啦!”

    男人低頭看她,語聲淡淡:“穿成這樣,也不肯好生走路?;厝チ??!?/br>
    他低頭時淡色的眼睛看上去很深邃,就像是具有繁復紋理的琥珀一樣,和嫡姐的眼眸如出一轍,且還輕微的上調(diào)。

    冷淡的時候很凌厲,但柔情的時候卻十分勾人心癢,像是很快就會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