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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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朗:“你們準(zhǔn)備……也太充分了吧。遭遇過很多次教會的人搗亂嗎?” 勒斯:“也就幾次吧,最討厭這種沒實力還想來分利益的人?!?/br> “還有很多沒說呢,比如元素系那幫財大氣粗的,可以用空白卷軸先儲存自己的魔法……像我這種搞搞破研究的,就只有拿把槍防身了。” 遲朗有些奇怪:“既然教會能搞出類似于魔法屏蔽的東西,為什么你們不能弄個類似于神術(shù)屏蔽的東西出來。那樣你們就可以貼身rou搏,大家暢快淋漓打一架?!?/br> 勒斯向他翻了個白眼。 “不行啊,”勒斯的語氣有些輕蔑,“他們的力量來自于對神靈的信仰,有什么手段,能夠去屏蔽他們的信仰嗎?除非——” “神靈隕落?!崩账剐α艘幌?,“所以這就是我們和他們的不同,魔法師把力量寄托于自己的知識,而他們把命運寄托于神。” 遲朗覺得,勒斯即使穿著這身滑稽的小丑服,他說這句話時也有種說不出的驕傲和自得。 * “到了,我?guī)湍阏艺艺材肥堪?。?/br> 他們走到了一個小廳里,這里人也很多,大多數(shù)人都穿著魔法袍,還有幾個穿著輕甲的……咦,穿輕甲的騎士? “那不是騎士,”勒斯拍了下遲朗的頭,“是幾個年輕的魔法師,這幾個年輕人還不錯,劍術(shù)也還行,魔法屏蔽的時候應(yīng)該表現(xiàn)會不錯。” 遲朗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指著那幾個人:“為什么魔法師們還要學(xué)劍術(shù)啊?用拙劣的魔法騙敵人近身,然后再用高超的劍術(shù)戰(zhàn)勝他們?” 還有這種臟套路? “年輕人,”勒斯的口頭禪又出現(xiàn)了,“劍術(shù)又沒有規(guī)定只能騎士們學(xué),想學(xué)就學(xué)唄,沒準(zhǔn)能研究出把魔法用在劍術(shù)的方法?!?/br> “哎,詹姆士就是那個老頭,你過去找他吧?!崩账雇筮呏噶酥福抢镒粋€比勒斯富態(tài)許多的老人,但,也沒有多少頭發(fā)。 遲朗側(cè)過身,準(zhǔn)備走過去。 “勒斯先生,”遲朗聽見身后傳來這樣的聲音,“您這身裝扮險些沒認(rèn)出來。您來這次的‘知識之殿’,是想買點或者賣點什么嗎?我還記得,您上次的魔法藥劑作用非常好?!?/br> 這人的用詞非常委婉,對著勒斯這身裝扮也沒有說什么,聲音也很悅耳,語氣很溫柔。如果是往常,遲朗必定是要轉(zhuǎn)身看過去這是何方神圣,居然能透過小丑服認(rèn)出來這是勒斯。 但是,這聲音非常,非常地熟悉,遲朗一時僵住了。 “哦!”接著勒斯念出了一個遲朗很熟悉的名字,然后勒斯很高興,“你把手套帶來了?那我們更不用擔(dān)心教會的人來搗亂了?!?/br> 手套? 遲朗稍微側(cè)過了臉。 謝菲爾德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手里拿著一雙白手套,聽了勒斯的話,輕輕笑了笑,慢慢地將手套帶上了。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表情顯得很漫不經(jīng)心。 他走到桌前。桌上擺了把有著十字形護(hù)手的長劍。 “噌”地一聲,劍被拔了出來,劍身上閃著光暈。 謝菲爾德緊握著這把劍,微笑著說:“您這么信任我,倒讓我覺得有些忐忑了,最近沒怎么碰過了?!?/br> 第22章 暗降臨時 遲朗的心顫了顫。 謝菲爾德和勒斯還在說著什么, 遲朗趁著他們談話的時候找到了詹姆士。 詹姆士對遲朗的問話感到很奇怪:“你為什么想買這個……它的射速很慢的……” “因為裝填方式嗎?需要子彈和膛線完全貼合?”遲朗問。 “沒錯, 這是我從矮人那邊學(xué)來的工藝……雖然它沒什么用,但是在膛線上我還刻了幾個魔法陣, 花了很多材料和時間,所以至少也得賣個十金幣吧?!?/br> 十金幣?遲朗對這個價格望而卻步了, 他繼續(xù)問:“膛線上的魔法陣?” “沒錯,”詹姆士揚起眉毛, “子彈上太難附魔了, 但槍管上還可以,這樣子彈射出的時候彈道會更穩(wěn)定, 而且, 子彈威力會大很多?!?/br> “就是說您把魔法用在了槍械上, 但是這樣意義不大吧。如果與人戰(zhàn)斗的話,直接用魔法不就好了嗎?為什么要把槍械當(dāng)作中間的介質(zhì)?” 詹姆士撓了撓頭, 似乎有點為難,最后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啊, 我曾經(jīng)看到過可以連發(fā)的槍械, 就是不知道他是通過魔法陣還是機(jī)械工藝做到的。” “如果槍械可以連發(fā)的話,”詹姆士望著天花板,“那應(yīng)該是比魔法效率高的,因為這種附魔槍對魔力的消耗非常小。” “連發(fā)的槍械?”遲朗重復(fù)了一遍, 他有點不敢相信, “不可能吧, 后膛槍理論上……” “再多的不能說了, 反正矮人那邊,還有魔法研究會里的幾個大師也許可以做出來的?!?/br> 在這個時候,從大廳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音樂聲,這聲音聽起來很悲壯,就像是勇士出征的樂曲,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歌劇要開始了,你如果要買的話可以待會來找我,我現(xiàn)在需要去趟前廳?!闭材肥考贝掖业叵蛩辛苏惺帧?/br> 這個廳里的人仿佛受到召喚一般,都停下了對話,向著大廳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提起腳步向大廳里去。 遲朗夾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問問勒斯接下來的步驟是什么,就看見一個穿著小丑服的人極為靈活地穿梭在人群里,很快消失不見了。 從那身材和身高來看,是勒斯無疑了。 下一刻,謝菲爾德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謝菲爾德在人群里永遠(yuǎn)顯得那么突出,他拿著那把長劍,走得不急不緩,臉上似乎還掛著笑意,和遲朗擦肩而過。 遲朗覺得自己這身裝扮的確有點滑稽,謝菲爾德沒認(rèn)出來也是應(yīng)該的。 謝菲爾德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看了遲朗一眼。 他們身旁不斷地有人走過去,耳邊是像蚊子嗡嗡一樣的說話的聲音,在這種嘈雜而所有人都顯得忙碌的時候,遲朗竟然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謝菲爾德開始往回走,然而他只是目不斜視地往回走,再一次和遲朗擦肩而過。 遲朗轉(zhuǎn)過身,看著謝菲爾德走到桌前,將長劍收回了鞘中。 他感到了一些失落,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這個時候和謝菲爾德見面,準(zhǔn)備往大廳去找一找勒斯。 “不等等我嗎?”身后傳來謝菲爾德的聲音。 遲朗頓住了腳步,他再回頭看時,謝菲爾德已經(jīng)將劍別在了腰間,他又將手上的白手套摘了下來,微微彎身,向遲朗伸出了手、 ——“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歌劇嗎?”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遲朗甚至能看清上面細(xì)小的紋路。 遲朗望著那只伸出來的手,他其實心里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這種氛圍下,他卻下意識地問:“一張票不是應(yīng)該只有一個座位嗎?” 遲朗覺得自己這句話破壞了氣氛。 “很多人只是進(jìn)來參與‘知識之殿’的,會有很多空座位,而且,就算只有一個座位……”謝菲爾德微微笑著。 遲朗還在糾結(jié)座位的問題,他仔細(xì)想了想兩個人怎么分一個座位的問題,喃喃道:“……只有一個座怎么辦,我站著也很奇怪,難道要我坐在你身上,不不不,這更奇怪了……我還是去找勒斯吧?!?/br> 謝菲爾德將手伸高了些,似乎被愉悅到了,連眼梢也帶著笑意:“我的座位在單獨的區(qū)域,可以坐下兩個人……但是如果你想坐在我身上,” 他頓了一下,笑了笑:“我不介意?!?/br> 遲朗握住了謝菲爾德的手,入手即是一片冰涼。遲朗一怔,干脆把兩只手都裹了上去,拖著謝菲爾德往前走。 他及時停止了這個話題:“走吧走吧,去看歌劇……我是不是應(yīng)該再補張票什么的,總覺得有些良心不安?!?/br> * 謝菲爾德所說的單獨的區(qū)域是一些漂浮在空中的座位,一共有十二個這樣的座位,用魔法浮在大概二層樓高的地方。 他們坐上去的時候,舞臺上只有一位老者在拉著手風(fēng)琴。 的確有很多座位空著,乍一看上去有些冷清,遲朗小聲地問了句:“他們是在哪里交易???這大廳里也不像是有交易的地方???” “地下,”謝菲爾德回答,“以前是只有歌劇結(jié)束以后,才能打開通往地下的入口,不過后來很多人嫌麻煩就取消了?!?/br> “那干脆直接開始交易不行嗎,一定要加個歌劇的步驟?” “‘知識之殿’一年只有一次,按理每次的歌劇主題,都需要與這一年的魔法上的大事有關(guān),所以要求魔法師們都欣賞一下?!?/br> 遲朗明白了,這大概相當(dāng)于年度總結(jié)大會,只是有些人嫌無聊,直接開始了資源交易。 “那今年的歌劇是什么?”遲朗問。 謝菲爾德的眼神沉了下去,看向了舞臺,語氣頗為隨意:“今年的知識之殿恰巧安排在了魔王誕辰的那一天,也恰巧在今年把休伯特的魔法手札找了回來,所以應(yīng)該是個謳歌休伯特的歌劇吧。”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遲朗來不及細(xì)想,只好問:“休伯特的魔法手札被找到了嗎?” 謝菲爾德笑了笑:“前段時間聽說的,休伯特的魔法手札會在這次的‘知識之殿’上出現(xiàn)……雖然我覺得這個消息一定是假的,但是想來看一看?!?/br> “為什么?贗品會和真品長得很像嗎?” “不,”謝菲爾德極其緩慢地?fù)u了搖頭,嘴角上揚,“因為有人希望我來?!?/br> * 聽完這句話,遲朗覺得自己差一點點,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串起來了。 霎時間他們周圍一片接一片地黑暗下去,而舞臺一點點明亮起來,白色的光拉長了那位老者的影子。 手風(fēng)琴的聲音在一個高音處戛然而止,那位老者站起身,收起手風(fēng)琴,接著從幕后走出一個人,是那天在瑪格麗特的魔法塔外見到的神官。 那個神官穿著白袍,與這里顯得格格不入,但他手上拿著一個筆記本,當(dāng)看清他手上的筆記本的時候,整個歌劇院都安靜了,安靜得就像是潛藏著暗涌的水面。 “如各位所見,近日偶然發(fā)現(xiàn)了你們所稱的魔法之神‘休伯特’的魔法手札,因為是在澤弗納爾城里發(fā)現(xiàn)的,所以教皇的命令是直接交給這里的‘知識之殿’?!?/br> 遲朗下意識地握緊了謝菲爾德的手。 “在來之前,我曾經(jīng)去拜訪了瑪格麗特法師,她說也許魔王的封印有些松動,也許會用不為人知的手段來奪取魔法手札,讓我務(wù)必親手將這本手札交給‘知識之殿’。” 遲朗忽然想起了期末考核的時候,謝菲爾德曾經(jīng)開玩笑說過的“魔王”的話。 “‘知識之殿’的負(fù)責(zé)人也說會妥善處理這本手札,所以我這次來只是進(jìn)行一次交接,各位不必對我這個神官有太多戒意?!鄙窆倮碃栐谂_上鞠躬。 遲朗又想起,似乎一直以來謝菲爾德的手都是很涼的。 “也是抱著點微小的希望來看一看,真的會有深淵的魔重返人間嗎?”拉斐爾掃視了整個歌劇院,目光在一個角落處停下了。 遲朗最后想起了魔王的誕辰與謝菲爾德的生日。 這樣明顯,卻讓他有點不太相信了。 * 他們倆的座位處一下子被照亮,在這黑暗里顯得異常突兀。 拉斐爾站在舞臺上,彬彬有禮地問:“抱歉,用了一下神術(shù),希望沒有冒犯到你們,我剛剛好像,在這個方向感受到了深淵的氣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