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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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貴貴又興奮無比地掏出一樣東西:“這是梁府的路線圖,還有一個錦盒的圖樣,旁邊還有字據(jù)。說是若你我遇到危難,憑借這張錦盒的圖樣就能找梁府的梁老太太幫忙?!?/br> “啊……這……” 曇香目瞪口呆。 宋貴貴興奮地雀躍:“你說,除了梁孺,誰還能這么干?給我們買鋪子,還給我們指了梁老太太作為依靠。我就說我昨日見到的人肯定是梁孺,你們還不信,若不是他……” 宋貴貴激動得語無倫次,昨天像個被打碎的可憐小鳥,今日又重新飛向枝頭了。 曇香真不忍心打碎宋貴貴這個美好的夢,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昏了頭。曇香試著把語氣放得更平淡些:“那如果是梁孺做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一語問罷,宋貴貴不吭聲了,如從夢中驚醒。 “如果是梁孺這樣做了,他昨日見到了你的人,又跟到你屋子門口卻都不顯身,那他以后是怎么對你打算的?!?/br> 怎么對她打算的? 剛才來不及細想,這會兒被曇香這樣一問,宋貴貴臉色暗沉下來。 如此周密細致安排一番卻不跟她見面,是要打算把她以后的生活情況安排清楚,然后……一輩子也不顯身了嗎? 曇香叫宋貴貴又是這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不忍再說下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貴貴重新又沒了精神,抱著那一大堆東西,慢慢地轉(zhuǎn)過身,眼淚開始無聲地掉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宋貴貴都把自己關在門里面不出來。麗娘得了宋貴貴帶回來的那一筆不小的銀兩,對宋貴貴的態(tài)度好了很多。 宋貴貴不出房門,她不趕她干活,卻也不安慰她。宋父自從上次牢獄風波以后,身子骨就差了起來,腦子都開始不清醒了。麗娘說什么就是什么,宋父基本上想不起來該主動做點什么。 急壞了的人只有宋重和曇香。 可連曇香也快住不下去了,麗娘這幾日早就有一句沒一句地擠兌曇香,說他們宋家家貧,養(yǎng)不起白吃飯的閑人。 曇香沒有辦法,宋貴貴不聽勸,她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只好交代了宋重一番,先回貴顏那邊,準備找周敬生商量商量。周敬生人脈廣,圈子通,許是能打聽到梁孺那邊出了什么樣的變故。 曇香走了沒幾天,宋重本就夠為jiejie跟梁孺的事情頭疼了,卻不料來了個更加頭疼的事情。 馮家來她家里面要人了。馮二狗他娘,拿著當初和麗娘寫下的嫁娶契約,硬是要麗娘給出個說法。 麗娘親自上眉山鎮(zhèn)打聽了一通,才發(fā)現(xiàn)宋貴貴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像她說那樣,住在周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宋重知道娘的個性唯利是圖,這番發(fā)現(xiàn)了jiejie并沒有攀上金枝,肯定會逼迫jiejie就此嫁給馮二狗。 先一步得到消息,宋重就急急忙忙趕回來扣宋貴貴的門。 宋重沒敲幾下,宋貴貴就開了門。預料不到,宋貴貴這幾日并沒有容顏憔悴,反倒梳洗得精精神神,打扮得體體面面,讓宋重大吃一驚,但看jiejie如此,心中頗感安慰。 宋重未言,宋貴貴卻先道:“jiejie需要你幫忙,你愿意幫我嗎?” “當然。” “但是會為難到你?!?/br> “為了jiejie,說什么為難不為難?!?/br> 宋貴貴欣慰地點點頭,然后堅定無比地道:“那好,我就要走了,需要一筆錢?!?/br> “走……??” “我要去找梁孺?!?/br>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宋貴貴打定了主意便堅定不移。宋重把馮二狗提親的事情給宋貴貴一說,她更加堅定了要走的信念。 莫說她之前對馮二狗就沒啥好印象, 馮二狗無才無貌無德有什么能讓宋貴貴看上眼的。更何況梁孺早就扎根在宋貴貴心中, 馮二狗連給梁孺提夜壺都不配。那日苞米地里面馮二狗干的齷齪事更是叫宋貴貴對她惡心萬分。 說什么都得走,前一個衛(wèi)響躲都躲不及, 后一個馮二狗眼看就要逼到家門口去了。就算是死在外頭,也不能給這兩個人做個一妻半妾的。 宋貴貴要走, 缺了一筆錢, 她得找宋重從麗娘那里把她交的月銀再偷出些回來。這么做是難為了宋重,未料到宋重當天晚上就幫阿姐把行路盤纏弄來了。在這個人情冷薄的家里, 宋重是宋貴貴唯一的暖心了。 夜半三更,宋貴貴動身, 宋重相送。 宋貴貴沒有別的不舍,便只記掛這個弟弟:“阿重, jiejie對不起你, 讓你做了這種事情,阿爹以后就靠你了。” 宋重紅著眼眶,眼見宋貴貴這就真的要走了, 頭腦還是發(fā)蒙的。 “阿姐, 我真不知道這樣幫你究竟是對是錯?!?/br> “你難道想讓阿姐嫁給馮二狗嗎?” “當然不想?!?/br> “那就是了, 我非走不可?!?/br> “可你一人上路,此事真的非同小可?!?/br> “我還得過些時日再走, 待阿姐考取了醫(yī)女資格。醫(yī)女行路暢行無阻,受朝廷保護,便無需擔憂。” “話是這么說, 可……可我總是不放心?!?/br> 宋貴貴知宋重從未經(jīng)歷過這么大的事情,可也真是難為他了。 “阿重,不必為我擔心。jiejie如今是被逼到死胡同上了,可jiejie不想就這么認命。置之死地而后生,jiejie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宋重靜默無語,良久幫宋貴貴將包袱系在身上,啞著嗓子哽咽:“這一分別,不知道我姐弟二人何年何月再相見?!?/br> 宋貴貴與宋重抱了抱:“一切會好起來的?!?/br> “二里遠的地方,我替阿姐張羅了輛馬車,車夫姓牛。我不敢讓他靠家中太緊,這二里地只能阿姐自己走過去了。” “嗯。”宋貴貴將包袱挎緊,勉強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我走了。” 說罷,壓抑著情緒,再也不看宋重的表情,也不看家門一眼,宋貴貴一路上小趕小跑地向前面走。 方才她故作輕松,其實心里怕得要死。宋貴貴怕她哪怕再看宋重一眼,再看家門一眼,便再也走不成了。 離家之前宋貴貴才感受到,家這個地方,哪怕諸多不好,也是難以割舍的。 ************** 北朔苦寒之地,將士們卻風餐露宿,饑不果腹。這已經(jīng)是鹿鳴軍被困鳳鳴山的第五日,軍心已有渙散之向。殘兵傷將比比皆是,戰(zhàn)況慘烈。 宋貴貴便在這里忙得衣不解帶,不眠不休也已經(jīng)兩日。 曇香給宋貴貴打了盆洗臉水,遞過去一塊熱面巾道:“貴貴,你擦擦臉,一會兒就去歇歇吧。你這么不眠不休地拼命,仔細自己熬不住,也成了傷病?!?/br> 宋貴貴打了個哈欠,也是極累得狠,可看著剩下沒來得及整治的病患,又是放心不下:“可他們?” “哎呦,你自己都快撐不住了,哪里還顧得上這么多?!?/br> 曇香見宋貴貴這么不顧及自己身體,有些微怒。她們這一路從眉山鎮(zhèn)行到北朔,整整用了半年,可是吃盡了苦頭。 宋貴貴比不上她,曇香曾經(jīng)江湖風餐露宿磨練過一身好筋骨。這半年來,衣食住行都簡陋不堪,宋貴貴身子本就嬌弱,如今更是cao心勞累更是不如以前,卻還是這么不知道愛惜自己。 曇香知道,宋貴貴這么拼命,除了是真擔心將士們的傷之外,更是因為她急著鹿鳴軍早日離開風鳴山,可以與鷹潭軍匯合。 鷹潭軍是大景帝國里面最出色的軍隊,從軍兵將全是清一色的上士剎武軍。曇香知道宋貴貴心中心心念念地掛著那個人。 盡管這半年內(nèi),她們四處打聽,也未曾得到梁孺半點訊息,可曇香知道宋貴貴嘴上不提一句,心里頭卻丁點兒沒有放棄。只不過在多番打聽梁孺下落卻一次次杳無音信以后,宋貴貴也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期待后的失望。 可連周敬生都說,大景帝國良兵良將數(shù)以萬千,莫說是找個正五品之下的將軍都有困難,更何況以梁孺的從軍年限來看,軍中地位應該不甚很高。 而且上士剎武軍從軍之后向來重新編名入伍,要想順利找到梁孺真如大海撈針。 曇香一路上陪著宋貴貴倒無怨無悔,只是心中對周敬生一直有愧。 回想半年前,正因她在衛(wèi)響跟前貿(mào)然顯露了拳腳,卻一味只道事情發(fā)生良久,她惹上的那位權貴早不會把她放在心上。 誰知,豪爵貴族命脈相連,交往甚密。沒過多久曇香的身份就經(jīng)衛(wèi)響之口傳入了那權貴耳中,權貴當即立要痛下殺手,多虧了周敬生的一番性命相互。 可也正是如此,連累他同時被罰充軍遠征,從此跟著她們一起背井離鄉(xiāng)。 曇香盥洗收拾好日常衣物,看了看時辰,有些擔心起來。當兵從將就是把性命豁在了外面,說著是天軍不用過于沖鋒陷陣,可保全性命??烧娴搅藨?zhàn)事吃緊之時,管你是天軍地軍,都得真刀實槍地上陣。 半年里周敬生就受過兩次很嚴重的傷,曇香在他身旁日夜照顧。這次周敬生剛剛升為執(zhí)戟長,算是在軍中地位有些頭目了,這便被派去打聽情況,與鷹潭軍接頭。 曇香來了軍營才知道,這里并沒有她往日想象得那么公平正義,黑暗擺不到明面上的事情照樣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在這里,同樣欺軟怕硬,周敬生就是不惜得曇香跟著他還這么受委屈才一次次不顧勸阻,戰(zhàn)場上哪里危險就往哪里上,好歹才拼了今日的執(zhí)戟長位置。 可榮譽與風險相當,地位上升了,受人尊敬了,危險也同樣上去了。曇香仍是時時刻刻不為周敬生擔心。 有了切身體會,曇香可算也能明白為什么梁孺對宋貴貴會不告而別。 周敬生從了個天軍都如此危難重重,而且他還一直說,做不到副尉絕不與自己成親。后來她們聽說,梁孺從的是剎武軍,同黑色殺手,人rou兵器差不多。如此,梁孺便有九條命也難以生存。 這樣說來,他對宋貴貴的諸多安排,也可謂椎心泣血,想來他的痛苦不會比宋貴貴的好。 曇香有時候會想:若是宋貴貴對梁孺沒有那么固執(zhí)執(zhí)著,他們兩人就此分開的結(jié)局也不失為好。聽著是殘忍絕情了些,可長痛不如短痛,總好過宋貴貴現(xiàn)如今的樣子。也是孤孤單單地。她還有周敬生這個依靠,可宋貴貴就什么依靠也沒有。若不是醫(yī)女中頗受尊重,她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走神了?” 曇香兀自想著諸多心事,被個洪亮男聲打斷,猛地一驚,抬頭看向來人。 那人生的威猛雄壯,說起話來聲音洪亮有力,不是別人,正是這鹿鳴軍的朗將,謝歌。 曇香不敢失了軍紀禮節(jié),忙向謝歌行禮。 謝歌灑脫地擺擺手道:“我早就說了,無旁人的地方不必拘禮。你是宋醫(yī)師的朋友,便就是我謝歌的朋友。朋友見面豈有跪拜行禮的道理?” 曇香笑道:“那是朗將體恤兵民,可我區(qū)區(qū)賤婦若是再不知禮節(jié),便再說不過去了?!?/br> 謝歌又是哈哈一笑,心中對這個蕙質(zhì)蘭心的丫頭十分滿意,不愧是他執(zhí)戟長的心上人。 謝歌輕輕咳嗽聲,正了正音色,說明來意:“前些時日托姑娘送給宋醫(yī)師的東西,不知宋醫(yī)師的想法如何?” 曇香面色有些為難:“東西我家姑娘已經(jīng)收下了,對朗將的心意也是不甚感激,只是覺得朗將您威武霸氣,不是我等小民……” 謝歌打斷道:“我不聽這些虛言妄詞。這么說,宋醫(yī)師還是不愿意接受我了是嗎?” 曇香靜默,謝歌便長嘆一聲。 片刻以后,謝歌又問:“宋醫(yī)師可還在傷兵營,我去看看她?!?/br> 看著謝歌遠去的背影,曇香無奈地搖搖頭。這謝歌人是粗了些,可常年征戰(zhàn)四方,哪里能找到什么斯文的人來?旁的不說,但憑謝歌對宋貴貴的這份心,常日里面的噓寒問暖一樣不少,就是宋貴貴一個絕好的歸宿。 可惜宋貴貴的心意比磐石還堅硬,怕是要白白可惜了謝歌的一番深情厚誼。 謝歌來到傷兵營,一眼就望見宋貴貴蠟黃的小臉,憔悴不堪地忙碌著。 謝歌捏了捏拳頭,一個箭步搶上去頓過宋貴貴手中的藥箱子,粗聲粗氣道:“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