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綠間真太郎感覺自尊心相當(dāng)?shù)氖艽欤ā?,他推了推眼鏡,準(zhǔn)備不去詢問了,而是自己思考紫原剛剛的話。 但紫原敦卻繼續(xù)說了下去,“因?yàn)樾〕嗪軓?qiáng)啊,比我們加起來都強(qiáng),所以是不能違背她的命令的?!?/br> 他說的是虹村修造所促成的那場比賽,由七?;ㄉ⒗锫暑I(lǐng)的一軍,對抗他們的二軍的那場比賽。七?;ㄉ⒗飵缀鯌{一人之力完成扭轉(zhuǎn),最終取得了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可怕勝利。 “所以,直到她允許才可以……就像我們之前做的那樣?!彼詈笳f道。 綠間真太郎閉上了眼。 他這次終于明白了紫原敦的意思。 無論是灰崎祥吾的噼里啪啦,綠間真太郎的吻,亦或是紫原敦所說的“吃掉”,其實(shí)都是在七?;ㄉ⒗锏脑试S下才能進(jìn)行的。他所說的“時候”,指的也就是這一個。 原來,紫原敦還是很乖的。他所做的,只是推動現(xiàn)在的形勢,讓那個“時候”更早的到來。 至于七?;ㄉ⒗锉救嗽谙胧裁矗克烤篂楹芜@樣允許……或者說縱容他們? 沒人知道,也沒人想知道。 畢竟所有人,盯著的可都是與之不相關(guān)的骯臟之事啊。 那燦爛的赤色曾劃破黑夜勾勒出白晝絕美的輪廓,她溫和的叫他“真太郎”時后面所接的話語統(tǒng)統(tǒng)被烈火燃燒,彼時她的倩影就在漫天火光中浮現(xiàn)。映著錯落的星光,溢出更加璀璨奪目的血紅。 而后,在夢的荒漠里分崩離析。 黑色的汁液注入一腔熱血中,在脈絡(luò)中,血管里,汩汩流淌,成為植物生長所必須的養(yǎng)分。于是,那寬大葉片蓬勃生長著,直到遮住陽光也不停止。 綠間真太郎能夠感覺到胸腔翻滾的guntang熱血,可他也同時也知道,那是污濁的黑色。 “我懂了?!彼f道,“那么紫原,明天你就那樣干吧?!?/br> “你瘋了?”青峰大輝不可思議地說道,“太不理智了吧,綠間?!?/br> “都已經(jīng)到達(dá)這個地步了,還談理智嗎?”綠間睜開眼,他深綠色的眸子似乎散發(fā)著某種綠色植物的光,而后他微微地笑了,“我現(xiàn)在很冷靜啊?!?/br> 豈止是冷靜,這簡直就是一種接近機(jī)械狀態(tài)的冰冷麻木。 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著那冰冷卻熾熱的液體。 “灰崎祥吾和我們拼命怎么辦?”青峰大輝撇了撇嘴,說道,“他現(xiàn)在可是一條乖的過分的狗?!?/br> “狗是野獸,被拋棄的話,忠犬也會變成狂犬的?!本G間真太郎說道。 “但赤司會拋棄他么?”青峰大輝說道。 綠間真太郎平靜地說道,“她已經(jīng)拋棄他了。”隨后他淡淡地說道:“虹村隊(duì)長支持她成為下任隊(duì)長的代價之一就是將灰崎祥吾開除出籃球部?!?/br> 青峰大輝暗色的眼眸劃過的暗影有著暗夜最深處凜冽刀鋒上的涼薄顏色,倘若出刀必須吸足了血液再回歸柔軟的刀鞘。或者說,青峰大輝這把刀,還沒有刀鞘。 畢竟現(xiàn)在,桃井五月不在他身邊。 “原來如此?!?/br> 聽了綠間真太郎接下來的那幾句話后,青峰大輝這樣說道。他的舌頭劃過口腔而后舌尖輕舔了上頜牙齒,嘴角溢出冷笑。 “不愧是她,夠理智?!?/br> 看起來虹村隊(duì)長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但是沒有發(fā)現(xiàn)所有的事。 估計(jì)沒人會知道所有的事吧。 青峰大輝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想到。 * 不知道那幾個人在里面究竟說了些什么,說一點(diǎn)都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七?;ㄉ⒗镆呀?jīng)能承受得起那未知等待所帶來的焦灼感了。 身旁的落下一道影子。 是黑子哲也。 “隊(duì)長?!焙谧诱芤步辛艘宦?。 “哲也?!逼吆;ㄉ⒗镆步械?。 兩人平靜地對視了一會兒,七?;ㄉ⒗锫氏纫崎_了目光,“和我看會兒夕陽吧?!?/br> 黑子哲也點(diǎn)頭,也不管她都移開視線了,僅僅是固執(zhí)地點(diǎn)了下頭——盡管她看不到。 然后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夕陽的光芒照在了兩人身上,黑子哲也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張開五指,然后并攏,用炫耀地口吻說道,“看,我抓到了哲也你的影子哦?!?/br> “沒有,”黑子哲也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您抓到的是自己的影子?!?/br> “明明是你的影子吧?!逼吆;ㄉ⒗飻傞_手,又抓了一次。 “在您合攏五指的剎那,你掌心承載的只有自己的影子?!焙谧诱芤舱f道。 “這么說,無論我再如何努力去把握的話,除了自身以外,不能握住任何東西嗎?”七?;ㄉ⒗镎f道。 黑子哲也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赤司君,為什么對我這么在意?” “嗯?”七?;ㄉ⒗镛D(zhuǎn)過頭來看向水藍(lán)眸子的少年,“你能看出來?” 黑子哲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yàn)槲铱春媚恪!逼吆;ㄉ⒗镎f道,“我認(rèn)為你可以在另一層次超越現(xiàn)在帝光籃球部的所有人?!?/br> 黑子哲也張了張嘴,然后說道,“大家都很強(qiáng),您也很強(qiáng)?!?/br> “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才能?!逼吆;ㄉ⒗镎f道,“不是稀薄的存在感,我指的是其他的方面?!?/br> 黑子哲也睜著圓圓的眼睛看向她。 七海花散里的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在他額頭烙下了輕輕一吻。 “約定吧,哲也?!?/br> 她這樣說道。 第58章 傲骨成沙(五十八) 一個佝僂的老婦人從卡西迪酒店出來橫過馬路, 手里抓著一個小酒瓶的瓶頸。最古老的人民。在世界各地流浪, 天涯海角, 從被俘到被俘, 在各地繁殖、死亡、出生?,F(xiàn)在它橫在那里, 再也不能生育了嗎。死了。衰老的女性生z器,大地的灰不溜秋的沉xue?!材匪埂桃了埂队壤魉埂?/br> 夜幕降臨后七海花散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古樸的宅子, 微涼的木質(zhì)地板, 赤腳踩上去有種奇妙的感覺。她將鞋脫掉放在門口,而后光著腳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會兒。 窗戶是圓形的, 被黑色的木頭鑲嵌了一圈,圓窗的下面有簡單黑色條紋的裝飾。這是這個房間唯一的裝飾物了, 簡單大方。過于空曠總有種極簡主義的感覺,但卻又因?yàn)閷?shí)木的使用而顯得意趣盎然, 充滿禪意。 七?;ㄉ⒗锊唤滩蛔“堰@個風(fēng)格和家里的做了個比較, 然后決定自己在北海道的那個別墅, 還是按照日式傳統(tǒng)風(fēng)格來裝修吧。 ——有誰還記得多年前和黃瀨涼太在某個宴會里同老爸與未婚夫撞到的那次事件嘛?赤司征臣當(dāng)時承認(rèn)要送七?;ㄉ⒗镆粭潉e墅。 借著稍微有些昏暗的燈光,七?;ㄉ⒗锓_了一本小說, 薩維亞諾的《蛾摩拉》,講的是那不勒斯這座罪惡之城。索多瑪和蛾摩拉, 上帝毀滅的兩座城市,原因是民風(fēng)開放到了y亂的地步。 以此為書名, 可見薩維亞諾是究竟要講述一個怎樣的那不勒斯了。 * 系統(tǒng)? 這么說, 我以后會涉及到黑手黨嗎? 啊, 大概是怎樣的任務(wù)?依舊是攻略嗎? 毀滅比攻略更容易吧。 為什么? ……啊,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在試探你這種事。 我現(xiàn)在懺悔還來得及嗎? ……納尼? 這突如其來的和諧對話是怎么回事?! * 系統(tǒng)的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 ……所以說,“玩兒的愉快”,指的就是這個嗎? 饒是七?;ㄉ⒗?,此時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這又是什么鬼。 起身開了門,門外,沐浴在夜色和星光中的是綠間真太郎,這讓她略微放下了些心,但也就是略微而已。 “晚上好,”她說道,“有什么事嗎?真太郎?!?/br> “沒有?!本G間真太郎說道,“只是過來找你聊天。” “那么,請進(jìn)?!逼吆;ㄉ⒗飩?cè)身,給他讓開一條通道。 “在外面吧?”綠間真太郎提議道,“夜色很好?!?/br> 七海花散里點(diǎn)頭,“那就在外面好了?!?/br> 外面的夜色的確很美好,不同于東京過于喧囂的夜晚,這邊的黑夜很寧靜,透露著祥和的感覺。耳畔有陣陣蟲鳴,還有夜風(fēng)拂過葉片的聲音,美好的過分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七?;ㄉ⒗镄χf道,“不是來找我聊天嗎?” “啊?!本G間真太郎推了下眼鏡說道,“感覺,在這種氣氛下,就不說不知趣的話了?!?/br> “你原本打算說不知趣的話么?”七?;ㄉ⒗镄逼沉怂谎?,嘴角勾起。 “是?!本G間真太郎說道。 “既然知道是不知趣,為什么還要說?”七?;ㄉ⒗镎f道。 “因?yàn)橄霃哪隳抢锬米咭恍〇|西?!本G間真太郎說道。 月光勾勒出她面部的輪廓,那邊的老樹篩落了碎光于她的發(fā)梢。她眼中流離著更暗一點(diǎn)的光影,而后她揚(yáng)唇說道,“我該做什么評論?” “你該仔細(xì)聽我所說的話?!本G間真太郎接道。 七?;ㄉ⒗镄α耍?dāng)然不會乖乖按照綠間真太郎的話去做了,“那么,既然你準(zhǔn)備說不知趣的話了,那我也說一些不知趣的話好了?!?/br> “您請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