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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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薛嘉言不同, 成功爭取到欽差的于星誠并沒有什么喜悅之情, 對著方寒霄只是嘆了口氣, 道:“鎮(zhèn)海,我心中很失望?!?/br> 他沒有說對誰失望,也沒有說為何失望, 但方寒霄懂。 是對皇帝。 朝堂上呈現(xiàn)如此多的雜音,源于臣子們各自的私心, 更在于皇帝的私心,不是皇帝因私心而放縱, 吵不成今日這個局面。 要照方寒霄的意思, 皇帝是人, 當(dāng)然可以有私心, 不過這不符合于星誠這樣士大夫的期許, 皇帝是人,更是人君,人君當(dāng)神器之重, 居域中之大, 不能發(fā)私意凌天下也。 方寒霄沒和皇帝打過多少交道,對皇帝也稱不上什么感情,但于星誠讀圣賢書,學(xué)輔君術(shù), 他是有的,正因為有,他才覺得失望。 “皇上從前, 不是這樣——”于星誠若有所失地,又嘆了口氣。 皇帝這樣的表現(xiàn),不但展露了對于韓王的心結(jié),同時對延平郡王的遭遇也顯得很漠然,不是他借勢出頭,皇帝尤不著急派人去查出真相,以還延平郡王公道。 不過以他成熟之心智,不會任由自己限于這種情緒里太久,這口氣再嘆完,很快就回轉(zhuǎn)了過來,笑著贊了方寒霄一句:“鎮(zhèn)海真是神來之筆,我都不知你安排下了侍衛(wèi)這一招?!?/br> 方寒霄表情淡然,微笑了下,寫:嘉言來與我抱怨,我順手教了他一句,能不能趕巧用上,我也不知。再者,您也是不知的好。 于星誠對他后一句表示贊同:“不錯,朝堂上那么多雙眼睛,我確實不能提前知道?!?/br> 薛嘉言不早不晚,搶在他前一步說話,對于他已經(jīng)是個提醒,他不宜再知道更多,流露出一點事前串通的跡象,都可能為人察覺,就不察覺,臨場發(fā)揮的效果可能也沒那么好。 他想了想,道:“鎮(zhèn)海,你近來京中有事嗎?若無事,不如隨我一起前往揚州?”他又補充,“不必怕人多想,我才帶尚宣出去過一趟。” 女婿能帶,那再帶一帶女婿的妹婿好像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有一層親戚關(guān)系掩蓋,許多事行起來確實要方便不少。 就算有人想得多些,覺得他們這組合可疑,方寒霄的啞疾是另一重掩護,也難想到帶一個啞巴出門有什么深意。 而且不但是和他有,方寒霄更即將要和延平郡王有一層連襟關(guān)系,皇帝這鴛鴦譜一拉,不僅是在隆昌侯和潞王之間埋下了一條芥蒂,把他們幾家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得更錯綜復(fù)雜了。 于星誠不是心血來潮做出這個邀請,他有理由:“此案牽涉王爺,王爺那邊的事,你更清楚些,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br> 方寒霄猶豫了一下,點頭。 他去確實更方便,比如那長/槍究竟是真是假,他直接可以分辨出來,不必傳信再去甘肅確認,奔波耽誤。 既已說定,于星誠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就催他:“那你快回去收拾收拾行裝吧,跟家里長輩稟報一聲?!?/br> 方寒霄點頭,轉(zhuǎn)身要走,于星誠忽又把他叫住:“鎮(zhèn)海。” 方寒霄在門口停住,轉(zhuǎn)回身來,神色間帶著疑問。 于星誠深深注視著他,低聲道:“鎮(zhèn)海,你與我交個底,此事當(dāng)真與韓王無關(guān)?” 他雖然站了隊,但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韓王身上的那個嫡字,他的站隊,是真出于公心而無私誼。 作為朝廷命官,他與韓王其實沒有實質(zhì)上的深入來往,那位一竿子被封到邊關(guān)上去的王爺究竟為人如何,他不能盡知,他嘴上說此事絕非韓王所為,心里不能真的肯定到一絲疑問都沒有。 無論答案是與否,不會影響他的立場,畢竟蜀王和潞王都不是省油的燈,韓王忍到此時才出手已經(jīng)算坐得住了??墒窃诟皳P州之前,他需要求得一個真相,他不能接受事到臨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就是韓王干的,那會讓他的爭取變成一個笑話。 他愿意秉承公心替韓王盡力洗脫污名,但不能說服自己替韓王做出偽證,這違背了他的信念。 方寒霄走了回來,執(zhí)筆慎重寫:如是韓王所為,請您如實上報。 于星誠看他一筆一劃寫完,松了口氣笑了:“這就好,都是眼下局勢亂麻一般,鬧得我也草木皆兵了?!?/br> 方寒霄挑挑眉,寫:您想一想潞王,便知王爺無暇如此。 蜀王家還算好,三個兒子,潞王家可有六個,這得殺到什么時候才算完?哪怕韓王是個冷酷魔王都沒必要這么干。 于星誠點頭贊同:“你說的是?!?/br> 不過也不能怪他多想,局面確實開始朝著兇險的一面去了,連刺殺都出來了,下一步,又會發(fā)生什么? 而不是韓王,刺殺延平郡王的這個幕后黑手,又究竟來自哪一只呢。 件件都是問題,這些問題眼下都得不到答案,只有等到了揚州,才能查知一二了。 ** 方寒霄回到平江伯府,先稟報了方老伯爺,方老伯爺沒說什么,揚州不算遠,走水路十天左右就到了,也不累,方寒霄從前常跟他在運河上跑,這條路更是精熟,都不用他格外cao心什么。 他只是先問了一句:“于大人怎么肯帶你出去?” 方寒霄跟他對望一刻,鎮(zhèn)定,不動。 他當(dāng)然想得出理由欺騙方老伯爺,不過他不太想,說一個謊,要無數(shù)個后續(xù)謊言去圓,隱瞞方老伯爺,跟主動變著法去欺騙他,畢竟還是有那么點不一樣,他在心理上的承受也不一樣。 他不去拿紙筆,方老伯爺就知道問不出來了,他從前還生氣,現(xiàn)在氣著氣著,已經(jīng)習(xí)慣了方寒霄就是有許多事情瞞著他,無奈地道:“好罷!于大人是個正經(jīng)人,你愿意跟他出去見識見識也好,只是不要自作主張,于大人也算你的長輩,你遇事多問問他的好?!?/br> 見方寒霄應(yīng)了,揮手示意他走,孩子大了,管不動了,他這大把年紀(jì)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也罷了。 不過這是他面上的賭氣,于他心底,方寒霄是孫子,不是孫女,天天悶在家里才不是個事,雖然啞了,也該常往外去,多些歷練才好,他如今無職在身,又是這個熬一年算一年的身子骨,除了給孫兒留些銀錢,幫不了他更多,他自己找著門路,他總犯不著去阻攔。 方寒霄下一步就去了新房,他也要告訴瑩月一聲。 對瑩月來說,丈夫出門辦事還是個挺新奇的體驗,但新奇之外,要說別的什么感受,她是沒有的。 看完方寒霄寫的,她就點點頭:“哦,好的?!?/br> 方寒霄:…… 非常不滿地扭頭看她。 瑩月倒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眨眨眼,試探地道:“揚州風(fēng)光很美,你能去,很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