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婷婷叉腰，“老娘跟小慧多少年了，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勞什子謝云生?！?/br>
    “你別以為老娘沒聽到，昨晚你倆在做什么。”

    “那你今早還裝傻充愣？”孫昭看著她。

    屈婷婷尷尬地扒拉了一把肥橘的毛發(fā)，“不就是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機(jī)會么？”

    孫昭也不知自己該做什么表情了，他一把擦干嘴唇上的血，抱起肥橘，“咱們走吧?！?/br>
    “喲？”屈婷婷抱臂。

    “喵！”橘揮舞小爪爪。

    走的時候，橘肥溜溜的身體還扒拉了幾個魚罐頭，坐到孫昭運(yùn)動鞋上，非要他放進(jìn)背包里。

    孫昭果然一罐一罐全放進(jìn)了背包里。

    喵~橘滿足地舔舔rou墊，阿昭這男孩子，它頂頂?shù)南矚g，一百昏！

    第36章 直播美甲（十三）

    前往h省的飛機(jī)上。

    “一杯果汁, 一杯可樂, 謝謝。”謝云生禮貌道。

    空姐抬頭見男人被打得快要辨認(rèn)不出五官的臉, 或許是出于女性特有的憐憫, 把兩杯飲料都倒得滿滿的。

    謝云生接過, 將其中一杯可樂端給吳真。

    見她雙眼通紅、神情呆滯, 壓根半點(diǎn)反應(yīng)也無, 他的心就像放進(jìn)了絞rou機(jī)，刺啦刺啦絞著鈍痛。

    “小慧，喝點(diǎn)可樂。”謝云生抽了抽鼻子, 鼻血又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鼻血落在吳真手臂上, 驀然喚醒了沉浸在回憶里的她。

    她從包包里抽出一疊紙巾, 遞給他，“擦擦吧。”

    謝云生半天沒接, 待吳真懸?？罩械氖帜筒蛔? 整個人看了過來，他才心懷忐忑地懇求, “你……能不能幫我擦擦。”

    吳真苦笑一聲, 耐著性子, 替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拭鼻尖冒出的血跡。

    仿佛那個人猶豫了很久，他握住了吳真替他擦拭鼻血的手。

    吳真轉(zhuǎn)過腦袋，看著他。

    謝云生嘴角彌漫苦澀的微笑, 并不敢看她, 只是盯著虛空, 小心問, “小慧，我是不是……很差？”

    “你蠻好的，我看了直播，很棒。”吳真客氣道。

    他搖搖頭，“我對你……很差?！?/br>
    這句話，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路上，謝云生對她都是那樣小心翼翼，他把她照顧得妥帖、細(xì)致，那樣一種懺悔的溫情，牛小慧可能永遠(yuǎn)也沒有感受過。

    或許孫昭的存在刺激了謝云生，讓他有了危機(jī)意識，牛小慧并不是永永遠(yuǎn)遠(yuǎn)等著他的。

    或許，他真的一直愛著牛小慧，只是那種愛被一種吳真所未知的理由苦苦掩埋著。

    吳真想，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如果是真正的牛小慧，她聽到那句守到云初見月明的話，應(yīng)該是很高興的吧。

    此時的吳真并不高興，腦海里反而浮現(xiàn)出孫昭冷冷睥睨她的眼神。她搖搖頭，企圖揮散那個身影。

    ……

    孫昭在手機(jī)地圖里搜索了h省大安縣的位置，至于牛小慧老家的具體地址，他和屈婷婷都不太清楚，只有通知華績集團(tuán)那邊，再收集資料。

    買機(jī)票的時候兩人受到了阻礙，人還好，貓上飛機(jī)比較困難。

    首先飛機(jī)上必須要有有氧艙，得帶齊橘的所有防疫證明，再買一個航空箱。

    但兩人抱著橘去工作人員那里，工作人員直接指出，橘看起來太肥了，怕它的身體有健康問題，拒絕了購買航空箱的申請。

    屈婷婷咬咬唇，決定把橘寄養(yǎng)在寵物店一段時間。

    橘聽聞噩耗，癱軟在孫昭懷里，整只喵rou眼可見的憔悴了。

    孫昭順了一把它的喵頭，嘆了口氣，只好給自己秘書胡鹽打了個電話，“胡鹽，準(zhǔn)備一下私人飛機(jī)?！?/br>
    屈婷婷和橘的頭刷地轉(zhuǎn)了過去，直直瞪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是她聽錯了吧……屈婷婷琢磨著，可能人家說的是紙飛機(jī)？

    直到坐上了孫昭的私人飛機(jī)，屈婷婷整個人還處于難以置信的懵逼狀態(tài)。

    “屈小姐，要果汁還是咖啡？”乘務(wù)小姐嬌滴滴地問。

    “果……果汁……”屈婷婷雙手扣緊，她蠻不好意思的，對方這樣漂亮又高貴的女孩子來給她服務(wù)。

    相對于屈婷婷的緊張與局促，橘到表現(xiàn)得游刃有余。

    它傲慢地伸了伸頭顱，把自己屁屁撅得老高，一推自己面前的喵咪食盤，“喵！”

    乘務(wù)小姐微笑著為肥貓咪倒了一杯脫乳糖奶。

    過了好大半天，屈婷婷的智商才回魂。

    她瞥了眼對面閉眼小憩的孫昭，心里撲通撲通狂跳，“誒，阿昭？”

    孫昭狹長眼微瞇，“嗯？”

    這句話蠻難啟齒的，屈婷婷醞釀了一番，“那個……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嗎？”

    孫昭：“……”

    屈婷婷腆著老臉，“我……我就想再爭取爭取。”

    這條大魚實(shí)在太肥，屈婷婷的理性告訴自己，錯過這個村，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胡鹽、乘務(wù)小姐：“……”

    待疲憊的孫昭徹底睡下了，屈婷婷偷偷溜到秘書胡鹽面前。

    “誒，秘書先生，跟阿昭自薦枕席的人，真的很多么？”屈婷婷開門見山地問。

    胡鹽瞄了眼眼前不自量力的女人，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少東家以前在深泉學(xué)院念書，那時候還沒多少女人。后來畢業(yè)了，周圍懂行的都覬覦著呢?！?/br>
    “誒，你知道汪鹿鳴嗎？”胡鹽給她舉了個例子。

    屈婷婷瞪大了眼睛，抽出手機(jī)輸入汪鹿鳴的名字，頁面快速彈出了幾億的搜索結(jié)果，“這個華國名媛？”

    胡鹽嘆了口氣，“她就是少東家的未婚妻，不過……”

    屈婷婷沒聽清他接下來的話，因?yàn)橹恍枰袈锅Q這一個分量級選手就夠她自卑的了。

    正當(dāng)她悵然若失之際，橘慢慢悠悠蹭過來，親了親屈婷婷的裙角，“喵……”

    它很想很想說，在它眼里，誰都沒有婷婷美人好。

    婷婷美人，是橘見過最赤誠善良的女孩子。

    美人兒，你是最胖噠！喵！

    ……

    吳真與謝云生按照陳老三給的地址，到了大安縣派出所門口。

    陳老三搬了個板凳坐在邊上的一個小賣部等他倆。

    中年人遠(yuǎn)遠(yuǎn)地，見了吳真風(fēng)塵仆仆而來的身影，心底一酸，抹了一把眼淚。

    “陳三叔。”吳真心底沉重，喚了一聲眼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

    她記得，牛小慧的父親在小慧出生前就去世了，小慧是個遺腹子，而這個父親的至交好友幫了牛家很多。

    “小慧，長成大姑娘了?！标惱先[隱約約知道點(diǎn)牛小慧與謝云生的事，他抱了抱牛小慧，又眼神復(fù)雜地盯了謝云生一眼。

    可惜，一對小情侶被謝云生的媽害慘了。

    “三叔，我mama……現(xiàn)在在哪里？”吳真抬頭問。

    “在停尸房?！标惱先龂@息。

    中年男人接下來一句話，足以把謝云生打下十八層地獄，“云生，你媽在醫(yī)院，被警方監(jiān)控著?！?/br>
    吳真滿臉狐疑回頭，她望著謝云生。

    謝云生別過頭。

    “云生，你不會……還沒跟小慧說吧？”陳老三驚詫。

    謝云生閉眼，他的眉頭因痛苦蹙起。

    “云生，這事不關(guān)你的事，不要太過自責(zé)！”陳老三也心疼年輕人，拍了拍謝云生的肩膀，“這都是上一輩的事。”

    謝云生搖搖頭，“是我家對不起小慧家……小慧恨我、怨我，都是應(yīng)該的?！?/br>
    他看著吳真，眼里真真實(shí)實(shí)滴了血的悲戚。

    那一刻，吳真感受到了謝云生肩上背負(fù)的壓力，一路上他什么都沒對她說，并不是逃避責(zé)任，而是他可能知道了，如果他說出真相，他與牛小慧，或許再也不可能了。

    吳真心里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那一個理由，他掩埋他愛情的那個理由，她快找到了。

    警方領(lǐng)著吳真到停尸房見了牛家mama最后一面，女人被冰凍在停尸柜里，面容安詳而沉靜，可見死前并沒有多大的痛苦。

    一名警員給了吳真一疊資料，上面記錄著這起命案發(fā)生的始末。

    殺害牛家mama的人，如今正躺在醫(yī)院，正是謝云生的母親。

    謝云生母親得了癌癥，這些年來都是謝云生寄錢來養(yǎng)著病。這個女人多年來臥病在床，面黃肌瘦，牙齒也全部掉光了。

    在所有人看來，她完全不具備戰(zhàn)斗能力。

    那是三天以前，牛家mama正在院子里曬菜頭。

    雖然牛小慧是單親家庭，可牛家mama異常能干，光靠賣酸菜，便成了小安村的第一富戶。

    此前謝云生母親找了個借口，從大安縣醫(yī)院逃出來，一路坐車奔回小安村。

    據(jù)目擊證人證明，他們看到謝母偷偷摸摸扒在牛家墻邊。

    大約一刻鐘過后，他們聽到了牛家mama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