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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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糧商哪個不是成了精了的,自然聞風(fēng)漲價,今日糧價比起昨日來,俱皆溢價三文。 別小看這三文錢,畢竟,誰讓陸三少屯的糧食多呢。鄭達可是算過,已是足夠把運費什么的全給平了不說,還能有可觀的盈余。 而這還只是開始。 “不然,咱們先不賣?再等兩天……”鄭達直接建議道。 “那可不行?!标懌撝苯訐u頭給否決了,之前陸瑄可是囑咐過,讓陸珦切記他可不單純是生意人,更是閣老府三公子,就須得要有閣老府公子的格局,“囤積居奇以待高價,那不成jian商了。賣還是要賣的,只你們眼睛放亮些,別被其他糧莊渾水摸魚就成?!?/br> 又分派了些其他事務(wù),看看外面的天色,大雪依舊沒有停的意思,不覺又起了點憂國憂民的心思—— 真是照這樣下下去,叔父陸閣老他們怕是有得頭疼了。 不得不說陸珦這一回倒是猜的挺準(zhǔn)。如果說第一日下雪時,眾朝臣還不以為意,甚至為了來年的豐收,擊掌慶賀,到了第二日,卻已是有些愁上眉梢,到了第三日上,被壓塌了房屋的數(shù)量直線上升,所有人終于意識到,怕是大事不妙了,這大雪已是確定無疑成災(zāi)了。 便是身體虛弱的皇上,也強撐著上了早朝。 “皇上,京城已是出現(xiàn)流民,要想個法子妥善安置,不然怕是會出亂子……” “糧價飛漲,須得有應(yīng)對之策……” 更有人直接道: “這場大雪太過突兀,莫非是上天示警……” 陸明熙蹙了下眉頭,剛要開口說話,不妨一個著兵部郎中服色的官員已是搶先出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膠東傳來急件,說是有流賊勾結(jié)倭寇犯我邊境,還請皇上定奪。” 一番話說得朝堂上登時一寂—— 要是一般流寇也就罷了,那可是兇名在外的倭寇!真是放任成長,動搖大正國祚的可能都有!眼下大雪突降,已為內(nèi)憂,再有倭寇這個外患,真是不堪設(shè)想…… 有那有心人便想起方才有人說“上天示警”的言語,心里也不禁暗中嘀咕,難不成,是朝中有jian臣?抑或,真的是皇上私德方面…… 卻是不敢再想下去。 也有那明眼人卻是瞧出來,這兵部郎中名叫梁坤,分明就是胡慶榮做了兵部尚書后,一手提拔起來的,乃是絲毫不摻假的胡太后的追隨者…… “胡愛卿是兵部尚書,既出了這等事,是不是已有了應(yīng)對之法?”下面的混亂,皇上自然盡收眼底,卻是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對準(zhǔn)了胡慶榮。 沒想到皇上直接把燙手山芋拋了回來,胡慶榮便有些頭皮發(fā)麻,只皇上既然有問,也只得硬著頭皮道: “以臣之見,大雪災(zāi)患不過芥廯之疾,倭寇犯邊才是心腹之患,為今之計,還是趕緊委派一位沙場宿將,前往膠東平定禍亂才好。不然假以時日,倭寇勢力已成,怕是會貽害千秋?!?/br> 胡慶榮話音一落,袁烈當(dāng)即上前一步: “皇上,微臣請戰(zhàn)?!?/br> 其實早在梁坤上奏說倭寇犯邊時,便有無數(shù)道視線投向了武安侯袁烈——倭寇兇名在外,殺人劫貨,手段不是一般的殘忍,危害之大,根本就是朝野盡知。而放眼朝中,如果說還有哪位是大家一致認定,可以制衡倭寇的,也就是武安侯了。 畢竟這位可是打仗的祖宗,一直以來,但凡袁家兒郎出馬,就從無敗績,可那是從前,眼下無疑卻大大不妥。 實在是瞧今年這雪勢,難保帝都這里就會太平啊! 事關(guān)朝廷安危,如何也不敢放袁烈離開啊—— 倭寇怎么說也遠著呢,雪災(zāi)和流民卻是近在眼前。 剛剛榮升為閣老的婁明遠直接開口否決: “今年雪災(zāi)非比尋常,以昌邑為中心,方圓五百里盡皆大雪封門,大正泰半河山都被積雪覆蓋,大批流民正往帝都而來,京畿安危,非比尋常,膠東半島,袁將軍卻是去不得?!?/br> 說著沖皇上一拱手: “臣以為,靖國公方文禮也算軍中宿將,慶王牧守膠東,亦有守邊衛(wèi)土之責(zé),不若撥一路人馬給靖國公,前往膠東和慶王會合,戮力齊心,剿滅倭寇。” 婁明遠話音一落,朝堂中頓時一片附和之聲: “婁閣老所言極是?!?/br> “臣也舉薦靖國公……” 一片附和聲中,方文禮更是直接向皇上請命,誓言不平倭寇,絕不班師,登時贏得喝彩聲一片。 眼瞧著方文禮眾望所歸,皇上自然點頭應(yīng)允。 胡慶榮靜靜瞧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眼睛微瞇,喜悅之意一閃而過—— 慶王沉寂已久,所缺的可不就是一個這樣強勢重返朝堂的機會? 果然便是老天都護佑太后娘娘并慶王殿下,下了這么一場及時雪來。 至于說袁烈,讓他暫時居于中樞也算一件好事,畢竟,慶王那邊,早已定好了應(yīng)對之策…… 只希望這雪能下的時間再長些才好…… 一抬頭,正對上婁明遠看過來的視線,當(dāng)下微微點了點頭。 十月二十九日,方文禮大軍開拔;十月三十日,大雪停了一一下午,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老天爺終于開恩,天氣終于要開始轉(zhuǎn)晴了時,又再次變臉,大風(fēng)陡起,溫度持續(xù)走低之下,鵝毛大雪再次開始發(fā)威…… 十一月初一,皇上拖著病體,親往太廟祭祀,同時寫下罪己詔,昭告天下,雪勢卻是連綿依舊…… “這鬼天氣,真是中了邪不成!”朝中事務(wù)太多,袁烈已是數(shù)日都歇在官衙,今兒個好容易抽空回府,甫一進房間,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不覺舒服的長嘆一口氣。 丁芳華忙迎上來,親自服侍著袁烈除去外衣,又趕著讓人把現(xiàn)成的羊rou鍋子端過來: “……都是寧姐兒準(zhǔn)備的,不獨吃著暖和,味兒道更不是一般的好,你也嘗嘗鮮……” “火鍋子?”袁烈明顯有些訝異,“那是什么東西?” “是寧姐兒弄得?!倍》既A不是一般的驕傲,“闔府上下,便是老祖宗和母親并小叔他們,也都贊不絕口,待會兒侯爺嘗嘗就知道了?!?/br> 袁烈任她忙前忙后,忽然想到一件事: “咱們家的糧食還有多嗎?還有木炭……瞧今年這天氣,冷的時間可是長著呢?!?/br> “這一點侯爺放心,咱們家糧食也好,木炭也罷,可都是充足的緊呢?!倍》既A語氣滿是感慨,忍不住道,“我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怪道了凡大師說咱們寧姐兒是個?;垭p全的!” “不是你經(jīng)辦的嗎?又關(guān)寧姐兒什么事?”袁烈聽得一頭霧水。 “是我經(jīng)辦的不錯,可要不是寧姐兒一再跟我說,多準(zhǔn)備些糧食和木炭,侯爺以為,我想的起來嗎?”丁芳華想想可真是后怕,虧得把女兒的話聽了進去,不然袁家這么多人,這么寒冷的天氣,依照往年的例準(zhǔn)備的話根本不夠,“聽說啊,靖國公家因為買的碳太少,竟有下人活活被凍死……” 虧那文氏還號稱什么出身書香名門,心腸倒是狠。 “咱們府里萬不可出現(xiàn)那等事。”袁烈蹙了下眉頭。方家的事,可不是早在私下里傳開了,聽說是因為文氏一向節(jié)儉成性,冬日里撥給下人的碳從來都是極劣的不說,還能省就省,不時克扣。可往年也就罷了,今年實在寒冷太過,昨日大街上就扒出了兩具餓殍。 可再怎么說,堂堂國公府也凍死人,未免讓人覺得主子未免太過慳吝刻薄不慈不仁…… 這幾日彈劾靖國公的折子可不已是雪片般飛上皇上的案頭?不過是因為方文禮重任在身,前往膠東平定倭寇,全被皇上壓下來罷了。 還要再說,卻在瞧見院外面正急匆匆走過來的人影時,又住了嘴: “寧姐兒來了呢?!?/br> 嘴邊不覺露出一絲笑意。 幾日不見,寧姐兒好像又長高了些呢。 那邊蘊寧已是跨過門檻,外面風(fēng)雪太大,蘊寧眼睫毛上都沾了些。把個丁芳華給心疼的,忙不迭親自拿了熱毛巾,幫蘊寧拭去臉上的冬雪: “跑這么快做什么?瞧這一身的雪。” 蘊寧臉上就顯出些赧色來: “女兒擔(dān)心爹爹會馬上走……” “找我有事?”沒想到蘊寧是來找自己的,袁烈不覺有些奇怪。 “嗯?!碧N寧點頭,卻是回身從丫鬟手里拿過一黑一白兩個盒子讓袁烈過目,“女兒這些日子制出了些新藥來——白色盒子里裝的藥膏治凍瘡療效最佳,白色盒子里是藥丸,對于防止風(fēng)寒效果甚好……” “什么?”袁烈登時坐不住了,幾乎是搶的般從蘊寧手里接過兩個盒子,呼吸都有些粗重,“寧姐兒的話當(dāng)真?這樣的藥物你手里還有多少?” ☆、134 不怪袁烈激動。實在是這些日子, 袁烈和手下做的最多的,就是帶人到街上巡視, 安置流民之外, 更要處置各種突發(fā)事件。 鎮(zhèn)日里穿梭于風(fēng)雪之中,別說手下將士, 便是袁烈手腳上都生了凍瘡。別小看這凍瘡, 先是紅腫,接著就是奇癢, 然后疼痛難忍,嚴(yán)重了, 甚至有人胳膊腿都保不住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幾日行動上都受了阻礙, 若是尋常百姓也就罷了,這些將士可都是身負重任,隨著流民日多, 肩上的擔(dān)子也就越重,當(dāng)真容不得出半點兒意外。 袁烈前幾日已是命人去各大醫(yī)館搜羅凍瘡藥, 可惜收獲甚微,畢竟百姓的需求量也不是一般的大,以致因為凍爛潰面過大, 每天都要躺倒一批士兵…… 這些日子以來,袁烈可不是憂心如焚? 再不想回家換個衣服的空當(dāng),女兒就給了自己這么大個驚喜。 更別說還有那些風(fēng)寒藥丸了,這樣滴水成冰的天氣, 還有什么藥比這個藥更實用的嗎? 而且早已領(lǐng)教過女兒醫(yī)術(shù)之精,既是寧姐兒親口說藥效甚好,那療效自然非同一般。 “如今每樣各有一千盒?!碧N寧明顯也有些憂心,“主要是做的過程有些繁瑣,下一批藥怕是還得等幾天……” 殊不知,于袁烈而言,已是極大的驚喜了: “竟是足有兩千盒嗎?已是足夠解了為父的燃眉之急?!?/br> 畢竟,派出去那么多兵士,才買過來多大點兒啊。 更別說那些凍瘡藥還一個賽一個的死貴: “耗去多少銀兩,你盡管寫個清單過來,我讓人把銀兩支給你?!?/br> 沒道理女兒出了這么大力,還要倒貼銀子。 “行?!碧N寧倒是沒有矯情,畢竟,還指望用這些銀子做其他事呢,“還有就是,這些藥物,外人問起,爹爹就說是咱們家里祖?zhèn)鞯摹?/br> 不管那郭耀祖是什么目的,可被他一鬧,袁家的名聲卻徹底壞了,雖然不知道爹爹和小叔祖要如何應(yīng)對,可能幫家里分擔(dān)一下總是好的。 袁烈想的卻又不同,和當(dāng)初袁成陽提醒的一般,女兒小小年紀(jì),醫(yī)名在外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就如同這次出手救治皇后,里面可就有極大的兇險。 上一次太后本就有所懷疑,要是讓她知道果然是寧姐兒插手了她和皇上之爭,寧姐兒可就危險了! 當(dāng)下自然點頭應(yīng)允。 “女兒另外還有個想頭,藥丸做起來麻煩,熬藥湯卻是容易。”蘊寧又道,“前兒個就跟娘提了這個事,娘親的意思是,不然,咱們家就找個地方設(shè)個粥棚,還有施藥的藥棚,爹爹瞧著,把地方選在哪里的好?” “好,”袁烈越聽眼睛越亮,當(dāng)即拍板,“地方爹來選,糧食嗎,就從府里出,至于施藥這件事,寧姐兒就多cao些心……你想想轍子就成,至于說具體去做,交給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