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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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用了低聲哄他: “我就幫他診診脈,” 看陸瑄依舊不放心的模樣,又有些羞澀的加了一句: “我瞧著崔公子,或者并不需要施針……崔jiejie哭的這么可憐,怎么也要看一看……” 陸瑄從來就拿蘊寧沒轍,看蘊寧堅持,且答應(yīng)不會施針,也只得勉強應(yīng)下,卻在聽到蘊寧最后一句話后,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他哪有我可憐……阿寧什么時候也可憐可憐我好了……” 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卻偏是用了這等可憐兮兮的撒嬌語氣,蘊寧臉色更紅,只覺雙腿酥軟,一時幾乎連路都走不成了。 偏是這副小女兒的嬌羞之態(tài),讓陸瑄一顆心簡直軟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人抱著好好哄一番,一時只恨不得趕緊春闈才好,自己就能把人娶了日日摟在懷里好好疼愛…… 一行人很快把崔浩送回房間,又打發(fā)走侍奉的下人,慎重起見,陸瑄還特特準備了方絲帕裹住崔浩探出來的手腕。 “我沒什么的,都是老毛病了?!贝藓埔矝]有想到竟是蘊寧要為自己診脈,一時有些無措,更受不住的是表弟陸瑄咄咄逼人的視線。明明已經(jīng)渾身無力了,卻硬是撐著,不敢昏過去。不然,真不敢想象這個表弟會做什么。 蘊寧之前已經(jīng)仔細觀察了崔浩的臉色,聞言點頭: “不錯,崔公子確然應(yīng)該是痼疾。公子這病,怕是打從娘胎里就帶來的……” 一句話說的崔琳瑯眼淚又下來了,半跪著趴在崔浩身前,哀求道: “阿兄沒力氣就莫要再說話了!咱們不科舉了好不好?家族不家族的琳瑯不管,琳瑯只想要阿兄好好活著……” 一番話說得崔浩也是眼睛酸澀,只他也明白,能為兄妹倆遮風擋雨的父祖俱已不在人世,眼下自己就是meimei的天,當下只豁然一笑: “琳娘又說傻話,我不過是今兒個起的早了,才略有不適,你放心,阿兄不會有事的,便是春闈,也完全沒有問題……” 但凡自己能金榜題名,即便真是不幸先走了,也能給阿妹留下些在族中立身的根本。 蘊寧已是伸出兩指,輕輕按在崔浩的腕脈上,好半晌收回手指,臉上神情有些凝重。 崔浩強撐著起身: “有勞小姐了,崔浩多謝?!?/br> 神情中全是感激。 崔家嫡脈受了詛咒的謠言早在延陵傳了開來,即便崔家底蘊深厚,卻架不住傳言太過可怕,兩兄妹在老家,說是人人避之而恐不及也差不多了。 好在還有三姑婆,聽了傳言也沒忌諱,依舊留下了兄妹倆。還有這袁小姐,也是心地善良的,即便聽王梓云說道“詛咒”之語,還愿意幫自己診脈…… 崔家相貌也都是極好的,即便是病中,可這般彬彬有禮的樣子,依舊不損崔浩清俊分毫,甚至更有一種孱弱的讓人心疼的美。 陸瑄一個沒忍住,直接就想拖了人離開,虧得蘊寧適時起身: “公子客氣了,我還有些事想問問崔jiejie……” “既是看過了,咱們出去說吧?!标懍u長出一口氣。 崔琳瑯擦了擦眼淚,忙跟著站起來: “阿兄先躺會兒。我去送送寧meimei?!?/br> 待得到了外邊,崔琳瑯卻是并未詢問蘊寧,反而轉(zhuǎn)身去看陸瑄: “表哥能不能想個法子,讓我哥斷了參加春闈的念頭?” “你怕崔大哥考不上?”袁釗霖很是訝異。畢竟據(jù)他所知,兩人千里迢迢歷經(jīng)艱辛趕到帝都,可就是為了春闈而來,“我瞧著崔大哥厲害著呢,真是參加春闈,定能教教那王梓云重新做人……” “不是。”崔琳瑯搖搖頭,勉強笑道,“我阿兄很厲害的,可他的身體……” 咬了咬嘴唇,神情由悲哀而決然,瞧著蘊寧道: “我知道寧meimei人好,可都說醫(yī)者能醫(yī)病,不能醫(yī)命,是我們命該如此……就是扁鵲在世,怕是也沒有用的……” 父親臨終時,告訴過兄妹一件事,那就是崔家嫡系歷代鮮少有健康的,更甚者,還有過可怕的怪物降臨世間,便是傻子也不止一次出現(xiàn)過,只不過全被先人瞞了下來…… 父祖之所以離開的這么快,無疑是因為傳言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崔家嫡系,有可能真的受了詛咒。 阿兄雖然從沒說過,應(yīng)該也是信了的。比如說,這些日子以來,眼見得他的身體狀況江河日下,依舊強撐著,不過是想拼了命打破傳聞罷了。 眼下瞧蘊寧真心想幫自家,崔琳瑯感激之余又擔心真會如王梓云所言,牽累到她,索性把家事和盤托出…… 一番話直說的袁釗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便是陸瑄之前雖然聽祖母提過寥寥數(shù)語,卻沒想到事情竟是嚴重如斯。 蘊寧皺了皺眉頭,萬沒想到王崔兩家還有這樣一個過往,更甚者還事關(guān)陸瑄的娘親。 眼下這事還只是傳聞,真是王家有意宣揚之下,怕是將來便是陸瑄也會受牽連。 畢竟,他也算是崔家嫡脈之后。 正自沉思,不提防桌子下的手忽然被牽住,有手指隨即在掌心劃過—— 怕嗎? 修長的手指竟是有些汗意。抬眼看過去,陸瑄放在桌子上的手正緊握著茶杯,太過用力,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雖是瞧著云淡風輕,分明內(nèi)心緊張的很。 前世今生,第一次瞧見陸瑄露出這般模樣,蘊寧只覺一顆心就想被人用小刷子刷了一下似的,甜蜜之余,又止不住的心軟,感覺到陸瑄的手要縮回去,竟是鼓起勇氣反手用力握了握那根汗涔涔的手指,穩(wěn)穩(wěn)坐在桌邊的陸瑄身子一僵,手中茶杯應(yīng)聲落在桌子上,茶水一下灑了出來。 “表哥——”崔琳瑯卻是誤以為嚇到了陸瑄,不免有些歉疚,“表哥放心,阿兄說等我們找好了房子,這幾日就會搬出去,且姑母是外嫁女,既是離了崔家,那詛咒應(yīng)該就會失去效力……” 又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話,是不是嚇著表兄了? 更深恨王家歹毒,實在是謠言傳開,肯定會影響到陸瑄……而那王梓云,又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才怪。 “我瞧著,并不是什么詛咒?!碧N寧忽然開口,又執(zhí)了崔琳瑯的手腕,“我?guī)痛辥iejie也瞧瞧?!?/br> ☆、170 “不是, 詛咒?”崔琳瑯眼神中閃過一抹希冀,卻又很快熄滅—— 自己果然魔障了吧?從父祖去世, 盡管從不宣諸口中, 卻不知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眼下突然聽到有人說不是詛咒, 即便對方比自己年齡還小, 依舊控制不住想要相信…… “不是?!碧N寧點了點頭,剛要接著說, 一個有些激動的蒼老嗓音隨即傳來: “你真能確定,崔家嫡脈, 真的不是, 受了詛咒?” 蘊寧抬頭, 卻是一位儀態(tài)雍容、鬢發(fā)如銀的老夫人,正由丫鬟扶著進來。 心知來人十有八、九,是陸瑄最敬重的祖母, 崔老夫人,趕緊起身, 太過緊張之下,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崔老夫人這會兒也看清了蘊寧的容貌,先止不住贊了一聲好—— 帝都美麗的女子不少, 似袁蘊寧這般明艷大氣的卻是不多,還有那雙美麗的眼睛,更是澄澈如稚子,分明是個心地磊落的姑娘。 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些—— 即便從不懷疑孫子的眼光, 可自打認識袁家小姐,孫子卻屢有出人意表之舉,由不得老夫人不暗暗擔心。 而更讓崔老夫人欣喜的是,蘊寧方才說的那句話。 這么急著趕過來,本是因為好奇孫子相中的袁家小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再不料到了后卻聽到這樣一個不敢置信的好消息。 家中秘辛,老夫人當初待字閨中時,也略有耳聞,就比方說他們兄妹那一輩,男子也好,女子也罷,子息上都有些艱難。甚至老夫人身體太弱的情況下,這一世都沒能給心愛的男人生下一子半女。曾經(jīng)年輕時,老夫人無數(shù)次跪在佛前,只求老天爺賞賜給她一個孩兒,卻是直到丈夫去世,都不曾如愿。 即便到了現(xiàn)在,每每想到這個,老夫人未嘗不傷心落淚。 當聽崔浩說了嫡系受到詛咒的傳言時,老夫人除了為娘家暗自傷懷,更是擔心陸瑄會因此受到傷害。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有多可怕,老夫人最有體會,說是殺人于無形也不為過。 這幾日憂心于懷,可不也清減了不少? 又恐流言在京城傳揚開來,方才正叫了陸珦過去,囑咐他多注意京城的輿論動向,有什么不對,即刻回來稟報。 可巧,就聽下人說,家里有訪客,問了一下,正是之前和崔家生了齟齬的王家后人。 老夫人如何愿意見他?別說是王梓云,就是現(xiàn)在王家的族長,老夫人也不會給面子的。 哪想到剛躺下,離開的陸珦又去而復(fù)返,鬼鬼祟祟的屏退下人后,跟老夫人說,又有嬌客上門了。 問了后才知道,是孫子的心上人,武安侯府小姐袁蘊寧。 老夫人當即就坐不住了。 之前已經(jīng)吃過好幾次陸瑄從外面帶的吃食,即便孫子每次都再三申明,是從外面買的,可瞧他寶貝的樣子,老夫人也明白,十有八、九,是出自袁家小姐之手。 早對蘊寧不是一般的好奇,只是苦于沒機會見到。 這會兒聽說人就在自家,心里可不是和貓抓一般? 在房間里轉(zhuǎn)了足足十多圈,終于下定決心,怎么也要去見見。 想要尋陸珦帶路,卻被告知,三少爺早有事出府了,心知陸珦定是怕陸瑄怪罪,借機溜號,頓時哭笑不得。 要說老夫人這會兒的感覺,對蘊寧好奇之外,還有說不出來的酸澀,更有把手心里的寶貝送出去,也不知對方是否能珍視的擔憂…… 而所有復(fù)雜的情緒,都在聽到蘊寧說“不是詛咒”時,拋到了九霄云外。 甚至說,老夫人以為,方才那句話,簡直就是世間天籟。 蘊寧剛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見禮,就被老夫人一下握住雙手,顫聲道: “你方才說的,是真的?” 旁邊的崔琳瑯,也同樣眨也不眨的瞧著蘊寧,一副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袁釗霖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只覺崔琳瑯這樣要哭不哭的樣子真是讓人不忍心,忙也開口安慰: “老夫人莫要擔心,我阿姐可厲害了,她既是說不是詛咒,就一定不是詛咒?!?/br> 聽他這般說,崔琳瑯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立馬轉(zhuǎn)過來,袁釗霖被瞧得越發(fā)臉熱心跳,訥訥道: “我是說真的,聽我阿娘說,就是廣善寺的主持和尚,也說我阿姐是?;垭p全的命格呢,我阿姐既是說無事,就定然無事……” “好,好。”老夫人連連點頭,就著蘊寧的手坐下來。 看蘊寧幫老夫人診脈,房間里再次靜了下來。 停了有盞茶功夫,蘊寧才收回手,神情卻無疑更加篤定: “老夫人也是脈象凝滯,澀而虛,同崔公子和琳瑯jiejie一般……” 一句話說的崔琳瑯神情瞬時黯然—— 寧meimei所見,可不是印證了崔家嫡系被詛咒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