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牢獄之災(zāi)
1 呂毅怎么也想不到人心能夠險惡至此,那三十兩黃金從一開始就是陳之松設(shè)的一個局。 陰暗的大牢里,空氣中彌漫著霉味,似乎還夾雜著些讓人不易察覺的腐rou的氣味。郎中躺在墻角的草堆上不住的呻吟,那聲音聽的讓人發(fā)慌。 “看到?jīng)],那就是死不認(rèn)罪的下場,那家伙拿著三十兩要上交給朝廷的稅銀到處揮霍,被抓住了還狡辯,說自己撿的,要我說啊,這稅銀怎么可能撿的到,要么就是偷來的,要么就是哪個偷稅銀的人給他的?!标愅ド自谒拿媲埃绱苏f到。 這時,郎中大喊:“草民冤枉?。 焙盟朴帽M了全身的力氣,說完便躺在墻角不出聲了。 “這老家伙腦子還真是不開竅,到現(xiàn)在還喊冤枉,”陳庭生命人將郎中架了出去,對著衙役吩咐道:“找人給他治治,別斷了氣,本少爺留他可還有用。” “卑鄙!”呂毅罵了一聲,她大概知道了這整件事的始末。 “喲嚯,卑鄙?卑鄙又怎么樣,我不在乎,我就是卑鄙。不過那老頭被打成那樣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個勁的堅持黃金是自己撿的,你倒聰明,兩句話就明白了?!?/br> “真想不到,你爹堂堂封疆大吏,人品盡然也如此不堪,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憤怒,但又覺得可笑,”虧得你們陳家看得起我,我何德何能讓你們這樣費盡心思的栽贓嫁禍?“ 陳庭生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他眉毛上揚,一幅挑釁的姿態(tài)說道:“學(xué)到了?知道小爺?shù)膮柡α耍俊?/br> 呂毅偏過頭去,“落在你手里我也無話可說?!彼械饺f分無奈,說是要獨自面對這個世界,可當(dāng)初對于與柱子的婚事還是選擇了逃跑,如今弄出這一連串的麻煩,真可謂退無可退,無處可逃了,她失神的念道:“想來也是天意,若不是那場持續(xù)幾天的大雨,又怎么會把那些黃金沖刷出來被郎中撿到?!?/br> 陳庭生見呂毅倔強的模樣,便捏著她的下巴硬生生的將她的頭扭了過來面對著自己,他俯下身子,貼近她的臉,近的幾乎快要吻上去,“我就是要看著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可以放了你!” 呂毅再次將頭扭了過去,她不想惡心自己,卻又被陳庭生再次扳了過來,“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事可大可小,全在我爹。如果你愿意從了我,那這偷盜朝廷稅銀的事我就可以讓我爹作罷,我還可以破天荒的讓你這樣出身的人做我的正室。怎么樣?讓一個生過孩子,還和別的男人成過親的女人,做堂堂均平陳氏丹臨郡守之子的正室,夠愛你,夠疼你,夠看得起你了吧?!?/br> 呂毅瞪著他,惡狠狠的回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陳庭生的臉抽搐了下,但他又馬上恢復(fù)了笑容,說道:“你可以慢慢考慮!不然,你就等著余生在這陰暗潮濕,終日無光的地方度過吧!”說完,狂笑而去。 2 郎中是在傍晚的時候被帶回來的,獄卒架著他往角落里一扔便不再理會了。 呂毅看了郎中一眼,搖搖頭,諷刺的說道:“你這樣的人,若不是蠢的無可救藥,也不會受這么多罪?!?/br> “姑娘,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那包黃金真的是我撿的。” “真是愚不可及,你原本可以輕易的出去的?!?/br> “你說的是真的?”郎中一聽到這話,頓時來了力氣,幾下爬到了呂毅的面前。 還是得想辦法出去,平安還需要她,呂毅這樣想著,說道:“當(dāng)然是真的,你只要答應(yīng)幫我去找個人,讓他知道我在這,我就告訴你怎么出去?!?/br> “你我都是階下囚,你有什么辦法幫我?” “我一開始就說了,你要聰明點,早就出去了。你聽我說,他們一直拷打你,無非是想讓你說黃金是我給你的,你只要改口并且簽字畫押,他們就會放了你。” 郎中有些遲疑,“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啊!反而坐實了你的罪名。” “你以為我在害你?” “沒,沒有。只是覺得無緣無故,你為什么要替我攬下罪名?” 呂毅感嘆,這人腦子笨的不行,倒挺謹(jǐn)慎,果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是陳之松怕直接說出來影響不好,想讓你自己說,可惜你領(lǐng)悟不到他們的意思。我如今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我不會害你的,我還得讓你幫我去找究文書院的陸蠡老先生,怎么會害你呢?”聽她這么說郎中才打消了疑慮。事實上,她覺得陳庭生說的話也許是真的,他可能真的是想娶自己,否則,想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落在他們的手里,何必一定要有證據(jù)才能處理。逼郎中簽字畫押是假,逼她就范才是真。 3 窗外大概是艷陽高照的天氣,陽光透過墻上那窄小的口子射進來使得口子的那一點顯得異常明亮。但這些許的微光在這大牢里顯得那么渺小。 這已經(jīng)是郎中被釋放的第三天了,盡管他答應(yīng)了呂毅會去找陸蠡,但如今看來,她的希望是破滅了。陳庭生再沒有來sao擾過她,她也沒被陳之松提審過,獄卒也只是每天送飯菜給他,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看她一眼。 那些飯菜,說是飯菜,不過是餿了的米飯和一根蔫了的生青菜。 老鼠和蟑螂時不時的會在呂毅睡夢中給她一個驚喜,每每醒來時看到的都是牢頭和他的兩個跟班在那兒劃拳喝酒吃rou。 或許是牢里太過潮濕陰暗,呂毅的身上長起了類似濕疹一類的東西,瘙癢難耐。 這樣的與世隔絕的日子并不好過,呂毅牽掛著外面的一切,她的父母,她的孩子,她的弟弟meimei們還有她在遠(yuǎn)方的丈夫。 她也嘗試著和牢頭幾個說話,想要探知一點外面世界的消息,但只要一開口牢頭便會做要銀子的動作,她當(dāng)然懂,但她哪里來的銀子給他們。 “沒銀子你問?真是掃興?!崩晤^吼到?;剡^頭去繼續(xù)喝酒劃拳。 難道陳之松是想她主動認(rèn)罪?還是陳庭生簡單的想要折磨她再殺她?又或許陳庭生對她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在給她思考的時間?呂毅胡亂猜想著。 曲平安的情況是她最為擔(dān)心的,她總覺得自己不能在這牢房里坐以待斃,但眼前的情形讓她一籌莫展。 不!絕對不能這樣等待著任人宰割。她思考了良久后,做了一個決定,眼中掠過一絲狠意,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期盼著她所做的能夠讓她絕處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