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調(diào)查過了，a市撕拉袋供應(yīng)商總共就兩家，最近這兩家都新?lián)Q了部門經(jīng)理。事情一出來, 那兩個部門經(jīng)理就消失了，連離職手續(xù)都沒去辦。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死了？”顧長生猜測地問道。

    “也不是，目前的懷疑是，對方冒用了他人的身份，事情敗露后就來了個金蟬脫殼。根據(jù)調(diào)查，那兩人使用的身份證, 證件原主一直在老家務(wù)農(nóng), 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連自己身份證丟了都不知道。”農(nóng)村人很少有用到身份證的時候。有時候放在抽屜里，一年到頭也不會去翻一回。沒發(fā)現(xiàn)也正常。

    至于撕拉袋公司，工作的時候, 沒事誰也不會去驗證別人身份證的真假, 于是那兩人就一直沒暴露, 順利地蒙混了過去。直到他們消失, 警察用追捕逃犯的借口找上門后，公司同事這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吃驚的同時，不由得大呼幸運：和逃犯共事幾個月都沒出事。

    尤其是, 因為逃犯工作能力的問題，他們中間有不少人，背地里都說過人家的壞話。當(dāng)面陰陽怪氣的也有不少。

    這運氣簡直逆天了，完全可以去買彩票。

    “調(diào)查過對方的住處后，我們認(rèn)為這很可能是團(tuán)伙作案。從監(jiān)控上看，光是露過面的邪修就有四個，隱藏在暗地里的還不知道有多少?！?/br>
    “不管多少，人估計都已經(jīng)離開a市了。上面的意思是，守完今天大家就可以散了?！彼麄儾豢赡芤惠呑佣际卦谶@里，就為了等四個或者一群根本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邪修。

    特殊部門人手緊張，經(jīng)不起這么資源浪費：“不過為了保證市民的安全，接下來我們每天都會派人輪流在各大超市購物，偽裝成顧客巡邏?！?/br>
    也行。顧長生并沒有任何意見。兩人在超市里閑逛到下午，最后分道揚鑣。

    才回到家沒多久，顧長生就接到了陳老的電話。

    “我想給灶君弄個神龕?！笨傆X得只貼張畫像在墻上，太過簡陋。這次灶王爺幫了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陳老都覺得，得給他老人家換個更體面舒適的居所：“然后再修個金身放進(jìn)去?！?/br>
    “不過我不懂這些，你看那金身神龕都該怎么做，神像多高多寬才合適？神龕要用什么木料？給推薦幾個好的手藝人？”陳老覺得，作為灶王爺現(xiàn)存的徒子徒孫，顧長生一定比他更了解灶君的喜好。

    給祖師爺塑金身？！

    顧長生一聽眼睛就亮了，在超市逛一天的疲累瞬間全都消失不見，整個人格外精神奕奕：“預(yù)算多少？”雖然知道陳老不缺錢，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

    “沒有上限?！标惱鲜职詺?。

    大不了他一輩子的積蓄都砸進(jìn)去。

    一向節(jié)儉樸素的陳老，這會卻一點也不覺得，拿那么多錢去塑一座神像是浪費。在他心里，這次邪修的事，灶王爺救人無數(shù)，功德無量。別說只是一座金身，就是兩座三座，他都給想辦法造。

    “神像不要那種貼金箔的，那太虛了，要用純金塑造?！边@樣顯得實誠。

    之所以這么大方，除了感激灶王爺，想給對方塑個真正意義上的金身之外，陳老也是存了小私心的。他指望著下回再有類似的事情，看在金身的份上，灶君能再給提醒提醒，好讓他們能及時應(yīng)對，減少市民的受害程度，甚至干脆就直接阻止惡性事件的發(fā)生。

    把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邪修行事毫無規(guī)律可言，而國家在這方面上，底子薄弱，人手嚴(yán)重不足，根本沒辦法時時刻刻監(jiān)控住全國?，F(xiàn)在知道還有條路，陳老當(dāng)然不會放過。

    “金子質(zhì)地太軟，要純金的估計有些難。”顧長生腦子里飄過一串又一串的電話號碼，搖擺不定，難以抉擇。

    能讓他記住號碼的匠人，手藝都很精湛。

    一時之間，顧長生有些不知道該推薦哪個給陳老：“為了能成型，金子里肯定多多少少要摻點其他金屬。不過我認(rèn)識好幾個老手藝人，技術(shù)巧奪天工，能最大程度地降低這些金屬的添加量。其中有幾個木匠，手里都還藏著些珍貴的老木頭，做神龕很合適。我以前的那些神像、神龕也都是找他們定做的。等下我把他們的優(yōu)缺點和聯(lián)系方式都發(fā)給你，你自己看看要找誰?！?/br>
    “也行。”陳老沒太失望，他在打電話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何況知道木料不用自己尋摸，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不能太過苛求。這世上哪有什么是事事完美的。

    知道顧長生明天不用再去超市，陳老的茶癮就又起來了：“我那六克大紅袍可都還給你留著呢！”所以你什么時候來拿？

    正事做完了，茶葉什么的，也可以開始交換了。

    “明天明天?！鳖欓L生也想早點把茶葉拿到手。他好長時間沒回老家，這個月回去的時候，不拿點好東西哄哄，他爸媽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他。

    第二天一大早，顧長生就去了陳老家。他沒空著手，特意帶了桌席面。把提前做好的菜肴，用兩個三層高的雕花食盒裝著。因為食盒有些重，拿來拿去的不方便，顧長生還專門打了車。

    給茶葉施法并不費事，從進(jìn)去到出來，總共也就花了半個小時。揣著茶葉回到家，顧長生顧不上休息，挽起袖子穿上圍裙就開始忙活。

    說好了要補償祖師爺?shù)?，就從今天開始。

    顧長生打算做的是鮮花餅。這會有許多花卉正值花期，昨天他就打電話讓人采了最新鮮的送來。早上到的貨，出門前他特意把花瓣洗凈了，控水到現(xiàn)在，水分晾得剛剛好。

    餅才做完，門鈴?fù)蝗痪晚懥恕?/br>
    這個點誰會來？俞家兄弟倆都有鑰匙，用不著按門鈴，其他人就算是找他，一般也都是默認(rèn)去店里。顧長生有些好奇，開門前特意從貓眼里往外看了一下。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女人。三十幾度的高溫，別人穿著短袖都還嫌熱，恨不得能光著，她卻還穿著長袖長褲。

    臉上戴了口罩不說，甚至還系了條紗巾。紗巾不是戴在脖子上做裝飾的，而是從頭上披下來，掩住了大半張臉。

    對方似乎并不想讓人看見她的臉，即使有口罩和紗巾雙重保障，她也還是下意識地低著頭。兩只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肩膀微微向內(nèi)縮著，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膽小。

    女人的打扮實在是太奇怪，顧長生衡量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值，又再次確認(rèn)對方身上沒有地方可以隱藏兇器以后，這才把門打開。

    “請問，你是顧大師嗎？”看到門開，女人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交握著的雙手緊了緊，這才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顧長生?！?/br>
    “沒找錯?！彪m然眼前的這個大師有些年輕，但女人還是如釋重負(fù)，說話的語氣也沒那么緊張了：“我是吳婕阿姨介紹來的。”大師是個年輕人的事，來之前吳阿姨和她打過預(yù)防針。

    吳婕是朵朵的mama，顧長生印象深刻，聞言，便讓開門：“先進(jìn)來吧。”

    沒隔著個貓眼，看人就更真切了許多。顧長生一下子就注意到女人身上nongnong的黑氣。

    面對面坐下，給對方倒了杯茶。熱氣騰騰的茶水捧在手心里，略微有些燙手的溫度似乎給了女人勇氣。

    把茶水放到一邊，女人解下紗巾，又摘下口罩，露出了真容。

    顧長生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姑娘其實還很年輕，十八九歲的樣子，要不是打扮太老氣，再加上擋住了臉，根本不會被誤認(rèn)年紀(jì)。

    這還只是個女孩，遠(yuǎn)遠(yuǎn)不到該稱為女人的時候。

    摘下口罩后，女孩苦笑：“嚇到您了吧？”

    “其實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這樣的時候，也被嚇到了?！?/br>
    女孩臉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疙瘩?？雌饋硐袷嵌欢唬袷鞘n麻疹，但又都不太像。

    “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疙瘩就只有一兩顆，我也就沒放在心上。雖然我從小到大都不長痘痘，但是今年天特別熱，我又容易上火，突然爆豆也正常。買了痘痘貼貼上以后，我還以為過幾天就會好。誰知道隨著時間的過去，臉上的痘痘不僅沒好，而且還越來越多，越來越嚴(yán)重?！?/br>
    “在舍友的介紹下，我開始用祛痘產(chǎn)品，但也沒什么用。最后這張臉可怕到，我回家的時候，我爸媽都差點認(rèn)不出來我?！遍|女上個學(xué)回來，臉就毀了，當(dāng)媽的當(dāng)然著急，連忙把人拉去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里花了好幾千，藥吃了也抹了，根本沒有效果。我的臉不僅沒得到改善，情況還越來越糟糕。醫(yī)生說，這根本就不是痘痘?！?/br>
    女孩捂住臉，十分絕望：“連續(xù)跑了好幾家醫(yī)院，醫(yī)生都懷疑是我體內(nèi)毒素太多，身體在通過這種方式排毒。但是不管我怎么吃藥排毒都沒有用?！?/br>
    “因為這一臉疙瘩，別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男朋友分手了，書也讀不下去了，只好辦了休學(xué)。最開始還有朋友來看我，沒多久也疏遠(yuǎn)了。到后面，就連我親戚，也都開始指指點點，背后的閑言碎語一直不斷。幸好我爸媽始終沒放棄，吳阿姨和吳jiejie的態(tài)度也一直沒變。”女孩說到這，眼里終于有了亮光：“吳阿姨和我mama是手帕交，后面吳阿姨嫁出去了，兩人也沒疏遠(yuǎn)。jiejie從小就很照顧我，幾個月前她和吳阿姨搬過來，兩家做鄰居以后，對我就更照顧了。”

    幾個月前，那會朵朵的死因才被發(fā)現(xiàn)。沒了一個meimei，吳婕的大女兒對另一個meimei難免就會更緊張。

    “吳阿姨和吳jiejie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過我，就好像我的臉還和以前一樣光滑，沒有瑕疵。除了我爸媽之外，就只有在她們眼里，我還是正常人?！?/br>
    “哪怕后來，我身上也漸漸開始出現(xiàn)同樣的癥狀，整個人都像是被不知名病毒入侵了一樣，拼命地長惡心疙瘩，他們的態(tài)度也始終如一。”沒有怕傷害到她的小心翼翼，也沒有恐懼和厭惡。

    “我以為我以后就只能這樣，頂著一副惡心至極的丑陋皮囊茍延殘喘，我都認(rèn)命了。但是吳家jiejie仔細(xì)地問過情況，知道我是突然變成這樣的以后，她就懷疑事情有些不對?！迸⒗^續(xù)說道：“后來吳阿姨也這么覺得，她建議我來找您?！?/br>
    “我爸媽商量過后也答應(yīng)了?！币皇撬磳?，本來他們都想請假陪著她過來的，女孩看向顧長生：“吳阿姨說你可能有辦法?！?/br>
    其實她并不覺得顧長生能有什么辦法，畢竟那么多醫(yī)生都束手無策。只是吳阿姨和吳家jiejie相信他，她不想辜負(fù)兩人的好意。哪怕邁出家門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是件很可怕的事，她也愿意嘗試一次。

    反正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再糟也不會糟到哪里去。

    第39章 第二盤鮮花餅

    姑娘有個很美的名字, 叫柳絮。

    如果忽略她皮膚上的瑕疵, 光看五官, 絕對是個美人，和名字相得益彰。但現(xiàn)在, 再說起這個名字，就有些諷刺了。

    從鳥語花香的光明世界里，跌進(jìn)了污臭泥濘的沼澤, 柳絮原本活潑開朗的性子全都不見了，整個人畏畏縮縮，內(nèi)向了起來。

    “介意我走近看看嗎？”為了不給女孩增加心理壓力，兩人雖然面對面坐著，但顧長生特意挑個了離對方最遠(yuǎn)的座位。

    這是看病必經(jīng)的過程，不看清楚患處, 又怎么開藥治療。其他醫(yī)生都是這么做的。并不清楚顧長生手段的柳絮很能理解顧長生的想法, 只不過她還是不敢讓顧長生看清楚臉。

    光是在對方面前解下口罩，就已經(jīng)花費了她莫大的勇氣。即使從見到她，進(jìn)門開始到現(xiàn)在，顧長生都沒有用什么異樣的眼神看她, 但柳絮還是不敢讓人近距離地觀察她的臉。

    “手臂可以嗎？”柳絮低下頭, 緊張地咬住口腔內(nèi)壁, 半晌, 才有些怯懦地說道。怕顧長生不答應(yīng)，她還保證似的補充了一句：“癥狀都是一樣的，最多就只有輕重差別。”手臂上的疙瘩長得比臉上晚, 所以沒臉上那么密集，看起來比較不嚇人。

    “真的，我沒騙人?！彼日l都更想自己痊愈。生怕顧長生不相信，柳絮連忙強(qiáng)調(diào)道。

    “當(dāng)然可以?！笨茨睦飳︻欓L生來說都一樣，并沒有差別。

    聞言，柳絮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

    沒了衣物的遮擋，手臂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紅疙瘩，就像是癩蛤|蟆的皮膚，長到了人身上一樣恐怖詭異。

    顧長生伸手按了按紅腫到甚至有些發(fā)膿的疙瘩：“會不會疼？”按理說發(fā)膿的痘痘被這么一按應(yīng)該很疼才對，但柳絮似乎毫無感覺。

    “不疼，基本沒感覺?！绷鯖]被疼到，卻被顧長生的動作嚇了一跳，直到對方把手拿走了，她才反應(yīng)了過來。

    “那個，”柳絮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顧大師你要不要去洗個手。我不介意的?！奔词故撬约?，每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摸到身上的疙瘩，都會惡心到反胃，必須關(guān)著燈才有勇氣洗完，更何況外人。

    “那我先去洗個手，正好給你拿些點心吃?！卑l(fā)現(xiàn)自己不去洗手，對方就一直坐立不安，目光時不時就從自己手上飄過，顧長生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

    剛好今天鮮花餅做得有些多，除了要供奉給祖師爺?shù)闹?，剩下的量也還能勻出來一部分待客。

    顧長生總共做了四種鮮花餅。只有菊花花瓣因為不應(yīng)季，難得了點之外，剩下的牡丹、茉莉、玫瑰都正值花期，顧長生也就多做了些。

    市面上一般最常見的鮮花餅就只有玫瑰鮮花餅，因此許多人一提到鮮花餅，就把它和玫瑰餅等同了。原本以為顧大師說去端點心，只是他人好，不想讓自己難堪，才特意找的借口。出來的時候頂多臨時從冰箱里找一樣小零食糊弄過去，柳絮萬萬沒想到，顧大師竟然是認(rèn)真的，并不止是隨口說說。

    他不僅端了點心，而且還不止一盤。四碟小點心整齊地擺放在托盤里，一看就精致可口，不像市面上賣的那些便宜貨色。光是賣相，給人的感覺就是好吃、美味、昂貴。

    對，昂貴。

    這餅一看就是專業(yè)的點心師純手工制作出來的。絕對價格不菲，別看小小一個，兩三口就能解決掉，但價格絕對是外面普通點心的十幾倍甚至更多。

    家境富裕，父母又疼愛，柳絮在衣食住行上從來都很精細(xì)，更貴的點心她也不是沒吃過，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鮮花餅原來有這么多種類，能做得這么誘人。

    “嘗嘗看?！鳖欓L生把點心放到茶幾上：“都是自家做的，要是喜歡就多吃點?！滨r花餅微甜，搭配略帶苦澀的茶水，一不小心就容易吃多。

    柳絮也確實吃多了。她原本就只是想禮貌地嘗一嘗，吃一兩個就停手。誰知道這餅不止看起來誘人，吃起來更誘人。

    牡丹花餅微苦回甘，菊花花餅清甜爽口，茉莉花餅鮮芳甘甜，玫瑰花餅滋味濃郁。四種花餅四種風(fēng)味，各有特色的同時又都十分清香，讓人一吃就停不下嘴。要不是她還有理智，最后極力克制住了自己，說不準(zhǔn)都會清盤。

    然而即使這樣，結(jié)果也和清盤沒差多少。唯一比清盤好一點的就是，每盤點心她都還給留了一兩個。其他的還有剩，但玫瑰花餅卻被她吃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空盤子。

    一時沒控制住，柳絮有些尷尬。

    早知道會這樣，出門前她就是逼也會逼自己吃點飯，而不是餓著肚子就過來。

    不過她心里也有些奇怪，她不吃東西，并不是感覺不到餓，而是每次餓的時候，才想要吃點東西，可一坐到餐桌前，看到自己長滿了疙瘩的手，她就沒了胃口。

    完全被惡心得吃不下。

    那這會兒她又怎么會這么有胃口？

    雖然顧大師的點心做得很好，但為了她能吃下東西，她爸媽甚至連吳阿姨吳jiejie，都會專門去各地淘換好吃的回來。她不愿意出門，本地知名的飯店，只要允許打包，不管多貴，他們都會給她打包回來，就為了讓她多吃兩口。

    但她還是沒有任何食欲。對她來說，每天吃飯都是最大的折磨。每次為了安家人的心，強(qiáng)迫自己吃下去，還沒吃多少，就會開始反胃，哪怕用袖子、手套，把手上的疙瘩全擋住了也一樣。有時候吃進(jìn)去的東西，甚至都還沒有吐出來的多。經(jīng)常只能靠點滴維持生命。奇怪的是，這么折騰，她居然還一點都沒有變瘦，甚至比生病之前，更胖了一點。

    “味道怎么樣？你好像更喜歡吃玫瑰餡的?！鳖欓L生把剩下的那幾個點心放到同一個盤子里，收起空盤子，又端了一碟玫瑰花餅放到柳絮面前：“喜歡就多吃點，廚房里還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