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小心!”孫駿的聲音傳來,蕓笙卻已然來不及躲開了。 正當(dāng)他全然放棄掙扎之際,卻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蒼蘭的香氣涌入鼻端,蕓笙在天旋地轉(zhuǎn)中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看見一個穿著長衫的男子,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下次小心,記得看車?!?/br> 蕓笙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謝……謝謝!” 那男子又盯著他看了一陣,朝后退了兩步:“我先走了?!?/br> “哎!”蕓笙喊道,“你……怎么稱呼你?” 那男子重新轉(zhuǎn)過身,忍俊不禁地遞給蕓笙一張名片。 蕓笙看著上頭的燙金大字,輕聲念道:“溫達(dá)?” 他這剛念叨出聲,那邊廂孫駿就沖了過來,兜頭蓋臉地朝他吼道:“都叫你小心了,你是缺心眼還是沒腦子?” “……”蕓笙沉默了一陣,也爆發(fā)了,“要不是你一直往前走,我能退到馬路上嗎?你還惡人先告狀?” “是你蠢?!?/br> “你才蠢?!?/br> “喂,你去哪里?” “跟你沒關(guān)系,我警告你,別再跟著我?!?/br> “你這樣出狀況,能讓人放心嗎?” …… 這邊他倆在馬路上一前一后玩著追逐游戲的時候,那邊柳雁歡已經(jīng)坐著秦非然的車,回到了兩人共同的家。 暖黃的燈光亮起的一剎那,柳雁歡覺得一顆心瞬間平靜下來。他靠坐在沙發(fā)上,拿起秦非然看過的報紙,看了起來。 忽然間覺得頰邊一燙,原來是秦非然端來了熱牛奶。 喝了牛奶,柳雁歡將鞋子脫了,整個人蜷在沙發(fā)上:“我腳酸?!?/br> 秦非然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坐了下來,將柳雁歡的腳摟進(jìn)懷里,慢慢地替他按著。 柳雁歡的目光原本聚焦在報紙上,可秦非然專注的神情,讓他的眼光總?cè)滩蛔⊥得檫^去。 誰能想到在金融市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能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好點兒了么?”秦非然看著那個拿著報紙發(fā)愣的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多了?!绷銡g拽住了他的領(lǐng)帶,就著這個姿勢與他接吻。 在行將擦槍走火的時刻,柳雁歡拽過一旁的報紙,指著上頭的股票道:“你投資了哪幾只?” 秦非然簡直要被他這跳脫的腦回路打?。骸皩氊悆海蹅兡芟炔徽f這些嗎?” “讓我猜猜看,若是我猜對了,你就脫一件衣服?!?/br> 秦非然嗓子啞了,他抵住柳雁歡的額頭:“那若是你猜錯呢?” “任你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br> “第一個,鎮(zhèn)先棉紡。最近棉紡業(yè)的行情很平穩(wěn),這個時候入手是最好的?!?/br> 柳雁歡說完,求證般看著秦非然。 卻在下一秒聽到了一句:“錯了?!?/br> “咦?”還沒等柳雁歡疑惑完,秦非然就笑道:“履行諾言,把外套脫了吧?!?/br> 柳雁歡渾不在意地將外套脫下,他仍舊滿腹心思停留在報紙上。 在說出下一個答案前,他盯著秦非然看了好一陣,咬著唇指了指國泰鋼鐵。 “這個?” “很遺憾,也錯了。” 柳雁歡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秦非然伸手,將他馬甲的紐扣一顆顆解掉。 柳雁歡看了眼自己身上僅剩的襯衫,不服氣地咬了咬牙。 “現(xiàn)在,你要怎么辦呢?”秦非然的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曖昧。 柳雁歡自暴自棄地隨手指了個股票,不出意外地聽到秦非然的一句:“還是不對。” 柳雁歡目光灼灼地看著秦非然:“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根本沒買?” 秦非然臉上的笑意漸濃,他輕輕地拉下柳雁歡的褲子拉鏈:“還是錯了?!?/br> 柳雁歡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此刻的秦非然還衣冠楚楚,而他已經(jīng)一絲不掛,簡直就是羊入虎口的大型食rou現(xiàn)場。 偏偏他還沾沾自喜地送上門去給人吃干抹凈。 在柳雁歡連叫都叫不出來的空檔,秦非然扒在他耳邊,輕聲問:“想知道真的答案嗎?” 柳雁歡迷迷糊糊地點頭。 秦非然輕聲說:“你高估了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在這種時刻的誠實程度?!?/br> “三個里面,除了最后一個你閉眼猜的,其他兩個你都猜對了,但我為什么要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呢?” “……”柳雁歡委屈,柳雁歡想打人。 不過在秦非然的又一次馳騁后,所有未出口的臟話都化作了嗯哼聲。 秦非然說得沒錯,男人的野性在那一瞬間顯露無疑,事后柳雁歡躺在秦非然的懷里,恨聲道:“我希望現(xiàn)在能得到你誠實的答案,你賺了多少?” 秦非然伸出了一個指頭。 “一……一萬大洋?” 秦非然搖搖頭。 “十萬大洋?” “不對,再猜。” “一百萬大洋?” 秦非然看了他一眼:“其中一只股票。” 柳雁歡驚呆了,努力平復(fù)心悸的感覺。 “最近股市利好,紐約證券交易所每天都瘋漲,我們的股票也被帶了起來,很多都是開盤就瘋漲。你沒看現(xiàn)在報紙上的金融評論,都在歡呼雀躍呼吁群眾投資么?” 柳雁歡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忽然想到哪兒不對。他一把拽住秦非然的袖子:“不是我要潑你冷水,這股市利好很可能是暫時的,你切不可過分相信報紙上的言論,見好就收吧?!?/br> 秦非然一下下地?fù)嶂募绨?,聞言詫異地挑眉道:“為何不可,形勢一片大好的情形下,哪有放著錢不賺的道理。” “……”柳雁歡突然不知該說什么,他后世所知悉的那些金融理論,那些工人失業(yè)、產(chǎn)品滯銷,秦非然沒辦法感同身受,在這瞬間一切都失去了說服力。 因為他就躺在寧城最大的資本家懷里。 秦非然見他忽然不說話了,便低下頭看他。 正好看到他臉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秦非然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你忘了我說過什么?我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絕對不會讓我的愛人吃苦。” “所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闭f著,他深吻柳雁歡,只將人吻得再沒有余裕去想其他。 這樣放縱自我的結(jié)果就是柳雁歡第二起晚了。 前一天剛報到上班,后一天風(fēng)急火燎地壓點上班,縱是柳雁歡兩世為人,也險些老臉一紅。 哪知有個人比他還不靠譜,直接頂著倆熊貓眼來上班。 柳雁歡查看著各種基元香料,讓蕓笙替他記錄。 哪知蕓笙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就差直接睡著了。 柳雁歡板起了臉:“怎么回事?蕓笙,我需要一個解釋?!?/br> 蕓笙猛地清醒,睜著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柳雁歡。 他昨夜整整失眠了一個晚上,閉上眼就想到柳雁歡和秦非然接吻的畫面。 可這話他沒法對柳雁歡說。 “我以為經(jīng)過昨日,你對自己全新的身份有了一個認(rèn)識,可我沒想到,你今天會是這個狀態(tài)。需要我再提醒你嗎?現(xiàn)在不是在戲班,也不是大晚上燈火通明的時候?!?/br> “不……不需要……”在場沒有人比蕓笙更希望給柳雁歡留下一個好印象,可偏偏被他自己搞砸了。 蕓笙急得快哭出來了,這時聽見身后傳來孫駿的聲音:“柳少,我來吧?!?/br> “蕓笙第一天記錄,或許很多名字都認(rèn)不全,你就別怪他了?!?/br> 柳雁歡這才想起,確實如同孫駿說的那樣,蕓笙從前雖然有著讀戲本子的基礎(chǔ),可戲本子統(tǒng)共就那么幾冊。別說那些原料名,就是普通的字,他認(rèn)得多少,會寫多少也還是個未知數(shù)。 柳雁歡扶額道:“抱歉,我忘了這一層,是我太嚴(yán)厲了,我向你道歉。” 蕓笙忙擺手道:“大,大少爺,不要緊的。” 柳雁歡聽著這個稱呼,忍俊不禁道:“大家以后就叫我頭兒吧,什么柳少,大少爺,這些稱呼都收起來。” “是,頭兒?!惫ぷ魇业某蓡T異口同聲地應(yīng)道。 第55章 緣定三生5 柳雁歡沒再為難蕓笙, 只是讓他跟著孫駿學(xué)習(xí)。 第一天工作,大家都躍躍欲試。 柳雁歡給在座眾人提了一個問題:“提到夢三生,你們會想到哪些形容詞?” 俞非還是第一個接話:“高貴, 典雅。至少寧城的女子, 都以擁有一件夢三生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