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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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過程中,燕綏之目光掃過路邊。 櫻桃莊園? 他的視線最終停落在斜前方岔道口大大的標(biāo)牌上。碩大的箭頭指往一條樹木繁密的林蔭道,距離顯示還有700米。 這個地方他并不算陌生,很多人對這個名字都不會陌生——這里是天琴星第三區(qū)有名的酒莊,只不過酒莊后面有一大片櫻桃園,夾著各種藤花和常綠樹,修建得格外漂亮。這座極有情調(diào)的花園在酒莊往來的客人中口口相傳,最終成了那些人舉辦花園酒會或是類似消遣的好地方。 這酒莊的管理者很會搞情調(diào),為了討那些客人們歡欣,依照不同人的口味給每一位vip客人釀了定制酒作為獨特的禮物,一年一瓶,標(biāo)著名字和獨一無二的記號,分放在櫻桃園各個角落里,也許在某些花枝后面,也許在一叢綠葉中。 客人有一年的時間去慢慢尋找驚喜。 那些酒瓶外裹著一層特別又精致的軟膜,有利于那些酒的保存??腿苏业降迷缯f明運(yùn)氣好,找到得晚酒則更醇香。 這種左右都是高興的事,自然深得人心,所以櫻桃莊園名聲愈噪。 不過此時引起燕綏之注意的并非它的名聲,而是因為之前本奇給他看的那一系列跟拍照片里,有好幾張都出自于這里。有喬和趙擇木兩個人的,也有喬單獨的。 燕綏之想了想,干脆將駕駛模式切換成手動,方向盤一轉(zhuǎn),從岔道口拐出大路,徑直進(jìn)了林蔭道。 櫻桃莊園他其實沒來過幾次,畢竟以前忙碌的生活決定了他并沒有那么多閑情逸致跨星球來搞花園酒會,不過他的名字卻在櫻桃莊園的vip客人名單上,因為他每年都會從這里訂一些酒作為小禮物,或是在生日酒會上讓學(xué)生們嘗一嘗不同風(fēng)味。 而屬于他的那份定制酒,也應(yīng)他要求,每年直接寄到德卡馬。 燕綏之從停車坪出來,走到櫻桃莊園門口又突然停了步。 差點兒忘了,他現(xiàn)在只能進(jìn)櫻桃莊園的前廳,進(jìn)不了后面的櫻桃園,畢竟頂?shù)牟辉偈恰把嘟椫钡纳矸?,而是“阮野”?/br> 他正遲疑的時候,莊園前廳里剛巧走出來兩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倒霉的本奇和赫西。 本奇原本走在前面,邊走邊比劃著手勢滔滔不絕地說著什么,結(jié)果余光瞥到燕綏之,腳下就是一個急剎。 燕綏之笑了:“好巧。” 本奇哭喪著臉抱緊了自己的相機(jī),“怎么又是你!” 因為之前的事,本奇現(xiàn)在看見燕綏之或者顧晏就想跑,恨不得離個八百米再說話。 “別慌。”燕綏之安撫道,“這次不搶你相機(jī)。” 這話說得就很值得琢磨了,意思就是“雖然不搶相機(jī),但我要干點別的”。 本奇自己天天跟各種文字語言游戲打交道,當(dāng)然一聽就抓到了重點,臉更喪了,“你要干什么,你先說?!?/br> 燕綏之朝酒莊里望了一眼,問他,“剛才聽見你在說趙擇木,他現(xiàn)在在酒莊?” 本奇點頭:“對啊,要不然我?guī)е瘴鱽磉@干什么?喝酒嗎?” 他狐疑地盯著燕綏之,“怎么?你……你想進(jìn)去?” 這個心領(lǐng)神會讓燕綏之非常滿意,還省得他開口了。 “聰明人。”燕大教授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勞駕帶我去一趟櫻桃園?” 本奇特別想說:“別勞駕不想去做夢吧?!钡窍肫鹬暗乃刭|(zhì)教育,他又咕咚一下把話咽回去,牙疼似的不情不愿地哼哼:“算了算了,你,哎……你跟我過來?!?/br> 之前本奇有幾張照片明顯就是在櫻桃園內(nèi)拍的,說明他顯然有進(jìn)園的資格。 本奇帶著赫西和燕綏之回到大廳的時候,負(fù)責(zé)接待的服務(wù)生愣了一下,“您有什么東西落在這里了嗎?” “哦不是,我碰巧遇到一位朋友,順便帶他去櫻桃園喝一杯?!北酒嬲f“遇到個朋友”的時候,語氣活像“撞見了鬼”,引得服務(wù)生看了燕綏之好幾眼。 “呃,好的,沒問題。”服務(wù)生體現(xiàn)了他良好的態(tài)度,聽明白后就立刻換上了非常熱情的笑,沖通往櫻桃園的小徑比了個手勢,“請跟我來,那么先生您需要什么酒?” 我想要毒酒你敢上? 本奇在心里叨咕了半天,挑了個相對劃算的:“花園甜酒吧?!?/br> “好的。”服務(wù)生也不多問。 燕綏之順理成章被帶進(jìn)了櫻桃園。 園區(qū)非常大,由不同的樹木和花藤分隔出道路空間,順著卵石路每走一小段就會有一片開闊些的地方,擱放著精致的圓桌和藤椅,客人可以在這里品酒,或是要一壺這里特質(zhì)的櫻桃茶、花茶,享用一些甜點。 索性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本奇也沒繼續(xù)矯情,干脆送佛送到西,擺著一張晚娘臉把燕綏之領(lǐng)到園區(qū)深處。 “先在這里坐著吧?!?/br> 他們挑了一處被草莓和星月草圍繞的桌椅,服務(wù)生很快送上來了甜酒、冰塊、奶油,一碟精致的佐酒點心,以及三只細(xì)腳玻璃杯,每一只里面都綴了一顆漿紅色的櫻桃。 小伙子熟練地給他們?nèi)伺浜镁?,沖他們笑了笑:“慢用,有什么需要按桌上的鈴。” 燕綏之吃了一些點心墊了墊,這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他這人每件事都分得很清楚,被跟拍找麻煩是一碼事,被本奇幫忙帶進(jìn)來又是一碼事,所以他咽下甜酒后沖本奇道:“謝謝,回頭送你一瓶銀底卡蒙?!?/br> 銀底卡蒙是櫻桃莊園有名的頭等酒,屬于有格調(diào)的里面口感接受度最廣的,適合作為禮物送人。 但貴…… 本奇翻了個白眼,“你都能買銀座卡蒙了還要我?guī)氵M(jìn)門?” 言下之意就是別逗我了,我還是不指望了。 燕綏之挑了挑眉,也沒作解釋。 “趙擇木去禱告屋了。”本奇朝遠(yuǎn)處的一條單獨小路抬了抬下巴,“他每回都要在里面呆很久,你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你就等吧,反正我們要走了?!?/br> 他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又或者還有別的人要跟拍,并沒有在這里多留的打算。一口悶掉整杯甜酒,他便催促著赫西趕緊喝完,趕緊離開。 于是五分鐘后,櫻桃園深處這一片就只剩下了燕綏之一個人不緊不慢地喝著甜酒,目光在周圍的花花草草上掃了一圈,最終還是落在了那條小徑上。 小徑的盡頭有座暖色調(diào)的房子,被稱為禱告屋。 櫻桃莊園這里服務(wù)一條龍,特地為某些借酒消愁的先生小姐們設(shè)立了一幢禱告屋,里面有一位專門負(fù)責(zé)聽牢sao和醉話的禱告官,有點兒類似古早時期的神職人員。在他面前你可以放心地說任何事情,而且依照規(guī)定,他有權(quán)也有義務(wù)為你所說的內(nèi)容保密。 本奇不愧是跟拍了很久的人,對趙擇木的習(xí)慣很了解。 燕綏之在這里坐了一個小時,天色都已經(jīng)暗了,趙擇木才從禱告屋里出來。一段時間未見,他看起來滄桑不少,下巴上冒出了一層青茬,跟之前打理得一絲不茍的模樣相差甚遠(yuǎn)。 他在路上碰見了一個熟人,強(qiáng)打起精神跟人寒暄了兩句。 “你怎么突然跑來這里了?我以為你最近都不會出門了。”那人說。 趙擇木點了點頭,有些疲憊地道:“最近突然想來看看?!?/br> 那人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你跟曼森還有喬,你們以前就總來這邊喝酒吧?我記得聽誰提過?” 趙擇木:“嗯,很久以前了,十來歲的時候,借著家里的名號偷偷來喝?!?/br> 那人笑起來,“看來都干過這種事,在花園里找標(biāo)著父母名字的酒換標(biāo)簽,那時候覺得惡作劇挺有意思的。” “是啊。” 那人想想又嘆了口氣,“聽說曼森身體還沒好?” 盡管曼森家族封了一部分消息,但是同在那一圈的人多少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 趙擇木:“嗯……最近總想起曼森十來歲時候干的那些蠢事情,所以來這里轉(zhuǎn)轉(zhuǎn)?!?/br> “哎……”那人拍了拍趙擇木的肩膀,“不知道他會怎么樣?!?/br> 趙擇木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接著道,“總會出院的。行了,不說了,我先走了?!?/br> “好,下回有時間喝酒!” “嗯?!?/br> 趙擇木從這邊經(jīng)過的時候,燕綏之借著喝酒,將臉朝里偏了一下。 依照這邊的規(guī)定,他作為嫌疑人陳章的辯護(hù)律師,不能隨意會見受害人方的證人,如果要見需要先報備一下走個流程,以免出現(xiàn)什么威脅證人改變證詞之類的情況。 燕綏之來櫻桃莊園本就是一時興起,當(dāng)然沒有走過流程。他只是來觀察一下趙擇木的狀態(tài),并沒有打算跟他有直接對話。 趙擇木果然沒有看見他,匆匆離去。 留下的那個人還在園子里,跟另一位同行者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趙擇木。 “他跟曼森的關(guān)系有那么好?我怎么沒看出來?” “那是你以前不認(rèn)識他們,小時候他們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他、喬還有曼森,后來大了就疏遠(yuǎn)了,畢竟不是一路人?!?/br> “確實,他看上去比較沉穩(wěn)?” “骨子里精著吶!那三位里面要說最傻的,曼森當(dāng)之無愧?!?/br> …… 燕綏之聽他們無差別擠兌完一圈人,喝下最后一點兒酒,又用清潔紙巾仔細(xì)地擦了一遍拿過點心的手指,這才離開。 第二天從清早起就沒有一個好兆頭,天色陰黑,風(fēng)吹絞得四處嘩嘩作響。 燕綏之在會見時間準(zhǔn)時到達(dá)了看守所。 “稍等,我去把陳章帶過來?!被⒛樄芙炭此焯靵恚焯彀殃愓屡蒙袂榛秀?,但偏偏沒正經(jīng)開口談過案子,也挺倒霉的。連語氣都緩和了幾分。 燕綏之在會見室里老位置坐下,點了點頭:“勞駕?!?/br> 結(jié)果這一等又是十分鐘。 就連守在門口的管教都有點不忍心看了,其中一個往會見室里瞟了一眼,悄聲對另一個道:“別是兜了一圈又回起點了吧,我怎么覺得陳章又要拒不相見了?!?/br> “那也太難搞了?!?/br> “這實習(xí)生也是倒霉,一上來就碰到個這樣的當(dāng)事人?!?/br> “手氣太差了。” 這倆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實際上那種悉悉索索的小對話燕綏之能聽清大半,頓時有點兒哭笑不得。 但他也不急,依然放松地靠坐在椅子里。 又十分鐘后,門口的管教啪地一下靠著腳跟在墻邊站直身體。 “見了鬼了,居然來了!” “會見時間都過半了才來……” 走廊里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很重很拖沓,伴隨著手銬上金屬碰撞的輕響。 燕綏之兩手松松交握著擱在桌前,他知道,陳章已經(jīng)想通了。也許之前有無數(shù)理由讓他排斥和抗拒說真話,也許有無數(shù)障礙阻止他開口,但現(xiàn)在,他一定已經(jīng)想通了。 今天的陳章看起來比昨天憔悴了一倍,眼下是大團(tuán)的青黑,嘴唇上下的胡須已經(jīng)連成了片,頭發(fā)支棱著,就連常年潛水鍛煉出來的肌rou也似乎塌了下去,被衣物掩蓋。 但是他的眼睛很亮,目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