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我熱情的拉著武松的褲腿邀請他進屋,武松嘴上沒說什么,但是整個人卻沒了剛才在衙門口那種雄糾糾的氣勢。 我心說如果武松跟潘金蓮之間真的有過一段難忘的感情,那潘金蓮怎么會嫁給武大郎的呢? 進了屋,潘金蓮已經(jīng)將一盤菜炒好放在飯桌上了。 “我家金蓮就是勤快,說準備酒菜,這會兒一個菜已經(jīng)上桌了。”說著,我請武松跟我一起坐在了桌邊。 按理說,兄弟剛回家的第一頓飯是接風酒,怎么著也得酒rou伺候,可桌上擺著的卻是一盤綠油油的炒韭菜。 我“哈哈”笑了一聲,對武松說:“第一個菜素的,要趁熱吃,后面的菜很快就上了?!?/br> 武松會意的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在嘴里。 “兄弟啊,你大哥最近記性越來越差了也不記得你是什么時候離家的,能跟大哥說說你為什么離家嗎?”我一邊吃著韭菜一邊問他。 武松想了想:“我走了也好幾年了,當初也跟哥哥說了,是想出去闖一闖,多結(jié)交些江湖豪杰的?!闭f到豪杰,他突然問我,“哥哥可聽說過鄆城縣的宋押司?” “哦,就是與情婦發(fā)生爭執(zhí),殺人潛逃之后,四處拉攏黑幫人才,最后成為黑道老大的那個吧?” 武松愣了:“哥哥說的什么?武松怎么不懂呢?” 我沖他笑笑:“你以后就懂了,你繼續(xù)說,繼續(xù)說。” “一直以來,我都只聽人說這宋押司如何如何的好,與人為善,卻一直都不曾遇到過。前些日子弟弟在柴大官人家病倒了,也沒個人問道,要不是宋大哥突然出現(xiàn),別說打虎了,兄弟我一條命都沒了。” 我點點頭,心里暗想:他不是與人為善,只是想收買人心。 “哎,哥哥,你在清河縣住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搬來陽谷縣?”武松突然問我。 “額……”我一指面前的韭菜,“先吃菜,先吃菜?!?/br> 武松低頭夾了一筷子在嘴里,沒嚼幾下又問我:“家里以前的親戚都還好吧?” “額……”我將菜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菜,先吃菜?!?/br> 武松又夾了一筷子在嘴里這回不等他開口,我先發(fā)制人道:“吃菜,吃菜,那個什么子云過,食不言寢不語?!?/br> 武松尷尬的看看我,小聲道:“可是大哥,沒菜了?!?/br> 我“???”了一聲,往菜盤子里一看果然一盤子韭菜已經(jīng)吃的只剩湯水了,連忙沖廚房里的潘金蓮叫:“金蓮啊,怎么第二個菜還沒上啊,我們都沒吃的了?!?/br> 只聽廚房里回了一聲:“你不是說只要韭菜嗎?我就抄了個韭菜啊,哪里還有什么第二個菜?” 我,瞬間無語。潘金蓮是故意聽錯的嗎? 武松看看我又看看廚房那邊,突然起身從自己的包裹里拿了一個壇子出來,我看著這個壇子覺得有些眼熟,腦子里稍微一想,猛地就站了起來:“這,這是!” 武松沖我微微一笑:“是,正是?!?/br> 我連忙往后退了三步小聲問他:“你出門闖蕩江湖怎么還帶回來個死人骨灰壇子啊?這多不吉利!” 武松聽我這么說傻了:“哥哥,這不是骨灰壇子?!?/br> “怎么不是?當年我追王祖賢那會兒把《聶小倩》反復看了無數(shù)遍,這跟里面的骨灰壇子完全一樣?!?/br> “這真不是骨灰壇子……哎?聶小倩是誰?” “額……” 武松也不再跟我爭辯,自己從邊上拿了個空碗,打開壇子就往碗里倒,只看到水樣的液體“泊泊”的從壇子里流出來,隨之一股米酒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 他將倒?jié)M液體的碗往我這邊推了推:“哥哥嘗嘗,這可是我不久前尋得的好酒。” “原來是酒壇子啊?!蔽也缓靡馑嫉男α诵?,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就是普通米酒。 我雖然是個女生,但在我們那個時代,誰沒喝過酒啊,別說這種普通的米酒,就是黃酒,白酒,我也照樣能喝,只是喝多了會發(fā)酒瘋而已。 武松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跟喝白開水一樣,一仰頭都進了嘴里,他“哈哈”笑著沖我道:“我就說這吃飯不喝酒難受的慌,哥哥來,咱們碰一個!” 話音剛落,就看到潘金蓮跟女鬼一樣幽幽的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沖我道:“大郎,你可是要養(yǎng)活家的人,別跟某些人似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管他人死活?!?/br> 武松剛才還因為喝酒興奮的表情瞬間被她的這句話擊了個粉碎。 我瞅瞅潘金蓮又瞅瞅武松,仰天大叫一聲:“哎呀,這酒太厲害了,我醉了?!比缓箜槃菥团吭诹俗郎涎b死。 潘金蓮等了一會兒,見我似乎醉的睡著了,便也不再顧忌,上前一步道:“走就走了,怎么平白無故的又回來?這不是存心跟人過不去嗎?” 武松站在那里跟個小學生似的委屈的回答她:“這幾年我已經(jīng)刻意避開你們了,哪里會想到你跟哥哥竟然搬來了陽谷縣,要早知道會遇見哥哥,我也不會來這里。” 潘金蓮冷笑一聲:“說的好聽,還不是帶著鋪蓋厚著臉皮來了?” 武松的聲音充滿無奈:“雖然父母雙親都不在了,但好歹我親哥哥還在啊,要不是哥哥又當?shù)之斈锏膶⑽茵B(yǎng)大,我武松哪里有今天。這幾年每每看到別家兄弟聚在一起說話喝酒時,我眼睛紅的都能滴出血來。我是真真切切的想著他的,離家越久就越是想念。這次本來也不想來打攪你們的,可實在是想跟哥哥多親近親近……” 潘金蓮“哼”了一聲,徑直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也不理武松。 武松卻叫住她:“嫂嫂!”他站起身來沖潘金蓮深深鞠了一躬,“武松在這里恭敬的叫你一聲嫂嫂,當年的事情是武松不對,但是事已至此一切也都注定,你放心,我只在這里住幾日便回衙門去,不會打攪你們的生活。也希望嫂嫂可以好好的替武松照顧好哥哥。武松在這里謝謝嫂嫂了?!?/br> 我只聽到潘金蓮的鼻腔里響起一聲抽泣,卻沒有下文。 沒一會兒,潘金蓮收拾了碗筷過來要扶我回兩樓的房間去,武松連忙將我跟個沙袋似的一把舉過頭頂抗在了肩上:“嫂嫂前面帶路,武松扛哥哥回房間就好?!?/br> 尼瑪,扛就扛,還舉過頭頂干嘛呀?又不是舉重表演,我也不是杠鈴啊,差一點心臟的血就沖破腦門了! 潘金蓮也沒有什么表示,跟個機器人一樣直接往樓上走。武松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被扛在肩頭的我甚至能聽到他緊張的心跳聲。 “就這張床了?!迸私鹕徶噶酥阜块g里的一張大床讓武松把我放下。 武松詫異道:“怎么屋里有兩張床?你們難道平日里還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