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她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拎著自己的毛巾,準(zhǔn)備去一層的公用浴室。 剛走到客廳,她卻像被雷擊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司湛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的看著她。 他還穿著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只是神情有些疲憊,嘴角有些明顯的紅腫,但眼神依舊明亮。 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仿佛第一次知道司湛心意時的那種緊張。 司湛緩緩眨了眨眼睛,輕聲道:“你醒了?” “你沒睡?” 兩人同時問出了口,繼而是綿長的沉默。 他們安靜的對視著,仿佛時間都靜止下來。 晨光透過薄薄的一層窗紗鋪散在地上,將童淼包裹起來。 “我去睡了?!?/br> 司湛收回注視著她的目光,輕咳一聲,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 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來,頓了幾秒,坐的時間太久了,貿(mào)然起身,眼前一片發(fā)黑,身體也因為缺少睡眠而虛弱起來。 童淼赫然反應(yīng)過來,突然猛走幾步,上去抓住了司湛的胳膊。 司湛一愣,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童淼抬起眼睛,長長的睫毛翹著,眼底醞釀著水汽。 她努力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看起來卻像要哭了似的。 “我以后...不會再放手了?!?/br>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甚至小心翼翼,但手指卻攥的緊緊的,生怕司湛甩開她跑掉。 司湛有些僵硬的抬了抬右手,又緩緩放了下去。 “你......”他欲言又止。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朝你走過來。”童淼說著,輕輕點起腳尖,揚著頭,在司湛的嘴唇上碰了碰。 她的動作很輕柔,仿佛蜻蜓點水一般,虔誠又肆意。 司湛猛地攬住她的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頭又咬住她的嘴唇。 童淼的嘴唇?jīng)鰶龅模闹讣庖彩菦鰶龅?,但即便這樣,也足夠點起司湛所有的熱情。 他用力的抱住她,舔舐著她的唇,感受著她的存在,恍惚間有種劫后余生的錯覺。 在寂靜無人的客廳里,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光影交疊中,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光明正大的。 “嘶。” 接吻難免牽扯到唇角的傷口,司湛被突如其來的刺痛弄得一皺眉。 童淼立刻退開,有些擔(dān)憂的摸了摸他的傷處。 “你...你還好吧?” 她清楚的知道大概司湛和司叔叔的聊天過程不是那么愉快。 但既然mama都已經(jīng)認可了,她不明白為什么司叔叔和司湛還會有沖突。 司湛輕輕勾了勾唇,嗓音沙啞道:“沒事。” 童淼皺了皺眉:“司叔叔他......” “我故意的。”司湛冷靜道。 童淼一愣。 “我故意激怒他,讓他打我的?!?/br> “你為什么?” 司湛無所謂的笑笑,抓住童淼放在他唇角的手:“你不了解我爸,我讓他沖動打我一下,足夠他心懷愧疚一個月的,估計在大學(xué)開學(xué)之前,他再也不敢管我了?!?/br> “......” 童淼眨了眨眼,有點可憐司叔叔。 雖然司叔叔比司湛多了這么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但好像總是被司湛搞得團團轉(zhuǎn)。 “你去洗澡吧,我還得回去睡一會兒,不看見你睡不著。” 司湛拍了拍她的背,摸了摸濃密的卷發(fā)。 隨意的一句話,又讓童淼辛酸起來。 司湛果然是在等她,等她一個回應(yīng)。 “好啊?!?/br> 剛剛接過吻,她還是難免害羞,尤其是自己還穿著單薄的睡裙,影影綽綽的什么輪廓都看得到。 她紅著臉,微微咬起嘴唇,把毛巾捧到胸前,輕輕往浴室走。 等她關(guān)上門,才聽到司湛上樓的聲音。 童淼長出一口氣,把毛巾搭在架子上,脫掉衣服,開了熱水。 淅淅瀝瀝的水滴順著頭發(fā)流下來,沖刷掉黏在皮膚上的汗跡,身上舒服多了。 她接了點水拍了拍自己的臉,望著一旁被霧氣朦朧了的鏡子,不免又想到夢里的場景。 她好慶幸夢境和現(xiàn)實是相反的,事實上她什么都沒有失去。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的人,或許以前經(jīng)歷過的那些痛苦,都是為現(xiàn)在的幸福付出的代價。 那么她認了,也不怨了。 洗漱過后,她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踩著拖鞋推開磨砂玻璃門。 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 她低頭往下一看,地上放著一個淺藍色的小袋子。 tiffany。 她捧著毛巾蹲下身,把小袋子拎了起來。 進來之前,是絕對沒有的,有人趁她洗澡的時候,偷偷放在了門口。 小袋子里面掏出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面躺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經(jīng)典款戒指。 盒子下面附了卡片—— 你這么白,就該戴戒指,八月十七了,七夕快樂女朋友。 第92章 今天竟然是七夕節(jié)。 她捏著盒子朝樓上望了一眼,司湛的房門緊閉著,顯然送來了禮物后,就回去休息了。 她不禁有些后怕。 昨天對司湛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快要到了。 這對司湛太殘忍了,對她自己也太殘忍了。 她低下頭,靠在墻邊,手指輕輕摩擦著戒指盒。 很漂亮的淺藍色盒子,很精致的戒指。 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的,也不知道,他期待這一天期待了多久。 可他仍然什么都沒說,甚至沒用這份心意來強迫她。 只是在冰雪初融的時候,他才把這個驚喜拿出來。 卡片顯然是剛剛寫好的,墨水還沒有完全干透,或許他上去就是為了寫這一張卡片。 女朋友這個字眼陌生又親昵,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力量。 還好,司湛的這份真心,她不會再辜負了。 她把戒指和卡片捏在手心里,抬起眼睛,望著天花板笑。 晨光越來越明晰,照亮頭頂上淺黃色壁紙的細膩紋路,她笑著笑著,眼前又模糊起來。 樓上有些微響動,童淼才受驚似的回過神來,慌張的抱住禮物,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的跑回房間。 回到房間,她絲毫沒有睡意,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需要太多的時間去消化。 坐在椅子上,偷偷聽著門外的動靜。 mama和司叔叔大概起床了,童淼沒敢出去打招呼。 經(jīng)歷了昨天的事情,她多少有些尷尬。 童美君和司啟山比平常起床要早很多,或許也是擔(dān)心彼此會尷尬,所以簡單的收拾收拾就匆匆出門了。 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司湛和童淼兩個人。 童淼抱著膝蓋,盯著面前的戒指,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一看就價值不菲,她一個學(xué)生戴這種戒指,大概不合適吧。 想罷,她從抽屜里拽出自己以前的小首飾盒,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她從小到大積攢的東西。 她這個人念舊,哪怕現(xiàn)在不喜歡了都不舍得扔,偶爾看見了,還能想起來當(dāng)初自己的模樣。 里面有個桃核串成的小項鏈,還是小時候父母帶她去北戴河玩的時候,從一家紀(jì)念品店里面買的。 桃核已經(jīng)有些舊了,也不那么好看,但好在里面的紅繩還完好無損。 自從董誠離開之后,她就再也沒戴過和他有關(guān)的東西。 否則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回憶,徒增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