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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348節(jié)

第348節(jié)

    花灼道,“恐怕天不絕來了也說不明白,你的身體確實有古怪。”話落,他看了云遲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又住了口。

    花顏明白花灼這一眼的意思,“哥哥,我已經(jīng)將魂咒之事告訴太子殿下了,你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花灼聞言攸地笑了,對云遲道,“我一直不贊同她隱瞞你,但我身為哥哥,卻做不到不顧她意愿之事。如今她告訴你,可見這一回大難不死想通了?!?/br>
    云遲點點頭,摸了摸花顏的頭,“以后凡事兒都不要瞞我。”

    “好?!被侇h首。

    花灼看著二人道,“我在想,meimei的身體不能以常理來論之,大約如今她體內(nèi)不受我能力,在外感覺是形成了防護罩,在內(nèi)她感覺亂做一團的氣流款竄,想必與她的魂咒有關(guān),也許,除了魂咒外,也與我們花家的武學功法有關(guān),畢竟你感覺像是真氣?!?/br>
    花顏看著花灼,“哥哥的意思是,我的身體因本源靈力枯竭而發(fā)生了變化?也就是說我給自己下的魂咒因此受到了波動?”

    花灼點頭,“這只是一個猜想,關(guān)鍵是我們誰也不能進入你的身體去探查究竟,還是要你自己細細查知。”

    花顏點點頭,若有所思。

    花灼看著她,“也許這一次因禍得福也說不準,畢竟魂咒無解,禁錮死了你的靈魂,現(xiàn)有的關(guān)于云族禁術(shù)的古籍中,也只有一兩句的注解,無更多的釋議,而你是下魂咒的人,你曾能自己給自己下魂咒,又最熟悉感知自己的身體,如今你身體有所波動,也許就是一個契機。”

    花顏頷首,“哥哥說得有理,接下來我養(yǎng)傷,左右cao心不了別的事兒,不如就靜下心來好好查知一番,云族的術(shù)法我也需好好深究一番。”

    “正是?!被ㄗ频?,“這件事情,誰也幫不了你,哪怕天不絕是個神醫(yī),但他對云族禁術(shù)一竅不通,只能靠你自己了。這一次,你能夠大難不死,也算是上天厚待,以后,切莫再不管不顧了。你要知道,你的命,比幾千百姓值錢,你死了,拖累太子,南楚江山也許就自此終結(jié)了,背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焉能是仁善仁慈地對待百姓的人?那么,一旦讓背后之人籌謀得了天下,你可以想象到,怕是千萬百姓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中。所以,對比幾千人的性命,你的命更不能丟?!?/br>
    云遲頷首,“大舅兄所言甚是,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br>
    花顏看著二人,輕輕點頭,“哥哥教訓(xùn)的是,太子殿下與我感同身受,我死,他亦活不了。有此一次就夠了,以后我再不敢了?!?/br>
    花灼聽了她這話滿意,“你再不敢就好,孰輕孰重,心中要有一桿秤?!?/br>
    花顏點頭,以前,她雖知道云遲待她情深,但尚不覺得能夠與她感同身受的地步,如今僅此一次,她真正地明白了,他們已是一體,上天入地,都分不開。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花灼下了馬車。

    花顏有些累了,重新躺下,窩在云遲懷里,又睡了過去。

    云遲低頭看著花顏,她身體如今真是極容易疲累,不知多久能養(yǎng)回來。

    外面雪漸漸地大了,車輪壓過地面,發(fā)出咯吱轱轆的聲響。云遲看了花顏一會兒,也擁著她睡了。

    一日后,一行人帶著五十萬兵馬進了北安城。

    安十六和安十七已帶著花家暗衛(wèi)挖掘被毀壞的機關(guān)密道,因北安城地下城的機關(guān)密道雖設(shè)在城內(nèi),但實則是通向城外的四個山頭,所以,北安城地下城的機關(guān)密道雖毀了,兵器庫糧倉等都埋在了山里,但挖山取寶,還是不影響北安城內(nèi)城。

    五千百姓們歸家,進了城門后,幾乎人人熱淚盈眶,叩謝太子妃大恩,山呼太子殿下千歲。

    在這一刻,花顏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哪怕,身體重傷至此,也是德有所報。

    云遲能體會花顏的心情,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雖然她不希望花顏受傷,但這些都是他的子民,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馬車進了花顏早先下榻的院落,云遲將花顏用被子裹了,臉都不露時,才將她抱下車。

    采青與小忠子一人撐著傘遮著雪,一人頭前給云遲帶路。

    院落早已經(jīng)有人打掃過,天空雖落著雪,但地面早已被人清掃出了一條路,云遲一路踩著地面上細碎的雪花,進了正屋。

    屋中地龍燒的極暖和,云遲將花顏放去了床上,打開被子,笑著問,“冷到?jīng)]有?”

    花顏搖頭,露出臉,好笑地說,“從頭到腳都被你包裹的嚴實,哪里能冷到?倒是你,身上都落了雪?!?/br>
    小忠子在一旁說,“是奴才不好,殿下走的太快,奴才撐著傘追不上殿下,才讓殿下身上落了雪?!?/br>
    云遲掃了小忠子一眼,挑眉,“東宮有克扣你的伙食嗎?這么多年,也沒長進?!?/br>
    小忠子臉頓時一苦,“東宮自然美克扣奴才的伙食,但殿下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奴才也沒心情好好吃睡啊。這怨不得奴才不長進?!?/br>
    云遲氣笑,“你還有理了?!?/br>
    小忠子悄悄地吐了吐舌頭,趁機對花顏告云遲的狀,“太子妃,您以后一定要管著殿下,您不在東宮,殿下不好好吃睡,奴才怎么也勸不住。不但勸不住,殿下還嫌棄奴才多嘴,差點兒就把奴才趕出去?!?/br>
    云遲轉(zhuǎn)身看著小忠子,危險地瞇起眼睛,“你倒是會找人告狀,膽子愈發(fā)大了。”

    小忠子頓時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打了個千,“殿下恕罪,奴才這就催促廚房燒水給您和太子妃沐浴。”說完,行了個告退禮,一溜煙地跑了。

    云遲轉(zhuǎn)頭看向花顏,“我看他皮緊了,該松松了。”

    花顏好笑,被小忠子告狀,顯然他是極其沒面子的,她笑著道,“下不為例。”

    云遲立即點頭,十分乖覺地“嗯”了一聲。

    第五十八章 (二更)

    廚房燒好水,抬了一大木桶進來,放進了屏風后。

    采青要上前幫忙侍候花顏沐浴,云遲擺擺手,采青退了下去,關(guān)上了房門。

    云遲伸手撈起花顏,抱著她進了屏風后,來到木桶邊,貼在她耳邊對她低聲說,“想與你一起沐浴,但又怕玩火自焚,只能罷了?!?/br>
    花顏仰著臉看著她,“讓采青來好了,你去隔壁的凈房。”

    云遲搖頭,用更低的聲音道,“想看看你?!?/br>
    花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說,“一起沐浴吧,我手已有了些力氣,可以幫你?!?/br>
    云遲睫毛顫了顫,眸光微動,低頭看向她的手,這雙手柔弱無骨,白皙柔嫩,他看著便心動不已,輕聲問,“當真可以嗎?”

    “可以?!被侟c頭。

    云遲抿唇,不再說話,伸手解了花顏的衣裳,將她放進了木桶里,然后,又慢慢地脫了自己的衣服,跨進了浴桶里。

    花顏身子嬌軟沒有力氣,在云遲進來后,她靠在他的懷里,伸手抱住了他。

    云遲渾身一顫,用更大的力氣反抱住了她。

    二人已幾個月未見,云遲想花顏想的都快瘋了,從京城來到這里時,他只怕他見不到她最后一面,如今見了人,得知她平安,心底里壓制的如潮感情卻因為顧及她的身體不能發(fā)作,一再地克制,本就是一種煎熬,如今花顏想用另一種方式幫他,他頓時不能自制。

    但好在,他尚有理性,哪怕懷中是軟玉溫香,觸手是溫滑肌膚,嬌嫩的觸感讓他手托住她腰時,氣血驀地上涌,手指尖發(fā)出輕輕的顫栗,但他只是輕輕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不敢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粗魯,任她握住了他施為。

    唇齒含香,銷魂蝕骨。

    從浴桶出來后,花顏很快就睡著了。

    云遲看著花顏臉上染了粉紅的霞色,眉間籠著疲憊,愛憐地用指尖摸了摸她眉梢眼角,將她結(jié)在一起的疲憊撫平,待她眉目因酣然的睡著而舒展,他才心滿意足地躺在了她身邊閉上了眼睛。

    云遲剛閉上眼睛不久,聽到外面小忠子與人小聲說話,他復(fù)又睜開眼睛,對外面輕聲喊,“小忠子?!?/br>
    “殿下,奴才在?!毙≈易恿⒓创鹪?。

    “請十六公子和十七公子到外堂稍事休息,本宮這就出去見他們。”云遲吩咐。

    小忠子立即應(yīng)了一聲是,連忙請安十六和安十七前往外堂。

    安十六和安十七得知云遲和花顏進城后,將挖掘機關(guān)密道之事安排了一番,趕忙來見。小忠子以為二人歇下了,不敢打擾,正在小聲詢問二人是否晚些再來,被云遲聽見了。

    安十六和安十七來到外堂,落座后喝了半盞茶,便見云遲從里屋出來,來到了外堂。

    太子殿下錦袍玉帶,雖有些過于清瘦清減,但依然不損昔日豐儀。

    二人起身見禮,“太子殿下?!?/br>
    云遲擺擺手,“免禮,坐吧?!痹捖?,自己也落座,對二人問,“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二人直起身落座,安十六對云遲拱手,回道,“北安城再無阻礙,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不過機關(guān)密道被毀得徹底,埋在地下的東西怕是就算挖出來,也已毀了一半,只有一半得用。”

    云遲頷首,“有一半得用也算值得辛勞一回?!?/br>
    安十六點頭,“糧倉怕是折的最多,至于兵器庫,因是鐵器,反而應(yīng)該最是得用,即便折損了,打鐵重造也可行。瘟疫之源已在早先少主從密道離開時便已徹底毀去,倒是有不少奇珍異寶,是真正徹底糟蹋了。”

    云遲點頭,“從這些東西上,可否能夠查出來自哪里?”

    安十六搖頭,“在機關(guān)密道未毀前,我二人沒見過,唯獨安一與云暗見過,太子殿下若是要從這些東西上查的話,我這便叫安一來問問,不過他帶著人在原木嶺一帶徹查,恐怕沒那么快回來?!?/br>
    云遲道,“罷了,不必喊他了,我喊云暗吧。”話落,他清喊,“云暗?!?/br>
    云暗從暗處現(xiàn)身,拱手見禮,“太子殿下?!?/br>
    云遲看著他,立在門口,一身黑衣,如在皇宮溫泉宮中守護時一般,他聽花灼提了一句,說云暗不錯,在花顏氣絕那一刻,他揮劍自刎效忠,若非他趕到出手阻攔,他如今已死了。

    他倒是沒想到,將這一支太祖留下的暗衛(wèi)給花顏,他竟然效忠至此。

    他抬手,溫和地問,“你與安一探查過地下城,從地下城如今埋在地下的那些東西上,可否能查到來源?”

    云暗想了想,回道,“回太子殿下,地下城的糧倉存的是北地各州郡縣的官糧無疑,兵器庫里面的兵器很尋常,不是什么特殊兵器,天下任何一個打鐵鋪都能打出來,至于那些奇珍異寶,雖有些稀奇,但也不過幾百年,是前朝的舊物罷了?!?/br>
    云遲聞言瞇起眼睛,“前朝舊物?”

    云暗頷首,“正是。”

    “什么樣的前朝舊物?”云遲又問。

    云暗道,“昔日前朝登記造冊的宮廷所用之物,太祖爺?shù)腔?,除了溫泉宮中的一應(yīng)事物沒動外,其余的宮廷御用之物都封存入國庫了,新朝建立之后,各御用局新制造了一批所用之物,在前朝的繪制和造型圖案上都有所更改?!?/br>
    “你是說,本來該存放在國庫中的前朝之物卻存在了北安城的地下城?”云遲問。

    云暗頷首,“正是那一批?!?/br>
    云遲沉著面容道,“這倒是一個線索了?!痹捖?,清喊,“云影。”

    “殿下。”云影現(xiàn)身,看了云暗一眼,應(yīng)是。

    云遲吩咐,“派人去查?!?/br>
    “是?!痹朴案纱嗟貞?yīng)諾。又退了下去。

    云遲又看向云暗,“你與梅花印衛(wèi)交過手,可有發(fā)現(xiàn)他們是什么來路?可是真正的梅花印衛(wèi)?”

    云暗明白云遲的意思,道,“梅花印衛(wèi)與前朝在時武功路數(shù)分外不同,招式狠辣至極,武功路數(shù)陰狠歹毒,卑職并沒有認出來,是太子妃認出來了,那一批人追到鐵索橋時,她點破說是梅花印衛(wèi),那頭目并沒有否認?!?/br>
    云遲頷首,“沒有否認,也就是了?!痹捖洌值?,“也是,在這四百年里,定然是改頭換面了,若還與前朝一般的武功路數(shù),不該隱藏了這么久沒被發(fā)現(xiàn)。”

    云暗不再接話。

    云遲徑自思索了片刻,對他擺手,“下去吧?!?/br>
    云暗退了下去,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安十六和安十七坐在一旁,看著云遲,齊齊卻想著梅花印衛(wèi)不止躲過了太祖爺?shù)难燮ぷ樱捕氵^了南楚王室的發(fā)現(xiàn),同時,也躲過了花家暗樁,什么人如此厲害?一直養(yǎng)著這一批人,暗中謀劃,一代又一代,至今終于現(xiàn)身了。

    后梁三百年的歷史,梅花暗衛(wèi)的存在比太祖暗衛(wèi)還要久遠得多。據(jù)說,在帝后飲毒酒后,后梁的梅花印衛(wèi)也隨之殉葬了,彼時,那世間再無懷玉帝和皇后,無后梁皇室宗室,也再無梅花印衛(wèi)。

    如今,這個說法不對,那么,是不是可以設(shè)想,當時,梅花印衛(wèi)沒被除盡,且變得如此厲害,不是被人后來豢養(yǎng)的,而是壓根就沒除盡?

    二人這樣想時,云遲也在這樣想,只有比跟隨太祖爺起勢的太祖暗衛(wèi)還要根基深的梅花印衛(wèi),才能隱藏得過這四百年時間,只有經(jīng)歷了兩朝變遷活下來的梅花印衛(wèi),才如此會隱藏,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