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卑柮防斓?fù)]了揮手：“不過你們可以住我家，我Аha和ata都很好說話?！?/br>
    “真的嗎？”三十三高興了一點，從背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她：“我們會付房費的。”

    阿爾梅拉一點不客氣地收過巧克力，一蹦一跳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但是其他的那些村民就沒這個姑娘這么友好了，要么警惕地看著他們，要么就當(dāng)他們是空氣。

    三十三擦了一把自己的汗水：“還好有個會漢語的孩子……李懷屏，你是不是導(dǎo)錯了地方，這里怎么也不像是白哈巴村?！?/br>
    “……我也不知道?！崩顟哑炼ǘǖ乜粗闹埽骸熬退氵@里不是白哈巴村，我們也要歇一晚，夜晚的林子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這些人的眼神嚇?biāo)廊肆?，可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村外那些東西被小霜一個射了一箭?！比曇舻拖聛?。

    從破破爛爛的柵欄進(jìn)來，他們跟著阿爾梅拉斷斷續(xù)續(xù)又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才到了他們村子真正聚集的地方。里面的房子和阿勒泰坐落在草原那邊的傳統(tǒng)哈薩克房屋差不多，但年代更久遠(yuǎn)一些，保留著濃厚的少數(shù)民族氛圍。

    不同的屋子散落在村莊里，以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為主，外面抹著灰白的東西，看上去很質(zhì)樸。

    村子最中心的建筑比別的屋子要大一些，看上去是用木頭和大塊的石料一起堆建的，屋頂是圓頂狀的，外墻上繪制著顏色豐富的彩繪，風(fēng)吹日曬下，不少的顏料都已經(jīng)剝落了。

    阿爾梅拉帶著他們走進(jìn)了離中心建筑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屋子里，在屋子里喊了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

    一個穿著t恤的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慢慢滑了出來，后面跟著一個戴著復(fù)雜花紋帽子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應(yīng)該就是阿爾梅拉的父母了。

    這個中年男人的五官和這個村子里的其他人不同，雖然已經(jīng)有了一些年紀(jì)，眉頭緊皺，但看上去還是有幾分儒雅內(nèi)秀。

    李懷屏拉著兩個人略有些局促地跟他們打招呼，阿爾梅拉一開口就是一大串他們聽不懂的哈薩克話，和父母來來回回講了十幾分鐘。

    中年男人看了他們?nèi)齻€一眼，和阿爾梅拉一樣在祝棄霜臉上多停留了一會，開口道：“你們晚上在這里睡吧，還有多余的房間，晚上不要到處亂跑?！?/br>
    “謝謝?！崩顟哑粮兄x之余，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男人似乎對他們并不感興趣，說完了就擺擺手，示意不用錢，讓女人推著他出了門。

    阿爾梅拉吐了吐舌頭：“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把你們帶回來的，我爸爸好久沒見過漢人了?！?/br>
    “為什么？”李懷屏在她的幫忙下把背包行李都放好：“是不方便出去嗎？”

    “是啊?！卑柮防隈R扎上：“我們村子是很難出去的，爸爸他一定要我去上學(xué)，費了很大的勁，我才能出去。我上完高一回來，也不會再出去了。”

    “還有這種規(guī)定？”三十三大吃一驚，但也不好意思對別人的風(fēng)俗評價什么，一些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確實比別的地方規(guī)矩要重一點。

    祝棄霜聞言手頓了頓：“抱歉，我想問一下，這里是白哈巴村嗎？”

    “當(dāng)然?！卑柮防吡颂吣_：“你們不是跟著導(dǎo)航來的嗎？”

    祝棄霜拿出手機(jī)，看著因為沒有信號而停留在那一個點的導(dǎo)航，沉默下來。

    “你Аha之前住在哪里?。俊卑柮防浑p好奇的眼睛湊到祝棄霜邊上：“叫什么名字？是漢人嗎？那我爸爸說不定會知道。”

    “你知道阿勒泰療養(yǎng)院嗎？”祝棄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從包里拿出那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阿爾梅拉呀了一聲：“我知道呀，不過那地方早就荒廢了，沒人去那里住了?！?/br>
    也是，誰會來這荒郊僻野的地方療養(yǎng)，有條件的肯定都去城里，或者環(huán)境更好的地方了。

    “那你知道那個療養(yǎng)院具體在什么地方嗎？”

    阿爾梅拉指了指窗外：“從村子后面那條路上山，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在山上?！?/br>
    “那么遠(yuǎn)？”李懷屏懷疑道：“當(dāng)年這個療養(yǎng)院還在營業(yè)的時候，是怎么用水用電的？”

    “我也不清楚，那個又不是我們村子開的，好像是專門修來給別人住的?！卑柮防p手撐著下巴：“你們一定要去嗎？后山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上去了，很危險的。”

    祝棄霜沒有作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突然望著堂中的桌子說道：“那個是？”

    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三十三一眼望見在村子外頭剛剛看見過的神像的臉，差點平地摔了個踉蹌。

    “那個啊，怎么了？”阿爾梅拉歪了歪頭：“我們家家戶戶都有的，這是保護(hù)我們平安的。”

    “這東西……不是你們本地的崇拜信仰吧。”李懷屏謹(jǐn)慎地盯著桌子上這個木頭雕的神像，雖然技法拙劣，但特征都刻得惟妙惟肖，正是月光菩薩的真身——這么看也不是少數(shù)民族會崇拜的東西。

    “你們怎么也認(rèn)識？”阿爾梅拉掻了掻臉：“我們都叫他艾娜萊茵，用漢語說，就是月亮的意思，月亮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們需要月亮的保護(hù)，你們住在這里，也要尊重一點，艾娜萊茵大人在看著你們呢。”

    “我……知道了。”李懷屏勉力擠出一點笑容。

    他們?nèi)齻€大男人杵在這里，阿爾梅拉覺得無趣，轉(zhuǎn)身去村子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