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胡有田斜著眼,“冤枉?我咋不罰別人?明知道人家是小孩,你們還動上手了?你看看你們多大的人,再看看六美七美多大?” 劉桂花道:“別看他們小,咬人厲害,把我的大腿咬出血來了?!?/br> “掀開看看啊?當著大家的面。”三美卷起六美左邊的一側(cè)衣服,露出一截腰,上面有一個青腫的指印,“看看,這是什么?是不是你們掐的?” 七美也趕緊掀起自己的衣服,腰上也有青紫的指印。 “瞧瞧,她們怎么下得手喲?” “可不是,幾個小孩那里打得到她們,把人拎開就是,何必這樣掐一個小孩子。” “一個女的,咋心這么恨呢?” 劉桂花八卦天團恨得不找個地洞鉆下去,還是她們的男人拿著錢來把她們拎回去。 當晚,村里好幾戶人家響起嚎叫聲,像殺豬一般。 三美聽著這聲音,點著手里的錢,不時拍拍金寶的腦袋,“金寶聰明?!?/br> “三姐,以后不能老是用蠻力?!苯饘毘脵C勸說。 “知道了?!比婪笱芩痪?,心里卻在想,讓她裝死,絕不干,太憋屈了。 她要打遍村中無敵手,不行,打壞了人,要賠錢,那她……還是罵遍村中無敵手好了,讓別人臣服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再也不敢說她家的壞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不知道是不是犯春困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桔子王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三美揣著有生以來大把的鈔票往縣城里去,錢壯有膽, 有了錢的三美, 豪氣萬丈, 覺得黑市也敢去闖一闖。 黑市這地方, 還是有次她無意中聽朱秀月跟朱老太太說的。 三美到了醫(yī)院,見大美二美還在睡覺, 就拉著陳前出了病房, 把錢遞給他, 偷偷把昨兒的事給爹說了。 陳前聽了,摸著她的小腦袋直夸,“三美真厲害,能從劉桂花手里撈出錢來?!?/br> 三美挺著小胸膛應道:“爹,你放心。以后村里人一準不敢說我們家的壞話?!彼膊煌饘?,“爹, 金寶也出了力。他可會裝啦,不管九爺爺怎么說, 他都說頭痛,還在打著滾。本來劉桂花男人不想給錢的, 看金寶那個樣子, 給嚇壞了。趕緊把錢給了。” 陳前心中嘆息,這是上輩子吃了太多的苦,這輩子才算機靈一點。 “以為別這樣干了,真給弄到醫(yī)院里來,機器一檢查就露餡了?!?/br> “機器能查得出來?”三美睜大眼睛。 “嗯。”陳前點頭, “以后別干這樣的事?!?/br> 他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這個年代有這么可怕的東西,有啥病用機器照,有沒有病一照就顯原形。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他可不能讓兩個孩子冒這風險。 三美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回去一定好好說金寶,不讓他這樣干?!?/br> “爹,你看我們要不要去黑市逛逛?”三美想到自己的打算。 “黑市?”陳前還真不知道黑市是啥地方,原主之前在供銷社工作,要什么東西,不是拿錢買就是用倉庫清出來的所謂殘次品拿去換。 三美四下張望,看附近沒有人,才湊近陳前的耳邊低聲道:“就是好多人在那里賣東西,賣大米小米小麥,還有精細面條,好多東西,價錢比外面賣得貴。不過去的時候要小心,有人抓呢?!?/br> “有人抓還去?” “大姐二姐還有爹,你們都要吃rou和雞蛋吧??杉依锏膔ou和雞蛋也吃得差不多了?!比雷蛱旎丶铱墒呛煤梅艘幌麓婕Z,糧食還有,就是rou雞蛋快見底了,再不買就沒了。 陳前忽地想到一個好主意,“你不用管,我有辦法。“ 爹狐疑地看著爹,她可是聽說過,之前能拿回那些東西,就是靠著他在縣供銷社上班。如今爹把工作給了大姐,公社的供銷社可沒有那么好多的東西。 “放心,這事爹心里有底。” 當天下午,陳前問過醫(yī)生,說大美二美無礙,只是回家好好休息再補充營養(yǎng)就行。 有牛車就好辦,把大美二美放在牛車上直接拉回家。大美失血過多,在牛車上還睡著,二美就好多了,還有精神。 快到村里的時候,陳前讓二美也閉上眼睡,睡不著就裝睡,博博同情。 兩個丫頭失血,臉色本就蒼白,村子里的人看了無比同情,好好的姑娘出去相個親,就攤上這事,真可憐。 當晚,村子里跟陳家交好的人家,上門來看大美二美,手里一把菜,一把米或是一個雞蛋。陳前都沒嫌棄,還拿筆記下來,這都是人情。 天黑透后,馬書雅摸黑進了陳家,遞給三美一個小紙包,話都未說一句就走了。 三美拿著紙包找陳前,陳前接過來打開一看,眼瞪圓了,竟然是人參須。 他拿著參貊聞了聞,上百年沒有,五十年肯定有。 “爹,這是什么?”三美不住地問。 “這是人參須,給你大姐二姐補身體的。你不要說出去?!标惽跋肓讼?,掐下一節(jié)參須遞給三美,“你拿起煮水給你大姐二姐喝,四美她們問起來,你就說是之前朱秀月藏的東西,不要讓她們往外說?!?/br> 三美點點頭。 陳前看著剩下的參須琢磨,看來馬家家底豐厚,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這種東西。 只是馬老太太為什么會拿這東西來給他?難道以為他讓她們從牛棚出來就是幫了她們? 想到這里,陳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牛自然是交給會照顧牛的人啊,而馬老太太識字,當老師教娃娃,正是物盡其用,沒有浪費。 他這是算幫忙了? 陳前想了一會,懶得再想,反正有人送了這么好個東西,不要白不要。 農(nóng)忙也忙完,好些婦女也參與割豬草的人中。趁機,陳前讓幾個丫頭不要割豬草,等保管室的教室弄好了,就去上學。 陳前則數(shù)著家里雞蛋,算著日子,準備讓二美去找古建軍買些供銷社的殘次品去換rou和雞蛋。 簡直是一舉二得,一來可以拿回些rou和雞蛋,二來又可以和古建軍經(jīng)常有聯(lián)系。畢竟rou啊雞蛋的是消耗品,隔一段時間就會需要。 陳前盤算打得啪啪想,只是沒有想到。 他媳婦回來了。 那天剛吃過晌午飯,天空中的太陽被一朵朵白云遮住,射下的陽光柔和不剌眼,春末的風漸漸有些熱氣,卻又在人承受的范圍,無燥熱之意。 幾個小丫頭搬出三張椅子放在院壩,一張椅椅背鋪著被子,那是大美的座位。 陳前和大美二美坐在椅子上,曬著春日的陽光,吹著微煦的微風,酣酣欲睡。 三丫帶著幾個meimei和弟弟在收拾屋里,動作輕緩,幾乎聽不到響聲。 收拾完后,六美七美金寶一個個在嘴邊比著手指頭,躡手躡腳往外走去,他們要去村里玩。 陳前半閉著眼睛,側(cè)頭看看,大美二美已酣然入睡。 一個女人突兀地出現(xiàn)在眼前,陳前半閉的眼睛刷地睜開。 眼前的女人,用骨瘦如柴這一詞來形容,毫無半點夸張,一張草席裹卷著背在她背上。 她見陳前忽地睜開雙眼,前進的步伐猛地后退,眼中驚恐畢露,垂著頭拖著腿急急往屋里走。 陳前才發(fā)現(xiàn)她是個瘸子。 這誰啊?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就往家里鉆。 三美的聲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娘,你回來了?!?/br> 陳前倏地一驚,這就是原主那個跛子媳婦? 陳前把原主的記憶翻出來一看,媳婦在原主的記憶中僅有幾個字,不能生兒子的跛子婆娘,該打! 兒子,又是兒子!為嘛不是女兒? 他嘆了一口氣,咳咳幾聲,“那個……” 他卡了殼,跛子婆娘就是原主媳婦在這個家里的稱呼,至于她姓啥名啥。原主一開始可能知道,在朱秀月稱她為跛子婆娘時,原主也漸漸地忘記她的名字,稱她為跛子婆娘。 陳前硬著脖子,使勁地想了想,想不出來她的名字。 三美聽到聲音出來,“爹,你怎么了?喉嚨不舒服?要喝點水?要不我去摘點薄荷回來泡水喝?” “沒,沒事。”陳前總算想出如何稱呼,“孩子她娘,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吃飯沒?” 王小草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子,渾身發(fā)抖,一臉恐懼地看著陳前。 三美走過去,輕輕地道:“娘,別怕。如今爹不打人了,不打我們了?!?/br> 王小草茫然在看著三美,不說話。 “三美,你把你娘帶去灶房,給她弄點好吃的,煮給蛋給她,把我們家的事好好跟她說說?!标惽皵[著手吩咐三美。 暖暖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陳前漸漸閉上眼。 “金寶……”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空氣,驚醒院壩里睡著的父女三人。 一個人影飛快地消失在眼前,三美從里面追出來,“娘,你還沒有吃飯呢……” “娘回來了?”大美坐直背,大概用力過猛,嘶地一聲痛呼。 “輕點輕點,別太用勁,把傷口繃裂了?!标惽白哌^去扶著大美,轉(zhuǎn)頭對三美說,“扶你大姐進去看看,傷口繃了沒?再上點藥?!?/br> 二美躺在椅子上,輕輕地道:“娘這是高興的,她終于有兒子了,別人再不會笑話她了?!?/br> 聲音很輕,似乎在低語又似乎在喃喃。 “是啊。這些年來,你娘苦了。”陳前感嘆,“世上沒有有人比朱秀月還壞,狠毒?!?/br> …… 村子中間有一塊巨大的曬壩,小孩最喜歡在這里玩耍。因為前幾天金寶裝頭痛,訛了劉桂花她們家的錢。一些小孩都不愿意跟金寶一起玩,怕碰著金寶要賠錢。六美七美拉他一起跟女孩子一起玩,金寶不肯。他一個男娃給女娃玩什么跳跳,好沒勁。后來金寶拿出口袋里的糖放在手上,“誰跟我斗雞?我輸了把這顆糖給他?!?/br> 陳前不禁著家里幾個孩子吃糖,尤其是幾個丫頭,免得她們被人家用幾顆糖給騙走了。他每次買糖都買幾斤放在家里,誰愿意吃誰去拿著吃。 糖這東西,如果沒得吃或偶爾吃一二顆會一直饞,當有得吃還能吃個夠,也就沒有那么大的興趣了。連最愛吃的五美如今也不怎么愛吃糖,只是偶爾拿一二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