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討好倒也用不著,多夸夸他,不要老是批評他。想想平時小付喜歡什么,多用用的腦子,別只顧著吃?!?/br> 二美推著五美去廚房,“別傻站在這里想,去廚房里邊做事邊想?!?/br> 看著五美走進廚房,二美仍不放心,站在院中離廚房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看外面的風(fēng)景,實則兩只耳朵豎得老高聽著里面的動靜。 五美仍沒有想出付廚的紅棗是什么,到底記得二姐說的要夸多夸。于是,進廚房的第一件事,她就道:“付廚,你今天刀工不錯,土豆絲大小適中……”其實五美心里嫌棄的不得了,這土豆絲給付爺爺?shù)南啾?,簡直是次品中的次品,入不得眼?/br> 付廚心下一驚,五美出去一下咋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拿刀的手一滑,一塊手指頭粗的土石絲切下。 “你咋經(jīng)不起夸呢?才夸了你,土豆絲就切成土豆塊了,你瞧瞧這些土豆絲,那有爺爺切的均勻細(xì)致……” 付廚第一次覺得五美說的話悅耳,心下安慰,這個五美還是那個五美,跟他爺爺一樣嚴(yán)厲。 聽著五美的大嗓門,二美無語望天,這是沒救了。 看來她的做好五美被分手的準(zhǔn)備! 第78章 二美在外面站了老半天, 至到王小草找過來, “嗐, 你站在這里干啥?趕緊的把你的家給收拾出來,老五和小付要定親,總不能住在男方家定親吧?” 二美暫且放下心中的擔(dān)憂,帶著爹娘去看古建軍親娘留下的房子。 那處房子也是一個四合院離皇宮很近,秋風(fēng)徐徐時,能吹到從太液池飄來的風(fēng)。去年年初才退回給古家,古建軍的后娘還想占了這處院子, 可古培土那丟得下臉面占兒子的房產(chǎn)。 那時葉一舟已回到京城, 找人重新修繕過,還專門給古建軍和二美送來鑰匙, 讓他們有空去看看??晒沤ㄜ娎鲜遣辉诩? 二美也懶得自己一個大老遠(yuǎn)的去看院子。 自這院子修好后,二美也是頭一次來, 看到比付御廚大上一倍的院子,不由地和爹娘一樣張大可以塞下鴨蛋的嘴。 院里花木扶疏,墻上爬滿紫薔薇,微風(fēng)吹拂, 一股花香在鼻尖纏繞。五間正房,兩側(cè)廂房各三間,十一間屋里的家俱清一色的紅木家具。 陳前驚呆,這是何等的富豪,才能把紅木家具當(dāng)普通家俱一樣擺上。就他那一套紅木家俱, 他可是愛惜了又愛惜,幾個丫頭結(jié)婚都沒有舍得給出一樣。 結(jié)果那需要他給,人家二美家里多的是。如今看來他就是個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真正有錢人壓根沒把紅木當(dāng)會事。 陳前懷著復(fù)雜的心情隨著二美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逛,二美一邊走一邊感嘆,“多虧舅舅,把這院子歸整的如此好。聽說這院子之前是好幾個領(lǐng)導(dǎo)住的,也幸好是領(lǐng)導(dǎo)們住,才能維持原樣。舅舅的那處院子聽說是給隔著好多單間,拿回來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修出點模樣來。” 王小草不知道從那里找出一個盆子和抹布開始擦灰。 陳前道:“這么多屋子,怎么擦得過來?” “這屋子都還干凈,擦一下灰就可以了?!蓖跣〔菔帜_不停。 陳前瞧了她一眼,道:“二美,你要是長期在這里住,得請一個保姆,這么多屋子,你一個忙不過來。” “二美,別聽你爹的。不住的屋子鎖起來,只打掃平時住的那幾間,那里會忙不過來?!蓖跣〔萸魄崎T外,壓低聲音道,“這世道說不定又變了,你請人不就跟舊社會的地主婆一樣了?” 陳前撫額,“你不知道,別亂說。你知不知道古建軍爸的家里都有保姆,他那個后娘嫁進古家后,從來沒有干過活,憑啥我們二美要干活?” “爹,還不知道得待多久呢?古建軍有一年快沒回家了?!?/br> 二美這句話成功轉(zhuǎn)移了王小草的注意力,她嘆氣道:“建軍這團長也不知道是當(dāng)?shù)纳秷F長,長年不在家?!?/br> 忽地,她道:“二美,我看這樣吧。反正建軍不在家,你就住在這里,四美快上考大學(xué)了。聽你爸說她準(zhǔn)能考上這里的大學(xué),讓她跟你一塊住,你們兩個也有伴。要不把六美七美金寶都弄來這里上學(xué),到時候也方便考大學(xué)?” 想到自己的兒子以后就是京城人,王小草雙眼放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二美,等著她點頭。 她那點心思,誰又不明白? 陳前黑著臉道:“你說的倒容易。古家其他親戚知道要來住,還有建軍那后娘也要來住,四美是讓住還是不讓???萬一他們住下不走,怎么辦?” 這話說到二美的心坎上,爹一如既往地通情達理,為她們考慮。 她倒不在乎幾個meimei弟弟來住。建軍的后娘那邊,她也能不讓人進門,就怕古家那邊的人,親戚多,什么樣的人都有,一團亂麻。因古建軍長年不在家,她也借此很少去古家那邊。 王小草猶不死心,問:“當(dāng)家的,那我們家里的錢夠不夠在這里買一個這樣的院子?不用這么大,像付叔家那樣大的?!?/br> 陳前嘆道:“這事我早想過了。先前還問過江親家,說不好買。他給三美的院子是碰巧遇上,人家要出國拿房子換錢?!?/br> “爹,明天我要去葉舅舅家里,要不我跟葉舅舅說一下,讓他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想賣房子的?”二美想到葉一舟是京城人,如今又回到京城,消息應(yīng)該比較靈通。 “那敢情好?!蓖跣〔轁M口答應(yīng)。 陳前頷首,“別強求,隨緣。” 二美點點頭,忽地想起五妹的事,一一告訴爹。 話剛說完,在擦桌子的王小草啪地一聲把抹布扔到水盆里,擼起袖子,“憨貨,成天只知道吃吃吃,咋這么不惜福呢?我們村里誰能嫁到京城,還有那么大一座院子,天天還能吃好菜,都不知曉對女婿好點。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頓。” “你不準(zhǔn)管!”陳前先喝住王小草,再對二美道:“五美還沒開竅,等她開竅就好了?!?/br> 二美猶豫道:“日子久了,傷感情,萬一小付不樂意跟五美結(jié)婚?” 陳前擺手道:“這不用擔(dān)心,有付叔看著呢。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小付真不樂意,難道付叔還能硬逼著孫子娶五美不成?即便真有那一天,最壞的打算不過是不能嫁入付家,但憑五美的鼻子,還怕嫁不出去?” 二美瞬間明白,各人因緣不同,相處之道也不同。 王小草不懂這些,卻知道自己的辦法不行,悶頭又擦起桌子來。心里暗自嘀咕陳前越來越嬌縱幾個丫頭,都舍不得打罵一頓。 陳前卻沒有讓她繼續(xù)擦下去,實在是屋子多,一時半會擦不完。陳前準(zhǔn)備明天早些過來,一家人一起打掃一天功夫總能收拾出來。 三人回到付家,飯菜已做好,付御廚跟陳前商量定親的酒席和宴客,陳前都讓他做主。 隔日陳前帶著一大家子搬到二美的院子里收拾好,就等來三美和江海。一家子又跑去看了三美的院子,院子也極大,只是位置不如二美的位置好,有些偏。 再隔二日就是吉日,付廚和五美的定親宴席。那時,陳前才知道付御廚在京城的人緣之廣,不過一個定親席,都來了上百人。 陳前感慨一番,又越發(fā)的得意自己的幾個女婿選得好。 吃過付廚和五美的定親席后,三美和江海隨著江爺爺一起去往美國。 坐了幾十個小時的飛機,才踏上路面,接踵而來的就是倒時差,兩人不管不顧地先蒙頭大睡。 一場好覺后,兩人才醒來開始打量起江家的住宅來。 這是一座別墅,很大,上下兩層,房間足有十來間。前面是一個大草坪,屋后是游泳池和花園。裝飾風(fēng)格是中西合璧,不管是中工還是西式都體現(xiàn)兩個字——奢華。 江海站在泳池邊滿臉愁容,“三美,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掙下這樣的家業(yè)?或許我們根本不……” “不許說晦氣話。”三美伸手?jǐn)r住他的嘴巴。 “你忘了我們南城走一趟就賺了翻倍的錢,只要我們肯努力,肯定會比老頭子厲害?!比佬判氖?。 “再翻倍不過是千百來塊?!苯4诡^喪氣,“就這個別墅也夠我們倆掙好多年的?!?/br>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想想這些是老頭子半輩子心血掙下來的,花了他三四十年的時間。而我們呢,我今年剛二十,你二十不到,離三十還有十年。如今國家開始鼓勵私人發(fā)家致富,搞活經(jīng)濟,你還怕沒地方掙錢?我們是初生的太陽,錢途一片光明!待到春花爛漫時,滿地皆黃金!”三美手指著前方,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感。 江海被三美的意氣風(fēng)華感染,重拾信心,朝著遠(yuǎn)方大喊:“我能行的,我能行的!” “江海是最棒的!”三美雙手作喇叭放在嘴邊喊。 “三美是最棒的!” 兩人相視一笑,江海牽著三美的手,道:“走,我們出去看看美國的市場?!?/br> 朱美鈴站在二樓的陽臺上,輕嗤道:“讓你們先得意幾天?!?/br> 她看著兩人坐上江家的車出了江家,招來傭人問:“那兩人去哪里?” “說是隨便逛逛?!?/br> “他們回來了,告訴我?!敝烀棱彄]退傭人。 晚上,朱美鈴找到江海和三美,道:“后天有個酒會,你們跟我一起去?!闭f完,扔下一張請?zhí)妥摺?/br> 江海把請?zhí)吷弦蝗?,“不去,她那有那好心,鴻門宴我們不赴約?!?/br> 三美把請?zhí)麚炱饋恚娛俏?,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起來,“這是華人的聚會,里面說不定有幾個跟她不對付的人。”三美眉頭一挑,“我想那些人目前對國內(nèi)的市場也有興趣?!?/br> “但他們卻不敢輕易涉足,而我們是最好的中間人?!苯K查g明白三美的心思,摩拳擦掌地準(zhǔn)備去酒會上大顯身手。 “那我們穿什么衣服?”江海出席曾出席過一次這樣的場合,知道對著裝有要求。 “你西服,我旗袍,應(yīng)該錯不了?!?/br> “你有旗袍?”江海自己倒有一身西服,擔(dān)心三美沒有旗袍穿。 “嗯?!比缽男欣钕淅锓鲆粭l繡花銀紅旗袍,“爹給的,說是奶奶留下來的。在京城的時候,我找老裁縫給燙了燙,看起來跟新的一樣?!?/br> 江海見衣服有了著落,又帶著三美出門逛,連著兩日都沒有停歇。 朱美鈴樂得兩人不來找她問酒會的事,老頭子問起來她也有托詞。 二日很快過去,江老頭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報紙,“幾點了?他們怎么還沒有下來?你瞧瞧去?!?/br> 朱美鈴剛起身,就看到三美和江海從樓梯上下來。江海一身黑色的西服,三美銀紅旗袍,領(lǐng)口一枚鴛鴦鉆石領(lǐng)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朱美鈴目光閃爍,心里卻罵小兒子不爭氣,沒看住他老子別亂花錢。在她看來,這領(lǐng)針一定是江家給的聘禮。 江老頭道:“讓長輩等,沒規(guī)矩!” 江海剛要說話,讓三美掐著胳膊,想著心中的大計,他暫且忍了。 三美微微欠身道:“對不起,爺爺,勞你久等。” 江老頭方?jīng)]有說話,抬步往前走。 這場酒會的主人是一個開著酒店的小老板。原用不著江家出席,不過朱美鈴說先讓江海他們熟悉熟悉,江老頭才答應(yīng)并一同前去。 酒會的主人看到江老頭出現(xiàn),頓時驚喜萬分,拉著他去書房說話。女主人琳達在朱美鈴的暗示下,對江海和三美愛理不理,似乎兩人是不請自來的惡客。 三美瞧琳達這態(tài)度,估計進去也討不著,挽著江海準(zhǔn)備打道回府,可一時又找不到司機。 江海道:“這個老妖婆想讓我們在美國給走失?” “我記得來的時候,山下有公車和出租車?!比赖?,“我們走下去坐車回去?!?/br> 此處是一座山腰上,到山底距離不短。江海一邊走一邊道:“你走累了說一聲,我背你。” “累啥?我看這里的女人穿著高跟鞋健步如飛,我這點跟差了老遠(yuǎn)不來,還能走不過美國的女人?” 忽地一輛車停在兩人身邊,一個男人從車窗里探出來指著三美道:“那枚鉆石領(lǐng)針從哪里來的?”正宗的中文腔。 三美下意識地握緊領(lǐng)針,警惕地看著對方。 江海來這幾天,簡單地了解過這邊的車,雖然不知道眼前這輛車的價錢,卻知道這輛車比江家所有的車都好。 他道:“這是我妻子家里老人傳下來的?!?/br> 那男人忽地從車?yán)镢@出來,仔細(xì)地打量三美,指著自己的鼻子和嘴道:“你看,我們的鼻子和嘴是不是很像?” 江海仔細(xì)地看來看去,兩人的鼻子和嘴巴的確很像,想到岳父的身世,有個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