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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快穿)強(qiáng)制淪陷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約好的時間過去兩個小時之后,她看見陳立和另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來,陳立把人送到電梯口,兩人還客套地握了握手。

    隨后他站在電梯旁邊的落地大玻璃前抽煙,顯而易見的滿臉疲倦,秘書踩著高跟鞋過去,說有約好的客人在等,他不耐煩地擺擺手,意思是不見。

    可是轉(zhuǎn)過來,看見是她抱著文件袋坐在沙發(fā)里,他怔了一下,跟秘書說了什么,然后她就被帶進(jìn)了四面白墻的辦公室。

    這部電視劇,是顧懷喻這些年來拿到的最好的資源,是他從業(yè)以來第一個影視劇男一號,要是給他演,不會有人比他演得好。可是陳立告訴她,資方已經(jīng)指了另一位正當(dāng)紅的偶像明星來演。

    她問男二號,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男二號的另一個競爭者,雖然也沒有名氣,但卻是正經(jīng)科班出身,還是比顧懷喻有優(yōu)勢。

    蘇傾又揉起紙杯來,杯子里的茶水已經(jīng)涼了。

    陳立說:“這么著吧,要不等快開機(jī)了,看看哪兒還缺人,我再幫你問問?”

    蘇傾知道,那樣的話,又得同以前一樣,演統(tǒng)共沒有幾句臺詞的小配角,等到播出來,說不定一個鏡頭也不剩了。

    但她還是低頭說:“謝謝陳總?!?/br>
    陳立心里有點兒惆悵,因為事沒談攏,意味著蘇傾馬上就要結(jié)束談話離開了。

    她脫掉的風(fēng)衣搭在沙發(fā)靠背上,那衣服散發(fā)出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她里面穿純黑色高領(lǐng)毛衣,下面穿直筒牛仔褲,腳上踩一雙栗色小皮鞋,頭發(fā)就清湯寡水地披在肩上,妝也只是畫了眉毛、涂了紅色唇膏。

    她的打扮遠(yuǎn)大于她實際年齡,但穿什么畢竟要看人。黑色毛衣襯得她尖尖的鵝蛋臉格外的白,漆黑眼睛里又有種小女孩的生澀,氣質(zhì)溫柔沉靜。

    陳立反復(fù)看著她,覺得她有點像黃金時代年輕的港星。

    復(fù)古,對,復(fù)古氣質(zhì)。

    他心思一動,劃開手機(jī),飛快地點開了繆云的頭像,恰好秘書進(jìn)來給蘇傾添水,他抓住機(jī)會,假裝在找信號,飛快地拍了一張?zhí)K傾的側(cè)臉。

    照片里,蘇傾的黑發(fā)遮住半張臉,露出小巧的鼻尖,嘴唇和兩叢長睫毛。她正前傾身子,雙手接過紙杯,伸展的一雙手白皙漂亮。

    蘇傾真白啊,陳立把照片放大看,不是那種化妝品裝點出的密不透風(fēng)的白,照片里甚至清晰地看得到她啞光的皮膚質(zhì)感,和幾乎看不見的小小絨毛。

    他把照片發(fā)過去,打了一行字:“有興趣?”

    陳立這輩子最值得的事,就是和繆云交了朋友。后者作為金融大鱷的獨子,含著金鑰匙出生,手握四五家知名影視公司的股權(quán),實打?qū)嵉陌缘揽偛?,簡直就是言情小說里男主角走進(jìn)現(xiàn)實。

    他這家公司,也多虧了發(fā)小的幫襯??娫颇贻p,還在游戲人間,沒結(jié)婚,身邊女伴卻從沒斷過。一起玩了這么多年,陳立借助職務(wù)之便,時常給他留心著不一樣的女孩兒,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古代的太監(jiān),專門給皇帝選妃。

    信息發(fā)過去半天,繆云沒反應(yīng)。陳立以為他看不上,遺憾地鎖上了手機(jī)。

    繆云看女人的眼光很刁,談過□□,他嫌太澀;后來又找了性感小模特,膩了吃不下;圈里小有名氣的女演員,嫌人肚子里沒墨水,最近的一個搞古風(fēng)文化的網(wǎng)紅,繆云談得意興闌珊,評價是“里外兩層皮”。

    打發(fā)了“兩層皮”以后,他已空了快一個月。

    蘇傾站起來要走了,陳立留不住,只得同她道別。

    蘇傾走出大樓的時候,臉熱的通紅,這樓里中央空調(diào)暖氣很足,不像他們那個沒暖氣的小小出租屋,除了她穿著毛衣,其他人都像是在春天一樣。

    陳立的手機(jī)震了一下,他打開一看,對方回了兩個字:“正臉”。

    他急忙追出來,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蘇傾已走到樓下,打開出租車門坐上去了。

    此刻已經(jīng)過了一點鐘,蘇傾心里有點著急,步子都加快了。便利店里人多得擁塞不通,附近公司的職員下班了,急著買便當(dāng)吃。

    蘇傾排著隊,低頭想從包里把手機(jī)掏出來,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一個很高很壯的男人從她身前蠻橫地硬擠進(jìn)去,她被頂?shù)猛撕髢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包,默然往他身后排去?/br>
    “大老爺們插隊呀?要臉嗎?”一陣香水味撲面而來,有人伸手拉住了蘇傾的手臂,女人踩著高跟鞋,比她高出半頭,超短裙下一雙鉚釘過膝皮靴,包裹住了修長的腿。

    她穿得美艷張揚(yáng),刷得根根分明的假睫毛忽閃,“你躲什么,他插隊不帶道歉的嗎?”

    這是蘇傾目前的合租室友秦安安。她說話也張揚(yáng),弄得便利店里的人都往那男人身上看,那人也知道臊,匆匆買了東西,擠開人走了。

    秦安安是做模特的,作息時間日夜顛倒。蘇傾半夜給她煮過幾次醒酒湯,秦安安毫不領(lǐng)情,碰都不碰。所以她平時她們住在一棟房子里,井水不犯河水。

    蘇傾沒想到會在白天碰見她:“你怎么上班了?”

    秦安安嗤笑一聲,煩躁地撩了撩一頭長發(fā):“別提了,遇到個事兒媽攝影,同一個動作拍了三十四遍還不滿意,這不給我找茬呢嗎?我一打聽,是一過氣導(dǎo)演,轉(zhuǎn)平面來了,難怪呢,傻/逼?!?/br>
    蘇傾烏黑的眼好像亮了一下,手機(jī)拿在手里飛快地開鎖:“是導(dǎo)演嗎?”

    秦安安愣了一下,讓她逗笑了,推了她一把:“你神經(jīng)病啊,工作瘋了吧?!?/br>
    這半年來,蘇傾就像是個掃描儀,到處尋覓機(jī)會,有時秦安安半夜醒來,還看見她還坐在客廳臺式電腦前一個一個記電話,或者在朋友圈里宣傳廣告,熒光屏幕映照她的臉上,眼睛里。

    她從沒見過一個經(jīng)紀(jì)人,做成她這樣的。

    便當(dāng)熱好了,二人一人手里一個,蘇傾步履匆匆。秦安安瞥著她用一只手不太熟練地打開手機(jī),忍不住問:“你怎么在這兒買便當(dāng)呀。”

    蘇傾垂著眼:“今天遲了,來不及做飯了。”

    她馬上怔了一下,心里又驚又慌,因為手機(jī)上有兩個顧懷喻的未接來電。

    秦安安眼睛瞪得奇大:“你怎么還管做飯呢?他不是有個臨時助理嗎?”

    蘇傾沒說話,她已經(jīng)給顧懷喻打回去了,“嘟嘟”的長音只響了兩下,他就接起來了。

    顧懷喻打電話不先說“喂”,她也不說,一時間只聽見他的呼吸聲,停頓兩秒,略微清冷的聲音傳來:“走哪兒了?”

    蘇傾說:“到樓下了?!?/br>
    對方默了片刻:“好?!?/br>
    然后電話掛斷了。

    秦安安豎著耳朵聽,等她打完了電話才忍不住開口:“你們經(jīng)紀(jì)人和藝人,都是這么生分的???”

    蘇傾還沒顧得上說話,因為她發(fā)現(xiàn)剛才自己打電話之前,還錯過了一條消息,是顧懷喻十二點左右發(fā)的。

    他說:“過來吃飯。”

    秦安安又說:“我看別的小明星不都挺巴著經(jīng)紀(jì)人的嗎?這姐那姐的,叫得挺親熱……”

    不過她想起了顧懷喻那樣子,覺得一切就說得通了。

    她只見過顧懷喻一次。那天他到蘇傾住的出租屋里來取合同,他比約定時間來得早,她出門倒垃圾的時候,他就倚在狹小的樓道里抽煙,那只清瘦漂亮的手,和他抽煙那股野勁兒,一下子吸引了她。

    她站著不走,他就漠然地扭過來看他,他皮膚蒼白,一雙淺色的瞳孔,像貓一樣,驕傲懶散。

    她當(dāng)時想,蘇傾那么一個嬌弱小姑娘,能壓得住他嗎?

    隨后蘇傾從房間里出來了,懷里抱著一個大文件袋,轉(zhuǎn)身關(guān)上防盜門的時候,顧懷喻就在那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掐了煙站直身子,朝她們走過來,身上那股金屬樣的冷意已經(jīng)沒有了,就像個普通的有點內(nèi)向的英俊少年。

    秦安安想,奇了,竟還壓得住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呼~~結(jié)束啦

    第25章 江城子(二)

    顧懷喻的工作室在公司附近的一棟寫字樓, 頂層, 門給她留著,堪堪虛掩。

    她推開門, 一朵帶著陽光的綠蘿葉片迎面撲來,是她前幾天抱回來的小盆栽, 沒想到他把會它放在門口的木頭柜子上曬太陽。

    工作室只有六十平, 一室一廳, 小房間兼做他的棲身之所, 能用的只有客廳。

    說是工作室, 因為員工太少, 布置的和普通的住宅沒什么區(qū)別,顧懷喻坐在沙發(fā)上, 正低頭把盤子里的飯菜快速撥到茶幾上的一個個小盒子里,沒定型的短發(fā)亂得挺桀驁。

    這里也沒有暖氣,但顧懷喻我行我素,只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紅黑相間的薄外套, 撥飯的時候,冷白色的手腕露出一截,手背上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聽到門響, 睫毛一動, 沒有作聲。

    蘇傾看著盒子里的色澤誘人的番茄炒蛋,有點吃驚:“月月來過了?”

    秦安安記的沒錯,顧懷喻有個臨時助理叫做月月,還是個兼職的大學(xué)生。

    以旁人的眼光看, 顧懷喻出道即巔峰,二十歲曇花一現(xiàn)地冒了那么一下之后,簽了個快要散架的經(jīng)紀(jì)公司羽煬國際,導(dǎo)致他自《秋蟬》之后再無水花。

    轉(zhuǎn)眼五年過去,他見公司半死不活,帶著蘇傾跳出來,掛靠著羽煬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可又能好到哪兒去呢?資源還是差得可憐,連個助理都只能請到兼職的學(xué)生。

    月月剛來的時候,也是抱著能近距離接觸明星的天真熱情,可是干得久了,發(fā)現(xiàn)只是些訂飯、借還衣服之類瑣碎無趣的工作,那股興奮勁兒也消了,今天說學(xué)校忙,明天說要實習(xí),總是怠慢著。

    蘇傾委婉地提醒過她一次,她覺得顧懷喻是不能沒有助理照顧的。當(dāng)時,月月半天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垂著眼睛說:“蘇姐,你不覺得顧老師太冷了嗎?”

    蘇傾問:“什么意思?”

    月月噘著嘴說:“他這個人太難處了。我跟他聊天,他都是愛搭不理的,有時候開點工作以外的玩笑,他還對女孩冷臉,一點也不紳士。是,他是個明星,可是我做他的助理,不就應(yīng)該跟他是朋友嗎?”

    蘇傾怔了一下,腦子里有點亂,從她第一世認(rèn)識沈軼,再到與她相守一生的葉芩,再到今天的顧懷喻,她在他身邊只覺得很安心,竟然從沒感覺到他是這樣難相處的。

    蘇傾辯解:“他只是脾氣差些,其實……”

    “好啦蘇姐?!痹略麓驍啵粗难凵駜豪镉悬c帶著審視的嘲笑,“你這樣的老好人,別人怎么欺負(fù)你,你都感覺不到的?!?/br>
    這場對話結(jié)束之后,蘇傾再也沒看見過月月。

    月月不來,她就做著助理的工作,時間充裕了,就給顧懷喻做飯,打包送過來??墒请y免像今天這樣來不及的。

    看著桌上的飯,她以為月月又來上班訂飯了,誰知顧懷喻頭也不抬:“我把她開了?!?/br>
    他抬頭,無視蘇傾驚異的眼神,目光落在她手里拿著的便當(dāng)上。

    又是只有一份。

    早上六點多,他一醒來,蘇傾就在了,從這兒匆匆拿了資料就去了陳立的公司,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點了,紅色唇膏支撐著她的嬌嫩和明麗,可她沒涂粉底,看得出臉色有點發(fā)白了,下意識卻還是只想著他沒吃飯。

    買兩份飯又怎么她了?

    認(rèn)識蘇傾這么久,她一直就這樣,心里只有工作和別人,沒她自己。這半年來尤甚,有時候她看他的眼神,會讓他一陣恍惚,覺得那是溫柔至極的、看著摯愛之人的眼神。

    他裝好飯菜,手里捏著把幾個盒子朝她一推,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疲倦地捏著自己的鼻梁:“微波爐熱一下,自己吃?!?/br>
    蘇傾仔細(xì)地把盒子扣好,挨個兒摞起來,突然想起來什么:“你吃過了?”

    顧懷喻移開手,把那張鋒利的俊臉露出來,淡淡掃了她一眼:“沒吃?!?/br>
    蘇傾急著要去給他拿碗,顧懷喻叫住她,他淺色的眼瞳里盛著一點冰涼的光,看不出他到底是是喜是怒。

    他的眼神下移,“我吃蘇大經(jīng)紀(jì)人這份,”他指指她手上的便當(dāng),“不是給我買的嗎?”

    下午兩點,兩人才對坐著吃完飯。蘇傾吃著盒子里的飯菜,心里默默想,不知顧懷喻打哪兒訂來的飯,有的咸了,有的淡了,還不如便當(dāng)。好在他沒吃。

    她又想到助理的事,同他商量:“你不喜歡月月,我們再招一個新的助理吧?”

    顧懷喻頓了一下,低著眼說:“不用。”

    蘇傾想,是不是工資開不出了?物價飛漲,工資不高是招不到人的,“從我的薪水里勻一點給助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