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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知青女配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說起來這番坎坷經(jīng)歷,真是聞者傷心聽著流淚。

    剛才突然被人一撲,那顆猶如死水的心又重新煥發(fā)了活力,怦怦直跳,但是還沒期待有什么苗頭,人家就明白解釋了抱一下只是激動之舉,意思是沒啥意思,那她還敢說有啥意思呢。

    不過好歹慶幸一下彭敬業(yè)屬于她以前遭遇中的第一種,還能當朋友來往,即使他可能馬上就有女票了,她還能作為好朋友面帶微笑送上祝福不是。

    要真是后兩種,江秋月不保證不會嫌棄他,疏遠到連朋友都做不成。

    江秋月瞪著火苗,想著彭敬業(yè)算是第一個將要被她發(fā)展成男閨蜜的男神了,還是軍裝制服男神,那一身莊重冷峻的氣勢真令人心折。

    “你哭了?”磁性暗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彭敬業(yè)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灶房門口,高大挺拔的身軀背對著光,一雙閃著幽光的黝黑眸子正沉沉地凝視著江秋月,在背影中看不到什么表情。

    江秋月已然想開了,聽此飛快地抹了把眼,暗嘆自個兒真是矯情,不忘掩飾地回道,“哪有啊,只是被火灰迷了眼睛,揉的有點紅而已?!?/br>
    彭敬業(yè)抿緊了唇,眼眸加深,不知相信了沒有,或許又是想到相反的那一方面去了。面對喜歡的小姑娘,他總是那么不自信,畏手畏腳,患得患失,有時候還容易產(chǎn)生自棄之感。

    簡單兩句應付了過去,江秋月恢復了狀態(tài),立即手腳麻利地把豆腐餡兒炒好鏟出來。

    彭敬業(yè)進來就沒打算出去,挽著袖子堅持要幫忙,江秋月拗不過他,把包餃子的任務分配給他,她搟餃子皮,他坐在下面包,竟然合作的很順溜。

    考慮到男人的飯量大,江秋月炒豆腐的時候加了幾顆雞蛋和半顆大白菜,玉米面紅薯面混合而成的二合面和的面團更是足足的,包好下了一大鍋。

    江秋月只吃了一小碗就沒什么胃口了,總感覺吃著不香。

    彭敬業(yè)吃的狠,像是最后一頓了一樣,沉默著把剩下的餃子全部撂下肚。

    剛吃完,相顧無言時,天上突然一聲雷鳴,久違的夏季雷陣雨終于姍姍來遲,雨滴子漸漸落下來。

    江秋月手忙腳亂去收衣服,催著彭敬業(yè)在雨下大之前趕緊回去,傷才好別再淋了雨。送出門前她還把一兜酸甜的黃杏塞給他開胃吃,擔心他撐的胃傷了。

    只是兩人沒想到這一場雨過后,局勢變化,驟然相隔千里,惦念終究醞釀出思戀,不在沉默中消亡,即在沉默中爆發(fā)。

    第69章

    幾場雷陣雨之后,田地里的大豆芝麻花生很快開花結果了,江秋月再沒見過彭敬業(yè)。

    以前是當作朋友之間的惦念,如今是越見不到人越磨人的思念,那塊熊皮還被她完好地收在地柜里,本想用它給那人做衣服,針線還沒動,人卻找不到了。

    政委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江秋月幾次偶遇甚至拐到他的小院門口轉(zhuǎn)悠,都沒堵到人套出點消息。

    最后實在忍不住,江秋月收拾了點東西再次借驢車去了一趟后山軍營,到了營口后卻沒能進去。

    彭敬業(yè)走了,連衛(wèi)龍小戰(zhàn)士都不在。哨兵告知她彭排長回京都了,同時帶走了他的警衛(wèi)員。

    江秋月知道后愣在那里很久,心里糾糾葛葛的不知到底什么滋味,離開時頻頻回頭朝營子里望,或許會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來接她。

    一輛熟悉的軍綠色吉普車忽然引入眼簾,從影壁后緩緩駛出,讓江秋月眼睛一亮,跑回營口一邊等著。

    軍車駛出來的時候路過她的旁邊停下,江秋月臉上涌現(xiàn)欣喜,在車窗緩緩降下時高興地打招呼,“彭……”,聲音卻堵在了喉嚨口吐不出來。

    車窗降下后,露出車里頭發(fā)花白的老營長,一身灰綠軍服穿在他身上有別于彭敬業(yè)穿時的筆挺帥氣,顯得更為莊重肅穆。

    老人家一雙虎目威嚴地掃視了她一眼,“小女娃跑這里干啥?趕快回家去吧?!闭Z氣平靜而和藹。

    江秋月見不是以往那個人,又被對方老一輩威風凜凜的氣勢所懾,只得點點頭,諾諾不言。

    等吉普車過去后,江秋月爬上驢車一路上沒啥精神的回到養(yǎng)殖處,那一天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好在還有養(yǎng)豬的活計和三餐要做,有那些事占住時間和心神,不至于太胡思亂想。

    等到晚上入睡時,江秋月頭腦變得十分清醒,嘆口氣把那些不該想的不該動的念頭全壓在了心底,明天起她仍然是那個沒心沒肺過好自己日子的江知青。

    養(yǎng)殖處的小院重新回到了兩個女同志努力養(yǎng)豬的安靜生活,柳二媳婦隔了很久沒見彭敬業(yè)往這跑,有次特意問過江秋月咋地了,被她含糊地應付了過去。

    雷陣雨天氣過后,天氣晴朗的時候,村里很久沒過動靜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

    “主席發(fā)聲,主席發(fā)聲,主席在京都會堂親自指導工作,特別指出革命老一輩是國家的脊梁,不允許一部分人拿著護衛(wèi)革命果實的幌子打壓社會主義功臣……”

    字正圓腔的女播音員的聲音透過大喇叭廣播出來,整個臨河村剎那靜了下來,帶著點京都味兒的話音將一則通知念得洋洋盈耳,傳到每雙仔細傾聽的耳朵中。

    大喇叭放在大隊長家的青磚瓦房頂上,江秋月坐在隔壁的院子里聽的清楚明白,扒拉著時間軸,想著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了啊。

    最高層那些被誣陷的領導人是時候翻身了。

    果然,隔了沒幾天,大喇叭里再次廣播出一批老元帥老干部被偉人親自點名恢復榮譽,不能寒了廣大革命同志的心,不能任憑某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胡作非為等等。

    臨河村的村民和知青們只是當時政新聞和國家大事聽一聽,感觸最深的是蝸居在牛棚中的那群被批為臭老九的教授們。

    他們是當初被迫害最為殘酷的人,是在混亂中受傷最深的人,同時也是將來祖國建設最需要的人才,老元帥等高層領導人恢復名譽一事,讓他們終于在黑暗的夜里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大喇叭每天都響著廣播中播報的消息,隨著一個個老革命人士被糾正,老教授們開始煥發(fā)了精神。以前窩在牛棚里輕易不出門的,在天氣晴好的時候也能看到他們出來在田埂邊溜達的身影了。

    有次柳二媳婦去縣里看老中醫(yī),江秋月獨自去打豬草,由于一個人,她沒往后山去,就在村邊的田溝里尋到一處割草。

    不過快割滿一筐的時候出了點事,一窩蚱蜢不知道從哪兒猛地竄出來,其中一兩只爬過了江秋月的手,嚇了她一跳,往后退的時候又倒霉催的踩到了一泡糞。

    “噢,shit!”差點脫口而出一串國罵,硬生生轉(zhuǎn)成了一句小聲的抱怨。

    太踏馬倒霉了,前有狼后有虎,新布鞋都弄臟了,以后洗好了想到踩到翔這一幕估計也不想再穿。

    “小姑娘家家,說什么臟話?!蓖蝗坏穆曇舾撵`似的,嚇得江秋月嘩地轉(zhuǎn)身,差點又踩到那坨翔。

    一個衣衫襤褸頭發(fā)蓬亂的老人正站在田埂上看著她,老人家骨瘦如柴,面容蒼老枯黃,兩眼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頭倒是不錯。

    小聲嘀咕的臟話被人家聽到且還聽懂了,江秋月尷尬地訕笑一下,背起筐趕緊跳到了田埂上頭,拽一把青草把臟鞋子弄干凈一點。

    等到弄干凈了鞋子,江秋月見那老人一雙眼睛還在打量她,不由問道,“額,老師有事嗎?”

    江秋月對他有一分熟悉,但是她確定對方不是臨河村的村民,想到最近牛棚里的老教授們開始出來活動了,故而有所猜測。

    他們跟知青平時基本沒什么接觸,然而柳有根搞批斗那會兒卻是遠遠見過一兩面的,這位應該也是其中的一位,作為對他們的尊敬,她以老師稱呼都感覺自己高攀了人家。

    “唔,沒事沒事?!崩先藫u搖頭,又看了江秋月兩眼,問她上過幾年級多大了。

    江秋月站好恭敬地回道,“初中畢業(yè)就來了,十六了?!碧摎q,等過年就真的十六周歲了。

    老人嘀咕了一聲小知青,臉上或悲或喜的嗤笑了一陣,搖頭晃腦地背著手往回走了。

    江秋月背著筐跟在后面,聽著老人家哼著一曲小調(diào),偶爾幾個能聽清的詞匯像是俄語,走了一段又換成了一首浪漫的法語歌。

    江秋月豎著耳朵默默傾聽,進村的時候又聽對方嘴里轉(zhuǎn)而朗誦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不由嘴角抽了抽。

    與對方在村口分開后,她心里感慨膜拜著眾路學霸學神,想著或許需要找時間把空間里的書整理一番,有用的要先看起來了。

    雖然知道上頭時局變化,臨河村除了每天固定時間的大喇叭和時不時出來放風的老教授之外,沒有其他改變,村民們更關注地里大豆芝麻揚花的怎么樣、今年收成如何、結實的那幾天千萬不要下雨等問題。

    江秋月喂豬之余開始給自己找事情做,有次跟柳二媳婦去隔壁串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喇叭每天不停的廣播其實來自柳建國的一臺收音機,被他十分寶貝的一到廣播時間就打開放到大喇叭的放音口,給青山大隊隊員們播送國家大事。

    回到小磚房里后,江秋月杏眼一轉(zhuǎn),從空間的角落里扒拉出一臺小型的老式收音機,比柳建國手上那臺精致幾分。

    電池她有,就看打開后能不能收到頻道了。

    待到大喇叭又一次響起的時候,江秋月扭轉(zhuǎn)圓形按鈕不停調(diào)頻率,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調(diào)到對應的頻道,小收音機里面?zhèn)鞒龅穆曇襞c大喇叭里放出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聽了一會兒感覺沒什么意思,她又轉(zhuǎn)動按鈕嘗試接收其他頻率,最后竟然搜到了幾個廣播電臺。

    之后,江秋月開始主要聽京都廣播電臺,其他電臺時不時聽一下。

    那快熊皮最終還是被她找了出來,回憶著那人的尺寸,她把皮毛裁成幾塊,一邊聽著京都廣播電臺傳出的各種時政消息,一邊把熊皮做成熊皮帽、熊皮手套、熊皮坎肩,都是一式兩份,男女各一樣,多余的皮子被她縫成一雙大手套。

    做的時候心里充滿了某種不可說的小心思,做完反應過來后可笑地笑了笑,趕緊收起來了,或許永遠沒有再拿出來的機會,那個人也許再見不到了。

    時間慢慢走過,卻又如白駒過隙,地里的大豆成熟了,花生飽滿了,芝麻節(jié)節(jié)高。

    老天忽然開了個玩笑,在田里作物將熟快要收割之際開始不停的下雨,它澇了。

    柳建國作為一隊的生產(chǎn)隊長,時時注意田地和天氣變化,剛開始下雨的時候他還能安慰自己正好給收獲加最后一次油,但等雨下個不停,小雨漸成大雨時,他坐不住了。

    好家伙,再等上幾天都要秋收了竟然下雨個不停,眼看地里積的水越來越多,大豆都要倒伏了,花生被淹了可是很容易爛的,芝麻被雨水打的鐵定減產(chǎn)。

    柳建國當機立斷地召集隊員開大會緊急動員,趕緊趁損失還沒太大快去搶收啊,別等到大雨下著下著再來個妖風,到時候莊稼倒一片都泡水里了還收個屁?。?/br>
    大雨不停,村民們心里更著急,日夜不停的搶收,但是效果微乎其微,村里總共三四百人,能冒雨下場的壯勞力還不到一半,總不能讓老弱婦幼頂著大雨干活吧,過后非得病倒一片不可,得不償失。

    柳建國眼看辛苦一季種成的莊稼被一場大雨霍霍,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腦袋都快冒煙兒了,趕緊跑去找政委問計。

    收成可不能泡湯了,不然交不上公糧還不能給隊員按時發(fā)錢分糧,冬天大家伙咋活,來年青黃不接咋熬過去。

    好在政委心中有數(shù),當即從后山軍營向老營長借來一隊兵蛋子,過來幫忙搶收,不用付工錢管飽飯就行,好歹解決了青山大隊的燃眉之急。

    搶收這段時間為了激勵大家伙努力干活,中午飯是隊里用公共的糧食管的飯,只要加把勁搶收莊稼,管你吃飽。

    江秋月和知青們被安排專門送飯,順便在往回運糧食的時候幫把力推車。

    幫忙搶收的士兵一到就去地里撩開膀子干活了,中午飯是江秋月幾個穿著蓑衣挑上擔子去送,大個的二合面饅頭和包子就放在地頭蓋著雨布,等他們過來一個個領去填飽肚子。

    江秋月分派飯食遞給其中一個兵的時候,那人接了后擋在面前不走,沉重的身影罩在她身上,彰顯著對方高大的體魄。

    “哎,你怎么……”江秋月有心說對方不去吃飯?zhí)硎裁磥y子,卻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一如既往的深邃俊美。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蹦凶勇曇舾哟己駝勇?,京都一行,讓他更為成熟了。

    江秋月怔愣過后緩緩笑開,眼睛熱熱的酸脹,蓑衣上的雨滴落在臉上,像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淚水。

    “確實好久不見了,我都以為你走了就不回來了。”

    她認真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早已不再是當初火車上初見時那個稍帶青澀的大男孩。

    彭敬業(yè),他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冷峻穩(wěn)重的男人,一個沉著內(nèi)斂的軍人。

    第70章

    彭敬業(yè)回來了,江秋月壓抑了三個月的心情豁然開朗,一反連日來的沉悶,做事說話時笑容都多起來。

    柳二媳婦經(jīng)常跟她一塊做活,感觸最深,待看到彭戰(zhàn)士的身影時,了然地一笑,到回去的路上推車幫忙的時候,直接讓江秋月去跟彭敬業(yè)搭伙,一個在前拉,一個在后推。

    彭戰(zhàn)士幾次來村里找江知青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人家沒公開說,他們只私底下嘀咕兩句,面上顧著人家小知青的薄面是不說的。

    現(xiàn)在柳二媳婦來一手拉郎配,看那二人沒反對的意思,配合的有商有量干勁兒十足,八成是成了,于是眾人開始拿兩個當事人打趣了。

    幾趟來回,彭敬業(yè)的那輛架子車都是江秋月在推,其他人笑嘻嘻的退讓開,專門把他們倆湊一起,路上一面偷看一面笑哈哈,算是辛苦勞作中的自得其樂。

    再說江秋月和彭敬業(yè)這里,自從兩人分別三月的時間后再次見面,一方難忍苦苦思戀以至于真情外露,不容人忽視;另一方動心之后再見心動對象,小女兒嬌態(tài)掩都掩不住。

    雙方各有意的情況下,搭伙干活時兩個人之間彌漫著粉紅色的曖昧氣氛,旁人插不進。

    眾人看的分明,私下打趣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那群幫忙的兵蛋子更在一邊起哄,兩人各自欣喜于對方的情意,只差挑明確定關系了,他們很有默契的打算將之定在秋收忙碌過后。

    到時候,找個時間,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