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江河終于將墨鏡拿下來,木著臉看了她一眼:“那些玩意長得跟什么死的,惡心死了,能不怕么?” 蘇靈無語地笑了笑,又問:“你哥呢?沒事吧?” 江河搖頭:“在醫(yī)院掛了一晚上點滴,這會兒又去上班了,就一工作狂。”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江河道:“當(dāng)然不知道,他連結(jié)界之門都不知道,就是個倒霉催的天生純y體質(zhì),從小招鬼。”他頓了頓,又道,“我們守門人身份是絕對不外傳的,我爺爺是上一代守門人,正好因為我哥體質(zhì)的關(guān)系,找了個借口把我?guī)г谏磉吀先思乙黄痖L大。我哥覺得是因為他,導(dǎo)致我從小不能跟父母和他一起生活,一直挺內(nèi)疚的,每次遇到事都擋在我前面。” 蘇靈點點頭:“你別的本事我不了解,不過演技還是挺過關(guān)的,竟然能一直瞞著家里人?!?/br> 江河冷哼一聲:“那是,本來你昨天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我應(yīng)該殺人滅口的,不過現(xiàn)在畢竟是法治社會,我是守法公民,想想還是算了?!?/br> 蘇靈不以為意的嗤道:“瞧把你能耐的!我還做夢都想不到現(xiàn)任守門人是你這德行呢!” “我怎么了?我爺爺說我天生純陽之體,根骨好得很,我們?nèi)f俟家十八代守門人,就屬我天資最好?!?/br> “那結(jié)界之門在你手里還出問題?” 江河從沙發(fā)上蹦起來,臉紅脖子粗道:“要不是看在你是蘇家的后人,我直接跟你動手了,結(jié)界之門出問題跟我沒關(guān)系,你別污蔑我。” 蘇靈問:“那到底怎么回事?” 江河默了片刻,朝她勾勾手指:“你跟我上樓來我房間?!?/br> 蘇靈雙手抱胸:“你想干什么?” 江河翻了個白眼:“我長得像禽獸嗎?” “挺像的?!?/br> 江河:“……” 他懶得跟她多說,自顧轉(zhuǎn)身朝樓梯走去。 蘇靈趕緊跟上:“你是要給我看什么嗎?” 江河道:“鎮(zhèn)壓結(jié)界之門的圣器?!?/br> “血玉鋪首?” 江河點點頭,看了她一眼:“果然是蘇家傳人,知道的還挺多。” “廢話,我還知道你們?nèi)f俟家以魂祭圣器的萬俟玉當(dāng)年暗戀我們蘇家老祖宗呢!” “放p,我們?nèi)f俟家祖宗萬俟玉是當(dāng)時的國師,位高權(quán)重,美貌無雙,明明是你們蘇家蘇成碧倒追不成!” “你聽誰說的?” “我爺爺,我們?nèi)f俟家就是這么流傳下來的?!?/br> “我還直接看得我家老祖宗的筆記呢!” 兩人爭吵著到了江河的臥室,他反鎖好門,又拉上厚厚的窗簾。 “你干嘛呢?跟要做壞事似的?!?/br> “以防萬一,這叫警惕。” 蘇靈無話可說。 等屋子里暗下來,江河打開一點壁燈,按下墻上的一個機關(guān),拿出一只雕花紅木小匣子打開。 頓時,一股靈氣溢開。 蘇靈上前一看,那匣子里正是一對血玉鋪首。只是,雖然靈氣充盈,那物件上卻有了一道淡淡的裂痕。 第42章 蘇靈微微一愣:“怎么會這樣?” 血玉鋪首是鎮(zhèn)壓結(jié)界之門的圣器,相當(dāng)于家里大門的一把鎖,鎖壞門自然就能打開。 江河見她皺眉看著自己,齜牙咧嘴道:“你這眼神什么意思?” 蘇靈摸了摸鼻子:“不會是你摔壞的吧?” 江河惱羞成怒,拿起一對鋪首就要往地上砸,蘇靈趕緊拉住他:“你干嗎呢?” 江河:“我給你看看這圣器是不是能摔壞的?” 蘇靈一副怕了他的樣子:“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就是知道這鋪首摔是不壞的,才覺得奇怪啊!” 江河將血玉鋪首放下來,道:“你也知道,這鋪首之所以為圣器,是因為當(dāng)年的國師萬俟玉以魂所祭,把自己的魂魄封印在這鋪首當(dāng)中,靠血玉和魂魄合二為一的靈力守護結(jié)界之門。但是八百年過去了,靈力慢慢在消減。大概從五年前開始,一直有一股力量,在沖撞結(jié)界之門,我爺爺為了守住,耗盡了所有靈力,還是沒能阻止,在他過世前,鋪首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本來他老人家能多活兩年的,就為了阻止這裂痕繼續(xù)變大,折了陽壽,前年過世了。我現(xiàn)在能做的,也就是暫時阻止裂縫繼續(xù)擴大,但如果那股破壞之力持續(xù)增強,我也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鋪首碎裂,結(jié)界之門徹底被打開?!?/br> 蘇靈道:“玄門內(nèi)能人志士那么多,找人幫你不就好了。” 江河嗤了一聲:“你知道為什么結(jié)界之門是萬俟家族世代相傳的責(zé)任嗎?因為這血玉鋪首中的靈魂叫萬俟玉,只有流著萬俟家族血y的后代才能守得住,而且還得是純陽之體?!?/br> 蘇靈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正因為這門差事無可替代,歷代守門人才會隱姓埋名。但她還是忍不住嘀咕道:“有那么夸張嗎?你們雖然是萬俟家族的,但也不是萬俟玉的直系后代,他當(dāng)年可是沒結(jié)婚生子的,第一代守門人是他的侄兒?!?/br> 江河大怒:“那也是萬俟家族的血脈。” 蘇靈擺擺手:“明白明白,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怎不能眼睜睜看著圣器碎裂,結(jié)界之門被打開吧?” 江河沉默了片刻:“得找到那股破壞之力來自哪里?然后消滅。” “那不挺簡單的?!?/br> 江河木著臉看她:“這股力量已經(jīng)產(chǎn)生至少五年,我爺爺和我都沒半點頭緒。” 蘇靈皮笑r不笑:“你整天晚上醉生夢死的,能找到才怪” 江河瞪了她一眼:“你真以為我每天晚上是出去喝酒作樂,我是干正事。也就是在我哥面前做做樣子!” 蘇靈挑眉看他:“這么說你不是個真紈绔?我們都誤會你了?!?/br> “……那個也不全是誤會啦,一個星期還是有兩三天是在鬼混的,畢竟人設(shè)要是要立起來,不然會被懷疑的?!?/br> 蘇靈嗤笑了一聲:“可真是辛苦你了?!?/br> “還行還行?!?/br> 蘇靈懶得跟他貧,想了想,問:“你說這股力量是來自人界還是妖界?” 江河道:“結(jié)界對妖的作用遠遠大于人,所以我推測應(yīng)該是人在作祟?!?/br> “什么人要破壞結(jié)界?況且如今玄風(fēng)不古,有點真本事的都沒幾個,誰有這么高深的法力,連八百年前設(shè)下的結(jié)界都能破壞?再說,壞了結(jié)界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江河道:“如果那人修得是驅(qū)鬼煉妖之術(shù),你覺得結(jié)界之門打開了對他的意義有多大?” 蘇靈睜大眼睛:“那可真是太大了,如果有數(shù)不盡的妖魔鬼怪可以為他所用的話,這是要翻天了?!?/br> 江河面色難得露出幾分凝重:“昨晚無支祁和鬼兵你覺得正常嗎?” 蘇靈想了想,搖頭:“不太正常,應(yīng)該是有人在驅(qū)使?!?/br> 江河道:“驅(qū)動y兵在道門內(nèi)不算什么很難的道法,但無支祁是上古大妖,竟然有人能差遣。你還覺得玄風(fēng)不古么?” 蘇靈驀地就想到了昨晚路邊那個小道士,難道是那個小道士?如果真的是那個小道士,江河的身份豈不是有可能泄露了? 她睜大眼睛看向他。 江河問:“怎么了?” 蘇靈:“昨晚差遣無支祁和y兵的,可能是長生觀的一個小道士。很有可能已經(jīng)知道你的身份。” 江河憤憤道:“都怪你不早點出現(xiàn),要不然也不用我暴露真身。”說著又梗著脖子道,“我跟你說,我這個守門人要是掛了的話,結(jié)界之門也就守不住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就得好好保護我。也堅決不能透漏我的秘密,天底下心懷不軌的人不知道多少,尤其是現(xiàn)在兩界正在動蕩,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br> 蘇靈心說你還挺會形容,又想了想江二少被人綁住成為箭靶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笑道:“放心,我肯定替你保守秘密,不過保護這件事,我就只能量力而行了。” 江河不滿道:“當(dāng)年萬俟玉和蘇成碧也算是師兄妹,到我們這輩兒你就這點義氣?” 蘇靈白了他一眼:“那你要我怎么樣?” 江河脖子一梗:“應(yīng)該是肝腦涂地死而后已?!?/br> “那還是算了吧!” 江河嗤了一聲,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我一個問題憋了很久,我說你一捉妖除鬼的術(shù)士,家里收留個蛇妖到底是鬧哪樣?” 蘇靈笑道:“小花是個一心修煉化龍的好妖怪,而且挺能干的,我就把他收下了。那九頭鳥還是你建議我?guī)Щ丶业哪兀俊?/br> 江河道:“那是個兇妖,我怕你們就那樣給放了,還得我去偷偷摸摸收。” “行了行了,反正妖怪在我那里干不了壞事。”說著又好奇問,“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大哥的青梅竹馬小白呢?” 江河道:“跟我哥一塊上班去了。” 蘇靈八卦地眨眨眼睛:“你哥真要來一段人鬼情未了???對了,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你哥和小白的事吧?那肯定也知道小白是生魂,怎么不想辦法?白白耽誤那么多年?” 江河翻了個白眼:“小姐,我也是去年才回來住的,之前我哥一直藏著掖著,畢竟小白不是邪祟,我也沒注意,前段時間才發(fā)覺,之后不就找了你們么?”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總覺得小白有問題?!?/br> “廢話!一個生魂不知道關(guān)了幾十年還是幾百年,沒問題才奇怪。不過只要不是害人的邪祟就行,指不定也是被人所害,才一直關(guān)在那亭子里出不去。說實話,她要是個鬼還簡單,大不了借尸還魂。這是個生魂,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救她,我要找不到方法,你也提早讓你哥節(jié)哀?!?/br> 江河嘆了口氣:“我哥跟她認識二十年了,如果真的找不到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灰飛煙滅,我哥只怕是會很傷心?!?/br> 蘇靈心道也是,二十年的陪伴,只怕江海早不是將小白當(dāng)成一個普通鬼魂,而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然為什么三十多歲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要真想不到辦法,只怕還得怨自己當(dāng)時不小心把小白的魂魄從亭子里帶出來。不出來的話,至少還能繼續(xù)陪著他接下來的幾十年。 這樣一想,蘇靈就覺得這事兒自己還真脫不了干系。 江河難得善解人意:“你也別擔(dān)心,我其實還是希望我哥能有一個正常人生,就算小白不是鬼,可一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生魂,那肯定也不是太正常的。要真幫不了,也不算壞事,畢竟她其實早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了。” 蘇靈:“你哥聽了你這話,怕不是得打死你吧?” “放心?!苯拥靡獾嘏呐男乜?,“我哥從來舍不得打我?!?/br> 蘇靈嗤了一聲:“有哥了不起?!闭f著擺擺手,“行了,我該了解的也了解了,得趕緊回去,家里一堆人等著我呢!” “一堆妖吧?” 蘇靈心道,還真是,除了風(fēng)瀟,連帶著蘇小邪都是個半妖。 她這過得是什么日子啊?得幸好街坊鄰居就只有顧小山一個人知道,不然還不得拉橫幅把她趕出桂花街。 雖說要告別,不過她還是在江家蹭了午飯,才優(yōu)哉游哉地晃回家。 剛剛走進桂花街的巷子口,就見蘇家小樓門口坐著一大一小,正是風(fēng)瀟和蘇小邪。兩人都坐在臺階上,雙手撐在膝蓋拖著臉,歪頭朝巷子口看著,動作如出一轍??催^去,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大小號。 她乍一看到這情形,差點沒嚇一跳,心說莫非是帶久了,長得都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