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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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頭也納悶?zāi)兀趺春鋈婚g就發(fā)起了高熱?!?/br> 蔣婆子心里頭就跟被螞蟻咬一樣,自責(zé)懊悔過了頭,她覺得要不是自己為了保險起見將孫女帶上,恐怕也不會發(fā)生眼下這樁事,要是福寶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下半輩子她都會寢食難安。 看著焦急地向往屋里去,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解的都不多的堂妹,她這心里,就更加難受了。 房間內(nèi)大夫不讓站太多人,因此蔣婆子只帶著堂妹進(jìn)去,將其他人都留在了房間外,而房間里一直都呆著的也就單峻海夫婦以及單老頭三人,加上那個此時正在替小孫女看病的大夫。 “娘?!?/br> 看到娘親過來,蘇湘心里的緊張擔(dān)憂終于忍不住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只有當(dāng)娘了,才知道那種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后對那個從自己身體中掉出來的那團(tuán)rou的感情,對于蘇湘來說,福德和福寶兩個孩子比她自己都重要,現(xiàn)在看著不滿周歲的女兒燒的渾身通紅,還不斷說著胡話,眼瞅著這病來的洶洶的模樣,蘇湘根本就沒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怎么哭上了,大夫還沒說怎么樣呢?!?/br> 蔣淑蘭看閨女這模樣,心疼的緊,恨不得直接將閨女抱在懷里好好哄上一哄,可是現(xiàn)在不是在家當(dāng)閨女的時候啊,她這個當(dāng)娘的帶著外孫女跟著婆家人去了一趟縣城,結(jié)果將外孫女帶出了毛病來,要是福寶真的有什么事,還不是她閨女的錯,即便自己的堂姐是女兒的婆婆,未必不會有怨言。 不知道單家人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去縣城的蔣淑蘭站在自己同為婆婆的立場上,考慮這件事發(fā)生后最壞的后果,不管怎么說,照顧孩子就是當(dāng)娘的責(zé)任,還是要是照顧的不到位,當(dāng)娘的就是第一個被眾人指責(zé)的對象。 蔣淑蘭知道單家都是懂事理的人,可難保不會將小外孫女生病這件事,遷怒到她閨女頭上啊。 “你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收起眼淚,好好照顧福寶,讓她快點(diǎn)好起來,該吃藥,該吃什么補(bǔ)品,咱們都聽大夫的話來,咱們福寶長的就是有大福氣的,這點(diǎn)小病小痛,可傷不到她?!?/br> 蔣淑蘭拉著閨女的手安慰她,同時也是將這些話說給堂姐還有女婿聽,讓他們知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給福寶看病,追究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而事次要的。 實際上她就是不說這些話,蔣婆子單老頭也不會將這件事怪罪到兒媳婦身上,因為他們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恐怕孫女生病,還和白天在小院里的那場爭執(zhí)打斗有關(guān)。 估計就是當(dāng)時太鬧太吵,將小孫女給嚇到了。 真要這么算起來,這件事還錯在他們老兩口身上,是他們思考不周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這個后果,心里后悔愧疚還來不及,哪里會覺得是蘇湘這個當(dāng)娘的問題呢。 “孩子好像是受了驚嚇了?!?/br> 大夫也好奇,看脈象,似乎是急火攻心,思慮過度,可是一個孩子,哪有什么煩惱需要思考呢? 他糾結(jié)了良久,才選擇了一個比較穩(wěn)妥的說法。 “這高熱是突然間發(fā)起來的,想要將燒壓下去,只能下重藥,可這么大點(diǎn)的孩子,真要是吃了重藥,還不得把身體給毀了,所以我建議你們先用涼水給孩子擦身降溫,然后我給你們開幾劑溫養(yǎng)的方子?!?/br> 大夫看了眼緊張地單家人,有些為難地說出了之后一段話:“要是能夠在今晚把燒給退了,那就是好事,之后再好好養(yǎng)養(yǎng),估計也不會留下什么病根,可要是燒久了,小孩子體弱,我可就真沒什么辦法了?!?/br> 大夫也為難,這么大的小嬰兒本來就難養(yǎng),稍有不慎養(yǎng)不住的多了去了,眼前這個小女嬰還是因為之前的底子養(yǎng)的好,才能撐到他過來。 說起來,也是她的幸運(yùn),一般人家哪會出錢給女娃娃看病,多數(shù)都是任由她自生自滅的,又不是男孫,能夠襲承香火,女娃娃嘛,早晚都是要嫁出去成為別家的人的,在鄉(xiāng)下一點(diǎn)都不金貴。 “大夫,就沒有更穩(wěn)妥點(diǎn)的辦法?” 單峻海抱住差點(diǎn)沒昏過去的妻子,同樣也忍不住顫抖地對著大夫問道。 “她要再大個三五歲,我還能勸你們用虎狼之藥,可她只是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恐怕你們?nèi)フ铱h城大藥館的大夫,他們也只會給你這樣的方子?!?/br> 大夫搖了搖頭,他瞅了眼床上那個燒的紅彤彤的,是不是啊嗚咿呀夢囈著的女娃娃,心里閃過一絲憐惜。 這樣可愛的孩子要是真燒傻了,著實也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啊。 只是他已經(jīng)盡了自己的本能,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信女單蔣氏惠蘭,今日為我孫女福寶祈禱,只求她熬過這一劫,若能應(yīng)驗,愿折壽二十年。” 福寶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的,許多人似乎都湊在她耳邊說了話,但是絕大多數(shù),她都聽不太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生了病,只是猜測這一切或許和大伯的那樁事有關(guān)。 在這件事發(fā)生前,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適應(yīng)新的生活,新的家庭,可是在這樁事后,她才發(fā)覺原來這個時代真的和她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不同了。 在這個時代里,女人更多的是作為依附的存在,男人就是家里的頂梁柱,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家里的掌權(quán)者,而生為一個女人,有尊嚴(yán)的活著,本身就是一件艱難的事。 在這個時代,即便律法限定了妻妾制度,但是只要男人想,他依舊可以鉆各種各樣的漏洞,而作為那個男人明媒正娶的發(fā)妻,她除了忍讓,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福寶那樣聰慧,怎么會想不明白大伯娘此時的想法。 她可以剛烈的選擇和離,可和離之后呢?娘家的兄嫂能夠容忍她多久,在娘家的爹娘百年之后,她能依靠的又有誰?真要是找一個男人再嫁,她能夠選擇的范圍,又有多大。 正因為理解,正因為明白,所以她才更恐慌。 大伯娘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實際上是這個時代很多女人都經(jīng)歷著的,單福寶甚至不確定,這一切,會不會也是之后的她會經(jīng)歷的。 但是她很確定,不論是在哪個時代,如果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她一定會堅定的選擇和對方一刀兩斷,只是真的到那個時候,現(xiàn)在疼愛她的爹娘,呵護(hù)她的哥哥,真的會愿意收留她這個大歸的女兒/meimei嗎? 畢竟生活不是小說,在男權(quán)當(dāng)?shù)赖纳鐣?,一個和離的女人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闖出什么樣的天下來,光是對女人條條框框的教條,就能將你牢牢釘死。 她覺得,因為大伯母身上正在經(jīng)歷的事,居然讓她變得悲觀起來,甚至開始患得患失,總擔(dān)心現(xiàn)在屬于她的一切,終有一天會再次失去。 渾渾噩噩的單福寶只覺得自己被一張大網(wǎng)給網(wǎng)住了,四面八方而來的枷鎖將她困在一方天地內(nèi),直到身邊響起了奶奶的祈禱聲,她才稍稍清醒一些。 “福寶,奶的乖乖,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br> 耳邊的話語聲或遠(yuǎn)或近的,但是說話的那個人的擔(dān)憂,福寶卻全都聽到了心里頭去。 “我這輩子,有福寶和福德兩個孩子就盡夠了,我愿意將之后的子女福報全都留給我的幼女,愿佛祖菩薩保佑。” 這是娘親的聲音,福寶聽得出來。 古人都是講究多子多福的,小娘親現(xiàn)在只有哥哥一個兒子,肯定是不夠的,可是現(xiàn)在娘親愿意用之后所有的子女緣分換她安康,她的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meimei,你都睡了好久好久啦,你要是能夠乖乖醒過來,哥哥以后就不親你啦,換成哥哥讓你親好不好啊?!?/br> 單福德是在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溜進(jìn)來的,爹娘不說meimei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清楚,meimei一定是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嚴(yán)重到她或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單福德很慌,他趴在炕頭,努力伸著手夠著meimei的小臉蛋,眼淚汪汪的。 “我以后不吃rourou和糕糕了,我把這些東西都留給菩薩,請菩薩們不要將meimei帶走好不好。” 他聽到了奶奶和爹娘祈禱的話,為了meimei,將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貢獻(xiàn)了出來。 只要meimei好好的,他一輩子不吃那些好吃的都可以。 蘇湘只是出去替閨女換水,進(jìn)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長子的話,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也忍下了想要將兒子帶出來的沖動。 “親——要親——” 忽然間,單福寶覺得自己此時的矯情都是沒必要的,未來的一切還沒發(fā)生,此時的她能夠擁有這樣的家人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她該做的,只是珍惜現(xiàn)在的所有。 或許是因為想明白了,原本困擾著她的心結(jié)打開,恍惚間,她的意識就回到了原位,開始清醒起來。 “哐鐺——” “meimei——” 蘇湘手里端著的銅盆摔在了地上,單福德飛快地爬到了炕上,母子倆看著睜開眼睛的女兒/meimei,一下子壓在心頭的大石,就沒了一半。 “meimei啊?!?/br> 單福德看著半睜著眼睛的meimei,怎么看都看不夠,抓著她燙燙的小手,有好多好多話想和她說。 “鍋鍋。” 福寶的聲音細(xì)細(xì)的,單福德將臉湊到meimei的臉頰旁,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小臉蛋。 菩薩真好,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以后雖然不能再吃rourou和糕糕啦,但是只要meimei好好的,他就覺得一切都好值得。 聽著meimei甜甜的喊他哥哥,單福德幸福的想著。 第31章 買房 “這燒終于退下了,多虧了菩薩保佑啊?!?/br> 蔣婆子摸著孫女兒不再guntang的腦袋,連聲喊著阿彌陀佛。 單家的其他人同樣在心里萬分慶幸,并且發(fā)誓以后要更加注意家中幾個孩子的照顧,別再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了。 尤其是蘇湘和單峻海,作為孩子的爹娘,他們肯定比大家都著急,而且作為成人,他們也比兒子福德更加明白生離死別到底是什么樣痛苦的存在。 這樣的擔(dān)憂,有過一次就足夠了,再來一次,他們恐怕都承受不住。 因為小孩子不好吃藥的緣故,蘇湘喝了大夫特別配制的補(bǔ)湯,將藥效通過乳汁喂到孩子的嘴里。 剛剛退燒,并沒有什么胃口的單福寶也沒有嬌氣的抗拒,反而大口大口逼著自己喝下了帶著藥效的乳汁,爭取能夠早日痊愈。 經(jīng)過今天這一出,她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家人對自己的疼愛,徹底融入到了這個新的身份中,她不想讓這些親人再為自己感到擔(dān)憂了。 “能喝奶那就是好了,咱們福寶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咱們乖乖的福氣,還在后頭等著她呢?!?/br> 蔣婆子放下了心里的重?fù)?dān),留著兒子和媳婦兒照顧孫女,至于之前準(zhǔn)備回家處理的事,因為孫女這場來勢洶洶的重病,暫時也被她拋在了腦后。 此時已經(jīng)是亥時,往日這個時候,家里人早就已經(jīng)睡了一圈回籠覺了。 蔣婆子本想留在兒子的屋里一塊守著小孫女,畢竟高熱這種東西,你也說不準(zhǔn)它半夜是不是還會再竄上來,只是白日本就因為要處理長子和那個外室的事在村子和縣城兩地奔波,上了年紀(jì)的蔣婆子哪里還有那個精神頭守著,被兒女們勸回了房間。 呂秀菊也陪著熬到了這個點(diǎn),聽到三房的侄女退燒之后,她才放下心,打著哈欠回了屋。 “你……你這個毒婦……” 被餓了一整天的單峻山有氣無力地指著進(jìn)門準(zhǔn)備休息的媳婦,好半響,才說全了一句話。 他受了重傷,現(xiàn)在渾身上下稍微挪動一下,就痛徹心扉,加上從昨天晚上起就沒有喝過水,嗓子干的冒火,又疼又渴又累又餓,能撐到現(xiàn)在,完全歸功于他之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好身體。 酒樓里,多的是客人點(diǎn)了,卻沒怎么動的大魚大rou,他作為掌柜,自然能夠享用當(dāng)中最好的部分,幾年下來,吃的自己體型圓潤,紅光滿面,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呂秀菊沒有搭理這個被外頭的女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男人,脫了身上的罩衫,穿著褻衣褻褲上炕就要睡覺。 “你——” 單峻山瞪大眼睛,這個女人居然不理睬他,平日里,她不是對他有求必應(yīng),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嗎?之前因為他在外頭養(yǎng)外室的事生氣一時控制不住打了他也就算了,他都大人有大量的不打算和她計較了,她居然還敢甩臉子給他看,還敢裝聾作啞對著他的話充耳不聞。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身邊躺著的默不作聲的媳婦,單峻山隱隱有一種事情超脫他掌控的恐慌。 “我餓了?!?/br> 單峻山知道,呂秀菊這個女人雖然有各種各樣的臭毛病吧,但是以夫為天這一條女戒她還是遵守的很好的,在他養(yǎng)外室的事情爆出來之前,他吩咐她的所有事她都會做的很好。 在他看來,自家婆娘就算要?dú)猓仓皇且粫r的,等日子長了,她終究會軟化態(tài)度。 反正從頭到尾他也沒真打算將安娘帶回家,畢竟長子還得考功名呢,他這個當(dāng)?shù)囊歉壹{妾,恐怕第一個拖累的,就是兒子。 所以即便是盧安娘懷孕之后,他都只想著將盧安娘懷里的孩子接回家,讓呂秀菊養(yǎng)著,至于盧安娘,當(dāng)一個外室,也就足夠了。 可現(xiàn)在呂秀菊的表現(xiàn)顯然不是他想哄就能哄好的,還有兒子的態(tài)度,同樣讓單峻山有些擔(dān)憂。 今天白天,他聽到了爹娘出去的響動,家里就幾個孩子,以及他這個受了重傷,只能躺在炕上的半廢人。 臨近中午吃飯的時候,爹娘還沒回來,那時候他就猜到,恐怕爹娘出了遠(yuǎn)門,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縣城,找被他藏起來的安娘。幾個孩子和他的午飯,應(yīng)該是出發(fā)前就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