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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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能算好事吧,最好再玩瘋一點(diǎn)。這兩日除了請安折子,其他的奏折全都送他這里來了,小皇帝除了關(guān)心關(guān)心皇后立誰,旁的一點(diǎn)都不在乎。 這小子識時務(wù),越來越叫他放心。唯有一點(diǎn)他不滿意——孤男寡女處在一室,別給他搞出什么麻煩。 郭放短短思考片刻:“去給我準(zhǔn)備一份帖子,送到合正宮?!?/br> 半個時辰之后,正在跟白睢爭論杏仁豆腐里放紅糖好吃還是放鹽好吃的苗小柔收到了來自丞相府的一張?zhí)印?/br> 金鳳:“大姐說得對,放紅糖好吃!” 銀鳳:“敢不喜歡紅糖,他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硬生生把白睢排擠成了異端。異端不異端的,等會兒再說,丞相的帖子送進(jìn)來還不趕緊打開看看寫的什么。 ——丞相家的三姑娘,說欽佩苗小柔,想邀請她明日在相府一見。 這種突頭突腦送上來,自己不來見卻要她出宮的帖子用不用當(dāng)回事?答案是,就算約她現(xiàn)在去見,她都得給丞相這個面子。 白睢那臉,當(dāng)場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 你萌用“可愛”來形容我(未來)狂拽酷炫diao的男主,這樣真的好么~???? 白?。骸霸龠@樣,小爺要點(diǎn)名批評了哈!” 第19章 帖子上說了,請她一個人。而且姑娘家之間的約見,白睢一個男人也不便陪同,作為身份尊貴的皇帝更是不合適去給人作陪的。婉拒是可以的,只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如乖乖應(yīng)下得了。 人前,白?。骸澳侨h,相父家的三姑娘請你去,還能把你吃了怎樣。哈哈哈哈……你放心,相父好比慈父,最是關(guān)心朕的。相府的姑娘不就等于表妹么,去去去?!?/br> 人后,白睢坐立不安換了各種姿勢疏通思路。他給丞相當(dāng)條乖狗沒問題,可苗小柔去就等于羊入虎口,誰知道會遇到什么糟心事。除了提前動用暗樁,他再厚著臉皮跟著一起去,實(shí)在想不到一個辦法保她周全。 勾心斗角的事,即便她苗小柔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會看顏色,能懂進(jìn)退,那也駕馭不住還不熟悉的環(huán)境啊。 苗小柔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打跟這討債的進(jìn)宮,她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唯一只要求雙鳳能平平安安。白睢的事就是她的事,不管從情義上還是現(xiàn)實(shí)上來說都是,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哎呀別晃了,你煩不煩!” “煩啊,煩得腦袋要炸了?!?/br> “我還能脫層皮么,她能把我怎么樣?” “不能怎樣,就怕使軟刀子。”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么,那你給我說說什么是軟刀子唄。” 逼得沒辦法,白睢只好停下來來回回的腳步,給苗小柔細(xì)細(xì)講一講如今他們的處境—— 丞相現(xiàn)今很猖狂,不過這個老匹夫也要面子,怕留下罵名,對皇帝倒也還算禮待。況且,只要朝廷上反對他的黎臣和藩王仍在,他就不敢動白睢,白睢明確表達(dá)過的意思他也不好明著違背。 現(xiàn)在魏王和丞相最不對付,聯(lián)合黎臣事事跟丞相做對,手下的兵馬也是相對最多的。只是現(xiàn)在魏王被壓得抬不起頭,已有歸順郭老賊的趨勢,局勢如今大為不好。 不過郭放心知好事多磨,一旦動了皇帝國內(nèi)必引動亂,南面的夏國便有可趁之機(jī),到時候他自己都有被一鍋端掉的危險。在他除掉黎臣和魏王之前,他巴不得白睢活得好好的,最好留個種就去死,而這個種的身體里最好流著他郭家的血。 現(xiàn)在白睢的婚事被拖住了,郭老賊對苗小柔必然有一萬分的敵意。他雖不敢要苗小柔的命,卻可攻心,可使卑劣手段,讓苗小柔雖完完好好的卻爬不上后位。 白睢自知朝堂上斗不過郭放,唯有等下一次與夏國開戰(zhàn),爭取一次領(lǐng)兵的機(jī)會。屆時,魚入大海,龍出生天。 本來還能等,可是苗小柔的出現(xiàn)打亂了全盤計劃。她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盤活,用不好,下輩子再見。 這次邀請苗小柔見面的三姑娘,名喚郭慧心,平日里并不受郭放寵愛,是唯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女兒。據(jù)暗線回報,此女和一個叫謝懷安的落魄子弟情投意合,只是郭放一直不同意婚事,反而有意把她送上白睢的床。 郭慧心姨娘死得早,她在相府便似個透明人,也沒資格過問家中之事,故而這一趟相府之行,此女說什么做什么必然全是丞相授意。 白睢在相府也安插了些人,有能力幫助苗小柔全須全尾地回來,只是這些人從大局上講,原本還沒有到動的時候。 聽他說完,苗小柔托腮癟癟嘴,覺得這盤棋下得好生看不懂:“得了吧你,還是我送佛送到西算了。這趟我自己去,死不了就是。” 他正考慮到底動用其中哪條線,就被苗小柔輕易否了。難得正經(jīng)的少年搖了搖頭,嚴(yán)肅又認(rèn)真:“這不行,傷小爺可以,不能傷我兄弟。” 誰是你兄弟了? 苗小柔呵呵干笑兩聲,伸手抓了點(diǎn)東西吃:“哦,動用暗樁的話……那要是暴露了你的全盤計劃呢?到頭來一死死一窩,倒不如就死我一個。再說了,又不是真的送死去。” 有人既然決定當(dāng)狗,就要有當(dāng)狗的耐心?;馃缴砩?,只要燒不死就得忍著。在這一點(diǎn)上,大姐頭當(dāng)慣了的苗小柔保持著相當(dāng)重要的清醒。 少年蹙起眉頭拉住她的袖子,好似一條垂下尾巴和耳朵的狗崽子:“彪,咱不說‘死’行不行?!彼麑?shí)在聽不得這個字,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別離,不想再背負(fù)第二次。 這狗子一樣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她是想怎樣?肚子餓了想喝奶?。?/br> “那你別這樣看著我行不行?我的雞皮疙瘩……” 白睢閉了閉眼睛——有嗎,他剛才眼神有什么問題嗎?他這里在悲憤于自己沒有能力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人,苗小柔卻翹著個二郎腿在剝豆角吃,吃得還挺歡? 根本沒有一點(diǎn)該有的恐懼樣子。 他氣了:“苗大彪,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要面臨什么?!” “知道啊?!彼炖锝乐喽?,沉著得很——像她這種大家長,不僅要帶領(lǐng)兩個meimei討生活,還要照顧三歲小皇帝,心里慌成狗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白睢被她弄得沒了脾氣,索性一屁股坐下,一口喝干面前的茶水,后將茶杯哐當(dāng)砸桌上:“不想讓我陪那就讓毛崇之陪你去,他是我的人,相府中的暗線也先用上。命都沒了,爺打這江山圖什么。便是我死,你也不能出事?!?/br> 等等,毛崇之?那個面帶jian相的鷹鉤鼻大太監(jiān)?去丞相府報信一臉狗腿樣跑得比兔子快,昨天還趴在門框上偷聽來著,跟翠枝兩個嘀嘀咕咕……敢情是在演戲給人看呢? 苗小柔著實(shí)愣了,半晌,干笑幾聲道:“算了吧,埋得那么深,過早因我而毀了布局,不值得……打住,你有多少棋子沒動,別跟我說,少個人知道少一分風(fēng)險,我沒你會演戲,不想太明白。” 她還以為這合正宮真的是個沒縫隙的籠子,原來某人才沒那么可憐呢。 白睢那眉毛擰成兩條毛毛蟲,眼睛里冒著火就不讓步:“這次一定聽我的!苗大彪,你要是再給我來一次‘死翹翹’,爺他娘要被你氣瘋!” 她笑而不語,不搭話也不表態(tài),安靜聽他安排。 次日白睢一早便去上朝,叮囑她午后再去相府,畢竟安排人手保護(hù)她需要些時間。他手下這些人又不是隨用隨到的,必須對上密令他們才會相信是他們真正的主子已對自己下達(dá)了任務(wù)。 今日早朝又爭論了一陣立后之事,依然沒個結(jié)論。待他下了朝,剛回到合正宮,雙鳳就撲了上來,嚷著說她們家大姐已經(jīng)去了相府,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苗!??!柔! 白睢沒看見毛崇之的身影,便知這混帳東西肯定是跟著一起去了,當(dāng)場把翠枝端上來的茶碗砸了個稀巴爛,咆哮著把無辜的翠枝趕了出去。 他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早上苗小柔說要毛崇之留下來幫她翻翻花圃,根本就是騙他,實(shí)際卻是要毛崇之和她一起去相府。 “她想死爺不攔了?!碧叻首樱瑲獾媚勘{盡裂,氣到想掀桌又怕嚇到兩個丫頭,只好又是一腳飛出去踹翻個凳子,“爺他娘給她陪葬就是!” 白睢暴躁脾氣上來,嚇得金鳳銀鳳直往后退。他要去相府一趟,哪怕惹得郭放不高興,這一趟他也一定要去。 火急火燎要出門,哪知,雙鳳卻在背后拽住了他的袖子。 金鳳睜著大眼睛望著他,小鼻頭微微紅:“別去了……大姐說了,她不想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 銀鳳淚眼朦朧,吸吸鼻涕,說兩句就要哭了:“嗯……你以為我們不想攔么,那可是我們相依為命的大姐?!?/br> 金鳳:“她說負(fù)重前行,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有命在,別的一概不重要。雖然不是很懂,但大姐總是對的?!?/br> 銀鳳:“對,是這么說的。還說,你要是辜負(fù)她這番心血,絕交算了。” 放屁,苗大彪懂什么“小不忍則亂大謀”,書沒正經(jīng)讀幾天,倒是學(xué)會講大道理了。白睢頭疼得天靈蓋快要爆裂,走又走不了,等又等不起。 ——苗大彪,你最好一根毫毛都不缺地給小爺回來,否則小爺才要跟你絕交! 苗小柔這會兒卻是淡定,和每次跟老爹一起出去談生意一樣,心里再沒底也不會露在面上。手上有兩百擔(dān),硬要說自己有四百擔(dān),明明貨斷了,硬說新貨已在路上。就和談生意一樣,在朝堂上,誰慫誰先死。 她書讀得不多,但“幸生則死”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上了車她還打了會兒瞌睡,等車到了相府門口,跟著一起來的毛崇之叫了她兩聲,她才睜眼下車。 毛崇之這個人對復(fù)國大事有著清晰的認(rèn)識,同樣深知目前不宜暴露己方實(shí)力,故而當(dāng)苗小柔讓他準(zhǔn)備車馬之時,他連猶豫都沒有就跟著來了,坦然準(zhǔn)備好回去接受自家主子的雷霆暴怒。 郭慧心在相府門口迎她,熱情地領(lǐng)著她去自己的小院。和這位舉止優(yōu)雅,端莊美麗的鳳凰比起來,苗小柔這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就是只小麻雀,她不禁覺得自己好寒磣。 “苗姑娘豁出性命救陛下于危難的大仁大義,令人欽佩至極。姑娘賞臉親臨,慧心榮幸之至——這邊請?!甭曇粢埠芎寐牐?xì)細(xì)柔柔的。 “郭姑娘言重了?!泵缧∪釅毫藟鹤约旱拇笊らT兒,捏著個嗓子回應(yīng)了她,抬頭挺胸盡量顯得舉止得體。 兩人互相都不熟,溢美之詞隨手拈來盲夸了番對方,便進(jìn)了大門。 郭慧心一直將她領(lǐng)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著人擺了茶水糕點(diǎn),坐下交談。苗小柔是時常出門談生意的人,并不懼怕與生人會面,反倒是郭姑娘揪著手帕渾身不自在。 此行并未如想象中的出現(xiàn)別的插曲,她與郭慧心說了會兒話,賞了會兒她不大看得懂的花,又聽了幾出咿咿呀呀鬼知道唱得什么玩意兒的戲,用了頓比御膳還可口的飯便趁著夜色宣告回宮。 期間郭放并未出現(xiàn)過,也沒有奇奇怪怪的人出入郭慧心的院子。 難道,只是想看看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就說嘛,白三歲也不知道在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 回到合成宮,理所當(dāng)然被白睢當(dāng)頭一頓大罵。在宮門口接她時候還和和氣氣的,問在丞相府和三姑娘聊得可投機(jī),有沒有累到。等一進(jìn)了暖閣,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告訴你,苗大彪,小爺不需要你犧牲。他娘的小爺?shù)慕揭孔约旱谋臼麓?,你給我好好呆著,不老實(shí)回頭我就把你送東洋去!” 苗小柔沖他晃腦袋,一臉“你來打我啊”的無所謂,眼尾彎彎:“我就不老實(shí),還就不走?!?/br> 白睢更暴躁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臉:“我看你是大家長當(dāng)出毛病了,管好你家妹子就夠了,小爺不要你cao心!” 臉被扯得毫無形象可言,牙床都露出來了,苗小柔還死犟:“奶奶就要cao孫子的心!” 白睢捏著她的臉,渾身上下連頭發(fā)絲都被她點(diǎn)著了,火氣上來使勁兒一揪,痛得苗小柔對他拳打腳踢。 “痛!痛!痛!孫子要造奶奶的反了你!” “奶奶你個烏龜?shù)埃袪敔?!?/br> “痛!” “叫爺爺!” “我肚子痛……” 白睢瞬時松了手,也就那么兩息的工夫,竟然看見苗小柔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作者有話要說: 來,跟我一起念:“作者親媽,這是甜文?!?/br> —— 白?。骸翱蓯郏磕銈兊拿中斢涀×?,哼!” —— 推薦一下基友的文《天成榮華》,超級有古韻味兒,我正在追~劇情娓娓道來,好看好看~ 本是翰林府嫡女,怎奈何,父親眼里只一個堂姐; 本生就一副七竅玲瓏心,偏要扮作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