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jié)
“蔡坤跟那個華僑聊的時候,覺得對方特有誠意,簽合同的時候,他看金額太大,就拿給我過目,我大致看一遍就看出合同里的陷阱?!?/br> “那你簽了沒?” 鐘建國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炎炎坐起來,高喊:“爺爺!” “睡覺呢?”鐘建國說一句,就換拖鞋,脫外套。 炎炎:“對啊。爺爺,這邊,這邊?!?/br> 鐘建國坐下,把他抱懷里:“睡吧。爺爺抱著你?!?/br> 燦燦見狀,脫掉鞋:“奶奶,我也想睡覺?!?/br> 宋招娣不禁扶額:“奶奶抱著你睡。二娃,繼續(xù)說。” “歸國華僑是施愛第三任丈夫?”鐘建國問。 二娃:“不是。爸,等我說完。當(dāng)時我就給我的幾個朋友打電話,商量半個小時,商量出個方案,合同照簽,過些天直接起訴他詐騙。早幾天叫我朋友幫我查那個歸國華僑什么來頭,查到他公司法人吳麗莎是施愛蓮的女兒吳桐?!?/br> “誰?!”振興正準(zhǔn)備喊宋招娣他們吃飯,聽到這個名字險些摔倒,“施愛蓮的閨女?” 二娃嚇一跳:“你小點(diǎn)聲,你兒子睡覺呢?!?/br> “怎么回事?”振興很著急,“別賣關(guān)子了?!?/br> 二娃:“我那幾個朋友也嚇一跳,他們以為那個歸國華僑是施愛蓮的丈夫,還擱電話里跟我說,施愛蓮的這個丈夫?qū)峭┱婧?,給她辦個公司,還給施愛蓮的侄子和外甥女辦工廠。前天廉慧打電話告訴我,屁個丈夫,那個男人是吳桐的丈夫?!?/br> “不會吧?”柳靜靜吃驚,“你剛才說那個人四十出頭,吳桐,我記得老師說過,現(xiàn)在才二十三四歲?!?/br> 二娃點(diǎn)頭:“廉慧和吳桐大小差不多,兩人小學(xué)和中學(xué)都在一個學(xué)校,她們那個圈的姑娘上初中就知道,將來長大了,肯定是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嫁了。 “正因?yàn)檫@一點(diǎn),廉慧起初也以為那個男人是施愛蓮的丈夫。結(jié)果查到吳桐身上,確定她嫁給一個比她大二十來歲,能當(dāng)她爸的老男人,惡心的好幾天沒胃口。跟我說的時候,還說,一想到這事就反胃。” “施愛蓮是不是有?。俊毕掳嗷貋?,聽一半的振剛扶著門檻問,“雖然亓爺爺不在了,更生的叔叔和姑姑都沒什么大才,可現(xiàn)在想整她,也跟玩死的。” 二娃:“施愛蓮和吳桐已加入法國籍,她們敢坑我,是仗著外籍身份,有關(guān)部門不太好辦她們?!?/br> “她就是瘋了?!彼握墟返溃爱?dāng)初她自以為攀上高枝,忍著惡心伺候十多年的丈夫,最后還死了。狠心拋下的倆孩子,一個如今三十一歲就已經(jīng)是鎮(zhèn)海縣書記。只知道搞研究,跟個書呆子似的自立,還成了肖家女婿。越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自然越瘋狂。她如果老老實(shí)實(shí)做人,即便沒有榮華富貴,也能安享晚年?!?/br> “二娃做這么多年生意,這幾年還經(jīng)常去國外,她怎么就覺得能坑到二娃?”振興很奇怪。 二娃:“吳桐的丈夫挺有錢,具體多少我不清楚,反正一個季度比我一年賺得還多,可能是他覺得坑我這種商界新人跟玩似的吧。” “夜郎自大?!辩娊▏鸵宦暎安贿^,他們是法國籍,你們證據(jù)確鑿,也很難把他們關(guān)起來?!?/br> 二娃笑道:“爸,更生哥在帝都檢察院待好幾年可不是白待的。趕明兒叫更生哥給那邊打個電話,他們悄悄取證,然后向公安發(fā)逮捕令,吳桐進(jìn)去了,想再出來就難了。” “你剛才不是要起訴他們嗎?”宋招娣道,“起訴這個過程,足夠他們找機(jī)會逃出去?!?/br> 二娃:“起訴是最后一步。施愛蓮和吳桐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他們給我下套,我也給他們下套,先把他們弄進(jìn)去,再慢慢收拾。” “你心里有底就行了。”宋招娣道。 二娃嘆氣:“好好的富太太不當(dāng),非干這么下作的事。人一旦瘋了,是真沒理智可言?!?/br> “別說這個了?!彼握墟返?,“還記得孫宛如的事吧?” 振興連忙說:“我去端飯,咱們邊吃邊說。振剛和薛琪下午還得上班?!?/br> 宋招娣見燦燦真睡著了,慢慢把他放沙發(fā)上,就出去洗手。 鐘建國把炎炎放下,拿外套蓋在他肚子上,到外面就給宋招娣說:“晚上給肖蘊(yùn)打個電話,把這事告訴她。” “告訴她?”宋招娣疑惑。 鐘建國:“自立的工作忙,跟他說也沒什么用。肖蘊(yùn)如今跟他在一塊,肖蘊(yùn)知道就行了?!?/br> “那好吧?!彼握墟凡敛潦诌M(jìn)去。 二娃打個哈欠:“待會兒我得睡一會兒,這幾天都沒睡安生。” “你是得好好休息,都有黑眼圈了?!彼握墟纷?,接過薛琪遞來的米飯,“接著剛才說,因肖秀容的弟弟幫忙,孫宛如拿到很大一筆錢。她前夫的小三不服氣,覺得她男人賺的錢,憑什么便宜孫宛如那個老女人。 “大概也是越想越不甘心,就去孫宛如的住所找她要錢。孫宛如不給,她仗著比孫宛如年輕十五六歲,扯孫宛如的頭發(fā),逮住她揍一頓,就開始翻找錢。 “孫宛如的鄰居聽到響聲,推開門一看,以為進(jìn)強(qiáng)盜了,就打電話報警。公安到的時候,那個小三手里攥一把錢。孫宛如說錢是她的。公安經(jīng)過勘察和審訊,確定錢是孫宛如的——” 振剛?cè)滩蛔〔遄欤骸按蛉思油靛X,罪名不輕吧?” “不是偷錢,是入室搶劫.”宋招娣道,“至少得判十年。” 薛琪睜大眼:“這么久?” “就是這么久?!彼握墟返溃澳莻€小三是個法盲,還覺得公安和法官都向著孫宛如,覺得所有人迫害她。 “孫宛如的前夫也這么覺得,早幾天去找孫宛如,叫孫宛如放他女人一馬。孫宛如被他煩的給沈宣城打電話,沈宣城叫她回海南老家。當(dāng)時肖秀容也在,肖秀容叫她弟弟查一下孫宛如又出什么事了,查出來的。” 鐘建國好奇:“孫宛如回海南了沒?” 第286章 無巧不成書 宋招娣想起這事就想笑:“別提了。沈宣城好心提醒她,孫宛如對沈宣城說,不用你管。聲音很大,肖秀容在旁邊坐著,沒刻意聽都聽到了。 “沒過幾天,孫宛如聽別人說,她前夫要弄死她。那個女人怕死,第二天就向單位打報告,她有病得提前退。昨晚下午肖秀容給我打電話說,她已經(jīng)跑回海南了?!?/br> “這么快?”鐘建國吃驚。 宋招娣不意外:“怕死啊。” “這事也太巧了吧?”二娃問。 宋招娣笑了:“流言是肖秀容的弟弟找人散布的。孫宛如平時孤傲,在帝都工作十幾年也沒交到什么朋友。她要是有幾個知心好友,跟好友說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流言只針對她,別人都不知道。” “那法院審那個小三的時候,她不需要出庭?”振興問,“要是需要的話,她還得回帝都啊?!?/br> 宋招娣:“是公安起訴那個小三。公安有孫宛如的證詞,應(yīng)該不用她出面。再說那個法盲當(dāng)初親口承認(rèn),她不是搶錢,只是拿回屬于她對象的錢。即便沒有孫宛如的證詞,憑這一點(diǎn)也足夠判她十年八載?!?/br> “不回也好,省得碰到沈影和沈婷?!倍揶D(zhuǎn)向鐘建國,“爸,不反對了吧?” 鐘建國睨了他一眼:“我反對有效嗎?你們尊重過我嗎?”說的時候瞟一眼宋招娣,眼中盡是埋怨。 宋招娣見他這樣,莫名想笑:“不尊重你,那我有安排三娃和沈影相親嗎?” 沒有。鐘建國不想承認(rèn)也得承認(rèn)這一點(diǎn):“二娃,施愛蓮那邊你別大意?!?/br> “我和朋友合計好了。”二娃道,“他們有分寸,不會出紕漏,這次不但能把吳桐送進(jìn)去,還能把趙謙一那個假洋人趕出去。” 宋招娣張口想說,最應(yīng)該小心的是施愛蓮。話到嘴邊,猛地想到:“你剛才說那個假洋人叫什么?” “趙謙一。”二娃說出來,抬起頭看到宋招娣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怎么了?娘,你認(rèn)識?” 鐘建國扭頭看宋招娣,想說,她怎么可能認(rèn)識假洋人。一看宋招娣滿臉不敢置,福至心靈:“宋招娣,別告訴我二娃說的趙謙一,是你上大學(xué)時談的對象?” “不,不會這么巧吧?”二娃下意識看看振興和振剛。 振剛連忙說:“我只知道老師以前有個對象,還是聽你們說的,你別看我?!?/br> “我也不知道。”振興跟著說。 二娃轉(zhuǎn)向鐘建國:“爸?” “我只知道有那么個人,連他是黑是白也不知道?!辩娊▏鴨枺八握墟?,那人長什么樣?” 宋招娣:“容我想想?!?/br> “您都忘了他長什么樣了?”二娃有點(diǎn)不信。 鐘建國知道宋招娣的來歷,相信她忘得差不多了:“個頭多高,長臉、圓臉還是方臉?” 宋招娣仔細(xì)回憶:“個頭大概一米七三,沒比我高多少。” “對!是不高?!倍廾?。 鐘建國瞪一眼他:“容你娘說完?!?/br> 宋招娣以前說她在大學(xué)時談個對象跑去國外了。二娃聽到這些沒啥感覺。在他看來那個男人不可能回國,他爸又不讓他娘去國外玩,這輩子倆人是碰不到了。 萬萬沒想到,人被他招來了。二娃怕鐘建國心里不舒服,改天又找機(jī)會修理他,才插科打諢:“娘,您繼續(xù)說?!?/br> 宋招娣:“那個臉型不像你爸長得這么標(biāo)準(zhǔn),說長也沒馬臉那么長,反正一看就是知識分子,還戴個眼鏡,用現(xiàn)在的詞,衣冠禽獸?!?/br> “您說得對?!倍蘅匆谎坨娊▏?,見他沒生氣,才敢繼續(xù)說,“蔡坤起先覺得他挺好,我知道他想坑我,后來跟他簽合同的時候,腦袋里想的就是‘衣冠禽獸’這個詞。” 振興看看宋招娣,又看看二娃,最后停留在鐘建國身上:“那,二娃這事還繼續(xù)嗎?” “繼續(xù)!”鐘建國道,“二娃,有事就去肖家找你肖伯伯。撇開我和你娘,單單看在你幫自立和肖蘊(yùn)裝修房子的份上,他也會幫你。” 二娃笑道:“哪用得著肖伯伯出面,我和我那幾個朋友就能收拾好他們?!蓖nD一下,就問,“爸,您沒什么想說的?” “說什么?”鐘建國反問。 二娃:“比如去會會那個趙謙一?” “我是誰?他是誰?”鐘建國滿臉不屑。 二娃噎了一下:“碰到跟娘有關(guān)的事,您老不是一向沒什么理智可言嗎?怎么,這次突然變得這么理智?” “因?yàn)槲业膽B(tài)度決定一切。”宋招娣頗為得意,睨了鐘建國一眼,“承認(rèn)不?” 鐘建國給她夾點(diǎn)菜:“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br> “噗!”宋招娣笑噴,扭頭一見鐘建國瞪眼,連忙扒拉一口飯堵住嘴。 振興和二娃他們?nèi)炭〔唤?,但他們怕挨?xùn),連忙低下頭。 燦燦和炎炎看看他們的爺爺奶奶,又看看長輩們,小哥倆很好奇。燦燦憋不住問:“你們笑什么???” “壞人要受到懲罰了?!彼握墟返?,“我們高興?!?/br> 燦燦聽的最多的就是孫宛如:“是那個,那個孫宛如嗎?” 孫宛如在家靠父母,結(jié)婚靠丈夫,一輩子全指望別人,還不知道珍惜,如今落到個孤家寡人,也算是受到懲罰。 宋招娣點(diǎn)頭:“對的,是她。所以,你們不可以做壞事,要好好學(xué)習(xí),做個好孩子。知道嗎?” “知道?!毖籽字钢雷幼钪醒氲募t燒rou,“奶奶,我想吃?!?/br> 宋招娣:“薛琪,給他夾一塊,用勺子弄碎,和米飯攪拌在一塊。”說著,見炎炎嘟著嘴,有些不高興,“怎么了?又不想吃了?那給我吧?!倍似鹜?,遞到薛琪筷子邊。 “我吃!”炎炎想一口吃掉rou,不想跟米飯拌一塊吃,也好過沒得吃。 薛琪抿抿嘴,忍著笑,很想對她兒子說,你爸兄弟七個,一個比一個聰明,小時候照樣被你奶奶治的服服帖帖,你對她不滿?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