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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到古代當(dāng)捕快在線閱讀 - 第211節(jié)

第211節(jié)

    甚至侯氏的前夫一家還找了來,要帶走孩子,紀(jì)有水當(dāng)時自然站出來阻攔,堅定表示,這孩子是他的。宗族有時候也是好的,比如紀(jì)有水的這種情況,紀(jì)氏宗族當(dāng)然不能看著自己人被欺負(fù),其余不是同族,但是同村之人也出來幫忙。

    相比起其他村子,甜水村在瘦谷縣里人丁最旺,侯氏前夫家里那紀(jì)口人如何應(yīng)付得了,全都給打了回去。

    可這件事,其實還是讓紀(jì)有水心里有了刺,幾次有鄰居聽見紀(jì)家吵嚷打鬧的聲音。李氏和紀(jì)有水都讓侯氏把這個孩子送走,侯氏堅持這孩子是紀(jì)家的。又說孩子她前夫家里其實還有兩個兄弟,這孩子送回去,沒爹沒娘的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磋磨死了。

    鬧來鬧去,鬧得全村都在看熱鬧,接下來,就發(fā)生了甜水井里邊打上來一個嬰兒的事情了。

    這孩子,也正是侯氏的兒子。當(dāng)村人們找到紀(jì)家的時候,紀(jì)有水剛把侯氏從房梁上放下來,人沒死,可是昏過去了,而且短時間內(nèi)說不出話來。

    這是差點逼死兩條人命,可是村人沒覺得自己不對,反而覺得這侯氏心狠。不但對自己,對自己的兒子狠,還對全村人狠。這要是沒被人發(fā)現(xiàn),等到第二天早上,打上來了一個死嬰,那這水還有誰敢喝?

    雖然人渴了,別說是泡過尸體的水,就是人血也敢喝,但這意思不一樣啊。

    就這么鬧騰了兩天,讓紀(jì)家把侯氏休了,趕出甜水村去??墒遣恢缽哪膫鞒鰜淼南?,說是那孩子其實被扔進井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讓侯氏悶死了,扔進了井里卻得了井龍王的喜歡,讓他死而復(fù)生了。侯氏也是,從房梁上放下來的時候,人都硬了,那就已經(jīng)是死了,可孩子一回來,她立刻就還陽了。

    這傳說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傳越厲害,這孩子就成了仙童。又說現(xiàn)在的侯氏,根本就不是之前的二婚村婦,而是龍王派來養(yǎng)著仙童的仙姑。甜水村的人不但不敢再多說侯氏什么,反而多有供奉。

    后來有人去求醫(yī),果然也讓侯氏用柳條沾著井水,輕易將人治好了。村人農(nóng)忙的時候,不去務(wù)農(nóng)反而在甜水井邊上大興土木,要給這母子倆蓋出了一座廟來。他們是堅信,就算不種田,只要伺候好了仙姑,那明年一樣能有好收成。

    當(dāng)?shù)氐目h令,幾次前往甜水村勸農(nóng),可非但當(dāng)?shù)氐陌傩詹宦犓?,還帶動著其余村莊的民心浮動。尤其是縣令寫這封奏折的前幾天,瘦谷縣下了一場十年難遇的豪雨,這在缺水的肅韋州來說,絕對是神跡。結(jié)果,信奉仙姑和仙童的人越發(fā)的狂熱。

    “看完了?”見盧斯和馮錚將奏折放下,皇帝問,待兩人點頭,皇帝道,“朕年年祭天地、祖宗、神仙,國有大旱的,也多有向龍王求雨。但……朕其實是不信這些的。尤其是求雨,每次求雨之前,朕都是過問了欽天監(jiān)的,他們觀測天時,自有規(guī)律。雖然也是十把九不準(zhǔn),但只要說搞一場連續(xù)祭拜多日的大祭祀,那總能瞎貓碰上死耗子?!?/br>
    皇帝這么說,盧斯和馮錚也是意外。既意外于皇帝這么“唯物”,也意外他竟然把這些都跟他們說來,看來,他倆確實當(dāng)?shù)蒙鲜翘熳咏剂恕?/br>
    “這件事,本來派別人去也行。但是……朕想讓你們帶著太子一塊去,把周安帶上可以。太子這段時間有些過力,該休息休息了。”

    “遵旨?!被实壅f是,盧斯和馮錚自然不會否,就是出宮之后,兩人越琢磨皇帝的話,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太子干什么了?”馮錚問。

    “不知道。”他們倆這一陣雖然沒有案子,可全身心投入到訓(xùn)練里面,一樣不輕松。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把自己埋在已經(jīng)徹底改成了訓(xùn)練基地的莊子里頭。若不是這回皇帝召見,他們這幾個月都沒回來過,兩人偶爾親近都不曾盡興,端午過了才想起來沒吃粽子,哪里還顧得上太子?

    可是打聽太子也不方便……讓人知道了,再給安上一個窺探儲君的罪名?只能等著明天再去周安那里,一方面商量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問一問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因為兩個爹又消失了幾個月,所以不太高興的高興過來跟他們膩乎了半天。兩人又探問了一下其余幾個孩子的功課,柳小桑和柳鄰鄰面貌越發(fā)的好了,小桑行走間已經(jīng)有了些閨秀的氣派,鄰鄰個頭躥高了不少,兩只眼睛極其精神。寶兒看著也沒剛來時的那么怯懦和粘人了,站在李鐵和柳鄰鄰中間,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盧斯和馮錚行禮。

    見過了孩子們,其他孩子都讓退下了。只有高興膩在馮錚的大腿上,撕都撕不下去。還有李鐵被盧斯和馮錚格外留了下來。

    盧斯喝了口茶,開口問:“李鐵,我們倆想問問你,如今,你是想繼續(xù)埋頭讀書,跟著我們在無常司干活,還是到邊疆去呢?”

    會這么問,因為自從那次跟盧斯去廟里臥底失敗回來后,李鐵明顯在武功比在文事上下了更大的力氣。

    “義父不問,我也想說的?!崩铊F這身條也是不斷的抽,現(xiàn)在只比盧斯矮小半個頭,是個瘦高瘦高的大小伙子了,“我想進無常司!”

    這話說得可是干脆利索,盧斯和馮錚也點頭應(yīng)下。

    不過,馮錚道;“進是可以,但要來無常司,不能使我們帶你進去,得是你自己考進去的。今年十月,無常司又要有一次大考,你可愿意去參加?”

    “愿意!”

    “考完了之后,該有的訓(xùn)練你也得自己扛下來,明白嗎?”

    “是!”

    “下……”

    “大哥是不是也要走了???”高興忽然扭頭說,大眼睛里帶著淚光。

    “高興……”對高興,剛才還堅定的少年人,此刻卻手足無措起來,“我、我不……”

    “沒事……”高興眨眨眼睛,舉起小拳頭把眼淚擦干凈,“高興知道,人長大了就得離開了。”她抓著馮錚的衣裳,“爹爹,等高興長大了,是不是也能去無常司,也能跟著爹爹、父親還有大哥、二哥他們一塊了?”

    第217章

    “高興乖,對, 你長大了, 就能夠跟著我們一塊了?!瘪T錚跟盧斯對視一眼, 拍了拍高興的小后背。

    高興一笑,眉眼都變得彎彎的, 馮錚忍不住也跟她一起笑了起來。盧斯看馮錚笑,當(dāng)然也是忍不住笑啦。

    一家子正在這說話呢,突然來人通報——周安來了。這倒是也不稀奇,不過,周安可是夠急的, 這是剛收到消息就來了吧?

    之前聽皇帝給他們安排的這任務(wù),兩個人心里就有些不對頭了,如今周安再這么著急, 那就更不對勁了。

    “來, 跟你大哥下去, 爹爹和父親有事要做?!?/br>
    “嗯?!备吲d扁了扁小嘴,但這小姑娘聽話得很,乖乖巧巧的跳下來,把手遞給了李鐵, 回頭跟著兩個人擺擺手, “爹爹、父親,咱們待會兒可要一塊吃飯啊。。”

    “好?!?/br>
    兩個孩子出去,正好周安進來。

    周安對著兩個孩子臉上還有那么一絲笑,等看著他們, 就只剩下緊擰的眉心了。

    “這是怎么了?”盧斯問,“我們倆也就是在莊子里呆了三個月不到,怎么……”

    盧斯第一反應(yīng)。是太子跟周安的感情出了什么事呢。要是那樣,他和馮錚的未來也就不安穩(wěn)了。因為這不只是太子和周安兩個人感情的問題,還影響到了他們四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并非你們想的那樣,但又比你們想的更嚴(yán)重。”周安苦笑。

    盧斯和馮錚立刻站起來,把門窗大開,然后再坐回來:“周兄,到底怎么回事?!?/br>
    “你們剛離開開陽沒多久,我病了一場……”

    春夏交替,周安忙于公務(wù),一時間沒注意更換衣裳,染了風(fēng)寒,其實就是小毛病,可他燒起來了。這情況也很常見,尤其是不常得病的人,一得病反而比總病病歪歪的人來勢更兇。他燒了兩天,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東宮里,邊上坐著眼睛腫成了兩顆核桃的太子。

    周安當(dāng)時只是感動,還有因為自己沒注意身體,而讓太子如此憂心的愧疚。所以之后對太子就言聽計從。

    太子自然也是對他黏得緊,這也沒什么,可是沒多久,周安就發(fā)現(xiàn),太子不對勁了。他開始翻閱大量的僧道書籍,尤其是道家的各種丹道書籍,在東宮里越來越多。

    “我也勸過他,畢竟,那太平佛,我們可是都看著的。那鴉片也是煉丹弄出來的東西嗎?還有歷朝歷代,求先問道養(yǎng)妖僧妖道的皇帝也多得去了,有誰得好下場了??墒恰?/br>
    “這……”盧斯和馮錚對視一眼,兩個人表情也都是凝重又無奈。

    太子為什么會這樣?是周安生病把他嚇著了??芍皇巧∫膊恢劣谌绱?,盧斯和馮錚彼此也都在生死邊緣徘徊過。更確切的原因,是周安和太子的年齡差距!這是個一開始能夠忽略,實際上卻永遠(yuǎn)也無法繞過去的問題。

    太子依然青春年少,是一個生命中最好的年華。再過二十年,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太子也依舊可以保持健康,健壯,精力旺盛??墒侵馨玻凶詈玫哪耆A已經(jīng)過去了,他現(xiàn)在還沒到四十,但是也快了,再過二十年,他已經(jīng)五十多快六十了。

    在現(xiàn)代,五十多、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男性,算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至少還能再干十年。可這時代不同,年過半百,知天命的年紀(jì),已經(jīng)是喜喪了。

    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個問題會在十年左右之后爆發(fā)出來,可現(xiàn)在這剛是兩年,就已經(jīng)爆了。

    太子不想孤獨一人,他希望周安能陪伴他長長久久——只要是有了心愛之人,誰不想呢?

    太子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富家翁,或者他就算是個王爺,他怎么求仙尋道都沒關(guān)系,可他是太子,以后的皇帝啊,只有他不能這么干。

    皇帝讓太子跟他們一起去辦這件事,是大材小用,是警告,但同時,有何嘗不是給他們一個遠(yuǎn)離中樞,與周安單獨相處的時間?他需要讓他的太子冷靜下來,如果太子沒能辦到,那就不知后果如何了。

    皇帝是個睿智而冷靜的皇帝,很明顯,而昱朝的皇帝,只要是出自皇室就好了。

    盧斯道:“周兄,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我們倆能幫的一定幫。”

    這一趟出行,案子反而成了第二位的,讓太子冷靜,反而是第一位的。

    “多謝了。”周安拱拱手,“那我這就告辭了?!?/br>
    周安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馮錚嘆一聲:“可惜,這事,我倆說不上話。”

    “……”

    “怎么?”

    “我倒是覺得,還是可以說得上的。”

    “?”

    盧斯雖然那么說,但也沒立刻就跑去找太子當(dāng)知心哥哥去,他和馮錚開始準(zhǔn)備外出。

    三日后,兩人帶著兩個總旗一百人,朝著肅韋州而去。太子和周安并沒有擺出自己的車架來,而是穿著無常的衣裳,隱在隊列中。

    肅韋州地處西北,距離開陽不算近,路上也不太好走,光是路程就要花上至少一個半月。

    剛出開陽的時候,太子陰沉著臉,連盧斯和馮錚都沒說幾句話,看著周安的時候,臉上更露出明顯的焦慮??呻S著隊伍前進,太子狀況好了許多,漸漸的也能夠與不知道他身份的無常們說笑了。

    這一日,從早晨起來就不見雨勢停息,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盧斯和馮錚傳令下去,在驛站繼續(xù)休息一日,雨停了再出發(fā)。于是一群人穿著便裝聚在大堂里,喝茶聊天,外帶玩一玩色子——無常司禁賭,所以他們也就是拿在臉上貼紙條作為賭注。

    驛站的人自然是高興,無常司雖然也算是一群軍漢,可不像其余軍漢那樣又窮又兇,他們出手大方,言談也算是和善,別說是比軍漢好,比起許多難伺候的官員,也是好多了。

    不過,今天這場雨,好像讓太子又有點緊張過度了——周安是裹著個大披風(fēng)下來的。

    俗話說得好一場秋雨一場涼,一場春雨一場熱。雖然現(xiàn)在外頭大雨傾盆,驛站的大門敞開,帶著水汽的穿堂風(fēng)呼呼的來去,可給人的感覺也并非寒冷,而是恰到好處的清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周安,額頭上已經(jīng)見汗了。

    盧斯站了起來:“誰說春捂秋凍,但瑞哥兒你讓周兄裹成這個樣子,小心再讓他中了暑氣?!?/br>
    出門在外,既然要隱藏身份,自然不能稱呼太子為殿下。但太子又不愿意他們稱呼他的本名薛璧。倒不是覺得兩邊不夠親近,而是太子覺得薛璧太文氣,跟他們這無常的身份不太相符。所以干脆就用太子過去的封號瑞,來稱呼他。

    太子一聽,看著周安額頭上的汗水,果然焦慮:“那博遠(yuǎn)你把斗篷解下來吧?”

    盧斯又道:“別在這里解開,大堂里風(fēng)大,你額頭有汗,吹了風(fēng)不好。周兄到樓上去吧?!?/br>
    “好?!敝馨膊碌奖R斯是有些事想跟太子說,點點頭站起來,上樓去了。

    “瑞哥兒,這里人多,略有些悶,可愿與我到后頭走走?”

    太子面上露出焦慮,看起來他其實更像留在這里等著周安,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太子這樣,盧斯越發(fā)確定他不對勁,往常太子雖然也對周安看得緊,但也沒有不錯眼珠到這個地步的。

    兩人朝驛館的后頭走,那里有一條破破爛爛的游廊,太子坐在游廊的一邊,抬手接著外頭的雨水:“盧將軍,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對,但是……不那么做,我又能怎么做呢?”

    “嗯,所以說,為百姓好,身居高位者,其實還是冷血無情一些的好。所以呢?您不想做太子了?”盧斯也坐下。

    太子撇撇嘴,還以為盧斯要勸他的,結(jié)果卻是這種話:“我要是不做太子……盧將軍你看如何?”

    “我立刻就高老?!?/br>
    “你就這么看好我,又這么不看好接替我的人?”太子確實覺得自己的虛榮心被滿足了。

    盧斯冷哼一聲:“沒有看好誰不看好誰的,我只是知道,您的下一任絕對不會讓某些知情人活著。”

    “!”太子一愣,他神情中的焦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驚恐的凝重。

    知情人……

    看他大哥現(xiàn)在的狀況就知道,如果他父皇真的確定他不堪造就,他不會等到事情無法控制的時候,才做出決定。他會提前動手,并且會盡量為繼任者抹平困難。他父皇其實早兩年就說想要退位了,去年那意思更是已經(jīng)十分清楚明白了??墒窃谒麑η蟮肋@件事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之后,他父皇就提也不提了。

    比大哥好的是,他的錯誤不是無法改正的,所以,他父皇給了他機會。

    如果他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呢?三弟確實還小,可是宗師里堂兄弟卻不少啊。

    但是,即便大昱已經(jīng)成了慣例,正統(tǒng)對于儒家來說,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最終做上那個椅子是別人,那么,他作為先皇的第二個嫡子,還是曾經(jīng)正是受封為皇太子的嫡子,新帝會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