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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jian臣之子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想揍你,但我強(qiáng)忍了下來?!鳖欔躺廊呑?。

    何鈺跟著爬過去,邊爬邊笑,“顧兄變幽默了,都會開玩笑了?!?/br>
    強(qiáng)行給自己留個面子,搭個臺階下。

    顧晏生也沒有拆穿他,“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其實(shí)不然,應(yīng)該是龍跟龍,鳳跟龍,跟了老鼠也會打洞?!?/br>
    這是罵他是老鼠的意思,跟他在一起都學(xué)壞了。

    何鈺挽尊,“咱倆還不一定是誰跟誰呢,也許我跟你也不一定?!?/br>
    “你是老大,我跟你?!?/br>
    “你是皇子,我跟你?!?/br>
    倆人瞎胡扯了一把,突然不約而同笑道,“原來有兄弟的感覺是這樣的?”

    “好像還不錯的樣子?!?/br>
    何鈺大大咧咧盤腿坐著,一歪頭,發(fā)現(xiàn)顧晏生雙膝曲起,坐的斯斯文文。

    何鈺噴笑,“越看你越像女孩子。”

    長的好看,常年不見陽光,全身發(fā)白,保養(yǎng)得當(dāng),皮膚水嫩細(xì)膩,冰冰涼涼,方才握著他的手,手感竟意外的好。

    這廝還喜歡養(yǎng)花養(yǎng)魚,又會打掃衛(wèi)生,整理房間,比女子還賢惠,他還會做飯,厲害了。

    元寶會做飯一直被何鈺稱為奇跡,因為他自己不會做,也認(rèn)不得幾道菜,所以覺得會做飯的人很厲害。

    關(guān)鍵顧晏生還不止會做飯,他還會醫(yī),看過很多書,他帶來的行李里八成都是書,房間不占櫥柜也不要衣柜,就要一個書架,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塞滿了他的書,也包括何鈺的。

    晚上被襲前看的便是何鈺的書,何鈺的書是從民間搜來的,他在皇宮里看不著。

    顧晏生頭都不抬回道,“我也是有脾氣的?!?/br>
    “噗。”何鈺沒忍住,“你倒是生個氣試試看?!?/br>
    顧晏生醞釀許久,竟忘了什么是生氣。

    思來想去,他連他娘死的時候都沒有流一滴眼淚,也沒有難過,生氣自然也是沒有的。

    八弟弟來挑釁他時沒有生氣,馮正威脅他時也沒有生氣,就連蕭瑯捅了他一刀,他還是生不起氣來。

    沒有恨也沒有怨,只有會不會阻礙他的路,顧晏殊會死,馮正會死,只是因為威脅到他的性命,脅迫到他的前程,所以他必殺無疑。

    反觀蕭瑯,事后便沒了動靜,顧晏生也懶得理他。

    一輩子這么短,他這么忙,每天要養(yǎng)花養(yǎng)魚,看書研究醫(yī)術(shù),現(xiàn)下還要進(jìn)學(xué),學(xué)習(xí)君子六藝,探討無盡學(xué)問,哪有空找別人麻煩。

    他差點(diǎn)被殺都生不起氣,更何況何鈺說他兩句。

    自然也是生不起氣的。

    何鈺等了許久,沒等來他那邊的動靜,自己倒先撐不住,打個哈欠朝他靠去,“借你肩膀用一下,你繼續(xù)生氣,不用管我?!?/br>
    肩上一重,何鈺腦袋壓在他肩上。

    顧晏生渾身一僵,許久才慢慢放松,微偏過頭,瞧了瞧睡去的何鈺。

    何鈺對他毫無防備,兩撇鬢發(fā)垂下,被門縫里的風(fēng)吹起,微微晃動。

    房里的燈昏暗,照人不太清晰,黑暗面偏多,更顯得何鈺五官立體。

    這是一個十分俊俏的小公子。

    何鈺總說他像女子,其實(shí)他自己長的也偏中性,但他的性子,風(fēng)流雅致,有男子的大大咧咧,也有女孩子的心思細(xì)膩。他自己把握的也很好,該大氣時大氣,該小氣時小氣,若說他是女子,顧晏生第一個不信。

    女孩子再怎么邋遢,也不可能到他那種程度,雖然有作假成份,但他那個委實(shí)有些過份。

    那池塘里有荷葉,無需喂食,只需隔一段時間加些水便是,到底要多懶才能將魚養(yǎng)死?

    那碗是幾年沒洗了,才能干成那樣?

    是在這兒住了十年還是八年,能積攢那么多廢物?

    說只是作假,顧晏生打死也不信,分明也有真的邋遢在里面。

    瞧他每天換幾套衣服,上次冷時一套,中午熱時一套,晚上加倍的冷又換一套,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凈凈,漂漂亮亮,實(shí)在想不出這樣的人居然如此邋遢。

    刷新了顧晏生對他的認(rèn)知。

    何鈺依舊睡著,不知道他心思百轉(zhuǎn),想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

    浴池里的水是涼的,一股子冷意,頂上積了水,時不時往下掉一顆,不小心砸在何鈺脖間,何鈺一個哆嗦,直往顧晏生懷里鉆。

    顧晏生怕他凍著,想把衣服脫了給他,又被何鈺壓在身下,喊了他一聲,何鈺沒應(yīng)。

    夜晚的風(fēng)透著寒氣,再加上水池里的水,更顯冷意。

    顧晏生手撐在何鈺臉上,扶起他的身子,自己站了起來,再把何鈺擱他腿上,借著這段時間將衣物脫下。

    他被襲前脫了衣物,只留中衣,因為要看書,挑了一件小襖披在身上,上身露在外面,下·身藏在被子里,誰料出了變故,就這么跑了出來,身上唯一厚的便是那件小襖。

    披在何鈺身上,他自己就只剩下中衣。

    好在他與常人不同,對冷暖感知不正常,或許是生病了,也或許天生如此,至少他是感覺不到多少冷的。

    何鈺還在睡,身上披了他的衣物,似乎還不夠,時不時抖一抖。

    顧晏生將他放倒,躺在地上,拿了他的鑰匙出門,從外面將門鎖上,緩步離開。

    等他一走,何鈺迷迷糊糊睜開眼,不過實(shí)在太困,又睡了過去。

    夜里尿急起來,發(fā)現(xiàn)顧晏生躺在他身邊,他倆身上蓋著棉被,底下也鋪著一層。

    顧晏生去拿的?

    顧晏生睡眠太淺,他一動,顧晏生便醒了,揉著眼問他,“怎么了?”

    “你拿的?”何鈺舉起被子問。

    “嗯?!鳖欔躺鷳醒笱蟠饝?yīng)一聲。

    何鈺爬起來,一眼瞧見地上多出的幾個木牌,“這也是你搶的?”

    他這話明顯是廢話,除了顧晏生,誰還會搶木牌過來。

    “回去的路上碰巧遇到的。”既然遇到了,就順手解決搶了過來。

    其實(shí)只遇到兩個人,但那兩個人異常囂張,大大方方的將腰牌掛在腰上,然后等著別人搶。

    一旦別人去搶,就會中了他倆的埋伏,反將腰牌搶走。

    但顧晏生走時沒有帶一個腰牌,所以沒有半點(diǎn)損失,反倒把他倆搶了,得了五個腰牌,連同何鈺的,一共是十四個。

    何鈺說他去年拿了十個,十四個應(yīng)當(dāng)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因為整個班級也只有二三十人。

    三年讀書,一年一級,何鈺今年二級,顧晏生直接跳了一級,與他同班。

    “搶了也沒用?!焙吴晹?shù)了數(shù),只有十四個,“咱們班二十九個人,去年我得十個便能拿第一,是利用了大皇子與二皇子的不合,他倆互相看不順眼,都不想對方贏,所以我贏了。

    這種路數(shù)用一次還行,今年可不管用,他倆一定會私底下交易,將所有的木牌聚集,恰好十五個贏我們?!?/br>
    顧晏生沉默了很久,“被他們贏了這里我們就不能用了嗎?”

    “那是肯定的?!焙吴晸炝髓€匙掛腰上,“鑰匙也要交出去?!?/br>
    今天是他進(jìn)學(xué)第一天,料到有用,假稱忘帶了,糊弄過去,明天如果第一名不是他,鑰匙必須交出去。

    “那我們出去再搶一塊吧?!鳖欔躺噶酥改九?,“就差一塊輸了太可惜?!?/br>
    何鈺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是這么想的?!?/br>
    其實(shí)他現(xiàn)在對第一名沒那么執(zhí)著,因為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到時每次洗澡都和顧晏生一起,還不如不洗,還是一樣露餡。

    不過這屋內(nèi)有個鎖,如果跑快些,趕在顧晏生前頭洗完,叫顧晏生后洗,也不是不可以。

    唯一的麻煩是那門有個門縫,可以從門縫里偷看,所以何鈺每次洗澡都是背過身,從后面看大家都是一樣。

    那時他只是本能避嫌,外加保護(hù)圖騰,圖騰在胸前,沒想到意外護(hù)了自己這么多年。

    他小時候在私塾讀書,每天回家,無須與別人同吃同住,再小些直接請夫子到府上,更不會暴露,再再小些都是母親親自帶著身邊,從小教他穿衣打扮,一直到他獨(dú)立生活。

    何鈺是幸運(yùn)的,在皇家書苑待了一年多,竟沒有暴露,有時候想想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主要還是他身體強(qiáng)壯,無病無災(zāi),平時受傷自己都帶了藥,不敢用外面的藥,受傷后也不敢叫別人知道,免得別人落井下石,或者趁他病要他命。

    不請?zhí)t(yī),不告訴他人,一個人住,一個人用浴池,有什么事也恨不得藏著掖著,如何會暴露?

    何鈺便這樣瞞天過海,如果不是何玉的記憶,他還蒙在鼓里。

    其實(shí)就算他蒙在鼓里,一時半會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照他那樣的作風(fēng),三年讀完出了書苑都不一定有人發(fā)現(xiàn)。

    怕就怕意外。

    何鈺自己也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與別人有點(diǎn)不一樣,譬如他表哥,為什么喜歡站著尿尿?

    還一點(diǎn)不害羞,當(dāng)著他的面脫褲子,何鈺想看又不敢看,通常扭過頭錯過許多。

    他以為只是個人習(xí)慣,他習(xí)慣蹲著,表哥習(xí)慣站著,別人也許還喜歡翹著腿上,大家都有點(diǎn)自己的小性子,不足為奇。

    安清風(fēng)還曾經(jīng)邀他同浴,他本想著表哥是自己人,看了圖騰也無妨,差點(diǎn)就跟安清風(fēng)去了,好險后來出了事,沒去成,否則豈不是要嫁給表哥了?

    不不,即便是表哥,也是他娶表哥,沒得表哥娶他的份。

    “現(xiàn)在就走吧?!眰z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當(dāng)即選擇出發(fā)。

    木牌帶著身上不太保險,藏在其它地方更不保險,“把木牌留在這吧,還藏在那個油燈上?!?/br>
    那個油燈設(shè)計巧妙,藏在上面又高又隱秘,除非故意爬上去,否則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好。”顧晏生沒有意見,不過爬上去需要抱著,這個比較尷尬,他有些抵觸。

    “上回是你抱我,這回我抱你吧。”不等何鈺拒絕,矮下身子便將他整個抱了起來。

    他抱的太急,何鈺差點(diǎn)沒站穩(wěn),扶了一把野獸腦袋才穩(wěn)當(dāng)下來。

    “急什么?又不是不給你抱?!?/br>
    何鈺邊抱怨邊將木牌塞進(jìn)去,故意為難顧晏生似的,指揮他高一點(diǎn),矮一點(diǎn),左邊一點(diǎn),右邊一點(diǎn),玩了好長一會兒才下來。

    他倒是什么感覺都沒有,大概心中沒有那種想法,所以覺得沒什么,抱上抱下還玩的起勁。

    難怪顧晏生受傷時被他抱著一點(diǎn)異樣也沒有,因為他也沒有別的想法。

    后來因為傷口位置特殊,他也勉強(qiáng)抱過顧晏生,讓顧晏生倚在他肩上,不聲不響就靠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