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養(yǎng)大佬那些年、重生之錦色、大少歸來、一口吃掉你的甜、九零年代大學(xué)生、攻略不起打擾了、賢內(nèi)助女王、女王她膚白貌美、后妃保命準(zhǔn)則、紈绔的寵妻日常
是還不放心他嗎? “怎么樣?”何鈺蹙眉問道。 許是他表情過于嚴(yán)肅,讓何鈺以為自己身體不好。 顧晏生淡然一笑,“何兄身上沒什么毛病,許是心病吧,想開些便是?!?/br> 何鈺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其實藏了許多心思,有時候半夜起來上茅房,會發(fā)現(xiàn)他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外頭的明月,一看一整天。 若真的沒有心事,早該睡了。 “那就好?!焙吴曀坪跛闪艘豢跉?,“我差點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病?!?/br> 這句話是開玩笑的,還有一句話,他要留著私底下跟顧晏生說,馬車相隔兩邊,一時半會說不上話,而且今天有今天的話題,明天也許就不是這個話題,何鈺想趁現(xiàn)在說了。 他極力撐起身子,小聲在顧晏生耳邊說話,“我娘總說我小時候中毒,身體自那開始便有些虛,這是我的弱點,不能叫別人知道,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br> 他指了指顧晏生,“讓你知道無所謂。” 這是一種信任,顧晏生聽了出來,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后突然勾起嘴角,別了何鈺,上了父皇身后那輛馬車,那是專門給太子的馬車。 父皇私底下如何,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沒能殺了他,一定十分懊惱。 敏感的無雙意外發(fā)現(xiàn)今天的太子心情好像特別好,他以為是錯覺,不小心碰倒了茶水,也沒見他如何。 他平時生氣,跟別人不一樣,別人生氣了會大罵屬下,他生氣了只會叫無雙出去,自己擦,今個身子往旁邊一讓,叫無雙把桌子擦了。 無雙擦完了桌子,送上賣相不太好的點心,這是在馬車上做的,馬車晃晃悠悠,能做出這樣的實屬不易。 先出鍋的緊著皇上太子,其余人還要等等,顧晏生將盤子推了回去,“我不餓,先給其他人吧?!?/br> 這個‘其他人’意義深重,并非真的就是隨隨便便的其他人。 替主子分憂,一向是下屬的職責(zé),無雙將點心送去了皇后那,皇后與何公子一輛馬車,給了皇后,就等于給何公子。 其實皇后的那份已經(jīng)送去,但是里頭據(jù)說待了三個人,皇后一個,安清風(fēng)一個,何鈺一個,只一盤點心,還不夠塞牙縫的。 馬車行的不算太快,無雙跳下馬車,端起盤子過去,先挨個請安,又恭恭敬敬的將自己的來意道明,“我家太子說了,此番多虧了何公子,何公子身子未好,應(yīng)當(dāng)多吃些東西補(bǔ)補(bǔ)?!?/br> 他將托盤舉起來,“路上車馬勞頓,沒什么好東西,只這一盤點心,還望不要嫌棄。” 顧晏生并沒有這么說,但是確實是這個意思,他不表明,大抵是最近關(guān)于他倆斷袖的傳聞太多,如此這般,下回有人再說,也可當(dāng)面對質(zhì),是無雙自作主張,與他無關(guān)。 一箭雙雕啊,既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還將流言蜚語擊潰。 外頭駕車的是元寶和高飛,高飛觀察力強(qiáng),在外,元寶一般在內(nèi),偶爾在外。 他接過點心,送去里間,沒多久又出來,手里端著一盤紅棗,“公子說順道幫忙而已,叫太子不必放在心上,太子身上有傷,該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才是。” “紅棗性味甘平,有補(bǔ)氣血、強(qiáng)筋骨之效,多吃些紅棗對太子的傷有好處?!睙o雙一五一十將元寶說的話道出來。 顧晏生失笑,“他真這么說?” 無雙不明所以,“確實如此,怎么了?” 顧晏生搖頭,“沒什么?!?/br> 紅棗是女子葵水時補(bǔ)血的東西,鮮少有男子會吃,時間一長,這東西好像變成了女子的專屬,專門補(bǔ)血之用。 何鈺怕是找不著東西回禮,將皇后用來益氣養(yǎng)血的紅棗拿來湊數(shù)。 還真是難為了他。 何鈺確實找不著東西回禮,他們馬車上有三個人,兩個都是孩子,一個孕婦,肚里還有一個,都餓不得,有什么吃什么,那糕點剛端過來,便被三人吃了個干凈。 總共八塊而已,何鈺三塊,安清風(fēng)兩塊,皇后一大一小也只有三塊,關(guān)鍵還沒填滿肚子。 顧晏生這盤點心便如雪中送炭,頃刻間叫幾人分吃干凈。 何鈺分配的,你幾個,我?guī)讉€,表哥沒痛沒癢的吃的最少,夜里不做飯,也就這盤點心,忍到明天就是。 大家都是一樣沒吃飯,何鈺餓了,顧晏生應(yīng)該也餓了,他有得吃,總不能讓顧晏生餓著肚子吧,奈何身邊能吃的一個沒有,也就一袋紅棗而已。 jiejie因為懷孕的事,須得多多補(bǔ)血,她只道來了月事,膳房便多分配了些紅棗給她,瞧著暫時吃不完,先拿去抵債,待出了京城,買十包還給jiejie。 jiejie身子虛,今個兒又受了驚嚇,找到了何鈺,很快撐不住,歪在馬車的橫塌上睡去。 許是不放心,手緊緊抓住何鈺的手,何鈺沒敢動,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等安清風(fēng)也睡了之后才輕輕挪了挪。 這么久了,他中的軟骨香好了些,身上有些力氣,何鈺背著倆人,對著角落,伸手進(jìn)衣襟里,解開手臂上綁的布條。 他兩只手臂上都綁了,因為綁的時間太長,血液循環(huán)不過來,那手冰涼冰涼,指尖發(fā)白。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不綁,今日便會被顧晏生看出來,他是女孩子。 男子和女子的脈搏相差甚遠(yuǎn),男子的脈搏強(qiáng),穩(wěn),心跳率緩。 女子的脈搏弱,急,心跳速度比男子的快。 當(dāng)然也不是絕對的,如果一個從小習(xí)武的女子,可能會勝過文弱書生的脈搏,但是既習(xí)武,又是男子的脈搏,一定比何鈺的強(qiáng)。 何鈺從小習(xí)武,脈搏確實比一般的女子強(qiáng),但是依舊比不上從小習(xí)武的男子,顧晏生自己習(xí)武,應(yīng)該知道正常情況下何鈺的脈搏該是多少? 至少也要比現(xiàn)在再強(qiáng)一些。 何鈺綁住手臂,就是要放大脈搏,叫它既穩(wěn)又強(qiáng),只除了心跳比尋常男子跳的快些,其它瞧不出一絲毛病。 綁住手臂,血液循環(huán)不過來,心跳就會加速加強(qiáng),探脈搏其實就是探心跳,都說五指連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手腕這條脈搏,是與心臟直接連在一起的。 心臟跳的快或者緩,全都會體現(xiàn)在脈搏上,大多的毛病也能探的出來,小部分需要望聞問切,結(jié)合而定。 中醫(yī)不是萬能的,在特定的條件下確實能一眼探出男女,尤其是女子月事前后,亦或者喜脈,滑脈,但何鈺一沒有來過月事,二沒有特殊脈搏,想探出他是男是女,只能靠脈搏強(qiáng)弱,如今連這條路也被他堵死,顧晏生今后怕是不會懷疑他是女子。 如此甚好。 何鈺將兩條布條從窗外扔出去,外頭下著雨,地面潮濕,那布條很快浸濕,被馬車碾過,與泥土混為一色,漸漸消失不見。 不知不覺已至深秋,何鈺竟都沒發(fā)覺,他瞧見睡夢中的jiejie抖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啊,都已經(jīng)秋天了。 秋天終于有了秋天該有的樣子,天氣慢慢變冷,平時吃穿用度不缺,也沒覺得有變化,今日狼狽逃竄,除了金銀之物什么都缺,連條被子都沒有。 只jiejie腰上一條薄被,他與表哥倒是光棍,衣服一蓋睡去,jiejie腰上那條被子太薄,有點像夏天的空調(diào)被,又短,蓋不全,凍的jiejie手腳蜷起,本能護(hù)住肚子。 女人當(dāng)真?zhèn)ゴ?,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孩子,jiejie還是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孩子是幸運(yùn)的,又是不幸的,幸運(yùn)的是他還沒出生,便有一個疼他愛他的母親,不幸的是jiejie前腳跌樓,后腳被挾,現(xiàn)在又要背井離鄉(xiāng),去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情況的地方。 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遺風(fēng)?!?/br> 窗外突然有人無聲無息落下,遺風(fēng)雙手抱拳,“少主。” “你去何家探探消息,我爹娘和jiejie們現(xiàn)在何處?”何鈺加了一句,“順便幫我姐抱一床被子來,天冷了,她身子骨脆弱,經(jīng)不起折騰?!?/br> 遺風(fēng)低頭行了一禮后告退。 暗衛(wèi)的功夫高,尤其是輕功,習(xí)慣了高來高去,嗖嗖幾聲避開眾人便沒了蹤影。 何鈺關(guān)了窗戶,挑了挑快要熄滅的油燈,火光微弱,照亮整間馬車,墻上突然閃過一道影子,何鈺坐在桌前,沒有回頭,徑自問道,“是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家里的嫡子,本該被爹娘保護(hù)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混的還不如你是嗎?” 第185章 衣服換下 皇后坐起身,頭上的步搖亂顫,“鈺兒……” “其實咱爹從來沒有庇護(hù)過我?!焙吴暬仡^,“他對我是放養(yǎng)式的,這次也一樣,只要我不自己作死,他大概覺得我沒有危險,若真的被自己作死了,那也是我活該?!?/br> 他爹本來就是如此,跟顧晏生有些類似,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東西什么都不算,但是一旦被他放在心里,才是至寶。 譬如他娘,也就是危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被他一輩子記在心里。 若真的要說的話,比他娘漂亮的多的是,比他娘才女的更多,他爹這個條件,什么樣的找不到,可唯獨(dú)對他娘傾心。 一見誤終身。 何鈺第一次見顧晏生時,便覺得他與他爹有些相像,開始只是有這種想法,后來發(fā)現(xiàn)確實很像,所以覺得顧晏生不是無藥可救。 何鈺不笨,如果顧晏生真的是殺人狂魔,冷血變態(tài),無法拯救的話,說實話,第一個送他見地獄的就是何鈺。 因為第一次見面時何鈺瞧見了他的弱點,有弱點才有利用的價值,所以造就了他倆后面不斷的磨合,不斷了解對方。 現(xiàn)在只覺得當(dāng)初的選擇是對的,顧晏生就是他要選的人。 顧晏生是個人,他有自己的朋友圈,親人圈,如果只在乎一個人,那對其他人來說就有些不公平。 這種情況套在他爹身上類似,因為太愛他娘,眼里容不下其他的家人朋友,這樣對何鈺與jiejie們便不太公平。 愛都被他娘分走了,他們只得到了該有的照顧和待遇,其它就別惦念了,宛如癡心妄想。 “其實我小時候很羨慕你,我聽說你為了嫁給自己想嫁的人,跟咱爹咱娘狠狠吵了一架,還冷戰(zhàn)了三個月,最后達(dá)成了自己的目的。”何鈺自嘲笑笑,“我就不敢,我膽子太小了,從來不敢跟咱爹娘說一句重話?!?/br> “鈺兒……”皇后纖纖玉手放在他肩上,“不是的,你膽子不小,你很棒?!?/br> 何鈺失笑,“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皇后搖搖頭,“還真不是。” 她細(xì)細(xì)道來,“你不是不敢跟咱爹咱娘說重話,你只是懂分寸,怕咱爹娘傷心而已,這是孝道?!?/br> 說起何鈺,她嘴角掛笑,“其實jiejie才羨慕你呢,每次見你都覺得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聰明伶俐,智慧過人,jiejie慚愧,比你多活了小半個年輪,卻連你的一半都不及。” 何鈺歪頭看她,“jiejie太謙虛了,其實jiejie只是沒往這方面想而已,你看看最近,進(jìn)步神速。” jiejie最近確實進(jìn)步神速,她居然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推動怎么軍隊,乃至皇上,讓皇帝在原地等著,還請動了蕭將軍,說實話,何鈺自己都做不到。 何蓉似乎也想起了這個,捂嘴偷笑,“鈺兒小嘴變甜了,夸的jiejie心花怒放。” jiejie喜歡聽,何鈺便可勁的夸,從臉蛋夸到手工,又從手工夸到刺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云云,全夸了一遍。 這一夸便夸到了四更,jiejie熬不住,先睡了過去,何鈺自己的衣服在雨里滾了一圈,已經(jīng)濕了,沒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倒是從行李里翻出了一件披風(fēng),蓋在jiejie身上,直到遺風(fēng)抱著兩床厚的新被子回來。 不知道在哪抱來的,趕在天亮前回來,上頭包了一層油紙,只濕了薄薄一層,將這面蓋在上面便可,沒什么大礙。 遺風(fēng)會辦事,還弄來了幾套衣裳,據(jù)他說是從一家賣衣裳的店里拿的。 藩王們攻城,嚇的百姓們四處逃竄,沒人再敢開門做生意,能弄走的弄走,弄不走的三三兩兩擱在原地,有些店門被人打開,難民蜂蛹而入,搶劫一空,也有的門前加了幾道鎖,希望日后回來,還能東山再起。 那些鎖鎖得住平民百姓,鎖不住他們,找?guī)赘?xì)的鐵絲,擰幾下那鎖便會叮的一聲打開,里頭的東西他與其他幾人一人拿了些,包在包袱里,背在背后,被子抱在胸前。 去的時候怕這里出現(xiàn)意外,沒敢?guī)ё咛嗳耍詭Щ貋淼臇|西也不多,勉強(qiáng)夠用。 兩床厚被子不小,對折后平鋪在塌上,供jiejie躺著,馬車?yán)飺u晃的厲害,jiejie懷有身孕,顛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