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酥寶嚼了嚼,嚼出了是自己喜歡的糖果,暫時忘記了要蘇衍抱他出去。 蘇衍看酥寶暫時忘記了要出去,將手中一小罐果汁軟糖送給了他。 于是乎,粘人的酥寶徹底忘記了自己的親爹媽還沒有上車。 “原則呢?”蘇安目睹了蘇衍忽悠酥寶的全過程。 “勤儉節(jié)約?!碧K衍回。 那罐果汁軟糖是剛才導購小姐送的,他看了眼配料表的成分,含糖量比較少,純果汁類型的,適合小寶寶吧唧吧唧,小小的一塊,全吞下去也不會卡住嗓子。 “資本家的勤儉節(jié)約和普通人家的就是不一樣……” 蘇衍不甚在意,反手將車門關(guān)上了。 “你想做什么?” “我沒有經(jīng)驗。” “哦?!碧K安拉長了音哦了一聲兒,說:“那你應該去上課啊。” “你教我。” 你教我。 他的聲音很低,柔和了不少。 你教我,缺少的時光,我陪你,慢慢補上,從零開始。 蘇衍將蘇安抱進懷里,低頭埋在蘇安脖頸中,薄唇貼著蘇安的頸線:“老婆,你教我,我可以學?!?/br> 他的唇溫溫熱熱的,帶著濕潤,擦過她細膩的脖頸,帶起絲絲顫栗感。 回了家,酥寶成了蘇衍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替居居meimei整理小衣服。沁園上下兩層,儲物的地方綽綽有余。 整理好meimei的小衣服,酥寶小手抓著柜門,貼著柜門將柜門推了回去。 “爸爸,meimei在哪兒呢?” “安安肚子里。”蘇衍開口。 “她為什么在安安肚子里,為什么不出來和我玩,我喂她吃糖糖?!彼謱毈F(xiàn)在就惦記著喂自己的居居meimei吃糖糖。 “因為她太小了,還不能出來?!碧K衍說著彎下腰,將酥寶抱了起來,帶著他下樓,摁電梯的間隙問:“酥寶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嗎?” “知道?!彼謱毜氖诌闪诵∪^,奶聲奶氣地開口:“何奶奶說我是大西瓜中滾出來的?!?/br> “什么?”蘇衍摁在電梯關(guān)門鍵上的手指頓住了。 “就是大西瓜啊。”酥寶蹭了蹭蘇衍的臉說:“大西瓜熟了,我就出來了,西瓜是甜的!” 末了,酥寶還不忘補充一句大西瓜是甜的。 “安安怎么說的?” “安安說大西瓜長了好久哇,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五個月六個月七個月八個月九個月,好久好久呢!” 蘇衍:“……” 他兒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長這么大的,整個一傻白甜。蘇安小時候雖然白甜,但一點兒都不傻,吧唧嘴就要他親,不親就裝哭。 晚飯是蘇衍請來的營養(yǎng)師準備的,蘇安被剝奪了進廚房的權(quán)利。在客廳繞了一圈,突然閑了下來,她不知道做什么了。 單子清完了,請假后沒有新單子了。鶴園那個單子急也急不來。長了半歲的酥寶越來越不粘人了,在熟悉的環(huán)境中,他自己也能和自己玩的很好,帶著居居開著自己的大汽車,玩的不亦樂乎,根本不需要她。 夜幕降臨,蘇安洗完澡趴在床上做了幾套簡單的拉伸之后雙腿蹺在墻布上,伸的筆直。 她在腰后墊了個枕頭,和冬青打著電話。高二升高三,冬青的壓力越來越大,打電話的間隙都在批改著作文。 “冬青崽啊。”蘇安動了動蹺著的雙腿的腳趾,聲音刻意低了一瞬:“你什么時候讓我做干媽啊?” “阿爸對你很失望?!?/br> 電話那邊冬青支吾了一聲:“這事又不是我說了算?!?/br> “不是你說了算,難不成還是你家溫總監(jiān)說了算?” “難道不是嗎?”冬青反問:“你去招惹你們家那位大銀行家了?” 蘇安摸了摸小腹:“我小閨女都有了?!?/br> 冬青好半天沒聲兒,過了好久才艱難夸道:“你們家大銀行家真行啊……” 三月初,桃枝始發(fā)芽。 小胚胎也在悄悄汲取養(yǎng)分,抽著新芽。 早上,五點多。 天灰蒙蒙的,門鈴聲響了起來。叮叮咚咚的,一直響個不停。 蘇安動了動,翻了個身,眉頭緊蹙。 蘇衍被門鈴聲吵醒,輕手輕腳地起身去開門,唇線幾乎抿成了條直線。他昨晚在蘇安睡下后,看了半天許琛發(fā)過來的有關(guān)怎么照顧孕婦的資料,睡得太晚。 “吱呀”一聲,門開了。 “混小子?!碧K老子中氣十足地聲音傳過來。 蘇衍瞬間清醒了大半,一抬眼,門外整整齊齊地站著他們家三大領(lǐng)導,分別是芮如是、蘇桓以及最高領(lǐng)導人蘇老爺子。 第66章 還抽煙嗎 樓上客廳, 復古的燈立在角落,熏黃的光暈籠出一片寂靜的天地,灰蒙的天色愈明。 “叩”輕輕的一聲,骨瓷杯盞扣到桌面上, 杯低淺褐色的茶水晃了晃, 波紋一圈圈的漾開。 蘇衍微垂著眸,看著漾著水紋的茶盞。 蘇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兒, 拄著拐杖的手摩挲著雕刻出的精致的龍頭, 手掌不斷地收緊,顯然氣得不輕。 “這么大的事, 你竟然敢瞞著我們?!碧K老爺子拿拐杖敲了敲地板:“那件事你瞞著我們, 安安懷孕你又瞞著我們, 是不是要等重孫孫滿月了你才告訴我們?你信不信我讓你滾回去跪祠堂?” 芮如是抿了口茶,望了望自己的親兒子。 蘇衍披了件浴袍, 帶子略松散, 黑發(fā)稍顯凌亂, 長腿交疊著靠在墻上, 姿態(tài)慵懶。 得, 她兒子這幅模樣也只有蘇安能讓他皺眉頭了,蘇老爺子也不管用了。 “我忘了。”蘇衍冷靜地開口。 他真的忘了。 蘇安懷孕給他的沖擊力太大, 他只顧著安排蘇安檢查的事了,完全忘了家里的幾位領(lǐng)導。 “你——”蘇老爺子一聽, 一口氣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聲音喊:“你還能忘了?這么大個事你還能忘了?” “你就說說看,還有什么是你沒忘的?” 蘇衍:“……” 放下環(huán)抱在胸前的手,蘇衍問一旁看戲的芮如是:“媽,你們怎么過來了?” 芮如是放下手中的茶盞,骨瓷盞輕叩到瓷托上發(fā)出清脆一聲響兒,說:“連夜坐飛機過來的唄?!?/br> “算了,不逗你了?!避侨缡墙又f道:“是許老。你上午帶安安去檢查,許老正好在那邊,聽他們家孫子說了,趕緊打電話恭喜你爺爺。我們哪里曉得,你爺爺一聽,氣得坐不住?!?/br> 其實當時情況是蘇老爺子表面笑嘻嘻地和許老說著客套話,心底里早把蘇衍罵了個遍。 “你爺爺非得過來,你爸和這邊航空公司的人溝通了一下,借用了這邊的跑道?!避侨缡侨詢烧Z解釋清楚了。沒說蘇老爺子一聽安安懷孕了,激動地摔壞了個他收藏多年的寶貝花瓶,來的路上帶著老花鏡抱著平板精神抖擻地要給蘇安挑禮品。 “爺爺,你先去休息?!?/br> 從美國到這邊,坐私人飛機也要十幾個小時,長久的飛行蘇老爺子肯定累了。 “我等安安醒了再去休息?!碧K老爺子想逞強。 蘇衍閉著眼睛說瞎話:“她現(xiàn)在懷孕了,比較嗜睡,可能要到中午才能醒。” “安安懷孕多久了?”蘇老爺子又關(guān)切地問。其實他早就聽許老說過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四周,一個多月。” 芮如是點點頭,說:“算時間,差不多了,爸,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安安也醒了。那會再聊也不遲?!?/br> 在芮如是的勸說下,蘇老爺子總算去休息了。 等蘇老爺子歇下后,芮如是精神奕奕地下樓去看小酥寶了,留了蘇桓和蘇衍在樓上。 “聊聊?”蘇桓問。 蘇衍點了點頭,喊了聲:“爸?!?/br> 蘇桓推開落地窗,走了出去。 晨間的風透著股春的清新,遠處的高樓間盤旋著一群訓練有素的白鴿,湛藍的天一望無際,云層很高。 蘇衍輕輕拉上落地窗,看著背脊挺立的蘇桓,一時沒有開口。 歲月沒在蘇桓身上留下什么痕跡,他看上去十分年輕,絲毫不像已經(jīng)當了爺爺?shù)娜?,在資本市場上馳騁的久了,他總給人一副捉摸不透的感覺,深邃而又悠遠。 他想不到蘇桓會和他談什么。 “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碧K桓回頭,看了眼蘇衍,從煙盒中抽了支煙出來,煙卷從指尖繞過,一頭對著蘇衍。 蘇衍垂著眸,看了眼蘇桓指尖的煙。 “陪爸爸抽根煙?”蘇桓說。 蘇衍接過。 “啪”的一聲,復古的打火機被擦過,藍色的火舌迅速舔上了煙卷。很快,淡青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尼古丁的味道同清風拂過,隨后消散。 “媽知道你又抽煙了嗎?” “噓。”蘇桓彈了彈煙灰,說:“你媽知道我還能站在這里?”偏過頭,看著低頭抽煙的蘇衍,蘇桓無聲地笑了笑。 雖說蘇衍是他親兒子,但他總覺得蘇衍清冷理智過了頭,太過冷漠淡然。坐到那個位置上,壓力其實大到?jīng)]辦法想象,他怕蘇衍心里出問題,出了問題連個發(fā)泄的方式都沒有。他壓力大了會犯煙癮,而蘇衍就像個機器一樣,時時刻刻遵循著制度規(guī)則,按規(guī)矩辦事。 后來他娶了蘇安,也算了卻了他一樁心事,蘇安心細,有蘇安照顧他,他也放心。但后來……他還是那幅樣子。 再后來,蘇安突然離開,在資本場上在遇見蘇衍,他覺得沒了蘇安的蘇衍就像一頭困獸,鋒芒畢露,不知收斂。那段時間,蘇衍收拾了不少人,也立了不少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