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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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得為她這個好姐妹多準(zhǔn)備一些禮物才是,這樣才對得起她這么多年如此煞費苦心的偽裝了。 外院已經(jīng)到了。 蕭知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提步走了進去。 *** 半個時辰后。 蕭知接見完幾個管事,還坐在椅子上理著賬本。 身側(cè)如意替她重新?lián)Q了一盞茶,往日沉穩(wěn)的小臉上此時流露出一絲不滿,壓著聲音說道:“那崔妤還沒進門呢,他們就一個個的又活躍起心思了,我看您還不如繼續(xù)回到五房辦公,看看這群人敢不敢在五爺面前,如此給您難堪?!?/br> 想到剛才那幾個小人的嘴臉,她心里這口氣就落不下。 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以前見主子有人撐腰,就一個個殷勤備至,如今見崔妤馬上要進門了,知道主子這管家也管不了多少日子了,也就擺著臉面裝樣子了。 真是! 混賬! “你同他們置什么氣?”蕭知頭也不回地接過茶,抿唇笑了下,“不過是幾個左右逢源的墻頭草,隨風(fēng)倒罷了?!?/br> “您如今是越發(fā)好脾氣了,以前” 如意這話還沒有說完,就猛地回過神,捂住了嘴,她臉色發(fā)白地看著蕭知,生怕她因為自己這句話又回想到以前。 傷心。 蕭知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 她只是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可也不過一息的光景,她便繼續(xù)神色如常地翻看起賬本了,她自然知道如意那后面半句話是什么以前若是敢有人在她面前如此行事,早就被她斥責(zé)一頓打出去了。 哪有這么好說話的時候? “如今這樣也挺好的?!笔捴~本,語氣很平。 以前她一心一意為陸家,自是處處想得周到,加之從小生活環(huán)境的緣故,讓她最看不得這種小人,可如今不一樣了,位處劣勢方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 何況。 她現(xiàn)在又不想為陸家著想,留下這么一些人,磕磕絆絆的,不是挺好的? 蕭知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她繼續(xù)翻著賬本,沒翻幾頁,外頭就有人過來傳話了,“五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詳談?!?/br> 這個時候? 蕭知挑了挑眉,倒是也未說什么,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了,等把手中的賬本一合,交到如意的手上。 便起身朝正院走去。 *** 等她走到正院的時候,竟是破天荒的發(fā)現(xiàn)王氏和陸寶棠也在。 兩個人端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倒是比以前規(guī)矩了不少,不過蕭知的余光不動聲色地朝陸寶棠望了一眼,見她屁股都不敢挨著椅子,就知道上次那一頓責(zé)罰,這位陸三小姐還沒有徹底好全。 她挑了挑眉,對陸寶棠如今這幅模樣并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活該罷了。 神色淡淡地收回視線。 蕭知繼續(xù)往屋中走去,等走至一處地方才停下腳步,朝羅漢床上的老婦人福身一禮,喊道:“母親。” “起來吧?!?/br> 陸老夫人如今見到蕭知已不似以前,聞言也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就讓人坐下了。她這幅模樣,屋子里待著的這些人哪里會看不出? 幾個丫鬟、婆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氏也還算沉穩(wěn)。 可陸寶棠年紀(jì)小,哪里藏得?。克浑p眉挑得很高,面向蕭知的臉上更是一派譏嘲之色,甚至在蕭知應(yīng)聲坐到椅子上,余光看過來的時候,還露出一副挑釁至極的神情了。 不過可惜。 她這番挑釁肯定是引起不了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了。 蕭知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落了座,等到丫鬟上了茶,她這才看著陸老夫人開口道:“母親今日找我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 陸老夫人捻著佛珠道:“距離無咎成婚也沒多少日子了,既是陛下賜婚,那六禮的有些步驟倒是不必再實施,只是這納征一環(huán),可不能出錯。” 納征又叫納吉,也就是抬著聘禮去女方家。 聘禮送得越多,也就代表著女方在男方家的地位越高。 蕭知倒是沒想到他們請她過來竟是為著這件事,她握茶的動作一頓,搭在茶蓋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不過也就一兩個呼吸間的事,她便又恢復(fù)如常了。 早就猜到會有這樣一日了,自然也就不會覺得措手不及。 她就這樣捧著茶盞,望著陸老夫人,笑道:“這是好事,那您的意思是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還是” 話還沒說完,王氏便接了過去,“自然不能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這可是陛下賜婚,哪里能馬虎?最起碼” 她像是想了一會,然后揚聲道:“最起碼也得跟迎娶寶安時一樣。” 話音剛落。 室內(nèi)便變得悄無聲息。 陸老夫人停下先前捻珠的動作,皺著眉朝王氏看了一眼。 而蕭知—— 也跟著轉(zhuǎn)頭朝王氏看去。 她臉上的表情很淡,倒不是覺得傷心,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跟娶她的時候一樣?王氏可還記得當(dāng)初娶她的時候,陸家準(zhǔn)備了多少聘禮嗎? 除了那一干尋常必備的物件,另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 那個時候。 京中誰不艷羨她的聘禮? 可如今。 陸家還拿得出這么多銀子嗎? 看來今日。 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蕭知也不著急說話了,就握著一盞茶端坐著,等著王氏和陸老夫人兩人過招。 王氏大概也看出陸老夫人皺著眉,一副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了,她心里是有些害怕自己這個婆母的,不過今日她可不是為自己說話,而是為了陸家的臉面。 她就不信陸老夫人會不同意! 心里有了底。 王氏說起來,不僅十分坦然,還一副有理有據(jù)的樣子,“母親,您想想,這次可是陛下賜婚,那崔妤又是崔相的千金,她嫁到我們家,旁人免不得要拿以前的事議論?!?/br> “若是咱們這聘禮沒備好,得罪的可不止是崔家,還有陛下呢。” 聞言。 陸老夫人皺著眉,卻也沒有反駁,她重新捻起手里的佛珠,良久,才問起蕭知,“老五家的,你看看如今庫房里能不能挪出這么一筆銀子?” 話頭轉(zhuǎn)到了她這邊。 蕭知也就收起看戲的心思,端正著語氣說道:“母親,您是知道家里的情況,咱們家里庫房的現(xiàn)銀本就不多,更遑論是一下子拿出這么一大筆銀兩了。” 她的語氣十分為難,就連面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若不是你當(dāng)初非要把顧珍的嫁妝送出去,咱們家又何至于變成這樣?!”說話的是陸寶棠,她向來跟蕭知不對付,此時免不得要刺她一番。 蕭知一聽這話,便轉(zhuǎn)頭朝陸寶棠看去,她心下譏嘲不已,都這個時候了,竟還貪戀著她那筆嫁妝,論無恥,誰能比得過這些人? 她心中雖是這么想。 可那張清麗的小臉上卻帶著一抹受傷的神色,連聲音也帶了一些委屈,“三小姐這話未免太有失偏頗,我當(dāng)初不過是提議,做主的可不是我。” “你——” 陸寶棠還想再說,但還沒說完就被陸老夫人擰著眉,冷聲打斷了:“行了!” 她開了口。 底下的聲音也歸于寂靜。 陸老夫人剛才的確也在想顧珍的那些嫁妝,就如陸寶棠所言,如果顧珍這些嫁妝沒有送出去,他們又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可有些話,心里能想,卻不能說。 且不說因為這樁事,他們陸家攢了多少好名聲,要真說起來,當(dāng)初這事還是她最后做的主。 更何況。 現(xiàn)在蕭知對她還有用呢。 以前她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孫女天真嬌憨,如今卻覺得煩人不已,冷著一張臉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同長輩說話的樣子?” 陸寶棠先是臉色一白,繼而眼圈也變得紅了起來,她以前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 都是蕭知這個賤人! 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王氏按住了手背。 陸老夫人見陸寶棠消停下來了也就沒再看她,只是在心里繼續(xù)打著主意。 家中的現(xiàn)銀不夠。 崔妤的聘禮又不能比寶安的少。 她皺著眉,抿著唇,臉色是越來越沉,好一會,她終于開了口,沉聲道:“賣地吧?!边@個時候賣鋪子什么的,太過打眼,賣地賣山頭的,遠(yuǎn)離京中,倒是可以避著些人。 王氏和陸寶棠對她這番話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 蕭知如今也懶得理會他們,聽到這番話,也不過順口問道:“那母親是打算賣哪一塊?” 陸老夫人捻著佛珠,沉吟了一會,說道:“就小慶安山那一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