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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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道理! “大人,”何光頹然跌坐在地,近乎崩潰的拍著大腿道,“怎么查??!死無對證!難不成還真要翻過天來,鬧得滿城風雨?” “若真是那樣,即便后期查出什么來,人就能再活過來不成?” “而且待到那時,整個族里的人都要受牽連,那么草民這一大家子必然要承受來自族人的怒火……輕則一輩子被人唾罵,重則被逐出宗族,生不如死!” “草民,我,我是分家的庶子啊,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混得一席之地,接管族中產(chǎn)業(yè)不容易?。 ?/br> “不能,絕不能!” 說到最后,老淚縱橫的何光跟最初進來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人。 不同于官員異地上任,衙役班子大多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姜峰對何家的事情也有所耳聞,看素日風光無限的何老爺成了這副模樣,唏噓不已。 倒是蔡文高依舊言辭鋒利,“說來說去,你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br> 晏驕下意識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句話可能是他今天說的最犀利最一針見血的一句了。 何光口口聲聲為了整個宗族,其實最看重的還是自己,自己如今的財富地位。 作為父親,他本該關(guān)懷、陪伴女兒成長; 作為何家人,他本該替意外死去的族人討回公道,縱使要消滅風波和輿論,也該在背地里將真兇繩之以法…… 可此時此刻,想讓一切恢復平靜的他卻甘愿選擇最愚蠢的一條路。 晏驕和龐牧只覺現(xiàn)在的何光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嘔,見也問不出更多,便直接把人打發(fā)走了。 阿苗已經(jīng)在外面打招呼,意思是解剖的前期工作做好了,隨時可以解剖。 蔡文高看看阿苗,再看看點頭回應(yīng)的晏驕,最后又看向龐牧,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妄下斷論,試探著問道:“公爺,您看何光的話可信嗎?” 龐牧看向晏驕,晏驕起來活動下手腳,指了指門口,“我先去驗尸,你們慢慢商量,等會兒咱們再討論?!?/br> 一直到去解剖房的路上,剛才那些畫面和言語還不停地在晏驕腦海中浮現(xiàn)。 不管何光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提審那位一早就病得起不來床的何夫人似乎勢在必行。 不知不覺已是正午,早起來濃如牛乳的寒霧竟悄然間散個干凈,露出來一輪南方冬日里少有的燦爛暖陽。 然而仵作房是那樣深,那樣黑,那樣冷,好像再有十個太陽也照不透。 宮仵作似乎很不喜歡跟女尸待在陰冷潮濕的仵作房內(nèi),直接迎接到了半路上,“大人,真有必要解剖嗎?” 在他看來,死因明確又沒有什么體外傷,死者生前比較健康,并沒有任何潛伏的病狀,這不就是自己喝墮胎藥喝死的嗎?簡直造孽! 不管生前再漂亮,可如今擺在臺子上的只是一具已經(jīng)發(fā)生了腐爛、腫脹的,面容扭曲變形的惡心女尸。 晏驕目不斜視的穿戴起魚皮手套和涂抹了桐油的罩衣,不假思索道:“自然。” 阿苗沖宮仵作做了個安心的手勢,“放心吧,師父心中有數(shù)?!?/br> 宮仵作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解剖工作在一片死寂中展開。 真的像宮仵作說的那樣,何阮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而何阮本人生前也沒有任何隱瞞的病癥,不太可能猝死,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似乎都在證明何阮是自己想不開,突然喝了墮胎藥自殺的。 宮仵作長長的松了口氣,才要說“我說什么來著”時,卻見晏驕眼睛忽然一亮,“你們看這里?!?/br> 話音未落,阿苗已經(jīng)訓練有素的湊了過去,“胃,里面東西的消化模樣跟咱們推測的死亡時間十分接近,剛吃完飯不到半個時辰的樣子,可以定下來了?!?/br> 宮仵作本來還有些期待,可聽了這個也不覺泄氣,“那又如何?不本來就知道她什么時候死的嗎?” 已經(jīng)簡單分析出幾種食物的晏驕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阿苗,把這些記下來,回頭去何家問問,跟當日供應(yīng)的晚飯是否一致?!?/br> 阿苗脆生生應(yīng)了。 晏驕從勘察箱內(nèi)取出勺子,探入胃袋,舀出一勺又一勺散發(fā)著詭異惡臭的粘稠內(nèi)容物。 “作為何家的小姐,何阮手頭肯定不可能常備墮胎藥,”晏驕甕聲甕氣道,“所以在她吃飯之前,藥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在身邊了。那么矛盾點來了,”她刷的抬頭看向?qū)m仵作和阿苗,幽幽道,“換做是你們馬上要進行一項極其疼痛可怕,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的見不得人的行為,還會有這樣的心情吃的如此豐盛嗎?” 第98章 宮仵作認真思索片刻, “臨死前不都” 晏驕直接翻了個白眼, 打斷道:“你說的那是斷頭飯, 可何阮知道自己要死嗎?” 莫說之前何阮一直在喝保胎藥,即便后來發(fā)生變故要墮胎, 可也絕不會希望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宮仵作一噎,臉上熱辣辣的, 搖了搖頭。 阿苗道:“師父,是何家有誰要害她嗎?既然如此, 莫非兇手也是何家人?” 因為宮仵作在場,到底不是自己人,晏驕就沒說話, 可心里卻飛快的閃過無數(shù)推斷。 兇手不一定就是孩子的父親, 但后者肯定脫不了干系。 因此即便兇手不是何家人,肯定也與他們有著某種極為密切的聯(lián)系,不然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墮胎藥混進去呢? 這么說來, 最大的可能性有兩種: 第一, 外面的熟人串通服侍何阮的身邊人送藥; 第二,何家內(nèi)部某個與何阮有舊仇的人“趁她病要她命”, 既能達到目的, 又能順利轉(zhuǎn)移視線, 一箭雙雕。 第一種可能范圍太廣, 還需要細細調(diào)查, 可如果是第二種呢? 何家誰會看何阮這么不順眼, 以至于非要置她于死地? 何夫人?。?/br> 何光親口說過, 何阮是妾生女,但自小就被他抱到何夫人膝下養(yǎng)大。 他自己信誓旦旦的聲稱母女二人關(guān)系親近,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但事實真會如此嗎? 晏驕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下,假如自己的丈夫納了許多小妾,非但讓她們懷孕生子,甚至還讓自己替她們養(yǎng)孩子,自己是否真能對這個孩子親近起來? 不,她做不到,因為那樣會比殺了她還難受。 當然,她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以個人想法揣度從出生之日起就被灌輸一夫多妻、夫為妻綱思想的封建女人,但這種可能并非沒有。 見晏驕陷入沉思,久久不語,臉上的表情卻一直變來變?nèi)?,宮仵作忍不住問道:“會不會孩子的父親就是何家人?何光,或者是何阮同父異母的哥哥?這種案子之前也不是沒有過?!?/br> “不太可能,”晏驕回神,將尸體整理好之后重新縫合,“剛才你們不在,何光說死者生前曾堅稱那名神秘男子會上門提親,若是一家人豈非luanlun,又怎么可能提親?” 阿苗和宮仵作都點頭,“那倒是。” “行了,”晏驕替何阮擦干凈肌膚,想了下,竟又去取了脂粉來,一邊細細描繪一邊低聲道,“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來世也要做個漂亮姑娘啊?!?/br> 宮仵作滿臉震驚的看著她,心里慢慢涌出一點兒酸酸澀澀的東西來。 晏驕給自己消毒、除味順便洗了個戰(zhàn)斗澡去跟龐牧匯合時,對方正等她一起吃午晚飯。 “蔡大人還在?”她有些意外的看著雙手交叉,老老實實杵在一邊的蔡文高。 蔡文高的面皮微微抽了下,竟隱約帶點兒委屈的提醒道:“回大人的話,這里是衙門?!?/br> 換句話說:這是我家! 晏驕一怔,哈哈笑了起來,熱情招呼道:“瞧我,都忙糊涂了,蔡大人吃了嗎?來來來,別干站著,沒吃一起坐下吃點兒?!?/br> 龐牧忍笑看向蔡文高,指了指身邊空位,“蔡大人,別客氣?!?/br> 蔡文高rou眼看見的喘了口氣,朝他們拱拱手,“既然晏大人回來了,那么下官就不打擾,兩位慢用?!?/br> 說罷,也不等兩人挽留,徑直出門去了。 晏驕一攤手,“瞧瞧,咱們成了鳩占鵲巢的惡霸了?!?/br> 龐牧給她盛了一碗熱湯,招招手,“惡霸就惡霸,先吃了再說?!?/br> 晏驕也是真餓了,一口熱湯下去,禁不住長出一口氣,“鮮!” 應(yīng)該是剛撈上來的鮮魚做的,只取其中最細嫩的魚rou片成薄片,鋪在盆地,倒入煮沸的高湯,魚片瞬間被燙熟,卻又不會太老。 晏驕先吃了小半碗飯?zhí)疃亲?,待饑餓感稍去,這才將方才的發(fā)現(xiàn)和結(jié)論說了,“你這里怎么樣?” “何光有三女一子,長女是發(fā)妻所生,和次女都在幾年前嫁了,后面生的兒子何明和三女何阮都認在正妻名下。”龐牧舀了一勺魚丸,吹涼了才放到她碗里,“里面有汁,小心燙。何夫人自己沒有兒子,抱養(yǎng)小妾的也在情理之中,想必即便何光不這么做,她自己也會主動要求的。但妾生的女兒?她自己就有,難道還缺嗎?何必弄來放在眼前心煩?” 晏驕點頭,“我也這么懷疑?!?/br> 說著,她忽然歪頭看向龐牧,似笑非笑的覷著他道:“怎么樣公爺,聽見別人家這許多大老婆小老婆的風流韻事,心情如何?” 龐牧身居高位還如此年輕,偏只娶了一個,這些年外頭的流言就沒消停過,有笑話他怕老婆的,有誹謗他根本就不行的……私下里也沒少有人或明或暗旁敲側(cè)擊,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婆也一起塞進來。 龐牧又好氣又好笑,見左右沒人,湊上去狠狠親了幾口,離開時尤嫌不解恨,偏又不舍得,輕輕咬了幾下,恨聲道:“你就胡說八道吧?!?/br> 一個還老這么氣他,再要多幾個,他得提前幾年跟父兄團聚去。 晏驕的眼睛很快變得水汪汪的,主動湊過來回敬幾口,“行了,這輩子就咱倆這對怪胎瞎湊合著過吧?!?/br> 才說完,自己先就笑起來。 龐牧低低笑了幾聲,道:“我已經(jīng)叫老齊他們?nèi)ゴ蚵牶蚊鬟^去幾個月的蹤跡并這幾日何家下人的出入情況?!?/br> 若真是外頭人做的,說不定能找出什么線索來。 “你懷疑跟何明有關(guān)?”晏驕的魚丸咬了一半,里面透明的汁水慢慢在勺子里匯成一汪。 才剛瞎胡鬧了一陣子,原本熱乎的魚丸都涼透了,有點腥氣,晏大人很熟練地遷怒起來。 “換個?!?/br> 這魚丸真材實料,除了一點兒湯汁里的細鹽之外沒有任何調(diào)味,熱熱的時候吃也倒罷了,現(xiàn)在涼了,腥氣也跟著透出來,外地人還真吃不慣。 龐牧嘖了一聲,湊過去把那半個吃了,又重新弄了個熱乎的給她,“沒證據(jù),直覺,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線索,只要是何阮生前有機會接觸到的人都有嫌疑,查查沒壞處。” 晏驕嗯了聲,得意洋洋的把新魚丸就著魚片粥吃掉,“等會兒我讓小八查查那天放河燈時咱們遇見過的兩個小丫頭,下午我先去見見何夫人。對了,”她忽然想起來什么,朝門外喊道,“許倩,你去把馮大夫請來。” 龐牧一挑眉,“哎呀晏大人,你這是勢在必得啊?!?/br> 晏驕拱了拱手,挑起一筷子牛rou絲,哼哼道:“不管何夫人真病還是假病,我都見定了?!?/br> 兩人吃了飯漱了口,分頭行動。 晏驕帶人直接殺到何家門前,門房見了令牌,先誠惶誠恐的行了禮,聽說對方要見自家夫人,忙歉然道:“這可真是不巧了,大人,我家夫人病的起不來身,已經(jīng)好些日子不見客了。” “這我知道,”晏驕笑著指了指馮大夫,“瞧見他沒有?原先可是做太醫(yī)的,一應(yīng)的太后、皇上、皇子皇女都看過,甭管你家夫人什么病,必然是藥到病除的?!?/br> 馮大夫就順著她的話哼哼一聲,瞧著十分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