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魔帝盛寵:一品廢材太囂張、煙火欲燃、這黑暗已同寒刃縱火、重生之早戀系統(tǒng)、若我不曾遇見你、重生八零:溫香軟玉抱滿懷、兩個頂級流量結(jié)婚后、那個白月光替身她爆紅了、無處可逃、深淵名媛
“哪里來的野漢子,也敢管到你奶□□上來了?”陳氏心里極為不甘,少不得把火撒到這個管閑事的人頭上。 高籠鵝大眼一瞪,又?jǐn)]了擼袖子,“某可不是什么野漢子,乃是這位小嫂子的朋友,你這老婆婆如此蠻橫,當(dāng)街搶奪他人之物,實(shí)在可惡?!?/br> 王敏聞言狐疑地打量了高籠鵝一眼,走到陳氏面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吧┥┑呐笥眩磕隳f,我嫂嫂何時交了你這么個朋友?” 王敏這句話點(diǎn)醒了陳氏,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了張芝麻一眼,手指頭抖抖索索地指向張芝麻的面門。 張芝麻嘆氣扶額,果然—— “張芝麻!你個黑心爛肺的賤婦,平日里裝得貞烈,原來早就養(yǎng)起了野男人!可憐我兒命短……” “喂,你這老婆子別胡說”,高籠鵝如同被燙了腳一般急跳起來,“誰是野男人?” “你還說你不是,你都擼袖子要打我了,你還敢說你不是?” 高籠鵝瞪眼,“我擼袖子是因?yàn)槲覠?!誰要打你了?信口雌黃!” 陳氏一扭身伏到了地上,拍著大腿痛哭流涕,“可憐我夫君和兒子死的早,如今我寡婦失業(yè),竟被兒媳婦的野男人欺到頭上?!?/br> 旁邊圍觀的眾人目光在張芝麻和高籠鵝來回打量,暗自猜測這倆人的關(guān)系,有那膽大的,肆無忌憚的插了幾句話: “聽這意思,這小娘子年紀(jì)輕輕就守寡了?也怪可憐的。” “呵,可憐什么?沒了夫君不假,可并不代表她會缺了男人!” “嘖嘖,看著挺好看一閨女,不學(xué)人!忤逆婆婆不說,還搞破鞋!” “哎呀!這是城東的小高少爺吧,聽說是個讀書人呢,怎么如此無恥?” “都給我閉嘴!你們這群人,亂說什么?我和小嫂子昨兒才認(rèn)識,清清白白的!”高籠鵝一聲怒吼鎮(zhèn)住了所有人,大家微的一凜,閉了嘴——犯不上為了看個熱鬧得罪個腌臜潑才! 只有陳氏仍在垂頭頓足,“張芝麻你真不要臉,這野男人你昨兒才認(rèn)識,今兒就被你養(yǎng)起來了?!?/br> “……”張芝麻嘆氣,這日子過得,比戲曲里唱得都曲折,她伸出腳來踢了踢王敏。 正與陳氏一起抱頭痛哭的王敏抬起頭來,通紅的眼睛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張芝麻拿出五兩銀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讓你娘閉嘴滾蛋,這就是你的。” 王敏小嘴微張,似是沒能料到張芝麻會有如此反應(yīng)。 張芝麻繼續(xù)晃著銀子,“要不要?” 王敏伸手欲奪,張芝麻眼疾手快地避開了,“先把你娘帶走?!?/br> 王敏慌忙抹了一把淚,湊到陳氏耳邊一陣耳語,“娘,我剛才恍惚看到我未來婆家的人了,咱們快走吧,可別讓他們看到我了。” 正在唱念做打的陳氏猛然一驚,“你看清楚了?!?/br> 王敏閉著嘴巴猛點(diǎn)頭。 陳氏抬起頭來把四下里都打量了一番,雖然沒看到王敏嘴里說的婆家人,但是看不到不代表沒有,這里這么多人圍著,難保不會湊巧碰到。 想到此處,陳氏慌忙站起身來,走前還不忘跟張芝麻撂了一句話,“回去我再收拾你!” 說完,她掩住頭臉,當(dāng)先就退出了包圍圈。 張芝麻說話算話,把銀子塞到了王敏的手里,王敏攥著銀子追著陳氏急匆匆地走了。 眾人看戲正看得入味,沒成想這老婆子跟中邪一般說走就走了,大家難免覺得無趣,漸漸散了。 路人甲:“哎呀,正看得入迷呢,怎么說不罵就不罵了?” 路人乙:“是??!怪死了。好沒勁??!” 路人丙:“我剛才看到那小娘子給她小姑手里塞了銀子。八成是給了好處,這娘倆不好意思鬧了?!?/br> 路人?。骸叭算y子?塞了多少看清楚了嗎?” 路人丙:“具體多少沒看清,但我尋思少不了?!?/br> 一場風(fēng)波就這么過去了。 張芝麻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朝高籠鵝點(diǎn)了點(diǎn)頭,艱難地說了一聲“多謝”,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高籠鵝還對剛才突如其來的抹黑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同張芝麻多說,撓了撓腦袋也轉(zhuǎn)了身。 “趙二哥,你怎么下來了?”高籠鵝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趙修海詫異道。 “嗯,我吃好了,已經(jīng)會了賬了,走吧!” 這個聲音?已經(jīng)走出幾步的張芝麻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回頭一看,正好撞進(jìn)趙修海深邃的眼神里,她仿佛墜入冰窟之中,渾身汗毛猛的一豎! 高籠鵝豪不知情,“哎?不是,怎么就會了賬了?飯菜也撤了嗎?我還沒吃多少呢?” “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是吃了挺多的嗎?夠你消化一陣子了!” “別啊,我是真的沒吃飽呢?” “該!” 第13章 混著淚水吃胡餅 太陽漸西,張芝麻如同行尸走rou般走回了龍?jiān)纯蜅!?/br> 站在柜臺后的老掌柜當(dāng)先看著她,連忙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令他速速前去招待。 店小二得令,殷勤地上前詢問:“小娘子回來了?可曾用過午膳了?這會兒店里還有……” 還沒容他說完,張芝麻就抬起頭來,“不必!” “呃……” 被拒絕的太快,店小二明顯一愣,尷尬地?fù)狭藫项^,而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張芝麻的臉色異常蒼白,頭發(fā)和衣服都帶著幾分凌亂。 店小二見狀一呆,猶豫了片刻方小聲問道:“小娘子出去后,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那老掌柜也似乎意識到不妥,連忙從柜臺后面轉(zhuǎn)出來搭話,“小娘子莫怕,倘若有需要老朽協(xié)助的,你盡管說來?!?/br> 這位小娘子孤身一人在外,長得又這么打眼,難保不會遇到一些不堪的人和事。要知道,城里的潑皮這兩年越發(fā)多了,但是衙門里的差役們卻仍舊十分懶怠…… 張芝麻瞟了二人一眼,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么事”,就沒了下文。 對方的情緒不佳,倆人也沒敢再追問什么,看著她進(jìn)了門又關(guān)了門,這才挪開腳去該干嘛干嘛。 張芝麻將買來的東西隨手扔到了一邊,然后躺到床上用薄被蓋了頭,仿佛這樣才能將自己跟周遭的一切隔絕開來。 她這會兒腦袋木木僵僵的根本無法思考,便索性什么都不想,認(rèn)認(rèn)真真地挺起尸來。 沒成想,到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太陽西斜。 她坐起身來,仔仔細(xì)細(xì)地將頭發(fā)散開又重新梳了髻,換了一套新買的衣服,將舊衣服脫下包好后,這才走到大堂。 “小二哥,這個點(diǎn)兒店里有飯食了嗎?”張芝麻拿手指磕了磕柜臺問到。 小二哥正按照掌柜的要求蹲在地灑掃,聽張芝麻問,連忙抬起頭來,“時間是有點(diǎn)早,我這就去后廚給小娘子問問?!?/br> “嗯?!睆堉ヂ閼?yīng)了一聲,隨意挑了一張桌子坐下。 片刻后,小二哥從后廚里轉(zhuǎn)出來。 “好叫娘子知道,因著時間還早,這會兒飯菜都沒能做得,倒是有午間剩下的幾張胡餅。要不您先吃一塊墊補(bǔ)墊補(bǔ)?” 張芝麻呆呆地坐著沒有回話。 小二哥撓了撓后腦勺,同柜臺后的老掌柜對了對視線,然后略微提高了音量,“小娘子,小娘子……” 張芝麻猛地一驚,“???你剛剛說什么?” 店小二趕緊清了清嗓子,回道:“小娘子,現(xiàn)在時間還早,飯食都還沒能做得。只有午間剩的幾張胡餅,您要是不介意,就暫時拿它墊墊肚子?!?/br> 老掌柜伸過頭來添了一句,“放心,不再另外收您的餅錢。算是小店白送的?!?/br> “哦”,張芝麻勉強(qiáng)笑了笑,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店家,那就給我上一塊胡餅來?!?/br> “得嘞,您稍等。”店小二將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迅速轉(zhuǎn)去后廚。 須臾,他雙手捧著一只盤子回了大堂,那盤子里靜靜地躺著一塊胡餅,又有一小撮咸菜放在旁邊。 “再給小娘子添壺茶來?!闭乒衩畹?。 “是”,店小二得命前去,又迅速給張芝麻拎了一壺茶來。 張芝麻再三謝過掌柜和店小二后,這才端坐在桌旁嚼起餅來。 這會兒大堂里只有三人在,掌柜的和店小二有意壓低音量,使得店里靜的落針可聞,偶爾能聽到后廚傳來的切菜聲或是外面街上的嘈雜聲,反而趁得店里更加安靜。 張芝麻將胳膊搭在桌上,雙手捏著胡餅的邊緣,小口小口的咬著,間或抿上一口茶水。 餅有些硬,她嚼起來便加了幾分小心,看上去倒有幾分淑女的做派。 她的表情有幾分木楞,使得外人沒法從她的表情來判斷胡餅的味道是否對口。 吃著吃著,張芝麻突然撤回一只手來,帶有幾分疑惑地摸了摸臉,再拿下來時,指頭上便帶了幾許水光。 自己這是哭了嗎?不應(yīng)該??!一沒遇到滅頂?shù)臑?zāi)難,二沒遭受不白的冤屈,有啥好哭的? 只是心里這么想著,那淚珠子卻絲毫不給面子,決了堤一般,撲簌簌地掉落下來,劃過白皙的臉蛋,砸在桌子上。 店小二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高高瘦瘦的,看到張芝麻的樣子,難免沒了主張。他連忙捅了捅老掌柜,“掌柜的,您看,您看那小娘子??蘖??!?/br> 老掌柜抬頭看去,便見那張芝麻坐的端端正正,一只玉白的小手捏著胡餅,另一只手抹著眼睛里不斷流出來的淚水。 抹著抹著,張芝麻似是放棄了,便任那淚水不斷線的流著,自己卻吃的越發(fā)認(rèn)真起來。 這幅可憐又可愛的樣子正戳在老掌柜的心窩里,他嘆了一口氣,從柜臺后站起身來,坐到了張芝麻對面。 “一塊胡餅罷了,又不問小娘子要錢,何故哭得如此凄切?”老掌柜帶著幾分打趣問到。 張芝麻尷尬地放下胡餅,抱歉地帶淚一笑,道:“讓掌柜的見笑了?!?/br> “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善良的老掌柜問,“你別怪老朽話多,說實(shí)話,看見個小姑娘哭天抹淚的,老朽還怪心疼的。倘若真有什么事,別自己一個人撐著,回頭好生與家里說說,這世上啊,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br> 沒想到這老掌柜竟然如此善良可親,張芝麻心里流入了一股暖意。 “勞您費(fèi)心了,是有些事,但也算不得大事,我這廂掉掉眼淚,心情也就好了。并不妨事。” 老掌柜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捋了捋胡須,繼續(xù)道:“人這一輩子就如同水里行舟,總會遇到點(diǎn)風(fēng)浪,凡事都要想開些,別鉆牛角尖。實(shí)在不成想想自己的父母兄弟,想想自己的夫君孩子,努力把脊梁骨撐起來,啥樣的困難也都沒了?!?/br> 張芝麻聞言一窒,父母兄弟?夫君孩子?這里面沒有哪一樣值得她去想的。 但對方到底是好意,張芝麻也不辯解,默默點(diǎn)頭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