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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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從內(nèi)心上垮了,當(dāng)下也不敢再猶豫,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同趙春云說過的話又說給了趙修海。 “我為了讓姑太太放我自由,于是拿了一件事的真相要同她做交換,我們約定,待我說完,她就贈我三百兩銀子并身契……” 第56章 香蘭邊說邊偷偷打量趙修海,只見他半瞇著眼睛,手里仍舊捻著佛珠,臉上看不出喜怒,平靜的如同一潭清水。 半晌后,香蘭終于把自己的要說的給說完了,“滿小姐中毒深一些,先一步去了,小丫鬟雖然掙扎兩天,到底也沒能救活,兩人就這么先后腳去了?!?/br> 趙修海的手這才微微一頓,沉默了許久。 “你所說的,可句句屬實?” “香蘭不敢欺瞞老爺。” “可有證據(jù)?” “……沒有?!毕闾m屏息。 趙修海收起手上的佛珠,“若我一定要你說呢?!?/br> 香蘭頭皮一硬,“那,那我少不得要編瞎話了,因為確實沒有證據(jù)?!?/br> 不知道趙修海接下來對自己是嚴(yán)刑拷打,還是利益誘惑?亦或是兩者都有?弄個恩威并施,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自己沒受過什么苦,八成是扛不住的。 “既無證據(jù),這些話來源何處?又是誰說與你的?”趙修海繼續(xù)問她。 香蘭抿了抿唇角,再次悄悄抬眼打量了趙修海一眼,“您,您就當(dāng)我是夢中得來的吧?!?/br> 說完,她不由得在心里長長一嘆,唉,時也命也,萬沒想到這老太太身體這么差,說病倒就病倒。若身體健朗,這會兒她怕是早就拿著銀子走了,哪里還需要面對趙修海的質(zhì)問? 如今只能先打打太極,見機行事了。 趙修海嗤笑,“夢來的?呵呵,好借口?!?/br> 香蘭細(xì)瘦的身形微的一縮。 “昔日曹公曾言‘吾好夢中殺人’,今日你又聲稱‘吾乃夢中知事’,雖然內(nèi)容不同,但本質(zhì)無二,端的都是一個好借口。既如此,我也學(xué)著她給你改個名字吧?!?/br> “她”指代的自然是文馨。 “曹公小名阿瞞,字孟德。如今我便賞你一名,曰李瞞,再賜你一字,曰夢得,取夢中得來之意。李瞞,李夢得。這名字,你意下如何?” 香蘭額上滴汗,要在往日,聽了這話她怕不得笑死,然今日心里唯??謶?。 趙修海繼續(xù)問她,“除了這些?可還夢到別的?” “夢”字咬得格外重一些。 香蘭動了動膝蓋,將僅存的一些勇氣全部鼓起來,“姑太太,姑太太我們此前講過條件的,三百兩銀子只包含這件事的價碼。其他的,其他的恕我無可奉告?!?/br> “開個價碼!” “……”香蘭一呆。 “算我買你的?!壁w修海沉聲說道。 香蘭“咕嚕”,吞了一口唾沫,怎么辦?要不要干一票?反正這些事爛在肚子里也沒啥用,還真不如換些實實在在的好處…… 想了半晌,香蘭把牙一咬,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已經(jīng)讓趙修海懷疑了,一件事和n件事又有什么差別呢?說了也便說了,還能多得些好處。 打定主意后,香蘭開了口,“我確實還曾夢到一些別的?!?/br> 趙修海聞言瞅了她一眼,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刺得香蘭渾身一激靈。 “價值幾何?”趙修海收回視線,問道。 香蘭伸出兩根手指,“關(guān)于張芝麻的,價值一百兩,關(guān)于老爺您的,值我一條命。” “怎么我二人的就如此便宜?”趙修海有些不解。 香蘭聞言一窒,“您的值我一條命,怎能說是便宜?那得說是價值千金。若今日我說了您的事情,您需要保證不對我出手,也不得令其他人對我下手。若我他日遇到危險,還能向您求助一次??傊?,您得保證讓我壽終正寢。至于張芝麻的,自然便宜一些,她命短,陪不了您多久,以后同您白頭到老的,自有更好的……” 話音未落,香蘭的脖子已經(jīng)被人掐住,那人眼里的殺意毫不掩飾噴薄而出。 “你說誰命短?”聲音里滿是驚怒。 香蘭只覺得出氣多進氣少,那只手掌仿佛鐵鉗一般,無論怎么用力扒都紋絲不動。 直到一滴眼淚砸到他的手上,趙修海才一把將人推開,又連忙掏出絹子擦了手。 “說下去!” 香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又狠狠咳嗽幾聲,臉上“唰唰”流著淚,嘴上卻不敢怠慢,“您來年的春闈未能得中,好在后年開了恩科……”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香蘭一頓,是了,這倆人現(xiàn)下已經(jīng)生了情意,趙修海自然將張芝麻放在心尖上疼,更想知道她的事情。 “那,那我就說張芝麻的吧?” “說,事無巨細(xì)的說!” “事,事無巨細(xì)的話,得,得加銀子。”不要白不要,就當(dāng)剛才被掐一把的添頭。 “多少?” “加二百兩?!?/br> “依你!” “咳咳,那好,我便事無巨細(xì)的說?!毕闾m喉嚨不適,每說幾句話就得難受地咳嗽一聲,“張芝麻原來出身也并不差,她本是城西陳家的小女兒,可惜很小的時候被家仆拐賣,幾兩銀子賣給了下洼村張家。” 趙修海聞言,眉頭一皺,陳家丟女兒一事,趙修海少時便有所耳聞,當(dāng)時這事也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 香蘭則繼續(xù)說道:“張家的婆娘入門三年未孕,便買了芝麻,咳咳,而后她卻發(fā)了利是一般,接二連三生了二子一女?!?/br> “由此,張芝麻便遭了嫌棄,雖無日日打罵,但臟活累活做了許多,說是被用作牲口一般,也差不離?!?/br> “待她到了十五歲上,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張家便令她嫁去三槐村王家沖喜??瓤瓤?,入門不久,那王家兒子一命嗚呼,她便成了寡婦。” “王家今年要嫁女兒,哦,對了,不是嫁去別家,正是要嫁去您先生府上。為了湊嫁妝,便將她典來趙家,得銀三十兩。” “她與您生了情意后,咳咳,不久,不久就懷了孩子,如果事情沒有變動,明年這會兒,不,不是,約莫還要比這更早一些,你們的女兒許就要出世了。只那時你因生意上出了一些變故出了遠(yuǎn)門,被奶奶得了機會,讓她產(chǎn)后血崩身子大虧,又以完成生育任務(wù)為由,迅速將她遣送回家?!?/br> “咳咳咳,她產(chǎn)后未得照料,一邊思念女兒,一邊遭受王家婆子磋磨,沒幾天就,就,就……” 香蘭打量著趙修海的神情,鑒于剛才的事還歷歷在目,她便無法將去世二字說出口來。 趙修海一張臉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他將手里的佛珠緊了又緊,屋里一片死寂,半點聲響不聞。 許久,趙修海才又開了口,“行了,今日我便問到這里。你先下去吧。” 香蘭聞言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心里升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趙修海沒再給她半絲眼光,嘴上繼續(xù)說道:“不過,現(xiàn)下還不能兌現(xiàn)我們的約定,因此你還需在趙家待上一段時間?!?/br> “這是為何?” “我總得驗證真?zhèn)?。單憑幾句話就拿我?guī)装賰摄y子,這無本的生意,我豈能讓你做得順當(dāng)?!?/br> “若經(jīng)驗證都是真的呢?” “那我趙修海絕不差你分毫?!?/br> 香蘭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冷汗,“那我便在趙家待上一段時日。還有,還有,隔壁甄盼兒姑娘,日后嫁給您的事,我可以免費給您說說這段,她當(dāng)真是個好姑娘……” “不必了!沒興趣知道。你下去吧!” 香蘭只好起身告退。 趙修海則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挪動分毫。思忖許久,他這才打碟起精神,連夜召來了趙鐵,“趙叔,我一事不煩二主,索性便把事情都交于你去做?!?/br> 趙鐵將表情一肅,“聽?wèi){老爺吩咐。” “第一件事,調(diào)查香蘭,此女很有些詭異之處,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看看她到底是神是鬼?第二件事,去封城陸家,想辦法了解一下,文馨當(dāng)年是否被陸家大夫人灌過一碗絕嗣藥?” 至于文馨當(dāng)年差點上門做了陸家的良妾,趙修海是知道的,但并不知道這一段。 如果是真的,那關(guān)于滿兒的死因,十有八九便如香蘭所說了。 一切問題的癥結(jié),都在文馨到底為何無法生育一事上。 趙鐵臉色越發(fā)嚴(yán)肅,忙抱了雙拳,“是!小的這就去?!?/br> 說完,趙鐵便要出門,趙修海又連忙叫住他,“趙叔,天色晚了,明早再出發(fā)吧,另外,別讓小達犯錯?!?/br> 趙鐵眼神一凝,“是,小的記下了?!?/br> “嗯,去吧?!?/br> 趙鐵這才出了書房。 外面果然已是滿天星斗,一股涼風(fēng)襲來,趙鐵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天涼了呢,冬天很快就來了。 愣怔片刻后,趙鐵急急地尋了侄子趙達,“小達,我現(xiàn)下接了老爺?shù)牧睿魈煲辉缇鸵霭l(fā),要外出幾天辦事。如今家中事多,你且仔細(xì)聽老爺?shù)姆愿??!?/br> “老爺要派叔父出去?為何單令你去?是生意上的事嗎?” 趙鐵不置可否,“你一向乖順聽話,這幾日凡事多留個心眼,莫被人騙了,做出對主家不利的事情來?!?/br> 趙達聞言把聲音一沉,“叔父何出此言?小達這點心性還是有的?!?/br> “那最好不過,若你在這種事情上犯錯,也不必我開口,你自己且看著辦吧!” “叔父放心,小達心中有數(shù)?!?/br> “嗯,那就好。行了,時間不早了,睡吧。” 叔侄倆自睡下不提。 張芝麻這一夜卻未能安寢,因趙春云半夜里又發(fā)了熱,張芝麻小心伺候著她喝了藥,又拿半濕的巾帕擦了許久,至黎明時,這才退了燒。 趙修海自然也沒能睡好,他內(nèi)心煩亂無比,直在書房里枯坐了整夜。 趙家眾人有心思淺顯一夜酣睡的,比如王牛小雀兒之流,也有心事重重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比如王大廚和李mama等人。 但是,誰也沒曾注意到,在東方剛剛發(fā)起魚肚白時,后院有兩道身影自角門出去,在街上賃了馬車后,就奔著熊臺鎮(zhèn)去了。 車廂空間逼仄,異味撲鼻,比起家里的馬車差上許多,然而此時已經(jīng)不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了,昨天趙修海的舉動令文馨內(nèi)心極是不安,以往他再如何生氣,也從沒有起過休妻的心思,如今卻透出這樣的意思,可見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