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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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卷起地圖,放入盒中,方道:“你且去且回,大都一切事務(wù)皆有我?!?/br> 都天祿忍不住露出一個淺笑,眨眼就收回了,但仍能窺見其欣然之色。 大汗手下一停,似看見了他的寶兒,曾經(jīng)也是這般向他露出笑容,但如今卻孤身一人躺在地下。他心中百感交集,頭也不回的沖都天祿擺擺手。 大都城外,袁三軍扎營處。 柱子間一身戎裝,走起路來鐵片碰撞,響聲不斷。他與大將們對完人數(shù),方立于隊列正中,朗聲道:“將軍,袁三軍全軍已至?!?/br> 都天祿也穿著一身戎裝,意氣飛揚,器宇軒昂,威風凜凜,不似凡人。 他立于高臺之上,身前是祈禱姆媽眷顧的巫,跳著繁瑣而復雜的舞蹈,口中念著艱澀難懂的祈禱詞,完美的融洽于這戰(zhàn)意凜然的軍陣中。 都天祿執(zhí)鞭的手微微上揚,直指辭國的方向朗聲道:“將士們,辭國人行刺殺之舉,該如何?” “戰(zhàn)!”陣列中轟然回道,響聲不絕于耳。 大都內(nèi)的居民似有所覺,往袁三軍所在的方向望去。 “辭國人蔑視我等,該如何?”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氣勢磅礴,響徹天地間。 都天祿鞭子往下一甩,空氣中爆裂出響聲,他才朗聲道:“諸將士隨我出征!為大汗壽誕贏回大捷!為大金繁榮昌盛永不止步!” “戰(zhàn)無不勝!”隊列中武將齊聲道。 “袁三軍!”身后士卒高聲齊喝道。 都天祿翻身上馬,長長的隊列整齊劃一的翻身上馬,長蛇般的隊伍慢慢朝著目的地移動了起來。 且不論都天祿輕騎挺進的進度如何,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神殿。 安嘉瑞再次醒來的時候,比上一次昏迷醒來的時候感覺好很多,渾身上下一片輕松,似是什么禁錮已久的東西悄然消散了。 他動了動手指,毫無凝滯,轉(zhuǎn)頭看向四周,裝飾十分簡單又有些禪意。 他剛想抬頭,略有動作,落塔已經(jīng)上前,小心的扶起他,妥帖的靠到被子上,再細心的掖好被子,方微笑道:“先生感覺可還好?可有哪里不適?” 看到熟悉的人,他微微放下些心,仔細感受了一番,不僅沒有哪里不適,還比之前感覺更好了,于是搖了搖頭,想起他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擔心的問道:“都天祿……?” 落塔退回一步,恭謹?shù)溃骸暗钕聼o礙,已領(lǐng)兵出征辭國?!?/br> 安嘉瑞微微一楞,記得都天祿還曾跟他說定,此次不出征辭國,不由臉上流露出疑惑之色。 落塔雖沒抬頭看他,但如同料到他的反應(yīng)般,解釋道:“刺客是由辭國那邊派來的。” 哦,自己作死啊,真怪不得別人。安嘉瑞在心里嘲諷了一句,又抬眼看四周,疑惑道:“這里是?” 落塔姿勢未變繼續(xù)道:“這里是神殿,方便大巫繼續(xù)幫您治療。畢竟您傷還未好。” 怪不得有點眼熟,這不是他跟大巫談話的地方嗎?想到這個,他不由想起大巫所說之事,心中微微一嘆。 落塔見他似乎沒有其他疑問了,才躬身示意道:“先生有事,直呼仆名即可?!彼雇酥叩较惹暗慕锹淅铮瓤梢噪S時看到安嘉瑞的動態(tài),又不會存在感太強礙到他的眼。 門口微微一響,推開些許,大巫手執(zhí)藥碗,仙風道骨的飄到室內(nèi)。落塔上前接過藥碗,先涼上片刻。 大巫才慢騰騰的走到床榻前,見安嘉瑞已然醒來,有些詫異:“醒了?感覺如何?” 安嘉瑞語含深意道:“比之前感覺還好一些?!?/br> 大巫眼皮都沒撩起來,伸手搭上他的脈搏,才道:“那就好,沒浪費我的一番苦心。” 一時間室內(nèi)安靜了下來,大巫把著他的脈似乎陷入了沉思,而落塔一臉專注的看著藥碗上冒出的熱氣。安嘉瑞左右無事,突然想起了那個對著他臉紅的小童,似有好久未見他帶在身后了,遂閑聊之:“你之前身后跟著的那個小童……” 話音剛落,大巫突然抬眼,似針芒般看向他,目光驚人的銳利,安嘉瑞幾乎以為他要暴起罵他一頓,但下一秒,他又耷拉下眼有氣無力道:“偶感風寒,歇息了幾日?!?/br> 落塔雖看似并不關(guān)注這邊,卻恰到好處的端著藥走到安嘉瑞身邊,低聲打斷道:“先生,藥可入口了?!?/br> 安嘉瑞伸出另一只手,端起藥一飲而盡,下一刻,恨不得就這么吐出來,所幸落塔及時喂了顆糖到他嘴里,輕聲道:“先生稍忍耐片刻,良藥苦口利于病?!?/br> 安嘉瑞表情放空的看著他,什么良藥苦口利于病,喝下去的那一刻,他簡直好像看見了地獄。 之前喝的藥已經(jīng)算苦了,但在這碗藥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它不僅僅讓你感到生理上的苦,還有直擊靈魂的苦,苦的他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極樂世界。 安嘉瑞敢肯定,這一定是大巫的報復!絕對不可能有藥能苦到這種地步!絕對! 落塔小心的看著安嘉瑞的表情,隨時能做出反應(yīng),比如說遞上一個痰盂讓安先生抱著吐,或者說再塞一顆糖,看他除了雙眼無神似乎沒有其他舉動。 落塔才有閑心對大巫道:“既以大巫的醫(yī)術(shù),清池也至今未好。若是大巫信的過仆,不如將清池帶來讓仆看一眼?”他解釋道:“早些年間,殿下搜尋了許多治療風寒之法,仆已盡數(shù)習之,或能對清池的病情做出一二診斷?” 大巫收回手,充耳不聞,只對安嘉瑞道:“病情有所好轉(zhuǎn),按時吃藥,或能恢復的更好些。落下病根已成定局,情緒波動較大,天氣轉(zhuǎn)陰之際,咳嗽難解。好生修養(yǎng),還能活久一些?!?/br> 落塔立刻浮起緊張之色:“大巫,先生的壽命會有所影響嗎?” 大巫冷笑一聲:“如此重的傷,能活下來已然是件幸事,壽命……人之壽命本就容易被影響,何談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落塔微微皺眉,全身心凝聚在安嘉瑞的身體上,對剛才的話題已然悄然揭過。 安嘉瑞終于從人間至苦中找回了自己,倒是不關(guān)心壽命之事。別聽大巫這般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巫比旁人還緊張些,生怕故人心血,一朝白費。 遂關(guān)注于落塔剛才所說之事上:“大巫,不若把那個童子帶來讓落塔看看?” 大巫站直身體,不屑道:“我已為他治療,何需別人插手?!彼戳搜鬯圃谒妓鞯穆渌?,語氣更重:“還是先關(guān)心你自己的身體吧?!?/br> 拂袖而去。 安嘉瑞看著門又被“吱呀”一聲大聲關(guān)上,有些疑惑道:“大巫是不是……”他斟酌著詞語道:“惱羞成怒了?” 落塔將藥碗放到一旁,聞言,不由露出笑意:“非也,大巫心胸開闊,豈會因此等小事而惱羞成怒?” “那他走的這般急?”安嘉瑞總覺得哪里有些問題。 落塔自若道:“許是cao心清池的病情?!?/br> “清池?”安嘉瑞喃喃自語道:“這個名字不錯?!?/br> 大巫走回另一所靜室,關(guān)上門,才撩起眼皮,打開了墻后的密室,清池正在里面修養(yǎng)。 面色蒼白,鮮血淋漓,看見大巫,他輕輕咳了一聲,有些緊張道:“安先生……如何了?” 大巫看了眼他手下的碗,已然裝滿了鮮血,才上前幫他包扎好傷口,道:“他已清醒過來。” 清池露出一個笑容,似是放下了心,轉(zhuǎn)眼又有些擔憂道:“血還夠嗎?” 大巫將碗小心的放到一旁,道:“再不夠,你全身的血液都要滴干了?!?/br> 清池搖搖頭,似有些希翼道:“他無事就好。我本就賤命一條……” 大巫狠狠的包上傷口:“賤命一條?我白把你養(yǎng)這么大?” 清池有些愧疚:“池對不起師傅所授技藝,至今未能熟練掌握……恐非巫之人選?!?/br> 大巫手下一頓,干皺的臉上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笑容來。 清池看了眼手臂上的傷痕,不甚在意,反而有些憂慮道:“不知為何摻雜了我的血的藥味道如此之苦……”他眉間憂慮更甚:“安先生喝藥時定然不好受?!?/br> 為何那藥如此之苦? 因為里面摻雜了你的血。 你的每一滴血都在訴說你曾經(jīng)的求而不得,你的肝腸寸斷,你的無可奈何,殘留著你身體最深處的苦與痛。 你的苦楚深入骨髓,方能使藥味至人間極苦。 30.晉江首發(fā)~請支持正版~ 馬蹄聲震響, 大地顫抖,揚塵一片。 密密麻麻揚著袁三軍旗幟的軍隊如一騎烈馬,奇襲而至。 月未過半已踏過辭國邊境,一路挺進, 所過之處, 鐵騎錚錚,城池零落。 然他們毫無久留,朝著自己的目的地筆直前行。 路線上所在之城市, 皆無還手之力, 朝至而夕破,竟無有能拖延袁三軍過一日之城池。 戰(zhàn)報傳來,辭國朝廷震蕩不已,請罪者無數(shù), 然無一人請戰(zhàn)出征。 辭國重文輕武久矣, 所能上前線之武將已悉數(shù)派出,所余皆為文臣, 手無縛雞之力。且黨爭未除,在這其勢如山倒之時,仍有人在清除異己, 以壯其勢。 辭國朝堂之上。 “殿下, 切勿被小人所蒙蔽!臣一片赤膽忠心,日月可鑒……”高聲道出此言的正是藍玉黨的魁首允若城, 他年歲已高, 但自去年斗倒了瀚林派, 藍玉黨聲望和人數(shù)一時具增,有把握朝政之勢。 然藍玉黨方上任,大金便開始了對辭國的征戰(zhàn),一時間民不聊生,山河破碎,他整日里奔波于大金這急劇膨脹的征伐中,最終還是未見成效,被瀚林派反將一手。 龍椅上的皇帝已是弱冠之齡,自小被文人和外戚的權(quán)勢所迫,成年尚未臨朝,由太后垂簾聽政。 此時面對他頗有好感的允相,也訥訥不敢出聲言語。 太后在簾后輕笑一聲,斷然道:“大金此次突襲來勢洶洶,毫無停留,奔著國都直襲而來。允相卻毫無所覺,致使大金鐵騎在辭國耀武揚威。還敢言忠心耿耿?來人,押解允相入牢!” 兩個侍衛(wèi)上前,架起允相離開大殿。 允若城不由高呼道:“太后把持朝政,國舅亂綱常,辭國亡矣!” 下首坐著的慎興昌不由撫著美須道:“允相竟敢如此詆毀太后,實在是不忠不孝之輩?!?/br> 太后美目流轉(zhuǎn),輕輕瞥了他一眼道:“阿兄可有何教我?” 慎興昌轉(zhuǎn)頭看向面露不滿的群臣:“諸位可有何良策?可止蠻夷之勢?” 群臣皆為文人,雖黨派不同,然在面對外戚之猖狂勢力前,皆有同心協(xié)力之氣勢。 瀚林派黨魁穆□□未曾言語,目光在后排輕輕掃了一眼。 立刻有一低品階官員上前正義凜然道:“這番征伐,必是上天降罪于辭國,太后垂簾聽政至今,牝雞司晨,何日還政于陛下?” 簾子微微一動,一雙纖纖細手伸出些許,指尖圓潤,指節(jié)纖細而白皙,恍若是白玉雕成一般,毫無瑕疵,顯出一絲動人之色。 她輕輕將手里的玉炔摔到地上,似有凄苦之意:“憐我孤兒寡女勉力求生,如今穆臣已是容不得我們了嗎?” 玉炔摔的粉碎,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慎興昌不由皺眉道:“陛下年齡還小,你們已迫不及待的想主宰朝綱了嗎?”他冷哼一聲,旁邊的侍衛(wèi)立刻緊緊盯住了朝臣,似有虎視眈眈之意。 簾后發(fā)出啜泣聲,如泣如訴,婉轉(zhuǎn)入耳,直叫慎興昌的心都揪了起來,不由語氣愈重道:“恐怕這里還輪不到你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