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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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四人同甘共苦,總是形影不離。 直到徹底緩過神,郭弘磊才清晰察覺肩傷劇痛,因失血不少,他臉色發(fā)白,步伐緩慢。 “公子傷得不輕,是該好好兒休養(yǎng)一陣子。”林勤的胳膊也挨了一刀。 頂著北風(fēng),郭弘磊行走時側(cè)身,低聲問:“你的傷要不要緊?” 林勤搖搖頭,“不要緊,只是一道淺口子?!?/br> “長興呢?” 彭長興摸摸胸膛,后怕答:“血早已止住了。唉,不慎挨了一刀尖,幸虧我及時后仰,否則估計當(dāng)場喪命?!?/br> “多謝列祖列宗與諸天神明保佑,咱們雖受了傷,但性命無虞!” 彭長榮萬分慶幸。 郭弘磊欣然贊同,“很是?!?/br> 彭長榮幾度欲言又止,癢得猶如百爪撓心,最終忍不住湊近,搓著手問:“上個月太忙,沒空探親,這個月、這個月——公子,您看能不能回一趟家?” “長榮,你又想挨小翠兒的巴掌了?。俊绷智谵揶淼?。 “去去去!她才不舍得真打我呢?!?/br> 郭弘磊眼里滿是笑意,昂首前行,目不斜視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會試著去問問潘大人?!?/br> “好!” 冬雪夜里,當(dāng)他們行至醫(yī)帳前不遠(yuǎn)處時,風(fēng)里突兀傳來隱約的一句:“我就看不慣郭弘磊了,怎么著?” 霎時,四人面面相覷,郭弘磊迅速回神,眼疾手快,一把攔下意欲開腔的同伴,敏捷隱至暗處,疑惑探看: 前方走來一行七人,同為潘奎手下,個個身負(fù)戰(zhàn)傷,手拎著藥材,互相攙扶,隨口議論: “為什么看不慣?他沒得罪你吧?”瘦者納悶問。 高者撇撇嘴,悻悻然,理直氣壯答:“靖陽侯府貪墨軍餉,多么可惡?郭家人全是流犯,世上誰會高看罪犯?哼,郭弘磊一向孤傲,自視清高,平日閑暇便翻書,極少與咱們交談。依我猜,他心里肯定瞧不起咱們!” “我倒不覺得?!笔菡呃涞蒙l(fā)抖,牙齒咯咯響,哆嗦說:“我好奇,曾故意找他閑聊,他并未不理睬或不耐煩,斯斯文文,挺客氣的。而且,常有人請他幫忙寫家書,他總是爽快答應(yīng),也樂意幫著讀信。人明明很好相處?!?/br> 其余幾人樂呵呵,插嘴道:“靖陽侯府遠(yuǎn)在都城,聽說早就被朝廷查抄了。嘖,你倆簡直狗拿耗子瞎cao心!” “哎,我這人懶,懶得想東想西,只知道郭弘磊武藝高強(qiáng),上陣時,除了潘哥和他,我誰也不跟?!?/br> “我也是!嘿嘿,跟隨高手,既踏實,又容易奪敵首,多領(lǐng)幾兩賞銀?!?/br> …… 他們漸行漸遠(yuǎn),消失在黑夜里。 “豈有此理!” 彭長榮臉色鐵青,恨恨道:“同為潘大人手下,平日無冤無仇、有說有笑,背地里卻是這副嘴臉!” 林勤冷笑一聲,“小人嘴臉,上不得臺面,呸!” 郭弘磊始終按住同伴,泰然自若,平靜道:“有人說公道話,也有人打圓場,這已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們不必氣憤,權(quán)當(dāng)不知情,日子照舊過。郭家的罵名,總會慢慢淡去。” “……是?!?/br> 次日·晌午 潘奎歪在圈椅里喝熱茶,慢悠悠問:“探親吶?” 因為肩傷,郭弘磊吊著胳膊,站在桌前答:“上個月沒回去,我家里人必定等急了。” 潘奎呷了口茶,沉吟片刻,點頭道:“行吧。你受了傷,待哪兒都是休養(yǎng)?!?/br> 郭弘磊心思一動,試探著問:“幾天?” “你想待幾天?”潘奎一撂茶杯,提筆蘸墨,開始寫手令。 郭弘磊當(dāng)機(jī)立斷,一本正經(jīng)答:“自然是聽您的安排?!?/br> “哦?哼,你小子……”熟能生巧,潘奎轉(zhuǎn)眼便寫好手令,順手一遞。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郭弘磊接過,定睛一看,驚訝道:“十天?” “怎么?嚇著你了?”潘奎頭也不抬,繼續(xù)寫手令,一口氣又寫了三份,吹干墨跡后,抓起一遞。 郭弘磊審視手令,“幾乎不敢置信?!彼舆^其余三份,一目十行地掃視。 潘奎端起熱茶靠著椅子,嚴(yán)肅道:“行了,少大驚小怪的!你們四個有功,其中仨還受了傷,卻得不到一文錢的嘉賞,怪、怪——我雖沒本事為你們請賞,但準(zhǔn)幾天傷兵探親假,倒是可以的?!?/br> “謝大人!”郭弘磊捏緊手令。 潘奎話鋒一轉(zhuǎn),叮囑道:“不過,期間如果有軍務(wù)相召,你們必須隨時立刻返回?!?/br> “是!” 潘奎揮了揮手,佯怒笑罵:“避免過兩日慶功宴上,你小子不肯喝酒,又得我費口舌解釋!” 郭弘磊倍感內(nèi)疚,正欲致歉,對方卻催促道:“去吧,回去看看家人?!?/br> “是?!?/br> 傍晚·劉村口 風(fēng)停雪止,漫山遍野白茫茫,馬蹄“咯吱咯喳“地踩雪。 “咱們突然回去,嚇?biāo)齻円惶?!”彭長榮興沖沖。 “天還亮著呢,你嚇唬得了誰?” “當(dāng)然是小翠兒嘍?!?/br> 郭弘磊單手握著韁繩,渾身有些發(fā)熱,左肩一陣陣疼—— 第52章 病如山倒 四人從軍至今,第二回 探親。 偏僻清貧的劉村, 并非家鄉(xiāng), 郭家故鄉(xiāng)遠(yuǎn)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繁華都城。 但雕梁畫棟的侯府早已被朝廷查抄,未經(jīng)官府允許, 莫說回都城,郭家人甚至不能離開西蒼半步。 因此, 眼前的山村便可算作是“家鄉(xiāng)“了。 雖不至于近鄉(xiāng)情怯, 可一想到那所農(nóng)家小院里的人正盼望自己回家,他們不免期待急切,并有些忐忑,總擔(dān)心家里出事。 日暮西斜, 戰(zhàn)馬進(jìn)村,馬蹄時而“咯吱咯喳“踩雪, 時而“嘚嘚嘚“跺響青石板地, 引得沿途大狗小狗汪汪叫喚,村民警惕探看,見是自己人、而非北犰賊, 才放下懸著的心。 其中熟悉或膽大些的,敢于打招呼并寒暄。 譬如, 當(dāng)路過里正家時, 劉三平恰領(lǐng)著倆兒子喂牛,他聽見動靜扭頭一望, 立即笑容滿面,快步拉開院門, 熱情問:“喲?你們回來探親呢?” 郭弘磊微笑頷首,此處離“家“甚近,他索性勒韁下馬。但腳剛沾地,眼前便猛一黑,肩傷劇痛,渾身愈發(fā)熱了,燒得整個人頭暈?zāi)垦!?nbsp;@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劉哥,忙什么吶?”彭長榮生性健談,哪怕面對陌生人,也能熟絡(luò)說笑。 劉三平見對方下馬,簡直受寵若驚,疾步靠近,不由自主地哈著腰,憨憨答:“貓冬沒什么可忙的,我剛才在喂牛?!彼步?,關(guān)切問:“你們受傷了?不要緊吧?” 郭弘磊輕描淡寫答:“不算要緊。” “上陣殺敵嘛,次數(shù)多了,總難免負(fù)傷?!迸黹L榮拽著韁繩,感慨問:“唉,轉(zhuǎn)眼都下雪了,土豆收起來了嗎?收成如何?我們忙忙碌碌,竟一直沒去地里看過,至今不知豆苗豆葉長什么模樣?!?/br> “哈哈,早就收了!十幾萬斤呢,收成很不錯,村里都想種它幾畝?!碧崞鹎f稼,劉三平便眼睛一亮,愉快道:“知縣大人仁慈,已經(jīng)發(fā)下命令了,叫我們村明年接著種!” 郭弘磊摸了摸馬脖子,低沉渾厚的嗓音略沙啞,“恭喜?!?/br> “你、你——“劉三平撓撓頭,絞盡腦汁挑了個稱呼,恭維道:“郭夫人實在太有能耐了!連縣官都夸呢,請她明年繼續(xù)教導(dǎo)我們村?!?/br> 郭弘磊與有榮焉,正欲開口,卻見兩個男孩“哧溜“從馬匹之間穿過,飛奔跑遠(yuǎn)。 “噯,小心馬!”林勤嚇一跳。 劉三平忙歉意道:“莫怪莫怪,倆淘氣崽子欠收拾,他們一準(zhǔn)兒是上你家報信去了?!?/br> “我只是怕馬碰傷了孩子?!绷智谛χ忉?。 客套兩句,郭弘磊便道:“天色不早,我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無論是侯門之后還是戎裝邊軍,鄉(xiāng)民皆忌憚,不敢怠慢。劉三平躬身道:“四位一路辛苦,快回家歇息吧。”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別過里正,一行人牽馬前行,果然聽見兩個男孩正報信大喊: “潘嬤嬤,你家人回來了!” “四個,四匹馬!” “開門,快開門,他們馬上到了?!?/br> 須臾,郭弘磊遙見院門敞開,家人紛紛飛奔相迎,他心里一暖,定睛望去: 周延夫婦、潘嬤嬤、小桃——三弟?阿哲怎么上赫欽來了? 郭弘磊錯愕止步,瞬間愣住了。 林勤等人也納悶,小聲問:“三公子?” “奇怪,他怎么來赫欽了?” “公子!”小桃扶著潘嬤嬤,喜出望外,眉開眼笑。 郭弘哲敞著胡亂裹上的棉襖,興高采烈,一頭撲向兄長,氣喘吁吁,激動大叫:“二哥!你終于回來了,前陣子,我、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著你了?!闭f話間,他眼眶泛紅,險些喜極而泣。 “三弟?!惫肜诙ǘㄉ?,一把攙住弟弟,溫和道:“什么叫‘今生再也見不著’?你又說喪氣話了?!?/br> “唉呀,肩膀受傷了?要不要緊?”郭弘哲提心吊膽。周延等人湊近,七嘴八舌地說:“有傷在身,快進(jìn)屋坐?!?/br> “看您臉色發(fā)白,想必失血不少?!?/br> “這陣子家里日夜盼望,偏又身不由己,唉,干焦急?!?/br> 郭弘磊風(fēng)塵仆仆,一邊走向院門,一邊簡略答:“皮rou傷,不要緊。上月忙得抽不出空,無暇探親?!鳖D了頓,他忍不住問:“你二嫂呢?怎么不見她人影?” “二嫂帶著幾個人上后山去了,算算時辰,應(yīng)該快回來了?!惫胝苡H賴挨近兄長,興奮得走路腳下生風(fēng)。 原來她不在家。郭弘磊恍然,暗感失望,疑惑問:“她上山做什么?” “打獵?!惫胝軗屩舆^韁繩和馬鞭,轉(zhuǎn)手交給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