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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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年輕小伙,身體卻比姝meimei還虛弱?觀察幾天,他甚至比姝meimei嬌氣……裴文灃暗感鄙夷,平靜說:“忍忍,即將靠岸了?!?/br> 魏旭吐得面白如紙,被攙下船時,天旋地轉(zhuǎn),險些一頭栽倒。 姜玉姝定定神,叮囑道:“你原地歇會兒,把文書給我,我拿去換入城手令。” “抱歉,我、我平日極少乘船——唉?!蔽盒袷?,狼狽不堪,尷尬得無以復(fù)加,偏頭說:“石頭,文書。” 小廝點點頭,馬上解開包袱翻找。 裴文灃背著手,大步走向守衛(wèi)江岸的堡壘,高聲說:“表妹也歇會兒,把你們的文書給我,一個人去辦足矣。” 姜玉姝頷首答:“那就有勞表哥了?!?/br> 不消吩咐,鄒貴快速取出文書,小跑追趕,雙手奉給裴文灃。 然而,名叫石頭的魏府小廝翻遍所有包袱,卻不見通行文書的蹤影,焦急冒汗,緊張說:“奇怪,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是放在這個包袱的,怎么、怎么不見了?” “通行文書怎會不見?”魏旭很沒好氣,抬腿踹了蹲地的小廝一腳,“快仔細(xì)找找!” “什么?” “不見了?”姜玉姝愕然一怔。 數(shù)丈外,裴文灃聞訊轉(zhuǎn)身,皺眉問:“眼下庸州戒備森嚴(yán),沒有通行文書,你們拿什么換入城手令?如此重要的東西,居然弄丟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丟,興許、興許——稍等,稍等會兒?!蔽盒窦绷耍瞩咝P一腳,蹲下胡亂翻找。 結(jié)果,主仆倆忙碌許久,最終無所獲。 “這……難道真的丟了?”姜玉姝揉揉額頭,無言以對。 裴文灃驀地沉下臉—— 第129章 峰回路轉(zhuǎn) “你該不會真的把通行文書弄丟了吧?”裴文灃目光沉沉, 忍不住板起臉, 克制著慍怒。 “我——“魏旭蹲在地上, 啞口無言, 瞪視小廝質(zhì)問:“石頭!你究竟把東西放哪兒了?” 名叫石頭的小廝慌亂失措, 哭喪著臉答:“小的、小的不知道啊。一路上, 文書明明擱在家書匣子里的, 隔三岔五整理行李時都能看見它,完好無損, 誰知現(xiàn)在竟然不翼而飛了?公子息怒,小的認(rèn)真找一找。” “快找!”魏旭急惱攻心, 本就乘船不適吐得頭暈?zāi)垦#粍託猓?nbsp;蒼白臉色泛青。 主仆倆睜大眼睛, 細(xì)致翻找良久,衣服、鞋襪帽、錢袋木匣、紙筆志書等物散亂一地……始終未見文書蹤影。 裴文灃背著手旁觀, 欲言又止, 無話可說。 姜玉姝等人不便翻查外人的行李, 只能在旁觀看, 提醒道:“先別急, 仔細(xì)找一找,如果確實丟了,就仔細(xì)回想回想:你們最后一次看見文書, 是什么時候?趕路途中,有沒有可能落在打尖或夜宿的地方了?” “最后一次?哦, 最后一次是前天晚上!”小廝堅定告知:“在驛所里,小人整理行李時,親眼所見,東西好好兒地擱在匣子里。” 魏旭體力不支,蹲不住,干脆盤腿坐在地上,連續(xù)抖開幾冊《庸州志》,期盼書頁里會掉出通行文書。 姜玉姝稍一沉吟,深吸口氣,“假如當(dāng)真丟失了,只能返回縣衙,請劉大人重新開具一份。否則,堡壘守軍斷不會給發(fā)入城手令的。” “咳?!迸嵛臑柮鏌o表情,俯視埋頭翻書的魏旭,而后望著表妹,以眼神招手,踱向遠(yuǎn)處。 姜玉姝登時眼睛一亮,誤以為表兄有妙計,快步靠近,期待問:“表哥可有好辦法?” 表兄妹避開眾人,小聲商談: “他不慎把東西弄丟了,事已至此,誰也沒辦法,唯有回縣衙重新討一份。”裴文灃壓低嗓門,叮囑道:“觀察至今,我看魏旭實在不像會辦事的料,莫說幫忙,平日少添亂就不錯了。照我說,索性趁機打發(fā)他走吧,叫他去找梁大使,等梁大使把人調(diào)/教好了,再給你當(dāng)幫手。如何?” 如何? 姜玉姝驚訝一怔,余光瞥了瞥同僚,轉(zhuǎn)瞬下定決心,耳語答:“不,不妥。你知道的,西平倉人手不足,我們反復(fù)商量,才商定了差事的分派,今天剛踏上庸州地界,如果魏大人忽然被‘打發(fā)走’,外人勢必猜測我倆鬧不和?!?/br> “官場上行走,總難免得罪人。但謹(jǐn)慎之余,不能一味地害怕得罪人——” 裴文灃停頓,驀地一笑,嘆了口氣,自嘲說:“罷了,女官不同于男人,沒必要搶立功勞、爭樹政績。姝meimei千萬別學(xué)我,這兩年為了破案,沒少得罪人,明里暗里,不僅自己時常被罵‘狗官’,還連累祖宗十八代挨罵?!?/br> 姜玉姝心生同情,寬慰道:“流言蜚語而已,不值得放在心上。若非你有‘破案如神’的美譽,怎能脫穎而出?若非你精明強干,怎能獲得提拔?唉,自古以來,主管巡捕緝盜的官員,免不了挨罵的?!?/br> “多謝姝meimei安慰?!苯L(fēng)強勁,裴文灃側(cè)身一步,擋住了風(fēng),平靜說:“其實,審訊破案,偶爾必須使用鐵腕措施,被罵‘為求破案不擇手段、冷血狗官殘暴不仁’,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我也曾遭受流言蜚語折磨,確實煩惱,但咬牙熬過來,逐漸不在乎了。表哥振作些,專心致志,把官兒越做越大,氣死那些胡說八道的碎嘴小人!” 裴文灃忍俊不禁,欣然答應(yīng),“好主意!我努力試試,看能否當(dāng)上朝廷大員?!?/br> “下官拭目以待?!苯矜槐菊?jīng),口稱“下官“。 裴文灃張了張嘴,啞然失笑。 “談?wù)?!”姜玉姝頭一昂,攏了攏茜色披風(fēng),坦率告知:“坦白說,我確實顧忌‘排擠同僚’的惡名,但更是見魏大人初出茅廬、諸事經(jīng)驗不足,與我當(dāng)年一樣——” “所以你不忍心趁機把麻煩推給梁大使?” “哎,特使只比副使高半級,我根本無權(quán)‘推他走’?!苯矜宰魉妓?,當(dāng)機立斷,嚴(yán)肅說:“咱們不同路,你趕著去府城見知府,我們得勘察沿途耕地,干脆就此分開。表哥,快去換取入城手令吧,盡早到任,避免庸州知府誤以為你故意拖延。” 不同路?干脆分開? 裴文灃悄一琢磨,黯然神傷,內(nèi)心十分不是滋味,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走了,你怎么辦?” 姜玉姝無可奈何,“出師不利,打道回府。我們馬上回劉村,讓魏大人去縣衙重新辦一份通行文書,然后再渡江,換取入城手令。萬幸我們并無期限規(guī)定,而你,早該到任了,不宜耽擱?!?/br> “這……”裴文灃眉頭緊皺,瞥視坐在地上的魏旭,沉思不語。 姜玉姝正色勸說:“算起來,你逾期半個月了,瞧瞧潘大人,老早帶著家眷赴任去了,一對比,不太妥,小心新上峰不高興。放心走吧,文書的事兒,我能處理!” 裴文灃左右為難,皺眉沉默。 這時,渡船去而復(fù)返,徐徐靠岸。 船上載著兩名官差,并有一匹馬和一輛小馬車,船家大聲吆喝:“一輛馬車運過來嘍!客官們稍等,頂多兩刻鐘,另一輛馬車就也過來了。” 姜玉姝扭頭一看,愉快說:“正好,剛巧是你們的馬車先運了過來!各位,快搭把手,卸東西?!?/br> 鄒貴挽起袖子,奔向渡船,“我牽馬!” “慢點兒。” 除了身體不適的魏旭,眾人齊心協(xié)力,七手八腳,不消片刻,便套好馬車,并留下了船家。 姜玉姝滿意拍拍手,催促道:“行了!表哥,你們啟程吧,無妨的,我們遲早也會去府城,大家到時再聚。” 裴文灃身負(fù)公務(wù),無奈嘆息,“好,聽你的?!闭Z畢,他打起精神,大踏步走向江岸堡壘,與守軍首領(lǐng)交談半晌,換回兩份入城手令。 “我已經(jīng)向守軍解釋清楚緣故了。這是你的,小心收好?!?/br> 姜玉姝道謝并接過,轉(zhuǎn)手遞給鄒貴,后者立刻把東西收進(jìn)日夜不離身的包袱里。 日上三竿,裴文灃望了望天色,低聲說:“那,我先走了,對岸的兩個官差,留給你們?!?/br> “多謝表哥!”出師不利,即將返回南岸,姜玉姝掃視北岸的春日勝景,不禁暗感失望。 裴文灃隱忍踱向魏旭,掩下不悅,生疏客氣表示:“裴某趕著上任,不得不先行一步,魏大人,暫且別過了?!?/br> “裴大人保重,改日再會?!蔽盒竦皖^拱手,理虧,有些無顏見人。 裴文灃明知不能指望對方,卻仍囑咐:“今后請多關(guān)照裴某的表妹?!?/br> “……在下一定盡力而為?!蔽盒竦讱獠蛔?,自責(zé)內(nèi)疚。 裴文灃道:“告辭。”他登上馬車,旋即掀開簾子,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凝視她。 姜玉姝揮揮手,“祝一切順利?!?/br> “表公子慢走?!贝涿非ゴ故?。 “裴大人多保重?!编u貴躬了躬身。 “改天再見。”裴文灃不舍地放下簾子。 告別后,兩名官差護(hù)送,兩個小廝趕車,“駕!” 晨光中,他們漸漸遠(yuǎn)去。 蒼江北岸邊,剩下姜玉姝一行。 少頃,姜玉姝強打起精神,指了指散亂一地的行李,冷靜說:“快收拾收拾,咱們回劉村,從長計議?!?/br> “是?!笔^惴惴不安,不敢多吭半聲,依言蹲地收拾。 魏旭低頭,盯著亂糟糟的行李,懊惱且沮喪,生悶氣,突然飛起一腳,朝一包衣物狠狠踹去! “嘭~“聲悶響,衣物被踢散,怒火波及一冊《庸州志》,書跳了跳,“啪嗒~“摔進(jìn)鵝卵石堆里。 姜玉姝見狀,不由得皺眉。她能諒解初出茅廬之人疏忽大意,卻一貫反感遇事愛發(fā)脾氣的人,“魏——” “啊!” “唉!” “我想起來了!”魏旭猛地仰天大叫,使勁一拍額頭,欣喜若狂,嚷道:“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東西沒丟,沒丟!” 峰回路轉(zhuǎn),眾人霎時眼睛發(fā)亮,姜玉姝屏息問:“放在哪兒了?” “落在你家了!” 魏旭萬分懊惱,不停拍打額頭,“昨晚看書時,我心血來潮,打開匣子翻家書,順手拿起擱在最上頭的通行文書,因為桌面忒狹窄,就把它塞進(jìn)抽屜。結(jié)果,忙忙碌碌,不慎忘記放回原處,落在抽屜里了。” 姜玉姝愣了愣,“咳,農(nóng)家小院,客房狹窄,擺不下長書桌,特地請木匠打造了小方桌?!?/br> “長桌、方桌統(tǒng)統(tǒng)不要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快把東西取來?!?/br> 魏旭心急火燎,喝令:“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回劉村!你記著,東西在抽屜里,速去速回!” “是,是。”小廝如蒙大赦,毫無怨言,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向渡船。 “且慢!” 姜玉姝喊住人,叮囑道:“他人生路不熟,小鄒,你騎馬帶他回村拿東西,穩(wěn)著些,不急的,我們在這兒等候?!?/br> “明白!”鄒貴把隨身包袱交給翠梅,一溜小跑,招呼船家,渡江回村。 姜玉姝三人在岸邊等候,她環(huán)顧四周,挑了個避風(fēng)處,與翠梅并肩坐在枯樹干上休息,揚聲招呼:“江邊風(fēng)大,魏大人身體不適,當(dāng)心著涼,過來避避風(fēng)吧?” 魏旭仍在生悶氣,勉強擠出笑容,扭頭擺擺手,“多謝。但我吹吹風(fēng),反而覺得不再暈乎乎的?!?/br> 姜玉姝信以為真,“那好吧。你不習(xí)慣乘船,歇一歇,估計就恢復(fù)了?!?/br> “嗯?!蔽盒癫莶莘笱埽硨ν?,坐在江邊石頭上,垂頭喪氣,呆呆凝視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他生性爭強好勝,卯足了勁兒,一心想大展身手,豈料,卻一次又一次地“丟人現(xiàn)眼“……他郁懣至極,簡直快懊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