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逆天至尊、一起投胎我卻成了豬、九零年代之做個有錢人、我不是小啞巴、白蓮花不好當(dāng)[娛樂圈]、科舉出仕(士)、小肥啾的豪門寵婚、反派總在懷疑人生[穿書]、皇后娘娘在七零、對我說謊試試
姜玉姝接腔,“其實,朝廷早已為庸州作出安排了,今年庸州的糧種,七成由朝廷調(diào)撥發(fā)放,三成由西蒼供應(yīng),應(yīng)該是足夠了的?!?/br> “唉?!奔o學(xué)璉搖頭嘆氣,手捋長須,緩緩說“不夠,遠遠不夠。二位已經(jīng)勘察了半個庸州,應(yīng)該很清楚,庸州地勢平坦,沃土千里,區(qū)區(qū)千萬斤糧種,叫官府怎么分發(fā)根本不夠。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府及同僚無計可施,曾奏請朝廷多撥些,朝廷卻讓本府同西平倉商量。” “放心,超出朝廷規(guī)定之外的五百萬斤,本府是借,待本地緩過來了,一定如數(shù)繳還西平倉“紀學(xué)璉嚴肅承諾。 借具體何時還 如數(shù)繳還 換言之,您老壓根沒考慮利息了軍儲倉可沒有隨便借糧給地方官府的舊例。 姜玉姝心思飛轉(zhuǎn),喝了口茶,端坐道“下官等人也盼望庸州早日恢復(fù)元氣,故專程前來,一則查勘耕地現(xiàn)狀,二則商定將來各地上交屯糧的章程。坦白說,您提的五百萬斤,一時半刻確實無法籌措?!?/br> “我知道西平倉尚未落成,但既然朝廷有令,又因為土豆目前僅西蒼才擁有,故本府只能向西平倉借?!奔o學(xué)璉滿臉無奈之色。 老狐貍,又拿朝廷有令壓人魏旭哭笑不得,更是無奈,嘆道“大人,土豆容易豐產(chǎn)的消息,漸漸傳開了,現(xiàn)已有好幾處地方官府提出借僅憑西蒼上交的屯糧,如何能供應(yīng)好幾處地方呢” “別處有比庸州更困難的嗎” “這“魏旭啞口無言。 紀學(xué)璉昂首,目露精光,理所當(dāng)然地說“況且,二位仔細想想,與其分散借出,不如多借些給本府只要有足夠的糧種,民屯可以使百姓安居樂業(yè),軍屯可以供養(yǎng)庸州四衛(wèi),亦可吸引商人前來屯田,一舉三得” “假如成功,不僅能還上糧種,還能按時上交屯糧,值得一試” 對庸州而言,當(dāng)然是有利無弊,一舉三得;但西平倉并非專為庸州而設(shè),必須顧全大局,怎么可能全力偏幫一家 姜玉姝深吸口氣,字斟句酌,正色道“土豆雖然高產(chǎn),但它和麥子、苞米等糧食相比,缺點在于不易儲藏,一旦處理不當(dāng)就可能發(fā)芽,而發(fā)芽土豆是有毒的,不能吃,只能種?!?/br> “哦” 紀學(xué)璉心下了然,和藹問“我明白姜特使的意思,你是擔(dān)心本地人手不足、怕浪費了糧種,是吧” 姜玉姝微笑答“庸州雖然沃土千里,但人手方面,眼下確實是個問題。” “放心吧“紀學(xué)璉一揮手,不以為意,胸有成竹地表明“只要有充足的糧種,何愁無人耕作本府敢開口借,自然有辦法妥善處理耕作事宜?!?/br> “總之,現(xiàn)下庸州是全西北、乃至全天下最困難的地方,急需幫扶?!奔o學(xué)璉威嚴道。 魏旭張了張嘴,深吸口氣,改為喝茶思索措辭。 姜玉姝耐性十足,冷靜告知“您知道的,其實西平倉還有一位大使,梁大使遠在西蒼督建糧倉,事關(guān)重大,請恕下官等人無權(quán)擅自做主,須得從長計議才行。” “當(dāng)然,不急不急,是應(yīng)該從長計議?!?/br> 紀學(xué)璉捋了捋長須,笑瞇瞇,話鋒一轉(zhuǎn),卻提醒道“不過,現(xiàn)在已是五月了,夏收在即,夏種亦在即,農(nóng)耕時節(jié)耽誤不得,二位請盡快決定,以免錯過農(nóng)時。” 魏旭一陣氣悶,卻不得不恭謹答“下官明白,我們會盡快決定的。” 不久,又有三名州官趕到,一同商議,其中有剛升遷的潘睿。 姜玉姝絞盡腦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個不慎被對方繞糊涂了、沖動答應(yīng)條件。 雙方各懷心事,時而據(jù)理力爭互不相讓,時而輕松談笑打圓場,直商議至傍晚。 日色西斜時分,雙方正爭相倒苦水表明難處時,突有衙役心急火燎奔來,額頭冒汗,氣喘吁吁地稟告 “大人,不、不好了” “裴大人在外出辦差途中,遭一伙逃犯報復(fù),險些被、被殺害,身受重傷” 紀學(xué)璉霍然起立,“什么” 裴大人姜玉姝震驚,站起脫口問“你是指裴文灃嗎” “對另外,“報信者一路飛奔而來,沒喘勻氣息,緊張?zhí)洳梁?,繼續(xù)稟告“有、有幾位客人,自稱是府尊家眷,同時遭遇匪徒,傷亡慘重” 紀學(xué)璉大驚失色,急促喘了喘,疾步往外走,厲聲問“人在哪兒立刻帶本官去看看” “是,是?!毖靡坌∨軒?,語無倫次道“他們在衙門口,帶回將近二十具尸體,另有幾個俘虜,聽說全是之前越獄的囚犯?!?/br> 姜玉姝心里七上八下,腳下生風(fēng)地往外走,眉頭緊皺,一言不發(fā)。 “你慢些,別著急,裴大人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魏旭等人尾隨,相識一場,他們亦急欲去探望裴文灃。 此時此刻衙門對面 “奇怪,怎么回事為什么血腥味這么濃” “好熱鬧,都是些什么人” “啊,那個是郭千戶” 杜飛燕無所事事,整天閑得發(fā)慌,不由自主,常常閑逛至府衙和官員落腳處附近,不厭其煩。她站在合抱粗的樹后,探頭,踮腳眺望,疑惑蹙眉,喃喃嘀咕“那輛分明是裴大人的馬車,她們是誰” 不遠處,紀學(xué)璉的妻兒正下車,除了頭戴帷帽的少女之外,可見其余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郭弘磊下馬,韁繩和馬鞭拋給親兵,神色嚴肅,大踏步走向傷員所乘的馬車。 杜飛燕見狀,愈發(fā)擔(dān)憂,心里焦急,腳步卻遲疑,極想上前問候,卻怕遭人驅(qū)趕,畢竟她與郭弘磊僅有一面之緣,毫無交情。 須臾,她咬咬牙,心想怕甚我且去試試,郭千戶應(yīng)不至于派人毆打女子 于是,她邁出一步 冷不防,辮子卻被人從后方揪住了 “啊“杜飛燕嚇得叫出聲,猛地回頭,正欲斥罵,卻瞬間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問“四哥你、你不是在忙著布置鏢局嗎怎么找來了” 杜老四黑著臉,望了衙門口一眼,怒問“我不找來,你怕是不打算回家了,對不對” “胡說些什么呀“杜飛燕掙脫,低頭整理辮子,“我悶得慌,上街逛逛罷了?!?/br> 杜老四不便觸碰胞妹身體,再度揪住其辮子,無奈說“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立刻跟我回去” “哎,哎呀,松手,疼“杜飛燕抱住樹干,“我、我還有事,哥你先回去,別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杜老四別管你除非我死了 第146章 心碎瞬間 “四哥你能不能別老是拽人家辮子“辮子被揪住, 杜飛燕頭皮生疼, 卻仍抱著樹干不撒手。 “不想被我拽辮子, 就聽話點兒?!倍爬纤木局棉p子, 也不撒手, 惱怒質(zhì)問“你走不走再胡鬧, 小心我叫人拿繩子來捆”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杜飛燕是父母的老來女, 杜家四子一女,她自幼嬌生慣養(yǎng), 氣呼呼威脅道“哼,等著瞧, 我一定會告訴爹娘,四哥欺負做meimei的” 杜老四險些被氣個倒仰, “不知羞的丫頭, 還有臉向爹娘告狀好,你告, 我也告看看你最近做的好事, 簡直丟光了杜家的臉面” 兄長接連指責(zé)“丟人現(xiàn)眼“、“不知羞“、“丟臉“等等, 杜飛燕畢竟是二八少女, 聽得又羞又氣, 委屈反駁“我究竟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哥哥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太過分了” “我咄咄逼人meimei要是安分守己,誰有閑工夫管你最近為了隆順分局, 我天天忙得腳打后腦勺,還得抽空管教你, 煩得很。” 杜飛燕始終抱著樹干,生怕被拖走。她深吸幾口氣,服軟表示“四哥,消消氣,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斤斤計較嘛???,我真的有正事,忙完馬上就回去,你不用擔(dān)心?!?/br> “你能有什么正事少廢話,走,立刻回去” 杜老四見胞妹不聽勸,無奈之下,鉗著胳膊武力把人拖走,推向不遠處停著的馬車。 “哎,哎你干什么松手,放開我“杜飛燕雙手一疼,被兄長硬生生掰離樹干,踉蹌后退。 杜老四責(zé)無旁貸,苦口婆心,邊走邊“咱們家雖然不像高門大戶那樣規(guī)矩繁多,但也不是沒規(guī)矩,家有家規(guī),人人必須遵從,否則當(dāng)心挨家法懲罰” “少拿家法嚇唬人,我究竟做錯什么了“杜飛燕理直氣壯,并不認為自己有錯。 “meimei雖然沒犯下傷天害理的罪,但姑娘家本應(yīng)該矜持。矜持,你到底懂不懂十六歲,不是小女孩了,整天不著家,瞎溜達,還總是故意支開下人,像什么話” 杜飛燕一陣陣心虛,卻嘴硬答“我不過閑得無聊逛逛街,又沒殺人放火” “別裝傻充愣,我知道,你一直沒死心,千方百計地想接近裴知州?!?/br> 杜飛燕霎時羞紅臉,“不許胡說” 杜老四嘆了口氣,不由分說,強硬把人推到馬車旁,喝道“上去” “我不” 兄妹倆平日常常拌嘴,心腹隨從見多不怪,打圓場的一套話翻來覆去,在旁勸說“有話好好說,別動氣,大街上呢,別給外人看笑話。” “姑娘息怒,四爺也是為你好,擔(dān)心你在外頭碰見毛賊?!?/br> 杜飛燕天生倔脾氣,吃軟不吃硬,跺跺腳,攤開被樹干木刺劃出淺痕的手掌,抱怨說“叫你別拽還硬拽,看,流血了” 杜老四低頭一看,臉色緩和,余怒未消地說“活該誰讓你不聽勸得了得了,區(qū)區(qū)一道淺口子,自個兒擦藥,不會留疤的??焐宪嚕S局里一大堆事兒等著我處理?!?/br> 此處距離衙門頗遠,杜飛燕余光頻頻瞥視,卻看不清楚。她眼珠子一轉(zhuǎn),趁機提條件,“四哥,你瞧,那個是郭千戶咦他們正在干什么“她一驚,瞇著眼睛說“那些,是尸體嗎血糊糊的,真嚇人” “天吶,郭夫人該不會出事了吧” “那個戴著帷帽的,是不是郭夫人對面有好幾個是杜家的恩人,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四哥,我害怕尸體,你快去打聽打聽,問問郭夫人她們好不好?!?/br> 杜老四及其手下扭頭遙望 衙門里涌出一大群衙役,七手八腳,有的搬運尸體,有的把俘虜押往監(jiān)牢。 其中一輛寬敞馬車旁,郭弘磊及其親兵正攙扶傷員,把傷員一一安置在板架上,抬進衙門。 由于人多擁擠,從外看不詳細。 杜老四愣了愣,皺起眉,“怎么回事” “嘖,將近二十具尸體” “官府是去剿匪了嗎” “難道與邊軍聯(lián)手剿匪“隨從你一言我一語,疑惑猜測。 杜飛燕急得咬唇,使勁推兄長,“哥,快去打探消息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啊。” “站住” “你,上車里待著,不準(zhǔn)亂走一步?!倍爬纤臎]好氣地吩咐。他稍一思索,抬腳走向衙門口到底是欠了幾份大恩,漠不關(guān)心,他于心有愧。 下一瞬,原本在會客廳議事的一行人奔了出來。 姜玉姝一口氣跑了半晌,喘吁吁,定睛掃視,第一眼看見了戎裝染血的郭弘磊她錯愕呆住,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