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巷子也開始涌入人,也是三兩個湊在一起,歡快交談著,依然沒有分半點眼神落在言曦幾人身上。 言曦不動神色的觀察著從身旁經(jīng)過的路人,他們交談的話題各不相同,家長里短為多,卻是前往同一個方向,那就是宗飼。 四人小聲交談幾句,跟在人群后邊,很快就來到宗祠門口,和昨天不同,宗祠大門竟然大開,看門的大爺正與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交談著,兩人似乎聊得很是愉快。 等那男人走了,端哲鴻才過去打聽,很快就帶了答案回來,祭神活動時,為了方便人們祭拜,宗飼白天就會對外開放。 這更是方便了言曦幾人,沒有猶豫的,幾人也跟著進(jìn)入宗飼之中。 宗飼之中已有不少人,正對著大門的墻邊擺了一排架子,架子是涂了黑漆的實木制成,刻著精巧的花紋,兩邊更是雕成翩然若飛的蝴蝶。 架子上擺了數(shù)十張靈位牌,一層一層疊放著,放在最上一層的是一塊巨大的靈位牌,這靈位牌上刻了個巨大的神字,字體已鍍了金,閃閃發(fā)亮,真如神光。 架子前方是從天花板垂下的黑色幃簾,幃簾從中間撥開,分成兩半,各自用金色的繩子系好。 幃簾前方是一塊稍高的臺子,像是劇院演出臺,臺下的地上整齊排列著蒲團(tuán),蒲團(tuán)看著很是柔軟,外層是金色的綢布,上邊繡著蝴蝶。 越來越多人涌進(jìn)屋子里,往前擠著,言曦拉了唐念念一把,四人退到靠門的位置,雖然他們急著找任務(wù)中的朋友,可現(xiàn)下也并非合適時機(jī)。 沒一會兒,進(jìn)來的人越來越少,最后一個進(jìn)來的是看門的大爺,他走進(jìn)宗飼后就關(guān)了大門。 沒了光亮,室內(nèi)忽的暗了下來,言曦一頓,胳膊被人猛地拽住,冰涼的觸感傳來,她轉(zhuǎn)眼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壓低了聲,唐念念,你的手怎么那么涼? 啊?唐念念的聲音滿是疑惑,又有點不安,言曦,你在說什么?。?/br> 你的手不是正放在我的胳膊上嘛?言曦皺著眉。 沒啊,我的手沒動啊,就放在我的口袋里。說著,唐念念從口袋里掏出手,下意識放在眼前晃了晃,雖然她并看不清。 真的?光線實在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感受著胳膊上的冰涼,言曦只覺頭皮發(fā)麻,她壯著膽子摸了過去,摸到了正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這手冰涼刺骨,觸覺偏硬,應(yīng)是瘦得厲害,而且還有潮濕的感覺。 許是察覺到言曦的觸碰,這手抓得更緊了一些,如觸電般,言曦慌然移開手,雞皮疙瘩已然冒起,她轉(zhuǎn)頭對著唐念念的方向,有些猶豫道,可我的胳膊上確實有一只手,全是骨頭。 言曦,你別嚇我······唐念念聲音微微顫抖著,她又帶著幾分希冀,轉(zhuǎn)向沈則安的方向,沈則安,是你把手放在言曦胳膊上了吧。 沒,我被端鴻哲拽著,端鴻哲和我說,有人正握著他的腳踝,那人的手很涼,還很濕。沈則安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怎么會這樣?唐念念已是寒毛直豎,額上冒出了冷汗,帶著哭腔,那怎么辦啊,我害怕。 這下言曦是肯定了,他們又遇到了臟東西,不顧及胳膊上愈加冰涼的觸感,她轉(zhuǎn)頭望向緊閉的大門,隱隱有亮光漏進(jìn)來。 正想著把大門推開,忽然間光亮傳來,胳膊上的冰涼觸感也隨之消失,言曦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臺子兩旁的蠟燭正燃著,數(shù)十根紅燭的光將宗祠照亮。 原本胡亂站著的人也都在一個個蒲團(tuán)上跪下,他們雙手十指交叉放在額前,微微低著頭正對著臺上,雙目緊閉,恭敬又虔誠,站在一旁的看門大爺也是如此。 見狀,言曦也扯著驚魂未定的唐念念跪下,沈則安和端鴻哲也是如此,四人仿著動作跪了下來。 就在三人才跪下的這一刻,一道破風(fēng)聲傳來,言曦下意識回頭,就見四把大砍刀正直直的插在他們身后的木墻上,如果他們還站著,恐怕已經(jīng)死于刀下了。 才下去的冷汗又上來了,言曦只覺心跳得飛快,她努力穩(wěn)住心神想回頭,卻見第二把大砍刀上不知何時占滿了血,一滴滴的往下流。 鮮血流得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流到她撐在地上的手上,她下意識收回手,微微側(cè)身。 還沒來得及查看手上是否沾了血,言曦就看到唐念念的衣服上滿是鮮血,鮮血似是從脖頸處流下的,染紅了素色運動服,完全浸濕蒲團(tuán),在地面蔓延著。 濃烈的腥臭味涌入她的鼻腔,她小心翼翼的抬頭,就見唐念念的脖頸被切了一大半,僅有左邊的一點點皮rou連著,頭顱就這么側(cè)著掛在左肩上,鮮血直流。 唐念念的眼睛睜得老大,布滿血絲的眼球定定的盯著言曦,她臉上滿是驚恐,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言曦,我好害怕。 第5章 輪回小鎮(zhèn)(五) 脖子與腦袋分家,早就不能活了,可唐念念卻活得好好的,甚至還能說話。 言曦已是冷汗直流,巨大的恐懼讓她無法動彈,于她而言,抱著頭顱的女人都沒這么恐怖。 言曦,你怎么不理我,我真的好怕啊。說著,唐念念伸出雙手,企圖拉住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