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如今的蔡晴似乎周身都彌漫著一種懶洋洋的姿態(tài),那種感覺就像是對這場比賽很是不以為意。 她以為呢? 以為自己真的能夠直落兩盤輕松取勝嗎? 向井淺香憤怒了,她覺得蔡晴是看不起這場比賽,所以這才是態(tài)度懶散。 日本人在發(fā)球的時候攜裹著怒氣而來,只不過憤怒并沒能幫她取得一記ace好球,反倒是出現(xiàn)一發(fā)失誤——球沒能過網(wǎng)。 蔡晴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聚精會神的應對這場比賽。 賽前,謝爾蓋說日本人很是謙虛,然而競技體育場上哪來的什么謙虛,好勝的心才是獲勝的關(guān)鍵。 想要更為快捷的贏下比賽,那就得跟日本人玩心理戰(zhàn)。 姿態(tài)上輕視敵人,引發(fā)日本人的憤怒,然后再在速度上完勝她,徹底擊毀其斗志! 蔡晴必須得承認,謝爾蓋是一個好教練,不止是體現(xiàn)在訓練上,他似乎熟讀心理學,所以才會說出摧毀斗志這么一個格外粗暴殘忍的詞。 不過簡單粗暴好啊,比賽有時候就是需要簡單粗暴,甚至說是暴力美學。 蔡晴并不是技術(shù)流的選手,所以在向井淺香的發(fā)球局中,她將暴力接發(fā)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回發(fā)球快準狠,讓向井淺香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日本的解說傻眼了,“向井,剛開始比賽向井并沒有完全找到狀態(tài),相信很快她就能夠找到比賽狀態(tài)戰(zhàn)勝蔡晴。” “接下來是蔡晴的發(fā)球局,我想向井可以做好接發(fā)球,完成對蔡晴的破發(fā),為向井加油!” 自帶中二屬性的日本解說員還是不夠熟悉蔡晴,不知道這人向來最喜歡打人臉。 蔡晴的狀態(tài)很好,因為亞運會沒辦法進行冬訓,她索性就是以賽代練,何況向井淺香的水平遠不如張棟。 全力發(fā)揮的蔡晴頻頻提升自己的發(fā)球速度,一局比賽下來,三記ace好球,這讓日本解說員有些說不出話來。 “蔡晴狀態(tài),狀態(tài)出的太早了,接下來的比賽她會很辛苦的,這樣向井還是有機會取得勝利。” 而就在隔壁的解說間,就是中國的解說員。 “這屆亞運會上蔡晴的表現(xiàn)很棒,無論是團體還是單打賽事都是呈現(xiàn)出一面倒的趨勢,沒有讓對手從她手中拿走過多的比分,我想對于蔡晴而言這么一個比賽結(jié)果,她應該還算滿意才是?!?/br> “拿到女團冠軍,如果再能拿到單打冠軍,我想蔡晴包括她的團隊成員應該會很滿意這次亞運會的,在剛剛傳出俄羅斯人謝爾蓋·布特科執(zhí)教時,外界對布特科先生有很多的質(zhì)疑。現(xiàn)在看來這些質(zhì)疑聲應該消失的差不多了,蔡晴的進步是明顯的,就拿回發(fā)球來說,第一局比賽中蔡晴的回發(fā)球速度明顯快了很多,從回發(fā)速度來看,她對于力量的運用有了進一步的認識?!?/br> 這是謝爾蓋·布特科到來后才發(fā)現(xiàn)的改變,而且中午的時候前去亞運村外蔡晴臨時訓練的俱樂部造訪,解韜也觀看了蔡晴的訓練。 發(fā)現(xiàn)俄羅斯人對蔡晴的指導很是細致,雖然有些是自己不太懂得的,不過從效果上來說,都很是不錯。 所以,大部分的中國網(wǎng)球迷們不得不發(fā)出真香的感慨聲。 主持人聽到這話后點了點頭,看著蔡晴漂亮的接發(fā)讓向井淺香都沒有揮出第三拍的機會,她也是一時間驕傲,“解指導,你覺得蔡晴這場比賽能繼續(xù)零封對手嗎?” 這話問的解韜有一瞬間的愣怔,不過很快就是笑了起來,“直落兩盤拿下比賽應該困難不大,不過蔡晴最近比賽也挺辛苦的,我覺得她還會丟個一兩局比賽。” 這樣漂亮的回發(fā)球并不能從比賽開始到結(jié)束都有,體能因素是必須考慮的。 不過中國運動員對于日本選手有著印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大概蔡晴不會讓向井淺香好過。 解韜對蔡晴稍微了解了下,知道她當初打羽毛球的時候就是如此,今年和日本網(wǎng)球選手的比賽中表現(xiàn)也很是不錯,所以就做了一個比較平穩(wěn)的猜測。 他還沒狂妄到直接說蔡晴會送給向井淺香兩個雞蛋,畢竟作為解說他得寬容,保持著比較客觀的立場。 蔡晴打得很是興奮,她的狀態(tài)死死壓制住向井淺香,日本人嘗試著通過跑動來完成第三拍,又或者進行接發(fā)球,可是即便是碰到了蔡晴的球,卻也很難把球擊回到對方的場地。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的糟糕,一度握拍的手心都是汗水淋漓。 崩盤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像是羽毛球比賽中,運動員的身后不遠處永遠坐著教練員,向井淺香求救無門,只能被動的挨打。 比賽成為了蔡晴的表演賽,正如謝爾蓋賽前預測的那樣,將其徹底摧毀。 蔡晴做的很到位,這引得田飛一陣口哨聲。 “漂亮!” 球打得漂亮。 當然,人也漂亮。 隔著杜彥斌坐著的俄羅斯人聽到這流里流氣的口哨聲皺起了眉頭。 七場比賽,不失一盤,蔡晴的豪勝讓亞運會網(wǎng)球女子單打這枚金牌越發(fā)的金光閃耀。 “聽說是鍍金的,卡塔爾那么多錢,怎么做個金牌這么小氣?!辈糖缛滩蛔⊥虏哿艘痪洌兘鸬姆至坎艣]那么小呢,她知道的。 “你又不缺錢,難道還打算拿這塊金牌去賣黃金?鍍金的也好純金的也罷,金牌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它的附加價值?!倍艔┍蠼忉屍饋恚靶枰腋憬忉屖裁唇懈郊觾r值嗎,從經(jīng)濟學的角度?!?/br> “好啊?!辈糖缫荒樒诖?/br> 杜彥斌:“……” 其實,他就是說著玩的,他又不是經(jīng)濟學專業(yè)的學生,哪知道該用什么經(jīng)濟學術(shù)語來解釋附加價值呢? 看著一臉懵逼的人,蔡晴仰頭大笑,“哈哈哈,少年莫裝逼,裝逼被雷劈。” 事了拂衣去,笑聲永不停。 蔡晴還挺開心的,所以她答應了去香港參加表演賽。 表演賽有著不錯的出場費,當然這也不是全部的緣由,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蔡晴覺得自己該去香港一趟,畢竟當初自己退役的時候,霍家特意派人把奧運冠軍的獎勵送了來,這個雪中送炭的恩情蔡晴是沒有忘的。 只是過去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很忙碌,也沒來得及去香港。 現(xiàn)在既然有這么個機會,她也沒再多想,頂多就是浪費兩三天時間而已。 謝爾蓋聽說這個決定后沉默了下來,“我還是希望下次你在做出決定的時候能夠跟我商量下,畢竟我們是一個團隊的成員?!?/br> 蔡晴也是沉默了下來,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匆忙做出的決定,并沒有跟任何人商量。 她正想著該如何說,就又是聽到了謝爾蓋的聲音,“我想你做出決定總歸是有你自己的原因,可是作為你的教練,我希望自己有知情權(quán),有的時候一個人頭腦不冷靜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錯誤的選擇,不是嗎?” “你說得對,下次我會吸取教訓的?!眮嗊\會還有兩天結(jié)束,不過蔡晴已經(jīng)搬出了亞運村,反正她的比賽結(jié)束了沒道理再待在亞運村里面。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硬邦邦的,像是帶著幾分不愉悅的情緒。 謝爾蓋覺得兩人之間稍微有些進步的關(guān)系似乎因為這么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就發(fā)生了變化,而這個變化絕對是朝著不好的方向。 “這件事,joy他們知道嗎?” 蔡晴搖了搖頭,“正打算過會兒跟他們說?!彼捯魟偮湎?,就傳來杜彥斌的聲音,“跟我說什么?” 蔡晴比賽結(jié)束,如今又不在賽季中,所以不會有反興奮劑的工作人員對她進行抽檢,所以他們就定了一家餐廳吃大餐,算是一個小小的慶祝,慶祝這次多哈之行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果。 “去香港,要不要一塊去?”蔡晴語氣中都透著蠱惑,這讓杜彥斌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而蔡晴則是拿著糖塊來誘惑自己。 這人,怎么越長大越幼稚呢? “來回費用全免,包吃包住還有專人帶領(lǐng)參觀,要不要去玩兩天?”蔡晴笑得開心,“這就是年終福利了,不要的話就算了?!?/br> 這借花獻佛可真是用的爐火純青,謝爾蓋不由搖頭。 杜彥斌也是明白了蔡晴的意思,“行啊,去就去誰怕誰,正好我還想著去哪里躲兩天呢?!?/br> 他媽又催婚了,拿著報紙上他和蔡晴合影的照片跟人說自己兒子多么出息,好像當初嫌棄他好好的家業(yè)不繼承,非要當體能訓練師的不是她一樣。 如果能去香港玩兩天,到時候給他媽買點好吃好玩好看的回去,興許就能先過了這一關(guān)呢? 想到這,杜彥斌覺得自己的打算很圓滿,所以欣然同意。 “你們年輕人去玩,我就不去了?!壁w寶山笑了笑,“蘇主任之前還跟我說回去后有個各省體育局網(wǎng)球中心的會議要開,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忙。” 這話讓蔡晴一愣。 趙指,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了。 去參加各省體育局的會議,自然是以湘省網(wǎng)球總教練的身份參加。 這樣的話,那他不打算明年繼續(xù)陪自己東征西戰(zhàn)了。 除了謝爾蓋還沒搞懂這其中的關(guān)系外,其余兩個人也都是沉默了下來,臉上笑意一點點消失不見。 “嗨,我這回去能帶的運動員多了去了,你沒聽老郝給你吹牛,他說自從你拿了冠軍后,咱們湘省的網(wǎng)球注冊人口多了大幾千,這可是個不小的數(shù)字,省隊里也有一些不錯的苗子,你成材了,我得去看看咱們省隊的那些小幼苗,爭取將來你退役后,能有個你的接班人。” 趙寶山覺得自己這一年半的國家隊生涯挺有意思的,見識了自己作為省隊教練一輩子見不到的事情。 他沒有那個本身再教蔡晴了,可是那些年輕的一個個對網(wǎng)球有著憧憬和渴望的小隊員,他還是能帶帶的。 就像是老岳固執(zhí)的堅持著培養(yǎng)年輕人,為的不就是讓中國網(wǎng)球不斷代嗎? 他覺得這一年多就像是一趟修行,一場學習,深造結(jié)束,他也該回去了。 “咱們好聚好散,小謝你好好的帶蔡晴,她是個好孩子,有時候脾氣上了頭或許聽不進去話,不過冷靜下來就成了,不要跟她著急上火,女孩子嘛,咱們男人總得讓著點她,你說是不是?” 沒等謝爾蓋應聲,趙寶山又是交代杜彥斌和張棟,“你們也是,我實話不瞞你們,小謝來到后,有人聯(lián)系我去當教練,我想回頭估計也有挖你們倆的,不過咱們這是什么革命情誼啊,就算是打算離開,那也先跟蔡晴說一聲,別搞什么突然襲擊,壞了咱們的情分?!?/br> 這話說的張棟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確有人聯(lián)系了他,張棟沒好意思跟蔡晴說。 他不知道趙指說的有人請他當教練是真是假,只不過卻也能聽出來這話主要是跟自己說的,畢竟杜彥斌跟蔡晴的情分更深。 慶功宴變成了送別宴,蔡晴喝酒,喝得一身酒氣熏天。 杜彥斌也是睜不開眼,被人攙扶回房間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起來。 唯一清醒的是謝爾蓋,從小就浸泡在伏特加中的他對于這個酒精度數(shù)并不敏感,只是看著臉上掛著淚珠的蔡晴,他想蔡晴并不是鋼鐵戰(zhàn)士無堅不摧。 這人的內(nèi)心很是柔軟,只不過這一處柔軟是自己目前所無法觸及的地方。 幫著蔡晴脫掉鞋子,謝爾蓋只留下書桌上的壁燈亮著,將坐在沙發(fā)上的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渴?!辈糖缬X得自己像是到了沙漠里,趙指他們說是去尋找水源,一個個的都離開了自己,然后再沒有回來。 烈日的暴曬,她口干舌燥,伸手四處亂摸。 手被抓住的時候,她迅速的反手抓住,然后就發(fā)現(xiàn)有玻璃杯在她的嘴邊。 “慢點。”那聲音很是輕柔,像是情人的手一般溫存體恤。 蔡晴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地喝著,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只是酒精麻木了大腦,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只覺得有手指似乎在自己嘴角摩挲,然后又離開了。 放下懷里的人,謝爾蓋想要再回到沙發(fā)上休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還被蔡晴抓著,他嘗試著掙脫開,只不過這睡著的人似乎格外的固執(zhí)。 嘗試一番無果后,謝爾蓋索性坐在了波斯地毯上,頗是不講究。 蔡晴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床頭金光閃閃,她愣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謝爾蓋。 自己的確是睡在她的房間里,只是謝爾蓋。 “醒醒?!痹趺此诨蛘哒f怎么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