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姜安如過來攙住她:“姐,你踩少督軍,他沒生氣?” 傭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透明的玻璃杯里裝著涼絲絲的桂花冰淇淋。 “小姐,你們的冰淇淋。” 姜逢木瞥了姜安如一眼:“現(xiàn)在你知道他生沒生氣了?” 姜安如趕緊把冰淇淋接過來,美滋滋道:“那我叫他姐夫他也不生氣了?是不是你很快就可以嫁到督軍府了呀,那我們家就沒人敢欺負了?!?/br> 姜逢木面露疑惑的看了看空蕩蕩的樓梯,皺眉道:“我也不知道。” 他現(xiàn)在到底是恨她呢,還是偏愛她呢? 褚沅辰明明知道她記起莫家村的事了,可為什么只字不提,就像從未發(fā)生過? 姜逢木把腰間的襯衫解了下來,空氣一接觸皮膚,頃刻間散去了那點熱度。 她將襯衫妥帖的折了折,囑咐姜安如:“舞會結(jié)束的時候你等等我,我去還衣服?!?/br> 少督軍跳完了舞,本該是其余賓客享樂的時間,但經(jīng)過方才那一遭,再加上馮敏月仍然瑟瑟發(fā)抖精神恍惚的樣子,大家的興致都低了下來。 意思意思走了個過場,交際舞便跳不下去了。 陶敏慧臉色很差,褚沅辰如此無視她,甚至中途更換舞伴,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怒氣沖沖的跑到督軍的書房告狀。 哪怕扳不倒褚沅辰,讓督軍對他有幾分厭惡也是好的。 生日宴正式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間九點半了。 督軍府門前停著不少車子,主人沒有一個出來送,所以賓客們也都很識趣的匆匆離開了。 姜逢木裹上外衣,提著那件襯衫上了二樓。 憑借著副本里的記憶,她尋到了曾經(jīng)的那扇門外。 里面并沒有什么動靜,褚沅辰大概被督軍給叫走了。 姜逢木畢竟不是督軍府的人,一直等在少督軍的門口也不是回事,但或許褚沅辰平時積威太深,沒有哪個傭人敢上來接過這件衣服。 她等了片刻,總算鼓了鼓氣,輕輕推開了這間房門。 房內(nèi)帶著些許清冷的潮氣,打開燈,里面既空曠又簡單。 該有的桌椅都殘缺不全,墻壁上依舊留著那些坑坑巴巴的飛鏢痕跡。 一切都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什么都不曾變過。 真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明明有權(quán)有勢,卻還要擠在這個小房間。 姜逢木搖了搖頭,剛想合上門離開。 余光一掃,卻看見了床頭柜上擺著的東西。 曾經(jīng),那里只有一張漂亮女人的照片,笑容恬淡,是褚沅辰心中唯一的支撐。 現(xiàn)在,相框的旁邊放著一大罐千紙鶴,透明的玻璃瓶里,千紙鶴五彩斑斕,代表著無數(shù)個真實存在的日日夜夜。 小褚沅辰捏著紙鶴皺眉:“哈根達斯是什么?” 她一臉向往的回憶:“一種很好吃的冰淇淋,很久以后才能傳到桐城。” 小褚沅辰抬起眼,將紙鶴在手里把玩:“你喜歡冰淇淋?” 姜逢木漫不經(jīng)心的吹吹未干的字跡,輕笑道:“喜歡呀?!?/br> 作者有話要說: 褚沅辰:呵,本帥跟別的女人跳支舞她都會嫉妒,愛我愛慘了。 第24章 嘶...... 有點心酸啊。 姜逢木抓了抓頭發(fā), 往地上一蹲,將那瓶千紙鶴拿了過來。 她那時住在褚沅辰家里, 雖然日復(fù)一日看著同一片場景, 但每日的心情都不一樣,反倒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其實算起來,她與副本里的褚沅辰相處了三年, 而上一世和反派的相處才不過短短數(shù)月, 那段副本的分量在她心里重得多, 也幾乎完全代替了她之前對少督軍的印象。 對她是這樣, 那對褚沅辰呢? 會不會在他心里,與姜逢木的美好經(jīng)歷也比被騙被渣重要的多? 她蹲的腿有些發(fā)麻, 于是弓起腰,將手搭在瓶蓋上,想要擰開看一看。 “放下!” 耳邊想起了嚴厲的喝止聲, 姜逢木嚇了一跳, 立刻把手縮了回來。 褚沅辰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面沉似水, 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少督軍。” 姜逢木將玻璃瓶放回原位, 默默往后退了退, 不由自主的瞥了瞥照片上的女人。 mama長得真甜真溫柔啊, 他怎么那么兇。 褚沅辰將相框和玻璃瓶一起拿了起來, 收回了抽屜里,沉聲警告道:“誰許你亂碰我的東西了!” 當(dāng)著褚沅辰mama的照片,姜逢木有種在長輩面前被批評的錯覺, 不由得反駁道:“這明明是我的......” 但她說的聲音極小,聽在褚沅辰耳朵里,既委屈又無辜。 她有什么無辜的,她憑什么這么堂而皇之的委屈?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氣,強裝冷淡道:“你別想多了,我留著它,不過是提醒自己不再上你的當(dāng)?!?/br> 姜逢木睫毛一顫,目光垂了下去。 此時此刻她有點裝不下去了。 要不跟他說了,能不能諒解都在他。 她裝的有點辛苦,也有點難受。 姜逢木嘴唇動了動,剛要說話。 褚沅辰冷冷道:“我外祖母要見你?!?/br> 姜逢木猛地抬起了頭,被他一句話說的眼前一熱,眼淚涌了上來。 “她...還好嗎?” 褚沅辰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頓了頓,繼續(xù)道:“在桐城的療養(yǎng)院,身體不太好?!?/br> 這個時候老太太還建在,被多年的傷病所累,她的精氣神越來越差,被褚沅辰送去了桐城的療養(yǎng)院治療養(yǎng)病。 督軍府風(fēng)起云涌,暗流涌動,他不放心將外祖母接到身邊,但自從得勢之后,也不舍得她在鄉(xiāng)下受苦,畢竟,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姜逢木心中一酸,想起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跟老太太道個別。 而且老太太,曾經(jīng)對她那么好。 她有什么心里話,有什么抱怨,不會跟小褚沅辰說,但都會跟老太太說。 無形當(dāng)中,她早就把老太太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奶奶。 姜逢木輕輕點了點頭:“我當(dāng)然要見她?!?/br> 褚沅辰唯一瞇眼,向她逼近兩步,伸出一根手指撩起她額前的碎發(fā),不溫柔,更不曖昧,處處充滿了警告。 “你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只要哄她開心便可,一旦說出什么我不愿意聽的,我斃了你?!?/br> 姜逢木的下巴被他強迫抬起,直視他狠戾的眼神。 褚沅辰不愿意姜逢木說他現(xiàn)如今的處境,更不想讓外祖母知道他殘暴的手段,尤其不想讓外祖母發(fā)現(xiàn)他對待姜逢木的態(tài)度。 他恨她,恨得要死。 可老太太愛她,感激她,甚至把她當(dāng)做親孫女。 這些年姜逢木不在,老太太總是喜歡回憶。 每次褚沅辰去看她,她總要在褚沅辰耳邊叨念:“也不知道逢木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出現(xiàn)是我們娘倆的福報,她離開是福報到頭了,你可別怨她。” 但褚沅辰做不到像外祖母那么平淡如水,他當(dāng)然怨她,從她不告而別的那天起,他恨不得上天入地將她綁回來。 可她真出現(xiàn)了,卻...仿佛變了一個人。 直到死了之后,直到他回到了五年前,見到的這個姜逢木才和莫家村時候重合了。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兩個姜逢木。 姜逢木冷靜了下來,忙不迭的點點頭:“我不會亂說話,什么時候能讓我見見老太太?” 五年后褚沅辰成為督軍的時候,老太太已經(jīng)不在了。 也就是說,她還有不到五年的時間去陪伴曾經(jīng)在副本里呵護了她三年的奶奶。 褚沅辰看著她的臉,松開她的下巴,手背拂過她的臉頰,把眼淚抹去。 “呵,你也會哭,當(dāng)初何必......” 他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停住了。 反正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也毫不留情的走了,現(xiàn)在再說反倒顯得他不舍。 他直起身子,拉開房門:“你走,明日放學(xué)后,我派車去文學(xué)部接你。” 姜逢木臉上還留著他手指的撫摸過的痕跡,粗糙的指腹并不舒服,刮得她細嫩的皮膚有些疼,但她心里卻涌上了些希望。 褚沅辰愿意為她擦眼淚,大概無形中也受到了回憶的影響。 她又低頭看了看被褚沅辰關(guān)死的抽屜,輕嘆了一聲,乖乖出了門。 二樓已經(jīng)是督軍和夫人的生活區(qū)了,姜逢木不敢造次,輕手輕腳的往下走。 誰想剛走到大堂,就見督軍夫人臉色不善的站在小衛(wèi)生間的門口,直勾勾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