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那公司出一個, 我們法務(wù)部出一個?！?/br>
    “我去?！绷謺枧e手。

    蘇妙道：“小林，不開玩笑, 你一刑警……年底不忙？”

    “我后天去首都開會學(xué)習(xí)?！绷謺枵f, “你說巧不巧，就我去吧?！?/br>
    蘇妙看向卓忘言。

    卓忘言笑了笑，看樣子是沒有意見。

    “北部區(qū)正跟我們較勁?！绷謺璧? “你要首先考慮到安全問題，我們一踏入他們的警戒區(qū), 那就只能交鋒了。”

    “如果說是政委他們的安全問題, 我們這邊, 卓忘言負責(zé)帶他們走。”蘇妙道, “他們乘龍，先我們動身?！?/br>
    “龍鳳那么明顯，只要出現(xiàn)在天上，就會引來他們的注意……你是想被人追著狙擊嗎？北部區(qū)的戰(zhàn)備物資挺多的，特勤基本上都有槍，我們合作的消息傳出去后, 他們立刻下達通知，北部區(qū)所有特勤都加了二十枚彈藥。”

    林書黎似笑非笑道：“到時候萬一狙到了怎么辦？小米加□□還能干飛機大炮，你別小看了他們?！?/br>
    卓忘言道：“不必?！?/br>
    他對林書黎說話，一向惜字如金，林書黎想懂他的意思，就得靠警察的直覺猜。

    “也是，你可能不算飛機大炮，你應(yīng)該是核`彈級別的?！?/br>
    蘇妙也說：“確實過慮了，我想那個地點，應(yīng)該沒有能狙擊的高地?！?/br>
    畢竟是領(lǐng)導(dǎo)人聚集地，四周空曠，且閑雜人等一律不能入內(nèi)。

    “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書黎說，“近幾天接到報告，北部區(qū)煞鬼數(shù)量急劇減少，兩個原因，一個是北部區(qū)在給我們下菜碟，拿那群煞鬼開刀補充彈藥，另一個，是煞鬼們冒險南下投奔咱們導(dǎo)致的。蘇妙，這次去，你是要談合作，還是要宣傳一波，帶走北部區(qū)煞鬼？”

    “啊……好麻煩啊……”蘇妙揪頭發(fā)，“果然這些事都要費神。”

    不管是合作還是帶著煞鬼走，這些都不是容易的。

    她不可能帶著所有的煞鬼走，而且草率的決定大遷移，會打破剛剛建立起來還不穩(wěn)定的平衡，許多問題也會一涌而來，如卓忘言所說，會導(dǎo)致一個地區(qū)的失衡，引發(fā)許多問題。

    “最穩(wěn)妥的，還是談合作了?！碧K妙道，“試著談合作吧?！?/br>
    卓忘言問：“需要做什么準(zhǔn)備？”

    蘇妙說：“合作項目方面，帶著晁沖應(yīng)該就夠了，其他的……談合作肯定要帶兵?！?/br>
    卓忘言：“好，知道了。”

    于是，出席烈士遺體迎接儀式的人選就這么定了下來。

    送蘇妙上車后，卓忘言碎了人身，招來龍，帶著政委他們走“特殊通道”到達會場。

    龍歇在城樓上吐氣，鳳凰嘰嘰歪歪著老父親虛榮，出門只坐龍不坐它。

    赤龍聽煩了，眼睛一瞪，鳳凰呆毛化的花冠立刻抖了三抖。

    它默默靠邊，長吁短嘆。

    政委笑道：“跟個人一樣?！?/br>
    鳳凰一看有人搭理自己，連忙蹦過去跟政委倒苦水，其實就是說給老父親聽的。

    卓忘言原本就在吃悶醋，雖然他笑著送蘇妙跟著兩位男士一起北上，但冷靜下來，越想越煩，老醋都酸給了自己。鳳凰沒看出老父親在偷偷吃醋，越控訴越起勁，終于，被卓忘言袖手一掃，滾下了城樓。

    縱觀歷史長河，第一個從城樓前跌下的帶翅膀的吉祥物，只有它一個了。

    龍拍墻大笑，幸災(zāi)樂禍。

    鳳凰：“我要離家出走。”

    卓忘言冷眉冷眼看著它。

    鳳凰：“我要告狀，我告訴我媽，你的溫柔都是偽裝的?！?/br>
    卓忘言揚起手。

    在第二波巴掌到來之前，鳳凰拍拍翅膀飛走了。

    它打開了視覺，循著蘇妙的那一抹綠而去。

    寄居鬼在媽身邊，它這次告狀有人翻譯，一定能成功。

    卓忘言看著鳳凰飛過的軌跡，冷聲道：“果然有人。”

    他回頭看了眼給兩位戰(zhàn)士介紹周圍景色的衛(wèi)紹儀，對龍說道：“看著他們?！?/br>
    龍噴氣遵命。

    卓忘言身影消失了。

    不久之后，他出現(xiàn)在街燈之上，看向不遠處的一處不起眼的小白樓。

    出發(fā)前，蘇妙跟他說了好多。

    她舍不得衛(wèi)紹儀，她最多的淚水和情感都給了這位抗戰(zhàn)老兵和他的戰(zhàn)友。她說，她想完成他的所有心愿，她能看出來，自打他們接回張六一和陸光明后，衛(wèi)紹儀想帶著他們看一看如今的山河城市。

    但她也知道，衛(wèi)紹儀無法開口。

    并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和東南區(qū)一樣，觀景沒有危險。

    和看祖國現(xiàn)今的風(fēng)景比起來，衛(wèi)紹儀更希望張六一和陸光明能好好的被蘇妙送走，而不是消散在欣賞山河壯麗的途中。

    “他們應(yīng)該很向往首都?！碧K妙說，“我聽到政委帶著他們在海市逛的時候說，首都和這里一樣，也有這么多的高樓，有很厲害的發(fā)明……”

    又是一個閃身，卓忘言出現(xiàn)在小白樓的樓頂上。

    沒錯了，這里應(yīng)該是法務(wù)部的總部。

    他感受到了大量已經(jīng)沒有生機的魂核。

    小白樓掛的牌是首都民俗志怪研究中心，會議室中的幾臺電腦都亮著，電話通訊全部處于通話狀態(tài)。

    “發(fā)現(xiàn)鳳凰?！?/br>
    “報告位置?！?/br>
    “剛飛出市區(qū)，向東南方向飛去，下一個路過地點預(yù)計是賈市?！?/br>
    “給我接通賈市負責(zé)人電話，交待他們，嘗試著攻擊。”一個男人說，“搞什么大合作，搞笑呢！打下來給東南區(qū)的人送去，讓他們好好想想?！?/br>
    屋內(nèi)和走廊的燈開始閃爍，眾人正驚詫時，電腦屏幕瞬間藍屏。

    “失去定位……怎么了？”

    那邊打電話的接通后，卻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信號不好嗎？”

    領(lǐng)頭的人怔愣片刻后，拍桌大叫：“是煞鬼！”

    煞鬼的煞氣達到一定程度后，就會產(chǎn)生peist，sao靈現(xiàn)象。

    “有煞鬼來尋仇？！”這是會議室中明辨者們的第一個念頭。最近他們?yōu)榱搜a充彈藥，進入了嚴(yán)打時期，幾乎每天都要殺煞鬼挖魂核。

    話音未落，走廊和屋內(nèi)的燈齊齊碎裂，電腦也徹底黑屏，冒出白煙。

    厚重的窗簾吹開，亮光照進來。

    窗邊站著一個男人蒼白的男人，懨懨垂著眼，雙眸血亮。

    他們分明沒有開窗，可他出現(xiàn)時，窗簾退到了兩邊，光線穿透他的身體。

    鬼影。

    “明辨者，不需要這么多。”他說，“不知時代變遷，不知與時俱進，不接受變化者，不能稱為明辨?！?/br>
    屋內(nèi)的人還在愣神之時，忽覺眉心一涼，心下一驚，連忙捂住眉心。

    只見窗邊的鬼抬起手，雙眸的紅又深了幾分。

    “沒有生機的魂核，只有毀滅之力。”他張開手，粉末飄灑而落，“你們借用我的毀滅之力獵殺生機……現(xiàn)在，我來親自告訴你們，我不同意?！?/br>
    他輕聲一笑：“所以，你們的子彈，我收回了，你們能聚為利刃剜取魂核的煞氣，我收回了，你們分辨混沌世的眼睛，我也收回了……告別這個職業(yè)吧，你們不適合?！?/br>
    明辨者們發(fā)現(xiàn)，這只鬼的身影漸漸黯淡，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她為他們完成心愿，而她的心愿，我來完成?！?/br>
    朦朧中，他們聽到這只鬼輕聲說著，如同耳邊低語。

    “她說不出口的心愿，我也會為她實現(xiàn)……”

    卓忘言站在城門之上，風(fēng)吹著他的風(fēng)衣，他慢慢抬起手，符紙如同花瓣飛散而去。

    “來吧，和亡神做個交易。能看到我們的人，你們會收到我的契約書，同意花神律，愿意在我的規(guī)則之下行事的陰陽明辨者，做個交易吧，以你們的名字和魂核中的生機為證，合作吧?！?/br>
    “和我們一起看見新世界，還是回歸普通人?！?/br>
    “我，給你選擇?！?/br>
    卓忘言望著飛舞的符紙，它們會出現(xiàn)在所有有“第三只眼”的人手中，等待他們的回答。

    “給我，你們的回復(fù)?！彼f，“兩條路，你們，想走哪一條？”

    鳳凰告了狀，心滿意足抖落煞氣，變作一團小雞仔鉆進蘇妙外套口袋中。

    蘇妙一臉疲憊，對晁沖說：“……下次告狀，別給我翻譯?！?/br>
    晁沖：“家里除了卓老師，只有我能聽懂，這下你知道他們多吵了吧？”

    從車站出來后，晁沖和林書黎抬起頭向天空望去。

    蘇妙：“那黃的……是啥？”

    林書黎：“好像是……符紙？好像，只有咱們能看見……”

    晁沖：“不是吧？！那個是……”

    “嗯？”蘇妙伸手抓了一張，“是什么？”

    “鬼神契約！”

    “哈？”符紙在蘇妙的手中化為一支黑色的煞氣玫瑰，“什么情況？”

    林書黎：“不，只有你是這種情況?！?/br>
    他揚了揚手中的符紙：“是張契約，不假?！?/br>
    晁沖看完，沖他一笑：“林警官，你是簽還是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