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她邊說邊激動地撲過去,還伸手指了指躲在蕭榮背后看戲的陸少亭。 陸少亭臉一黑,誰小傻子,你才傻呢! 不過沒等她撲過去,蕭榮就氣呼呼地道:“你是誰啊?你連親爹都不認(rèn)識了,還敢說你是我女兒?我沒你這樣不孝的女兒!” 真是豈有此理,不過是出去一趟而已,蕭瑾瑜就學(xué)壞了,還擺出一副不認(rèn)識他的態(tài)度,他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讓她知道究竟誰才是爹! 蕭瑾瑜聽到他吼得這番話,頓時就楞在了原地,臉上出現(xiàn)了一系列復(fù)雜的表情。 原本露出的期待和興奮逐漸消失,變成了難以置信和失魂落魄,最終是傷心欲絕的狀態(tài),瑩瑩淚光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隨時準(zhǔn)備落下來。 “爹,你不認(rèn)我了?”她顫抖著問了一句。 齊溫平適時走上前來,再次擁住她。 “誰是你爹啊!”笑容看見他們倆又摟作一團的樣子,眉頭再次緊皺起來。 要不是這已經(jīng)到了王府內(nèi)了,他非得找個掃把打散他們倆,連個婚約都沒有,就這么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 “是我不好,帶你認(rèn)錯人了。若是真的找不到你家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愿意嫁給我,我就是你最親的親人,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孩子,到時候你身邊都是親人。”齊溫平攬住她,還掏出手帕來輕柔地給她擦眼淚。 兩人一個低聲啜泣,另一個柔聲安撫,樣貌氣質(zhì)都是極其出挑的,站在一起,還真像是一對新婚燕爾,其他人都無法插足的感覺。 陸少亭嘖嘖兩聲,難怪瑾瑜姐能看上這男人,瞧瞧這一唱一和氣人的架勢,還真的是棋逢對手了。 一對禍害,湊成一對禍害彼此也挺好的,不過當(dāng)他們一致對外的時候,這默契程度也是有點嚇人的。 第012章 父女爭吵 蕭榮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立刻揚起聲音叫小廝給他找笤帚來。 “我叫你不認(rèn)識親爹,滾蛋!有本事別吃我的喝我的!”他終于還是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付諸實踐了。 當(dāng)然親閨女他是舍不得打的,這笤帚一下下都往齊溫平身上招呼。 可憐溫潤如玉的齊公子,也得縮著脖子挨打,還不能反抗。 “爹,你怎么打人??!”蕭瑾瑜氣得跺腳,顯然這是她玩得過火了。 “誰是你爹?你不是不認(rèn)識我的嘛,喊誰呢!”蕭榮氣急敗壞地沖著她吼了一句,轉(zhuǎn)身用笤帚抽人的時候,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你不是我爹,那你憑什么打人!公子,我們走,出了這個門就去成親,他們不要我,你要我就行!”蕭瑾瑜立刻沖上去,拉著齊溫平的手就往外跑。 蕭榮拿著笤帚本來還追了兩步,但是一瞧蕭瑾瑜真的要帶他跑了,頓時反應(yīng)過來,大吼道:“你個不孝女,回來!玩鬧歸玩鬧,不許拉著手出門,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瑾瑜也是假模假樣要走而已,蕭榮停手之后,她立刻就停下腳步,緊張兮兮地查看齊溫平。 先是掰著他的臉左右瞧瞧,還好沒傷到這張臉,又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等讓他轉(zhuǎn)身之后,蕭瑾瑜就瞧見他露在外面的后頸上一塊紅疊著一塊紅,顯然是被笤帚抽的,連他梳好的頭發(fā)都顯得亂七八糟,頭上戴的玉冠也歪斜了。 她頓時就心疼了,立刻伸手給他揉著后頸。 “疼不疼???我屋里有藥膏,待會兒跟我去敷藥?!?/br> 她這回不是矯揉造作裝出來的柔弱了,但是聲音卻比方才還要溫柔幾分,邊說還邊讓他彎腰,她湊過去沖著發(fā)紅的地方吹上幾口氣,心疼滿滿又小心翼翼。 蕭榮在一旁看的牙酸,手里的笤帚又握緊了幾分,手心癢得很,還想抽人,這次他肯定要更用力的。 但是蕭瑾瑜就站在他身邊,看那態(tài)度就知道不好惹。 “我沒事兒,就是看起來嚇人,其實沒什么大礙的,你揉兩下就好了,不用涂藥?!?/br> “胡說,你逞什么能呢。你可是我的人,你的身體不止是你說了算的,還得我點頭。我說要涂藥就得涂藥!”蕭瑾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掌心給他揉捏的力道更加輕柔仔細。 蕭榮聽得臉色都氣白了,大吼道:“你來嘀嘀咕咕啥呢,分開!不然我還抽!” 蕭瑾瑜沖著他撅了撅嘴,分明就是不聽話,直接挽住他的手,沖著陸少亭道:“少亭,你待會兒跟我娘說一聲,我爹他不認(rèn)我了,我無顏跟她拜別,這就與溫平離開王府,去齊家成親了。” 陸少亭立刻擺手,還左右看了看道:“哎,誰跟我說話,我最近出門學(xué)神農(nóng)嘗百草,誤服了幾種毒草,體內(nèi)有劇毒,這耳朵不好使啊。瑾瑜姐,你跟我說話了嗎?” 他最后才看向蕭瑾瑜,還擺出一臉認(rèn)真又無辜的表情來。 蕭瑾瑜暗自咬了咬牙,小滑頭! “我說你是這世上最慫的大傻子,虧得學(xué)一身武藝,白白浪費了銀子給你請名師指點!”她頓時就翻臉了。 “哎,叔,你聽瑾瑜姐夸我長得好還聰明,要不是我年紀(jì)小,這位溫平公子也得往后排呢!” 陸少亭立刻恢復(fù)了嬉皮笑臉,毫不客氣地改了她的話。 齊溫平挑了挑眉頭,不愧是燕北王府養(yǎng)大的孩子,都同一個特點,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這話也惹惱了蕭榮,立刻沖著他吼道:“滾回你自己屋去,你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 陸少亭沖他們父女倆扮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跑了。 不過他很快又去而后反,當(dāng)然這小滑頭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把白雯給請來了。 隔著大老遠,就聽到他們父女倆吵起來了,白雯的眉頭皺了皺。 平時這兩人都好得不行了,因為蕭榮疼女兒,所以蕭瑾瑜在有難的時候,反而都先求助親爹。 沒想到這回竟然是吵起來了,看著在一旁站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齊溫平,顯然源頭就是他了。 白雯也明白了,蕭榮這是吃醋了。 “別吵了,為了一點小事就吵,要不要讓你們出去,在王府外面擺個臺子,再找人給你們鑼鼓喧天的宣揚一下,讓其他人都來看你們父女倆是怎么吵的?”白雯沒好氣地道。 結(jié)果她一出口,那兩人又同時湊過來,各自訴說自己的委屈。 “娘,他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還不經(jīng)過你的同意,你得教訓(xùn)他?!?/br> “雯雯,你這個女兒很不孝順,看中了別的男人,就不要我這個爹了,重色輕爹!”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白雯立刻道:“他不認(rèn)你沒關(guān)系,娘認(rèn)你。不過你不認(rèn)你爹了,那你在這王府里的一切花銷,都得自己給銀子了,準(zhǔn)備好銀兩?。 ?/br> 蕭榮一聽白雯這么說,臉上頓時帶了三分得意的笑容,果然還是夫妻同心,共抗外敵啊。 哪里想到白雯一扭頭,又對他道:“你不認(rèn)她這個女兒的話,那瑾瑜所有的事情,你也不能再管了。你管她是看中溫平公子,還是看中齊平公子,你都不能過問。哪怕她出去抓個男人回來,那也是官府的事情,你作為陌生人,是不能插手了。以后女兒也不用給你捏背捶肩了,給我按按就行了。倒茶添水也不要想了,至于圍著人撒嬌也輪不到你了,你最多干眼看看。” 白雯每多說一句,蕭榮臉上的笑意就少一分,直到最后苦澀滿滿。 父女倆都有些蔫頭耷腦的,彼此對視了一眼,還是蕭瑾瑜先給臺階下,柔聲道:“爹,我以后跟你玩鬧,也堅決不說不認(rèn)識您了。您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呢,我不認(rèn)您認(rèn)誰??!” 蕭榮立刻點頭,輕咳了一聲,道:“那行吧,你要選誰當(dāng)男侍,我也不管你,只要你自己能擺平這其中利害關(guān)系?!?/br> “不是男侍,是夫君。我真的要跟他成親的,爹您快上奏吧!”蕭瑾瑜趁機道。 蕭榮的臉色又垮下來了,想要發(fā)火,但是礙著剛和好,不能就這么翻臉,咬著牙道:“這事兒容后再議!” 蕭瑾瑜撇了撇嘴,也不想再把哄好的爹給惹惱了,只好討價還價道:“那你以后可不能打他了,我都舍不得打啊,要是打壞了,我不依的。現(xiàn)在完完整整的齊溫平,就是我看中的人,以后真的要定親的,最好再求一道圣旨……” 她后面的話隱去了沒說,有皇上的賜婚圣旨在,她和齊溫平的關(guān)系肯定更加固若金湯,哪怕以后齊溫平怕了她,想要跟她和離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她若是厭棄了齊溫平,也不用和離,找別的男人當(dāng)男寵就是了。 反正她是堂堂郡主啊,有她爹護著,而齊溫平只是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斗得過她,自古駙馬爺和郡馬爺就是得替公主守身如玉的嘛,一旦違背那可是重罪。 蕭瑾瑜的腦子里很快就有了主意,想起以后美好的生活,她臉上那喜滋滋的笑容,更是擋不住了。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齊溫平,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面對著蕭瑾瑜這使壞的笑容,他這心里是一清二楚。 她此刻所思所想的內(nèi)容,都被他猜的七七八八。 這女人就是大寫的雙標(biāo),嚴(yán)于待人,寬于律己。 她還覺得沒什么毛病,自己棒棒噠,畢竟有個實權(quán)親爹王爺保駕護航,她從小就是這么長大的。 不過以后他會好好教她做人,就跟以前一樣,小時候他滿身落魄寄宿燕北王府,對上這金枝玉葉鳳陽郡主,他都不曾輸過,這長大后他翅膀硬了,就更不會輸了。 想到這里,齊溫平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兩人視線相對,彼此笑得都更開了些,好像遇到了什么極大的好事情,實際上兩人都各自打著如意算盤。 當(dāng)然這眼神落在旁人的眼里,那就是他們因為要定親而開心不已呢。 反正蕭榮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別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最后齊溫平還是跟著蕭瑾瑜回了她的院子,瞧著她吩咐人把藥膏找出來,親自給他涂上才算作罷。 “哎,你這紅腫的地方挺多的,衣衫下面也有。外衣穿著也不好涂,你把藥膏拿回去,等晚上沐浴后,找個小廝幫你抹吧。”她將藥膏遞過去。 齊溫平卻沒接,而是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因為兩人是咬耳朵的狀態(tài),如意沒聽清,總之就見郡主面紅耳赤地將藥膏收了回來,還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沖著他羞澀的笑了。 雖然不知道他倆說得是什么,但是如意直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兒,難道溫平公子調(diào)戲她了? “成,那我晚膳前去找你?!笔掕c點頭,聲音甜得跟外面小販賣的麥芽糖似的。 第013章 親自洗頭 陸少亭看完好戲之后,又去給白雯面前端茶送水,捏肩捶背了。 他平時在別人跟前,嘴巴嘚吧嘚的能把人給氣死,但是到了白雯面前乖得跟只貓一樣。 該說話的時候,那好聽話不要錢似的砸下來,不該說話的時候那真是安靜如雞,把自己縮小成一團,就當(dāng)看不見他。 白雯把他當(dāng)親兒子疼的,仔細問過他,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中毒。 “你好好練武是正經(jīng)事,至于暗器下毒這些,你喜歡就學(xué)一點,不用太過勉強自己。有多少江湖人,以為自己命大,結(jié)果試毒都把自己試死了,那些玩毒高手,要想百毒不侵,通常自身都受過很多苦。我不希望你受苦,你只要平安長大就行?!?/br> 白雯拉著他仔細瞧過,見他精氣神很好,才算松開他的手。 “嬸嬸我都記著呢,我得好好活著,等以后還指望你給我挑媳婦呢,娶回來伺候你!”陸少亭這漂亮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白雯立刻變得喜笑顏開起來,最后還是蕭榮看不下去他這么張狂,攆他滾蛋了。 陸少亭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前院的時候,還沒進院門就已經(jīng)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他挑了挑眉頭,一進去就看見曾躍在放炮。 平時曾躍放炮都很興奮的,畢竟這也與他鉆研的火藥有關(guān),可是今日他哭喪著一張臉,完全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曾爺,我回來了!我還給你和卓爺都帶禮物了!”他從背后拍了一把曾躍的左肩,又快速的跳到曾躍右邊。 眼見著曾躍被他戲耍了,果然向左邊看去,結(jié)果并沒有找到人,他嘚瑟得眉飛色舞的,一看就欠揍。 “???你說什么?”曾躍聾了一只耳朵,又時常處于爆炸聲陣陣的環(huán)境下,所以聽力損害得很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