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清突然想到顧勵行那天晚上對她做的事，一陣兒反胃，她回到家之后，把自己關(guān)在浴室里狠狠洗了好幾遍，活了二十多年，安梅清都沒見過比顧勵行更惡心的男人了，“那他沒對你做什么吧？他那個人，就是個畜牲?！?/br>
    艾陽嘆了口氣，“不管做沒做什么，有些侮辱跟傷害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看咱們自己怎么去紓解自己了，對我來說，如果真遇到讓人惡心的事，不如告訴自己，當被狗咬了，然后將來如果自己有能力有機會了，就準備好棍子，狠狠給他點教訓，如果沒有機會，也不能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壞的是男人，咱們什么也沒有做錯，漂亮不是咱們的錯，吸引人也不是咱們的錯，錯的是那些沒有一定自制力跟道德感，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女性的猥瑣男人們！”

    安梅清不哭了，“你說的道理我也懂，我也知道這事不怨我，誰會想到在自己家里，還能遇到流氓？但我最生氣的是梁維華的態(tài)度，”

    回來之后安梅清哭了好久，等她沉靜下來，她發(fā)現(xiàn)顧勵行的行為固然讓她氣憤跟惡心，但自己丈夫的態(tài)度更讓她心寒，她嘗試著去想，如果是她看到梁維華被人欺辱了，她會是個什么態(tài)度，起碼不會告訴他，說沒事，當沒事發(fā)生就好，就像艾陽說的，找機會打回去才是男人該有的態(tài)度。

    安梅清輕嘆一聲，“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發(fā)現(xiàn)梁維華不是你的良人，立馬就把婚給離了。不像我，”明明看清楚掉在了坑里，還得硬把苦楚咽下去，咽不下去，周圍的人還會勸她，讓她努力去咽。

    “你這個人很奇怪，你發(fā)現(xiàn)了沒？”艾陽換了個位置，跟安梅清面對面坐了，“你很矛盾。確切的說，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受過西式教育的人，都很矛盾，真的還不如那些沒有讀過書，鄉(xiāng)下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呢！”

    安梅清愕然的看著艾陽，她沒想過艾陽會這么看她，“矛盾？哪里矛盾了？”

    艾陽想了想，“我雖然沒上過洋學堂，但是平時還挺愛看點兒外頭的書的，我覺得吧，你們生活在華國幾千年形成的大環(huán)境里，就算是不想，但骨子里屬于華國人，精華的糟粕的都是沒辦法剔除的，在某些時候，它們會不經(jīng)意的在你們的身上體現(xiàn)出來。”

    見安梅清想開口，艾陽沖她擺擺手，“比如，你現(xiàn)在對自己的丈夫很不滿意，心里更多的是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了，對不對？”

    安梅清絞著手指，她沒想到她一個從小上洋學堂，受西方教育的人，居然被艾陽教育了，“其實西方也不是絕對的自由民主，那邊的女人，也多依附于男人的，”

    艾陽點點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不看西方的小說的，西方的古代男女關(guān)系是什么樣的她不知道，“但現(xiàn)在我看報紙上書上都是在號召女人站起來，出來工作，有自己的人生價值跟經(jīng)濟社會地位，不再看男人的臉色行事?！?/br>
    “你應(yīng)該算是如今華國女性中受教育程度，家世最好的那一批人了吧？但你卻不敢擺脫自己不喜歡的婚姻？”

    艾陽原本是站安梅清跟梁維華的，雖然梁維華沒出息了點，但男人嘛，你不能既要他溫柔顧家貌美如花，還要他橫刀立馬疆場沖殺。

    安梅清既然享受了低嫁給她帶來的優(yōu)越感，就不能再抱怨老公家世不給力，不能給自己撐腰，出門是霸王回家是孫子的男人，有沒有，應(yīng)該有，但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那個好運氣的。

    “你說我發(fā)現(xiàn)梁維華不是良人，所以堅決離婚，其實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他，這樁婚事本來就不是我答應(yīng)的，結(jié)束它是必然的事，跟梁維華是什么樣的人沒有關(guān)系，而且，”

    艾陽順手扎了安梅清一刀，“如果我跟你一樣，在大學里認識了梁維華，我也是絕對看不上他的，我對梁少談不上太了解，我也承認，目前來看，他其實不是個壞人，也算是一個好丈夫，”

    但安梅清這樣的女人，自己不是霸王花的人設(shè)，如果沒有一個強勢的夫家，根本沒辦法保證她還過著小仙女的生活，也不能保證她不被別人覬覦。

    “但現(xiàn)在遇到事了，你發(fā)現(xiàn)他保護不了你，對他失望是必然的，”艾陽嘆了口氣，世上本無兩全事，“也因為這個原因，你不再愛他了，也是必然的，所以想離開他就離開好了，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边@么折磨自己何必呢？

    安梅清可憐巴巴的看著艾陽，“小艾，為什么什么事情到你那兒，就變的那么簡單呢？”

    艾陽撇撇嘴，“因為我習慣了把復雜問題簡單化，不愛了就分開，哪有那么多是非對錯？如果愛的話，就算是他沒出頭，你也會替他找出各種理由的，唉，不過你真的要離婚，恐怕又是一場硬仗?！?/br>
    安梅清點點頭，“我家里人這關(guān)我都不好過，你不知道，我母親知道了這件事，不停的說我選對了人，因為我出了這樣的事，梁維華沒有嫌棄我！”

    擦，這是親媽？艾陽驚訝的張大嘴，好吧，她很同情這個時代的女性，“所以呢？叫你好好跟梁維華過日子，珍惜這么好的男人？”

    安梅清嗯了一聲，“可我就是忘不了那天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愛的男人，要共度一生的人，居然是一個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欺負而選擇視而不見的人，”

    “小艾你知道嗎？我不求他替我殺了顧勵行，也不求他能打贏他，但他得有個態(tài)度，他要去罵，去打，就算是輸了，被顧勵行打傷了，起碼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或者他告訴我，他想了什么辦法來替我出氣，”安梅清的眼淚又下來了，“可他卻跟我說，讓我當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以后離顧勵行遠一些就好了，”

    這確實挺可氣的，梁維華真是慫出了新高度了，更奇葩的是，安家人卻覺得這樣的梁維華真不錯？“你真的要離的話，就要做好意思準備了，想想怎么面對家人的指責，還有梁維華的糾纏，甚至還有顧勵行，那個自大狂，說不定還以為你是因為他才選擇離婚的?！?/br>
    艾陽對安梅清到底能不能堅持住心里沒底，而且她也不好干涉的太多，“其實出國深造兩年，是個不錯的辦法?！?/br>
    顧勵行的手應(yīng)該還伸不到國外去，而且滬市還有個容重言呢，有他干擾著，顧勵行就算是跑到國外，也呆不長久。

    出國去？安梅清的眼睛登時亮了，“我怎么沒想到呢？我早就想出國了，是母親一直不放心我，舍不得我離開她！”

    過完年滬市就在一批學生要出去，她可以跟他們一道兒去的，“就這么辦，我就說出去散心，”安梅清從地上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麻了，她哎喲一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艾陽給托住了，“小艾，你力氣好大?！?/br>
    真是個傻姑娘，想通了立馬有閑心考慮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從小幫家里做活兒，力氣就練出來了，你也一樣，趕緊吃好喝好，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我聽說現(xiàn)在出國，要坐好久的船，你身體不好的話，可是要遭大罪的?！?/br>
    ……

    回去的路上艾陽把安梅清的事大概跟容重言說了，“這個顧勵行，腦子真的是有病啊，唉，好想打他。”

    容重言握住艾陽的手，“交給我?！?/br>
    “好，我等著，”艾陽沖容重言微微一笑，“不過安小姐要出國的事你得先跟安家人保密，也要跟梁維華保密才行，省得梁維華又一腔熱血的跟過去，安小姐還是不能省心?！?/br>
    “你覺得他就那么不能原諒？”

    雖然艾陽嘴里說著尊重安梅清的選擇，自己沒有給太多的意見，但容重言還是聽出來了，艾陽是支持安梅清跟梁維華離婚的，鼓動她出國，不過是一種迂回戰(zhàn)術(shù)罷了。

    艾陽沒辦法告訴容重言，她最想的就是安梅清徹底擺脫顧勵行，有了她跟容重言的存在，顧勵行注定是要悲劇的，所以安梅清離他越遠越好，“是啊，雖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著各自飛，但這大難還沒有來呢，梁維華的表現(xiàn)就夠叫人寒心的了，難道等大難來的時候，吃了虧受了傷再飛嗎？”

    容重言承認艾陽說的都對，他對梁維華的表現(xiàn)也十分的不齒，但人家畢竟是夫妻一場，之前還挺恩愛的，“終究是有點兒可惜……”

    “可惜什么？”艾陽白了容重言一眼，“其實叫我說，在梁維華同意娶二房的時候，就應(yīng)該離婚了，安小姐已經(jīng)夠能忍了，一個扛不住家庭的壓力，也扛不住外界的壓力的男人，你說要他干什么？養(yǎng)頭豬還能殺了賣rou呢，弄這么個男人，給自己找不痛快?。俊?/br>
    哎喲，這么兇？容重言伸手在艾陽嘴唇上刮了一下，“瞧這嘴巴撅的高的，你放心，你找的男人，既扛的住家里的壓力，也扛得住外的風雨，不會叫你受委屈的?！?/br>
    嘁，嘴還挺甜的，艾陽拿眼睛剜了容重言一眼，“你扛不扛得住我無所謂的，因為我扛得住，”她的天她自己能撐起來，所以男人是不是夠強，對她來說，并不是必須的，但對安梅清來說，卻不一樣了，“你記住啊，一點兒風聲也不許走漏，伯母那里也不許說！”

    “好好好，但等梅清姐決定好要去哪里之后，我可以幫她看看有沒有認識的朋友在那邊，她一個女人，有熟人照顧一下比較好，”容重言對安梅清的獨立能力不是很放心。

    “這個可以有，”艾陽爬在車窗邊上看著蔚藍的天空，“我也想出去看看，不想老呆在一個地方。”

    “你也想出國去？”容重言這下緊張了，她不會想跟著安梅清出去吧？“小艾啊，你想出國也可以，起碼在國內(nèi)再讀幾年書，”等他料理完國內(nèi)的一切，陪著她出去，容重言都不敢想艾陽一人遠渡重洋，他留在滬市要怎么生活，“不用急的?！?/br>
    “嗯，我也知道，我也就是感慨一下，我出去不是一定要讀書的，我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這時候的華國這么干凈這么美，不知道米國英國又是什么樣的風土人情？

    這樣啊，那就更簡單了，“以后我陪你過去走走?！?/br>
    第56章

    轉(zhuǎn)完了安先生家, 容重言又帶著艾陽往黃山路去, 他提前跟續(xù)夫人報備過了，要帶著艾陽過去吃飯。

    這也不是艾陽第一次去續(xù)夫人那里了，搬進容公館的第三天, 汪夫人就主動提醒容重言, 要帶著艾陽往黃山路去一趟。

    當時艾陽就對汪夫人佩服的五體頭地，汪夫人越大度, 越支持容重言跟生母來往, 容重言就會越把汪夫人這個養(yǎng)母放在心上, 而且容重言又是汪夫人一手帶大的，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情, 并不比續(xù)夫人的生恩淺多少。

    且有了汪夫人的大度在前，續(xù)夫人對汪夫人除了感激，再不能一點兒怨言出來，兩邊的關(guān)系越好, 容重言這個兒子的日子才越好過, 從這一點上來說, 容重言要比顧勵行幸運的多。

    等艾陽見到了續(xù)夫人，對這位夫人也是刮目相看了，她根本沒有遇到小說里那種常見的婆媳問題，汪夫人把她當女兒, 續(xù)夫人也是拿出全部的善意來對待她, 甚至艾陽還能敏銳的感覺到, 續(xù)夫人言談之間, 那不易覺察的討好之情。

    比如續(xù)夫人聽容重言說艾陽喜歡學武，又是學開車又是學開槍之后，會有意無意的跟她講一講江湖事，講一講“道上”的規(guī)矩，告訴她一些拆白黨慣用的伎倆。

    而艾陽對這些遠比對衣服首飾要有興趣的多，兩下倒是相處的十分投契，倒是把帶他過去的容重言晾在了一邊，讓他大大的“抱怨”了一番。

    艾陽能體會到汪夫人跟續(xù)夫人的慈母之心，也很清楚她們對她好，完全是基于愛容重言這個兒子的緣故，并不是她真的如她們所說的那樣討人喜歡，但有這樣的良好的開端艾陽是很高興的，畢竟沒哪個人不愿意被人喜愛。

    所以對汪續(xù)兩位夫人的善意，艾陽也積極的回于更大的善意，兩下里和睦的叫容重言都大為驚嘆，直說他慧眼如炬，撿到了一個大寶貝。

    艾陽對容重言的贊美從來都是“笑納”的，何況她本來就是個“寶貝”。

    ……

    顧勵行沒想到才幾天功夫，整個滬市都知道巡捕房在抓捕搶賭客的飛賊的事了，甚至連申報都登出來了，他憤怒的一把把桌上的電話跟賬本全都揮到地上，“容重言，他想干什么？”

    分明是打草驚蛇，給飛賊報信呢！

    何林彎腰把地上的東西一樣樣撿起來，“爺，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咱們只能往好處想了，現(xiàn)在從法租界到公共租界都在抓那個飛賊，短時期內(nèi)他是不敢露面了，這對咱們賭場來說也是好事，過年正是生意好的時候，那些賭客們也可以放心大膽的來?！?/br>
    顧勵行看了何林一眼，他布置安排了半天，結(jié)果直接被容重言給揭開了蓋子，“我怎么有這么個弟弟？他就是來克我的！”

    就算親兄弟不聯(lián)手，相安無事都做不到嗎？

    何林抿抿嘴唇，這叫他怎么回？“爺您想開些，您大他小，您先不跟他計較，”他看了一眼門外，過去把書房的門合上，說起顧勵行另一個弟弟的事，“柳長英那邊有動靜了，他后天跟太太約的錢江大飯店。”

    “哼，又換地方了，這個丁佩蓉警覺性還挺高的，跑華界去了，”顧勵行不屑的一笑，敢背著顧千山偷人，他不出手是懶得管，現(xiàn)在姓丁仗著生了個沒用的兒子，就要肖想顧家的家業(yè)，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把記者都準備好了，還有顧勵信，也給我引過去，叫他看看他那個娘是個什么樣的賤貨??？”

    容重言也收到消息了，他嘆息一聲，捏了捏額角，“這個顧勵行怎么那么愛搞事，老實在家過個年不行嗎？黑道都不過年嗎？這忙了一年，也不盤個賬？”

    艾陽被容重言的抱怨給逗的咯咯直笑，一旁的汪夫人嗔了他一眼，“你這些年哪一年不是在外頭忙？哪一次你是過了十五才出去的？去年你大過年的跑到南邊去了，害得我年都是一個人過的，今年我是托了小艾的福，才能每天都見你呆在家里?！?/br>
    容重言被汪夫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不是忙嘛，公司那么多的事，還有工部局，三天兩頭開會投票，我是華董，更不能缺席了?！?/br>
    汪夫人抿嘴一笑，“媽怎么會不知道？不過以后有小艾了，你可不能再那么拼命了，你得多陪陪小艾才行，像外頭那些洋學生那樣，看電影，去游樂場，壓馬路，別成天就是公司公司的，還有那個顧勵行，”

    汪夫人臉沉了沉，“我覺得他不是個好人，你以后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兒，他要是跟你爭搶，你就讓一讓，沒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了?！?/br>
    容重言知道汪夫人是在擔心他的安危，“媽您放心吧，我現(xiàn)在出入小心著呢，”他指了指艾陽，“這丫頭恨不得讓我請個保鏢，自己還成天鬧著學開槍，說是有事了，她可以保護我?！?/br>
    這些在容重言聽來，都是標準的孩子話，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被保護的那個也應(yīng)該是艾陽，而不是他。

    汪夫人跟著點頭，“就是，現(xiàn)在世道亂，咱家又成天在風頭浪尖上，小艾想學開槍也成，但真有什么事，你可不許往前沖，重言是男人，聽到?jīng)]有？”

    艾陽重重的點點頭，“知道了伯母，你不知道，我跑的可快了，真有事，我拉著重言就跑?！?/br>
    憑她現(xiàn)在的實力，拎起容重言跑個幾里地，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容重言幽深的眸子里俱是溫柔的笑意，“好，真遇到壞人了，你拉著我跑?！?/br>
    這對小兒女，一個比一個會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汪夫人抿嘴笑笑，容重言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從小就乖巧聽話，按部就班的完成容竹卿跟她給他安排一切，成為他們想要的兒子，他永遠都孝順聽話的，對外人也溫和有禮，但這種內(nèi)斂而紳士的性子，讓人永遠看不到他內(nèi)心的喜好，也不知道他真正在想些什么。

    即便是多年的母子，汪夫人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距離感，也是她知道這個兒子天性善良，又是真正的把他們夫妻當做親人的，不然一準兒要生出嫌隙來。

    可有了艾陽，容重言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會開玩笑，還很會粘人，甚至還跟一個比他小七八歲的小姑娘撒嬌。

    汪夫人都沒眼看了，只在心里盤算著得跟續(xù)夫人商量商量，最遲明年秋天，得叫他們把婚結(jié)了，不然兒子每天晚上都在后樓呆到半夜，害得她每每都要聽到兒子回自己房間，才敢真正的放心睡覺。

    ……

    滬市的大小報紙才過年完，就都忙起來了，沒辦法，洪門大佬顧千山的太太丁佩蓉跟顧氏影業(yè)的電影明星柳長英在錢江飯店開房，被親生兒子顧勵信撞見，當場捉/jian的新聞太勁爆了，而且顧勵信那個小霸王，直接將柳長英給打斷了三根肋骨，驚動了華界的警察局跟醫(yī)院。

    容重言看著桌上報紙，他沒想到顧勵行會把顧勵信當槍來使，“你給跟咱們相熟的報社打個電話，這樣的事隨便報兩天就行了，當小說連載呢？換個話題，咱們幫幫丁太太?！?/br>
    容重言吩咐完汪俊生，又問一旁抽煙的續(xù)貴生，“母親那邊怎么說？”

    丁佩蓉出了這樣的事，當天就被顧千山給抓回去了，會有什么下場容重言不關(guān)心，他只想知道，這件事對續(xù)夫人會有什么影響。

    續(xù)貴生苦笑一聲，“那天新聞一出來，大爺就去黃山路了，希望夫人能出來主持顧家，夫人拒絕了，”顧勵行真是太不懂自己的親娘了，如果續(xù)夫人是那種跟女人斗著搶男人的女人，丁佩蓉算得了什么？

    都不用續(xù)夫人跟她斗心眼兒，直接抓住扔進煙花里，她還有機會嫁給顧千山？

    容重言點點頭，“我怕顧千山之后也會來煩母親，要不你跟母親說說，反正在家里呆著也挺無趣的，看她想不想出去走走，我在西湖邊上有處宅子，母親過去住一陣子也行。”

    顧家的事顧千山父子日子過的舒心的時候沒人想起來黃山路，現(xiàn)在出事了，就把黃山路給祭出來了，好像把續(xù)夫人請出來，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一樣。

    容重言不打算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既然續(xù)夫人都拒絕了，那不如請她出去走走，省得那些人過來煩擾她。

    “丁佩蓉那邊安排好了么？”容重言轉(zhuǎn)頭問汪俊生，他要坐山觀虎斗，就不能力量太過懸殊。

    汪俊生點點頭，“咱們的人早就跟丁家人成朋友了，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正泰律師事務(wù)所的楊律師已經(jīng)接了丁太太的離婚案了，丁太太要跟顧千山打離婚官司，還要跟顧勵行爭家產(chǎn)?！?/br>
    容重言一笑，顧勵行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得讓他忙起來才行，“叫人保護好丁家人，顧勵行做事這人做事不走正道兒，防著他們對丁家人下黑手。”

    既然顧千山為了丁佩蓉可以拋棄發(fā)妻，那被這個女人扒層皮也沒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人總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汪俊生領(lǐng)命而去，容重言站起身，穿上大衣，他出來的時候不短了，艾陽已經(jīng)定好了回信河的日子，兩人還能這樣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如果不是公司一堆事等著他，他真的不愿意出門的。

    艾陽在滬市已經(jīng)呆了快一個月了，眼看過了十五，年就算是過完了，她也不準備再在容家呆下去，畢竟她的家在信河，莊子上還有幾十口子莊戶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