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她微笑。 不氣不氣,不能跟金主爸爸計較。 —— 姜允出來時,已經(jīng)和袁野混熟了。隔老遠,就能聽見她甜著嗓子一口一個“袁野哥哥”。 曲一弦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先一步回車上。 她剛坐上車沒多久,袁野繞到她這一側(cè),敲了敲車窗:“曲爺,姜允坐我那輛車。到黑馬河了,再換回來。” 曲一弦挑眉:“她說的?” “是啊?!痹爸噶酥刚驹谒嚺苑掌慕剩骸白屛医o她講倒淌河的典故?!?/br> 曲一弦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笑瞇瞇的:“好啊。” 她樂得輕松。 從倒淌河到青海湖的二郎劍景區(qū)約五十分鐘左右的車程,曲一弦跑了輛空車,速度飛快。 眼看著景區(qū)快到了,她才慢下來,靠邊停在了去青海湖景區(qū)和黑馬河鄉(xiāng)的分岔路口。 翻過日月山,天已經(jīng)晴了。 公路兩側(cè)是成群的牛羊,遠處隱約可見山頂?shù)姆e雪覆蓋在大片黑礫色的礁石上。 天藍得徹底,像湖水里剜出的寶玉,碧藍碧藍的。 時時有陣風刮過,雖帶著西北的凜冽,卻格外令人心曠神怡。 牧馬人很快追了上來,停在巡洋艦車后。 袁野送姜允下車時,臉上的笑容跟鐵樹開花似的滿是春色。 曲一弦呸出叼在嘴里的那根草,歪了歪頭,示意姜允上車。 姜允有些心虛。 她其實知道自己拋下曲一弦去接近袁野的做法很不厚道,但做都做了,她只能強裝淡定,回了曲一弦的車。 曲一弦見姜允低著頭,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有些納悶:她看著有這么兇么? 她回頭,看了眼副駕上不動如山的傅尋,輕佻地又吹了聲口哨。 傅尋不是拿糖紙砸她腦袋么? 她就吹口哨調(diào)戲他! 看誰膈應誰。 —— 巡洋艦重新上路。 過了分岔路口,去青海湖景區(qū)的公路,車多了不少。 大部分還是五人座的suv,或帶客的小轎車,井然有序地維持著限速內(nèi)的車速往前行駛。 經(jīng)過兩片油菜花田后,曲一弦問她:“青海湖分兩種景區(qū),你知道嗎?” 姜允不知道。 她來時沒做過攻略,只是想來這里旅游,包括路線都是用旅游app定制的高端游路線。 曲一弦沒聽見回應,頓時了然。 這小姑奶奶,估計什么都不知道。 她給姜允分析了兩種景區(qū)的收費和差別,由她選擇后,領(lǐng)她從湖邊的小路進當?shù)夭孛袷燮钡那嗪:皡^(qū)。 姜允下車后,曲一弦就坐在車里玩游戲。 西北地區(qū)除了人流密集的城鎮(zhèn)和景區(qū),信號捉摸不定。所以她的手機里只下了單機游戲,什么消消樂啊,對對碰啊,女神換裝啊……全是打發(fā)時間的。 姜允回來時聽見《女神換裝》的通關(guān)游戲音效時,忍不住往曲一弦的手機里多瞥了兩眼:“曲姐,你還玩這個啊?” 曲一弦神色自然:“不然玩什么?” 姜允:“……” —— 黑馬河鄉(xiāng)的氣溫比青海湖還低上幾度,冷風刮面,氧氣稀薄。 這幾年青海湖的開發(fā),使這個縣府也跟著飛速發(fā)展。街面上隨處可見的餐廳,賓館以及招待所。 曲一弦投宿的是黑馬河鄉(xiāng)的星輝假日賓館,看這名字就知道了——星輝車隊官方指定入住賓館。 好在姜允對住宿條件不算太挑剔,曲一弦替她辦完入住手續(xù),送她去房間。 房間在一樓,單人間。 賓館的設(shè)施不算太好,一張床,一臺電視,一個狹小的衛(wèi)生間。靠走廊的墻面開了扇窗,拉著厚厚的窗簾。 整體上,環(huán)境干凈整潔,除了小沒有太大的缺點。 姜允只皺了皺眉,就接受了。 曲一弦推著她的行李箱靠到床邊:“你先休息下,吃飯了我給你打電話。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喝點葡萄糖。這里多多少少會有點高原反應,如果嚴重的話,及時告知我,我?guī)慊厝??!?/br> 姜允“啊”聲:“終止行程嗎?” 曲一弦反問:“不然呢?” 姜允不吭聲了。 曲一弦出來后替她關(guān)上門,返身折回車里拿行李袋。 壓上后備箱時,她忽的想起在拉脊山山頂時,傅尋賠給她的那盒煙。 她當時沒接,后來就掉進了座椅底下。 曲一弦往后調(diào)了座椅,探手進去摸了摸。摸出煙盒,剛要揣進兜里。手一掂量,覺得重量不對。 她拇指指腹搓開煙蓋一看—— 一盒花花綠綠的水果糖。 那糖紙,和傅尋在倒淌河鎮(zhèn)拿來扔她腦袋的,一模一樣! 第24章 晚飯在星輝假日餐館解決,餐館和賓館隸屬一戶,是家族生意。 曲一弦到時,袁野正站在后廚門口點菜。 他的點菜方式挺獨特,有點像南方沿海地區(qū)的海鮮大排檔。不看菜單,只看食材。 食材自然挑最新鮮的,怎么下鍋,哪種做法,也得由他說了算。 曲一弦不用cao心樂得輕松,她拎著熱水壺,去柜臺打熱水。 打了水還不夠,又順了一袋八寶茶的茶包泡進保溫杯里。 袁野點完菜,給傅尋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準備準備,到隔壁的餐館吃飯。掛完電話,他小眼神一瞟,扭扭捏捏地湊上來,跟曲一弦要姜允的微信號。 曲一弦正貼著暖氣片暖手,聞言,頭也沒抬,懟了句:“你都給人講倒淌河典故了,還沒要到她微信號???” 袁野心虛,摸了摸鼻子:“這不還沒來得及嗎?” 她冷哼了聲,抬頭瞥了他一眼,說:“我這話可能不中聽,姜允這姑娘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你別一頭熱,上趕著獻殷情?!?/br> 這話實在,但效果跟兜頭潑下的冷水沒兩樣。袁野剛抽枝的小嫩芽,立刻焉了。 “你等會數(shù)著?!鼻幌业氖中姆藗€面,繼續(xù)烘手背:“看她吃頓飯能偷瞄那只大蝴蝶多少次?!?/br> 袁野沒立刻應聲,他臉色古怪地往曲一弦身后看了眼,干巴巴叫了聲:“傅總。” “您可真有……行動力。” 曲一弦一僵,手背差點貼上暖氣片。 她用余光覷了眼就站在她身后的傅尋,腹誹:媽的,這都第幾次背后說人壞話被當場逮到了? 她內(nèi)心草泥馬,表情比袁野還淡定,笑瞇瞇地回身打了個招呼:“下來了?再等十分鐘開飯了?!?/br> 傅尋嗯了聲,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大概是洗了澡,他身上有股不同于這里的清香。餐館的暖氣一烘,暗香浮動,說他是大蝴蝶壓根沒表述錯誤。 她鼻尖一聳,皺眉道:“你洗澡了?” “黑馬河的海拔高,初到高原,不建議洗澡?!?/br> 傅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那眼神,曲一弦看得清楚,翻譯過來就是:“你這是在教我?” 曲一弦覺得她可能是閑的,才多這份嘴。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曲一弦給姜允打了個電話,叫她過來吃飯。 姜允這次挺準時,卡著上菜的點就到了。 她剛坐下,袁野就把菜單推給她,讓她看看有沒有還想加的菜。 曲一弦見他半點沒把剛才說的話聽進去,挑刺道:“菜單就一份???怎么不給你傅總拿一份看看有沒有要加的?!?/br> 傅尋坐了片刻,有些熱。 他起身脫了沖鋒衣,掛在椅背上。 曲一弦說這話時,他跟不認識她似的,多看了兩眼:“我在你這,還有權(quán)利看菜單?” 曲一弦:“……”這人怎么就這么欠呢? 她轉(zhuǎn)頭,白眼都翻到一半了。 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換了套衣服,沖鋒衣里的速干衣?lián)Q成了一件寬松的連帽衛(wèi)衣。領(lǐng)口似乎有些緊,鎖骨半遮,只露出修長的脖頸。 曲一弦看完一眼,又看了一眼,由衷地發(fā)出一聲肺腑之言:“這一身,挺裝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