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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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四書”,灌溉營養(yǎng)液 10 20190419 10:32:09 讀者“三日心”,灌溉營養(yǎng)液 5 20190419 09:28:16 讀者“撓撓”,灌溉營養(yǎng)液 6 20190419 08:46:14 讀者“灑家不懂格斗術(shù)”,灌溉營養(yǎng)液 1 20190419 08:27:38 讀者“fang?”,灌溉營養(yǎng)液 50 20190419 02:14:35 讀者“且聽風(fēng)吹”,灌溉營養(yǎng)液 10 20190418 23:53:44 第129章 “……就是這樣,”忍釉杵在房間里,吞吞吐吐地說完,小心地瞧著那位的臉色,“所以諴妃娘娘請您一定要去一趟慎刑司,見華妃娘娘的最后一面……” “那是她咎由自取?!辈瘓虮P坐在羅漢床上,背對著房內(nèi)的人,半瞧著窗外。 “小帛爺,這是華妃娘娘的最后一個心愿了,華妃娘娘再不該,也請看在這些年她細(xì)心照料您的份上,您讓她可以了無牽掛的走罷?!?/br> “在慎刑司里多待一刻,都是折磨?!?/br> 無論忍釉如何勸說,對方的態(tài)度始終冷淡,無一分松動的意思。 “奴婢知道,您生華妃娘娘的氣,娘娘不該趁著您養(yǎng)病這段時間,指使蘭貴人找永壽宮那位的麻煩,可娘娘千不該萬不該,她都是為了您啊?!?/br> “如今蘭貴人身死,華妃娘娘落到這個下場,您就當(dāng)您可憐華妃娘娘,諴妃娘娘讓奴婢過來的時候說,她跟您保證,只要您肯去見華妃娘娘最后一面,娘娘發(fā)誓,從今以后,她絕不再對永壽宮下手。” 話音落下很久,帛堯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他的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西洋鐘上,未置可否。 “你回去罷?!?/br> “可是……” 忍釉不甘心地還想再勸說一句,又懼于帛堯喜怒無常的脾性,她轉(zhuǎn)而望向初六,后者緊緊皺眉搖了搖頭。 初六將她送出門,忍釉止不住小聲地跟他嘀咕,“你說屋里那位到底會不會去看華妃娘娘呀?你一會兒進(jìn)去,再幫著多勸幾句?!?/br> “我說的話,小帛爺他什么時候聽過呀?”初六搖搖頭,“這事兒,原本只有一個人能勸得動,如貴人心軟,眼見著華妃娘娘還剩最后一口氣,肯定會勸動小帛爺去一趟慎刑司,結(jié)果反而被罪魁禍?zhǔn)缀Φ迷谟缐蹖m禁足呢。要咱家說,這華妃娘娘就不該將所有的事都做絕,不給自己留一絲余地?!?/br> 忍釉閉上眼嘆了口氣,“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設(shè)么用。得了,我回了,你能勸,就盡量幫著勸幾句罷。到底當(dāng)初,也是華妃娘娘選了你去跟著小帛爺,也算她于你有恩呢。” 初六點點頭,“知道了。” 他將忍釉送出去,再回到內(nèi)室,見那位還是他出去時的樣子。 初六知道這事不好開口,他瞄了一眼遠(yuǎn)處的西洋鐘,還是試探著狀似無意道了一句,“小帛爺,就快酉時了?!?/br> 忍釉說,華妃會等到他戌時。只剩下一個多時辰了,也不知剩下的這點時間,人還能不能改變心意。 “取我的斗篷來?!辈瘓虻馈?/br> “取,取斗篷?”初六有些意外,難不成是…… “小帛爺,您的意思是?” 帛堯轉(zhuǎn)回身,淡淡地看向他:“你裝什么糊涂。去一趟慎刑司。” 在初六不可思議的注視下,他在床榻邊傾下身開始動手穿靴子,面上寡淡的表情讓人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侯佳香瑩,她就要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從潛邸開始,到入了宮,她陪在他身邊十余年,就像是他的一個影子。在認(rèn)識鈕祜祿繡玥以前,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這一個同樣身體病弱又心性冷清的人相伴。 如今,無論何時何地都跟隨著他的那個影子,即將從他的世界被剝離。 他一直想要逃避,只要沒有親眼看見她離去,他就可以不相信,還可以幻想她其實并沒有離開,或許在某一天,她還會言笑晏晏地忽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和她果然都是一類人,都想要為自己編織一個夢,她想要帶著他的夢離去,那便遂了她的愿罷。 帛堯趕到慎刑司,是酉時一刻。 初六松了口氣,比原本約定的時間早了將近一個時辰,他笑笑,華妃娘娘應(yīng)該可以安心地走了。 “奴才在外面守著,慎刑司里邊已經(jīng)打過招呼,她們知道您只是去見見華妃,不會阻攔的?!?/br> 帛堯應(yīng)了一聲,走進(jìn)了慎刑司。里面見到有人進(jìn)來,便迎上去,他瞧著帛堯以斗篷遮住臉,就清楚了幾分,悄聲道:“可是來見華妃的?” 帛堯點點頭。“我來見她。” 那人“哦”了一聲,隨后道:“不巧呢,您來晚了,華妃娘娘在半刻鐘之前薨了?!?/br> “內(nèi)務(wù)府的已經(jīng)動手將尸身移出去了?!?/br> 那人接著又補充了幾句,說了許多話,帛堯一個字都沒聽到。 天旋地轉(zhuǎn)之間,他仿佛又看到了華妃的臉,十三歲剛?cè)胪醺乃?,跟誰也不說話,有一天,忽然偷偷地塞給他一朵紫色的牽?;?。 初六不知何時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大聲地喚他,他卻覺得那聲音越來越遠(yuǎn),反而是華妃的聲音無比清晰地響徹腦海。 “我好像懂了?!彼詈蟪π?,“那我不再等了……” 天亮的時候,忍釉端著碗?yún)⒅噙M(jìn)來,“娘娘,您多少吃一點罷,華妃娘娘的后事安排一切從簡,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到底還是按著妃位的規(guī)制來辦的,若再拖延幾天,皇上一旦下令廢妃,侯佳氏滿門榮耀可就全毀了。” 諴妃一手支著額頭,閉著眼睛,“養(yǎng)心殿和儲秀宮聽說了華妃的事,有什么反應(yīng)?” 忍釉無精打采地低下頭,“還能有什么反應(yīng),皇上昨夜進(jìn)了永壽宮就沒再出來,咱們連失了蘭貴人和華妃娘娘兩條人命,華妃娘娘前番所做的一切,看眼下這情形,恐怕全都白費了?!?/br> 諴妃抬起頭,嗔道“皇上就這樣放不下那個狐媚子?如貴人偷服避子湯藥是犯了大罪,前朝后宮都不會放過她,憑她掉幾滴眼淚,撒嬌幾聲,皇上就想這樣一筆勾銷嗎?本宮——” 她說到一半,想起自己對帛堯的承諾,氣勢又弱了下去,“本宮答應(yīng)過堯兒,這是最后一回對付鈕祜祿繡玥,”她無奈地擺擺手,“得了,以后她的事兒,本宮不想聽。皇后要是能管,就讓皇后管,皇后要是不管,就隨她蹦跶去?!?/br> “皇后娘娘當(dāng)然能管了,”忍釉眼睛一亮道,“瞧奴婢,光忙碌著華妃娘娘的后事,早上回來一直擔(dān)心娘娘的身子,倒是把從太醫(yī)院那聽來的好事兒給渾忘了。” “宮里都這光景了,還有什么好事兒啊。把本宮的佛經(jīng)拿來,本宮要去佛室為香瑩和五公主誦經(jīng)?!?/br> “娘娘!”忍釉笑了笑:“早上太醫(yī)院的院判被皇上召去了永壽宮未歸,副院判趙太醫(yī)去儲秀宮請平安脈,診出皇后娘娘已經(jīng)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什么?” 諴妃先驚異,后轉(zhuǎn)喜,“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皇后娘娘竟這般的好福氣?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個龍裔,竟然還是嫡出,皇上膝下僅有的兩位皇子都是嫡出,這一胎若還是兒子,皇上豈非要高興過了頭啊!” 但很快,她的臉色黯淡了下去。 中宮皇后懷有龍裔,華妃的喪事,也只能草草了事。 儲秀宮里,清早起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皆忙得不可開交,全都在殷勤地圍著皇后,殿里如今一片喜氣洋洋,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時鮮水果,都是剛剛獻(xiàn)進(jìn)宮的貢品。 皇后倚身在羅漢床邊,瞧著一個個來來往往的宮人,微微含笑著,“你們都快別忙了,本宮才兩個月的身孕,哪里就這樣嬌貴?!?/br> 她向窗外看了看,“快去看看,雙蘭回來了嗎?” 話是這樣說,其實心底盼著的,還是雙蘭是否將該請的人請到儲秀宮來。 “回皇后娘娘,雙蘭姑娘她回來了。” 說話間,雙蘭走進(jìn)來,隱隱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她一見到皇后,小聲道了句:“皇后娘娘?!?/br> 皇后向著她身后的門口處瞧了瞧,問詢之意明顯。 “……是皇上在忙么?!被屎筝p問了一句。 這時候,皇上應(yīng)該剛剛早讀完畢,還沒有處理前朝政務(wù)罷。 雙蘭搖了搖頭,“皇上在養(yǎng)心殿發(fā)了好大的火氣,奴婢剛走進(jìn)養(yǎng)心門,便聽見里面都是又摔又砸的聲音。奴婢沒敢進(jìn)去?!?/br> 皇后聽到這話,坐直了身子,“出了什么事兒?本宮記得,早上太醫(yī)院來回話,皇上昨夜將半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召了去,可是皇上……” “本宮去看看皇上!”皇后說著,便心急地欲下床榻,被雙蘭忙上前攔住,“皇后娘娘,您現(xiàn)在的身子懷著胎,可千萬不能著急啊,皇上他沒事,是——” 她愁著臉垂下目光,“是為著永壽宮的事兒?!?/br> “小練子在殿外嚇得直哆嗦,奴婢問了好半天,才問出來,皇上昨夜是將太醫(yī)們都召去永壽宮了,聽說永壽宮里的那位,有了喜脈。” “什么?”皇后的心不期然咚地撞了一下,永壽宮的如貴人……她有了身孕? 雙蘭低下頭:“就在昨夜?!?/br> 皇后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瞧著身旁的炕桌,緊緊握住擺放最近盤中的一個桔子,狠狠地捏下去。 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嫡出,難得能以此挽回皇上的心!偏偏鈕祜祿繡玥也在這時候懷了龍?zhí)ィ?/br> 就連身孕,她也要同自己爭嗎? “皇后娘娘千萬別動怒!”雙蘭連忙勸著,“小心您的身子啊?!?/br> 皇后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她搖著頭,“沒了一個蘭貴人,又搭上一個華妃,才將如貴人困入前朝后宮都不可能放過她的死局中,如今她懷了龍?zhí)ィ械氖聝憾疾还プ云疲及踪M了!” 鈕祜祿繡玥,不單是遜嬪拼了一死也要幫她,宮里的人都在幫她,連老天都要幫她! “那皇上呢?如貴人懷了子嗣,皇上應(yīng)該更高興才是,怎還會在養(yǎng)心殿大發(fā)雷霆?” 說及這個,雙蘭心情好了些,“所以還是皇后娘娘的福澤深厚,奴婢回來的路上,專程去了趟太醫(yī)院打聽,跟儲秀宮有往來的幾個太醫(yī)私下透漏給奴婢,如貴人的這一胎,恐怕會保不住?!?/br> “哎,奴婢還真是為華妃娘娘捏了一把汗,她幸虧是死得早,否則皇上決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br> “就是因為她指使蘭貴人當(dāng)眾揭發(fā),如貴人受禁足之苦,傷了身子,又受遜嬪薨逝的連番打擊,憂思驚懼,脈象紊亂,才導(dǎo)致胎兒受損。這話說回來,華妃娘娘也算是幫了咱們一個忙呢,給娘娘出了口氣。” 皇后眉心緊鎖,她疑問地看向雙蘭:“如貴人不過才被禁足兩日,情況怎會嚴(yán)重到如此地步?如貴人一向詭計多端,這應(yīng)該是她故作姿態(tài),妄圖爭寵,得到皇上更多的憐憫和疼惜罷?!?/br> 雙蘭搖搖頭,“回娘娘,聽說皇上惱于如貴人的欺騙,在永壽宮給她灌了一日的打胎藥,現(xiàn)在如貴人身子成這樣,皇上心里能不懊悔嗎?!?/br> “但其實太醫(yī)們跟奴婢說,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打胎藥,只是皇上惱怒如貴人,想給她一個教訓(xùn)而已,就命太醫(yī)院暗地里配了些不溫不火的湯藥懲治一下她,誰知道趕巧如貴人懷著龍?zhí)?,被這樣粗魯?shù)毓嗨幱质求@嚇,才動了胎氣?!?/br> “現(xiàn)在皇上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如貴人的這個孩子若是沒了,皇上不知道要如何傷心呢。奴婢想著讓皇上高興,將娘娘有喜的消息告訴給了小練子,等一會兒皇上氣消了,知道了咱們儲秀宮這個好消息,相較永壽宮只會給皇上添堵,皇上定然是會加倍欣喜愛惜娘娘的這一胎呀!” 雙蘭說了許久,雖然大多是寬慰她,但其中也有幾分道理,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慢慢地舒展開了眉心,嘆道:“但愿如你所言罷?!?/br> “皇后娘娘,”汪福壽這時從殿外一溜跑了進(jìn)來,“養(yǎng)心殿的小練子公公過來了,說是有皇上的旨意給皇后娘娘?!?/br> 這么快就來了? 雙蘭與皇后相視一笑,她得意道:“皇后娘娘,您看奴婢說得沒錯罷,皇上肯定是前朝的事多還在忙,聽到了娘娘的好事兒,就先忙著將賞賜給娘娘,等皇上批完了折子,就會親自來看望皇后娘娘了?!?/br> 皇后這時候笑意也多了些,“賞賜不賞賜的,本宮都不在意,只要皇上心里還記掛著本宮就好。皇上膝下皇子公主不多,但愿本宮能給皇上再添一位皇子?!?/br> “豈止呀,還是位嫡出的阿哥呢?!彪p蘭跟著道。 皇后瞪了她一眼,“越來越得意忘形了?!?/br> “快傳小練子進(jìn)來罷?!?/br> 汪福壽“嗻”一聲,不一會兒,小練子進(jìn)了殿內(nèi)。他打了個千兒,“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