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楚瑯緩緩朝她走過去,語氣中的戾氣褪去了不少,“你怕我?你怕什么,即便我殺過再多的人,也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br> 說話間他挨近了她,沉沉的目光掃到她抵在柱子上發(fā)白的指尖,“等一等,我收回方才的那句話?!彼簧焓?,便握住了她纖細(xì)脆弱的手腕。 蘇語憐觸電般地將手往回縮,卻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不得動彈。 他仿佛是在玩笑似的,“你若是再拿你這雙手觸碰那些臟東西,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動你一根手指。” 蘇語憐一時摸不準(zhǔn)這位城府深似海的攝政王在想什么,腦子一抽,竟然頂了一句嘴:“我不過是在學(xué)攝政王的姿勢罷了,有何不妥?” 楚瑯難得愣了愣,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前兩日他在御花園中的舉動。 “呵呵呵……”這回的笑是真正的笑了,眉眼間猶如化雪融冰,生動美好得驚人,令蘇語憐完全忘記了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只知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臉發(fā)愣。 這世上怎么會有長得如此好看的男子?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更好看的那種好看。 “怎么,我將那個小宮女帶回去,皇嫂不高興嗎?”他將嗓音壓得更蠱惑人心:“皇嫂不高興,為何不早說呢?” 蘇語憐在他的稱呼中猛地驚醒,眉心微蹙,冷冷道:“攝政王想帶誰回宮便帶誰回宮,這是你的私事,哀家管不著。同樣地,哀家希望攝政王也不要管哀家的私事?!?/br> “是嗎?”楚瑯瞇了瞇狹長幽深的鳳眸,“我若是,執(zhí)意要你管呢?”???蘇語憐瞪著眼眸,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這種事還帶強買強賣的?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想去拂一拂她鬢角邊散落的發(fā)絲,卻被她敏捷地偏頭躲了過去。 “攝政王請自重,放開哀家啊——”話音未落,她整個人便被他帶著壓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握住她的手腕的那只手向上,牢牢按住。握著肩膀的手卻向下滑落,微一停頓,隨后便掐住了那一把穿了層層衣衫也依舊不堪一握的腰肢。 不僅沒被放開,反而整個人都被壓制住了,蘇語憐又羞又怒,忍不住揚聲斥道:“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尾音在他漸漸逼近的俊顏中落了下來,她慌亂地舉起另一只手用力抵住了他的胸膛,“你想做什么,你別過來了!” 楚瑯停在了距離她的鼻尖方寸之外,說話時溫?zé)岬暮粑钊丝刂撇蛔∶婕t耳赤,“我想做什么?應(yīng)當(dāng)問皇嫂想要什么?臣弟能做的事,比那些個男寵可多得多呢。” ……無恥!蘇語憐憋了半天,在心中罵了一句。她手心抵著的胸膛堅硬如鐵,絲毫不受她的阻撓。她心知以自己的體力,對抗他就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只好暗自咬了咬牙,松開了手上的力道。 “你……你們不過是欺負(fù)我早早喪了夫……都來羞辱我罷了……”委屈至極的哽咽聲中,她暼開了眼神,玉珠子似的眼淚卻滾落了下來。 她初始是裝的,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面上的表情愈發(fā)委屈可憐,淚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滾,身子也愈發(fā)軟綿綿地,若不是楚瑯用力握著她的腰,恐怕早已順著柱子滑落下去了。 “唉……”楚瑯垂眸瞧著她的眼淚,仿若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收回了按著她的那只手,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眼淚,卻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抖了一抖。 “別哭了?!彼槃菖跗鹆怂哪槪M(jìn)了她朦朧的淚眼中,“我不欺負(fù)你了還不行嗎?” 蘇語憐卻像是被點了淚xue,在他掌心中哭到打嗝,完全止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偽裝博取他的同情,卻連自己也沒辦法控制了。 楚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軟了,四肢百骸里流竄的卻是令人戰(zhàn)栗的酥麻感。他在這種撕裂的情緒中掙扎,最終,他不管不顧地吻上了眼前脆弱又美好的紅唇。 “唔……”打嗝聲戛然而止,眼淚也不流了,蘇語憐完全懵了。 直到唇瓣被guntang的舌尖撬開,驟然失了控,他的吻變成了近乎噬咬,像是要通過這個吻將她吞吃入腹,侵略意味十足。 可憐蘇語憐,活了兩輩子也沒經(jīng)歷過如此兇猛的吻,被吻到幾乎窒息。但不論她如何掙扎,壓在她身上的人都不動如山,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開。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成為大楚第一個被吻死的人時,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夏望在門外大聲喊道:“太后娘娘、攝政王千歲,皇上駕到!” 頭昏腦脹中,蘇語憐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皇上!她的小皇帝!以后楚云廷就是她的親兒子了! 楚瑯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響,不滿地咬了咬她的舌尖,終于退了出來。 蘇語憐乍一得到新鮮的空氣,立即大口地呼吸起來,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喘到說不出來話。 高挺筆直的鼻梁順著她的臉側(cè)往下,蹭到了她的脖頸上。楚瑯磨了磨后槽牙,忍了太久,終于可以如愿以償?shù)貜埧谝Я松先ァ?/br> 蘇語憐被刺疼激得叫喚了一聲,一出口卻是又軟又輕的呻|吟聲,像剛出生的小奶貓。她看不見楚瑯的眼眸深處瘋狂燃燒的火,只能感到他似乎在克制,很快便松開了嘴。 “夠……夠了……”蘇語憐極力恢復(fù)正常的聲音,“皇上在外面……你不要再發(fā)瘋了……” 楚瑯抬首,凝視著她,嗓音又低又啞,“嗯?皇嫂的意思是,若是無人打擾,臣弟還可以繼續(xù)?” 他此刻故意用“皇嫂”的稱呼,讓蘇語憐心中頓時升起了仿若偷情的背德感,還是跟自己的小叔子…… 她心亂如麻,又羞又惱,又急又氣,被吻得紅腫的唇顫了顫,說不出話來,眼淚又說滾便滾。 “愛哭鬼?!背樤谒厙@息似的說了一句,松開了握著她的手。 可她早已被他吻到渾身癱軟,沒了支撐,便如同一灘水那般滑了下去,幸好楚瑯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她。想了想,干脆攔腰抱起了她,安放到暖榻上。 蘇語憐自覺丟人丟到再無顏見人了,便用寬大的衣袖掩面,但也掩不住可憐兮兮的抽泣聲。 楚瑯難得耐心地哄道:“好了,別哭了,皇上進(jìn)來瞧見了,還以為我欺負(fù)了他的母后?!?/br> 聞言,她放下了衣袖,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眸瞪了過來,眼角一點紅,倒是更顯風(fēng)情。 你難道沒欺負(fù)我嗎? 楚瑯用力地閉了閉眼眸,再睜開,眼底便恢復(fù)了以往的幽深沉寂,唇邊也是熟悉的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還不快快將皇上請進(jìn)來?!?/br> 楚云廷今日下學(xué)下得比往常早了一些,開心地在承乾宮里一邊吃甜甜的糕點,一邊等母后來陪他??伤蟮扔业?,等到晚膳的時辰都快過了,也沒等來母后。 小孩子耐不住性子,想法也單純得緊,既然等不來母后,他便去母后的未央宮找母后吧!于是他便一陣旋風(fēng)似的刮向了未央宮,連小桂子一疊聲地喚他慢一些也置之不理。 等他到了未央宮,卻敏感地感受到,未央宮的氣氛似乎同往常有一些不同。他踏進(jìn)了宮門,卻見院落里跪了一地的宮人,夏望姑姑正站在內(nèi)殿門口處來回焦躁地踱步,時不時地將頭貼在朱門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夏望姑姑,你在做什么?”楚云廷疑惑地叫了她一聲。 夏望轉(zhuǎn)過頭來,一見是小皇帝,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她飛快地跑了過來,就差沒跪下來了,“皇上!您來的正好!小姐有救了!” 楚云廷一頭霧水,夏望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牽著他直接往殿門口走,使勁地拍著門,扯著嗓子大喊道:“太后娘娘、攝政王千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