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皇帝并沒有用上很大的力氣抓著他，衛(wèi)衍有心掙脫的話，其實很簡單。只是一旦想到這個人的手掌里面握著的是至高的權(quán)力，是掌握所有人身家性命興衰榮辱的權(quán)力，衛(wèi)衍就遲疑了，壓著他的那雙手掌頓時變得重若千斤。

    所以就算他現(xiàn)在非常害怕，此時此地在這個人面前，唯一能做的卻只能是閉上眼睛。

    “別怕，睜開眼睛看著朕，朕不會傷著你的?！被实鬯坪醺杏X到了他的不安，輕聲呢喃著安慰他，臉上的神色卻表明他似乎極力在壓制著什么東西。

    溫?zé)岬拇皆谛l(wèi)衍的肌膚上慢慢地拂過，像春風(fēng)拂柳一般輕柔，像春雨潤物一般細膩，像對待最珍貴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沒有吸吮沒有啃咬，只是輕輕的碰觸，卻讓衛(wèi)衍的心跳加速起來，比熾熱纏綿的深吻還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陛下，求您……”衛(wèi)衍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求皇帝什么，是求皇帝放過他，還是求皇帝不要這么吊著他，要做就趕緊進入正題。

    他的身體里面全是火，一點點被點燃的火，而在他身上點火的那個人，根本一點滅火的架勢都沒有，只是不停地在點火。

    衛(wèi)衍的腦中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忍不住揚起頭，貼著皇帝的臉頰蹭，往日他只在被皇帝寵幸到情動失態(tài)時，才會這么做，但是現(xiàn)在皇帝明明什么都還沒做，只是親了親他，他卻覺得自己快崩潰了，身體在崩潰，腦子也在崩潰。

    “求朕什么？”衛(wèi)衍這般不知所措的模樣，景帝每次看到了，心情都會很愉悅，所以他的問話中帶了些笑意。

    “陛下，求您……求求您……您知道的……”衛(wèi)衍的祈求中帶上了哭意。

    “卿不說，朕不知道??！”看到衛(wèi)衍這個樣子，景帝真的有點忍不住，他重重地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fù)了一下他想就這么把人吞下肚的情緒，回答道。

    “您知道的……”衛(wèi)衍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在求什么，皇帝明顯也知道，但是他就是要裝傻，可恨到讓他想咬人的裝傻。

    但是皇帝現(xiàn)在要裝傻，他一點都沒有辦法，只能睜著淚眼朦朧的眼睛，抬起頭親了親皇帝優(yōu)美卻無情的唇形，那些羞恥的話他還是說不出口，最后近乎崩潰似的喊道：“陛下……”

    “有話不能和朕直說嗎？”景帝等到了衛(wèi)衍主動來親他，心里終于滿意了，停止了到處點火的動作，回了他一個深吻，才說道，“是不是想要朕寵幸你？是就點個頭，不是就搖頭?！?/br>
    聞言，衛(wèi)衍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他知道，皇帝一直在逼迫他，逼迫他，不但逼迫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習(xí)慣這些事，還在逼迫他的內(nèi)心，皇帝一定要他親口說愿意被寵幸才滿意。

    衛(wèi)衍很想很有骨氣地說他不愿意，但是此時，他的身體早就背叛了他，叫囂著想要得到皇帝的寵愛，渴望著皇帝用最強硬的方式來臨幸他。

    “陛下……”他不知道哪里來了勇氣，一下子掙脫了皇帝的束縛，用手臂環(huán)住了皇帝的腰，將自己緊緊貼在皇帝身上，“陛下……求您不要這么對待臣，臣好難受?！?/br>
    “愛卿，你這么做是在賴皮哦，朕覺得朕是不是太縱容你了？”景帝說是這么說，不過這次他得到了太多好處，有些東西一時到不了手，他也不去計較了。

    接下去，他當然是要讓已經(jīng)在哭的人收淚了，不過在收淚的過程中，讓人眼淚越掉越多，也是一時難免的事了。

    反正到了最后，這是一場彼此都很滿意的放縱。

    景帝雖然年富力強，這么放縱的房事也很耗體力，完事后，他歇了好久才帶衛(wèi)衍去沐浴。

    本來每次做完這事，衛(wèi)衍都會精疲力竭地睡死過去，這次雖然也是精疲力竭，但是衛(wèi)衍的腦中卻沒有一點睡意，無數(shù)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他的腦袋里面打轉(zhuǎn)，偏偏理不出一絲頭緒。

    “怎么了，睡不著？”黑暗中，皇帝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從被窩里面摸到他的手，握在掌中，輕聲問道。

    皇帝剛才的那些惡劣調(diào)笑全部收斂了，此時他的語氣中只剩下溫和輕柔，卻讓衛(wèi)衍的心猛地一緊。

    “陛下曾經(jīng)說過，等哪天厭了臣，就會放臣走是吧？”他不知道自己嘴里為什么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他記得在西山行宮的時候，皇帝親口對他允諾，才過了短短數(shù)月，那時的一切卻仿佛已經(jīng)變得很遙遠。

    皇帝很久沒有說話，只是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始終沉默不語，在衛(wèi)衍以為他會發(fā)怒時，他卻開口了：

    “朕是說過這話，怎么了？”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br>
    皇帝輕快的聲音里面沒有一絲不妥，衛(wèi)衍聽了他的回答后，繼莫名不安以后，又莫名心安了。

    “沒事，臣睡了?！倍略谛l(wèi)衍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瞬間安然落地，他終于可以放心入睡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衛(wèi)衍突然被人搖醒了。

    其實他很不想醒來，他很疲累，而且四周一片安靜，氣氛祥和沒有一絲危險的氣息，根本就沒有硬要他清醒的理由，但是那人不依不饒地搖著他的肩膀，搖得他脖子都快斷了，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眼睛打開一條縫。

    “衛(wèi)衍，朕是皇帝，你明白嗎？”結(jié)果，皇帝半夜把他弄醒，竟是為了說一句廢話。

    “臣明白?！毙l(wèi)衍有氣無力地嘟噥道。

    他好困，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根本睜不開眼睛，但是皇帝要和他說話，他也不能不搭理皇帝，只能努力撐出三分清醒，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至于像在說夢話。

    “你真的明白？”皇帝似乎不相信，又搖了搖他。

    “臣明白?！毙l(wèi)衍東倒西歪地點頭，他很想把話說得大聲一點，來增加這句話的可信度，可惜他的嗓子還有些沙啞，大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