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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鯨落在深海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休息室里的阿宅們面面相覷,瓶子疑惑道:“送錯了吧?我們沒點(diǎn)???”

    侍應(yīng)生笑容可掬:“請問是鹿曉,鹿小姐是不是?”

    鹿曉剛剛艱難地撕開了林簡:“是啊?!?/br>
    侍應(yīng)生道:“這些是一位姓秦的先生為讓我們?yōu)槟鷾?zhǔn)備的。秦先生說他代表協(xié)科招待您和您的下屬,祝你們度過愉快的周末。”

    姓秦的……秦寂?

    侍應(yīng)生擺下紅酒與點(diǎn)心離開休息室,留下阿宅們看著滿桌琳瑯滿目的點(diǎn)心。他們的喜悅之情無以言表,只能狗腿地去協(xié)科的官博挨個兒點(diǎn)贊,現(xiàn)場鬧哄哄一片。

    鹿曉心虛地回頭看郁清嶺,才發(fā)現(xiàn)郁清嶺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堆了一列空罐兒。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一直這樣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沒有發(fā)出過一絲聲息。整個房間溫暖如春,只有他仿佛是全身沒有干透,身周氤氳著一團(tuán)潮濕的冰涼,好像對周遭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就好像他的身體在此方,而靈魂卻在孤島上。

    鹿曉的心里忽然也空落落的。

    休息室里,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

    不會說話的泰迪目光落在郁清嶺的身上,飛快地在便簽紙上了寫了幾筆,遞給了瓶子。瓶子看了,臉色一僵,干笑起來:“來我們繼續(xù),繼續(xù)!我先獻(xiàn)丑一曲哈~”

    瓶子興奮地高歌一曲,清了清嗓子點(diǎn)了郁清嶺:“請問郁教授,嗝……跟我們鹿老板……發(fā)展到哪一步了?a——b——c——還是,嗝,d?”

    藍(lán)象隊(duì)員們的眼睛亮閃閃,好似一群黑夜中的野狼。

    “喂你們——”鹿曉簡直想要捂住郁清嶺的耳朵,防止他被這一群烏合之眾污染了靈魂。

    郁清嶺仿佛是剛剛從自己的世界抽身,目光還留著稀薄的涼意。就在所有人以為他給不出答案時,他忽然伸出手朝眾人展示他的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低道:“如果假設(shè)婚姻為d,目前我們應(yīng)該是處于c加可浮動系數(shù)且d未到達(dá)階段?!?/br>
    他的眉頭緊鎖,連聲音都帶著不曾有過的涼意:“不論過去存在多少故事,都不重要?!?/br>
    ……

    不知不覺,夜色深沉。

    藍(lán)象阿宅們一人變魔法似的變出了一個筆記本,圍坐在一起開起了游戲。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林簡送鹿曉與郁清嶺出門,臉上的表情快要擰成了蒼蠅。

    “鹿曉……”林簡快要哭出來,“怎么辦,我們剛才好像作死了……”

    大家酒量都不行,幾瓶啤酒下肚,人也飄飄然起來,完全忘了boss的正牌男友兼金主之一也在房間里啊啊啊——這簡直就是當(dāng)眾打臉啊打臉?。⊥甑傲怂麄円欢〞婚_除的……

    “放心啦?!甭箷暂p道,“郁教授沒有那么小氣?!?/br>
    “真的嗎?”林簡滿臉不安。

    “當(dāng)然啦,他就是天生嚴(yán)肅臉?!甭箷詽M不在乎安慰。

    送走林簡,鹿曉就哭喪起了臉,磨磨蹭蹭走進(jìn)房間里。

    她跟郁清嶺的住處是一個家庭套間,此時此刻,郁清嶺已經(jīng)坐在共同客廳里。他微微仰著頭,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沙發(fā)的靠背上,額頭上的碎發(fā)粘連在了一起,看起來疲憊極了。

    “你還好嗎?”鹿曉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

    郁清嶺艱難地抬起頭來,眼眶里倒沒有鹿曉想象中的陰郁,只是微微擰著眉,目光凝滯地望著鹿曉。過了好久,他才遲遲有反應(yīng):“鹿曉……我好像喝醉了?!?/br>
    沒有生氣啊。

    鹿曉暗暗松了一口氣。

    郁清嶺認(rèn)真道:“應(yīng)該是喝醉了。”

    鹿曉憋著笑搖頭:“不會的,喝醉了的人會覺得自己可清醒了?!本拖褡蛱斓纳体\梨一樣,兩瓶紅酒就著火鍋下肚,商錦梨不僅覺得自己沒有醉,還覺得可以當(dāng)夜開直升飛機(jī)把她送到郁清嶺家里去。

    郁清嶺像是接受了沒有醉的設(shè)定,放下水杯站起了身,還沒有站穩(wěn),身體就歪歪斜斜起來。

    “喂——”

    鹿曉慌忙去攙扶,手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她就被手心傳來的溫度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去試探郁清嶺的額頭:“你還在發(fā)燒?”她一陣手忙腳亂,“你帶藥了嗎?”

    冰涼的手貼著guntang的額頭,郁清嶺干脆低下了頭,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一點(diǎn)。

    “……中度,不需要……治療?!庇羟鍘X的聲音略微沙啞,音調(diào)含糊在喉嚨口,透著一絲混沌迷蒙。

    “不管低燒高燒,都需要的吃藥?!?/br>
    鹿曉在跑到內(nèi)間去轉(zhuǎn)了一圈,在郁清嶺的房間里找到了退燒藥,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往水里面加了一片檸檬。再回到客廳里,她看見郁清嶺已經(jīng)整個身體躺在了沙發(fā)上。

    她把她叫醒,灌完藥,扶著他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好好休息,喝完酒不能洗熱水澡,直接睡吧?!甭箷缘偷?。

    “好?!庇羟鍘X猶豫道,“早晨的報告,沒有整理完?!?/br>
    這時候還想報告?鹿曉低道:“不要管它了?!?/br>
    郁清嶺躺在床上,露出小鹿斑比的眼神。

    鹿曉:……

    鹿曉嘆息:“我沒喝酒,我替你整理,明天交給你檢查?!?/br>
    郁清嶺終于闔上了眼睛,沒過幾秒,他的呼吸就漸漸均勻。

    鹿曉輕手輕腳替他收拾好被褥,臉上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余溫。他在夢里仍然皺著眉頭,想必是對報告依舊放不下心。

    執(zhí)著得可怕的亞斯伯格癥候群患者。

    鹿曉無聲地嘆息,可是也正是這樣的執(zhí)著與簡單,帶給她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安心感。

    要是能夠再早一點(diǎn)遇見就好了

    美好的度假夜,藍(lán)象工作室的boss鹿曉同學(xué),暗搓搓地在酒店里加班。

    郁清嶺整理的報告是對于藍(lán)象工作室未來的盈利方式與曦光計(jì)劃重啟的相關(guān)文案,她不算業(yè)余,整理得倒不算艱難。不知不覺,時候漸晚。

    晚上十點(diǎn)整,門口又響起門鈴聲。

    鹿曉滿腹狐疑去開門,看見酒店的侍應(yīng)生手里捧著一束花,一臉微笑地站在門外。

    侍應(yīng)生道:“秦先生說,今天是月中,花好月圓,所以為您送上一束花?!?/br>
    鹿曉覺得頭都要大了:“秦寂還吩咐了你們什么?”因?yàn)樵聢A所以大半夜送花?信了他的邪。

    侍應(yīng)生為難道:“秦先生說,想鹿小姐渡過美好的周末?!?/br>
    鹿曉冷道:“說吧,今晚還有幾次?怎樣才肯罷手?”

    侍應(yīng)生的嘴角抽了抽:“秦先生說……只要您和郁先生住一個套間,就讓我們……咳,每隔一個小時送一份心意?!?/br>
    ……果然是秦寂的作風(fēng)。

    鹿曉:“你們這樣做,我是可以投訴你們sao擾顧客的?!?/br>
    侍應(yīng)生:“對不起鹿小姐,其實(shí)我們也很為難。主要是看您房間還亮著燈所以……”

    鹿曉隨手按下了門邊的開關(guān),頃刻間,套間里一片漆黑。

    “沒燈了?!甭箷悦鏌o表情說

    秦寂送的是香檳色的薔薇花,窄小的花朵星星點(diǎn)點(diǎn),在夜深人靜的室內(nèi)幽幽散發(fā)著暗香。鹿曉把花束擱在了辦公桌上,有那么一瞬間,忽然覺得脊背上火辣辣的,像是身體上燃起了細(xì)小的火苗。

    鹿曉狐疑地回過頭,忽然愣?。骸坝艚淌冢阍趺雌饋砹??”

    她終于明白脊背上的灼燒感從何而來了。就在距離她十幾步的地方,那個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會周公的人,正一動不動站在房門口,目光幽幽地鎖著她坐的方向。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不是應(yīng)該睡著了嗎?

    郁清嶺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看著鹿曉。

    他的肩膀耷拉著,目光安靜,明明是穿著干燥的睡衣,卻不知道為什么給人一種靈魂剛剛被從水里打撈上來的感覺,好像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地濕漉漉的。

    “……郁教授?”

    鹿曉的心里頓時有些犯怵:他現(xiàn)在連有問必答癖都沒了,不會是夢游吧?

    臺燈昏暗的光芒下,靜止木偶模式的郁清嶺變換了啟動模式,忽然邁開腳步毅然決然繞過鹿曉,徑直走到了她身后的辦公桌旁,一把抄起秦寂的薔薇花,順勢朝窗外一拋。

    “那個花——?。。 ?/br>
    鹿曉慌忙去阻攔,然而為時已晚。

    那一束薔薇花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拋物線,消失在暗夜里。

    下面是公共池啊啊啊——??!

    鹿曉不敢想象這樣一束帶刺的花要是真的砸中人會怎么樣,她第一時間沖出了房門,七彎八繞終于抵達(dá)了樓下,忽然發(fā)現(xiàn)是自己記錯了——窗戶下是公共池前的假山,那束花根本沒有可能掉進(jìn)溫泉池里去。

    鹿曉回頭對上郁清嶺,尷尬得抓耳撓腮:“好像是我記錯……”

    漆黑的夜里,風(fēng)一吹,她冷得直哆嗦。

    “咳……”咳嗽。

    他陰沉著臉,一路拽著她回到房間里,難得兇狠地關(guān)上了房門,把那個衣衫淡薄的小身板塞進(jìn)了沙發(fā)里,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迅雷不及掩耳,簡直就像是抓住了實(shí)驗(yàn)室的兔子。

    “郁教……”

    郁清嶺隨手扯了毛毯把鹿曉包裹了起來。

    鹿曉有些臉紅,因?yàn)榈乃康脤?shí)在太近了。昏黃的燈光下,鹿曉的身體深深地陷進(jìn)了沙發(fā)里,郁清嶺就俯身在沙發(fā)邊,兩個人的距離近得空氣都有些黏膩潮濕,還有一點(diǎn)微乎其微的燥熱。

    “我不冷的。”鹿曉小聲說。

    “我不喜歡?!?/br>
    “……不喜歡花?”鹿曉一愣,他好像并沒有花粉過敏?。?/br>
    “都不喜歡!”

    “……”

    郁清嶺盯著鹿曉,他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話,含含糊糊的話語在喉嚨底翻滾。他俯首低垂眼瞼,以順服的姿態(tài)向鹿曉湊近,又在她耳邊嘟囔了一句低喃。

    這一次鹿曉聽清了。

    他說的是:“喜歡鹿曉?!?/br>
    聲音有點(diǎn)煩躁,還有一點(diǎn)委屈

    他這是……吃醋了嗎?

    因?yàn)榍丶诺脑?,因?yàn)榻裢淼恼嫘脑挻竺半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