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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傳奇】46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母親對王小波評價一般,笑稱太流氓。

    但她說九十年代的三大流氓中,的格調(diào)是和《米

    》難以企及的。

    大一有一陣我特迷王小波,可以說是幾乎覽遍了他留存于世的所有文字。

    這貨描寫雄性生殖器很有一套,「小和尚」

    啦、「半截魚腸子」

    啦、「走在天上,yinjing倒掛下來」

    啦等等,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則是他在中寫王仙客的一匹馬:guitou就像

    黑甲御林軍戴的頭盔,而睪丸比長安城里的老娼婦下垂的奶還要大。

    雖然你把李闕如的guitou放大一千倍也未必及得上御林軍的頭盔,但它確實很

    黑,也算肥,蠢頭蠢腦的,像頂縮小了的翻檐帽。

    當(dāng)然,以上平淡無奇,真正致命,乃至讓我差點一口老血嘔在廁所里的是,

    guitou后的那截軟rou上突出了幾粒珠子。

    具體數(shù)目我說不好,因為只一眼我就靠一聲撇過了臉,那玩意兒令我情不自

    禁地想到了在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甚廣的蓮蓬乳。

    李闕如也靠了一聲,他抖抖老二,問咋了。

    「不咋,」

    我說,「挺時髦。」

    他就繼續(xù)抖著老二,又靠了一聲。

    在水管前洗手時,李闕如搗搗我:「你是不知道它的好處,真jiba土!」

    「Socheesy!」

    他聳了聳肩。

    我的回答是笑了笑。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說點什么,卻終究只是又笑了笑。

    記得前段時間有港媒傳謝霆鋒就入了珠,機(jī)場安檢時還會嘀嘀嘀,可見如那

    頭曾經(jīng)奔放的jiba毛,李闕如確實很前衛(wèi)。

    只是不知道王小波會如何形容這種前衛(wèi)的雄性生殖器。

    開學(xué)后,為了應(yīng)付即將到來的教學(xué)評估,整整十天我們都在學(xué)習(xí)如何弄虛作

    假和裝腔作勢。

    考慮到大家的生理形象和精神面貌,院里邊甚至臨時開設(shè)了禮儀指導(dǎo)和英語

    口語兩門課,以便我們能夠在朝氣蓬勃的同時出口成章,不至于拖了學(xué)校后腿。

    而據(jù)悉,新學(xué)期還會新增一門語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類課都是大課,在階梯教室,整個年級一塊上,亂哄哄的,也挺熱鬧。

    更關(guān)鍵的是,每節(jié)課都會點名,逃課就意味著作死。

    這就造成一種結(jié)果,即024班的李闕如每天都要在我眼皮底下晃蕩,好幾

    次甚至坐在我的隔壁。

    沒有辦法,正常人都會選擇靠后坐,我很正常,除了入了珠的jiba,李闕如

    也還算正常吧。

    他那頭jiba毛又長了出來,如過去一樣瀟灑飄逸,可惜沒能搞成五顏六色,

    不知是老賀反對還是迫于教學(xué)評估的壓力抑或是這逼轉(zhuǎn)了性。

    李闕如的留學(xué)經(jīng)歷眾所周知,所以在英語口語課上,老師難免要資源有效利

    用。

    于是大家有幸見識了這逼靦腆的一面,結(jié)結(jié)巴巴,面紅耳赤,頻繁地揉鼻甩

    頭,像一只正在攢屎的蜣螂。

    勞動就要流汗,蜣螂也不例外,有一次我親眼目睹那洶涌的大汗?jié)L下白皙的

    臉頰,淌過粉嫩的脖頸,最后在肥厚的背上浸出一團(tuán)濕跡。

    天雖然熱,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張。

    當(dāng)然,緊張使然。

    幾次后,情況就好了許多,在培訓(xùn)的最后幾天他老甚至作為口語交談的典范

    來對口拙舌笨的我們進(jìn)行發(fā)音輔導(dǎo)。

    別樣的風(fēng)采!上學(xué)期的車輪大戰(zhàn)我僥幸得以通過,但對多數(shù)人來說那叫一個

    尸橫遍野慘不忍睹。

    李闕如呢,竟然只掛了兩科,還都是老賀給的。

    這風(fēng)采就更加別樣了。

    八月二十七號,劉翔奪冠的消息像火燒牛糞一樣在所有人間口口相誦。

    這種場面十分可怕,彷佛每個人都攥住了其他人的要害,以至于個個都呲牙

    咧嘴口不擇言。

    除了電視、網(wǎng)絡(luò)、廣播、條幅和各種場合突然爆發(fā)的歡呼聲,連cao場上都被

    蓋上了劉翔的戳。

    幾乎一夜之間,一群sao男sao女穿著sao氣的田徑褲衩,開始在跑道上大展身姿。

    是的,夏末的暑氣也拿他們毫無辦法。

    數(shù)次,我從旁路過,都會被那蒸騰而起的雞血晃得睜不開眼。

    某體育老師甚至告訴我,來年比賽會增設(shè)110米欄。

    他戲問,你要不要也練練?這不扯jiba淡嘛。

    我去cao場的目的,除了散步,只能是打球,雖然男籃在挺進(jìn)八強(qiáng)后又以大比

    分?jǐn)〗o立陶宛,雖然夢六不抵阿根廷繼九二年后首失奧運(yùn)金牌。

    打球的伙計換上了一茬新面孔,當(dāng)然是那些胎毛未褪的大一新生,甭管技術(shù)

    如何,個個心比天高,真是讓人羨慕。

    大部分老熟人也還在,包括陳晨。

    以我每周打四五次球的頻率,至少能碰到他一次。

    這見面呢,也不能假裝不認(rèn)識,打個招呼還是應(yīng)該的。

    經(jīng)過一個暑假,這貨心靈上的傷痛大概得以痊愈,重返籃球場就是明證。

    盡管依舊寡言少語,他的笑容多了一些,沒少在家練吧我覺得。

    不過既便如此,陳晨對我的態(tài)度也友好得有點夸張,知道的是老鄉(xiāng),知不道

    的還以為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呢。

    一次在場下休息時,他甚至主動問我暑假過得咋樣。

    我說還行啊,你呢。

    他也說還行,然后我們就無話可說了。

    此外,他還給過我?guī)灼克?,出于為呆逼們著想,我自然照單全收?/br>
    然而,十五號的打球風(fēng)格丁點兒沒變,較勁兒、刁鉆、獨(dú),包括失誤時對隊

    友的苛責(zé)。

    老實說,有時候我真的好奇,有多少英雄豪杰能夠長期地忍受這種性格的人

    ,如果后者沒有某些優(yōu)勢,比如顯赫的家庭出身的話。

    陳建軍的性格從表面上看應(yīng)該還行,周麗云更不用說,她甚至在我的實習(xí)報

    告上寫上了整整一頁的實習(xí)意見,其言辭懇切又不乏幽默,可謂諄諄教導(dǎo)循循善

    誘,還不忘確保你漂亮地交差。

    這就導(dǎo)致我錯誤地估計形勢,以至于有次在東cao場假山旁的籃球架下我告訴

    他我整個暑假都在平海中院實習(xí)。

    他或許哦了一聲,又或許沒有,事實上我只看到那薄嘴唇動了動。

    「民一庭,累死個人。」

    我進(jìn)一步強(qiáng)調(diào)。

    陳晨的回應(yīng)是扭過臉,再沒說一句話,甚至之后的幾次,在球場上碰到,他

    連招呼都省了。

    當(dāng)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測,沒準(zhǔn)兒是其他原因呢,比如他覺得我這個老鄉(xiāng)不

    值得打招呼了。

    但很快,局面扭轉(zhuǎn)過來。

    九月中旬的一個周日傍晚,呆逼們正打得盡興,藝術(shù)學(xué)院幾個人過來了。

    一輪下來,我問他們玩不玩,陳晨也沒說話,而是投了個三分。

    場邊休息時,他問我昨天老鄉(xiāng)會咋沒去。

    這話問得我都沒法回答,眾所周知老鄉(xiāng)會是坑新生,咱這都大三了還要伸個

    腦袋過去挨宰嗎?我只能說有事,他哦了一聲就沒了音。

    不過陳晨今年大二,據(jù)李俊奇透露他老補(bǔ)習(xí)過一年。

    好半晌,他又開口了:「你們樂隊要錄音?」

    這實在令人驚訝,愣了好幾秒我才點點頭,說瞎玩。

    「挺牛的。」

    他說。

    我只好再次強(qiáng)調(diào)是瞎玩,并告之準(zhǔn)備在師大錄音。

    他叉著腰,抹抹汗,似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崩出來。

    事實上錄音的事還沒譜,大波安慰大家稍安勿躁,可他媽一個破歌詞審核這

    么久,挨個兒翻字典也用不著啊。

    奇怪的是,這新學(xué)期一來,另一個老鄉(xiāng)神龍見首不見尾。

    連李闕如都跟我們打過兩次球,李俊奇呢,他那骨骼清奇的身影大概只在綠

    茵場上出現(xiàn)過一次。

    教師節(jié)后一連三天都是所謂的校園文化藝術(shù)節(jié),由藝術(shù)學(xué)院主辦,庸俗不堪

    ,但我等還是應(yīng)邀在東cao場的大舞臺上演了兩首羅大佑。

    要說例外,或許也有,比如李俊奇的畫作——當(dāng)然,只是以一個外行人的樸

    素審美來看。

    這老鄉(xiāng)的參展作品有五幅,三幅人物,兩幅風(fēng)景。

    風(fēng)景分別叫和,前者確實是個小屋,應(yīng)該是在某個景區(qū),

    周邊云海彌漫,和屋頂纏繞在一起,以至于眼前的雜草顯得格外蒼翠蓬勃;后者

    倒不見海灘,只有半片破帆和幾縷晚霞——如果那確實是晚霞,而不是蚯蚓的話。

    人物呢,第一幅叫,充斥視野的是條豐腴的胳膊,鏡中的女人模煳

    而斑駁,只有頭發(fā)黑得清澈;第二幅叫,女人身著制服,地板光亮,幾

    乎能顯出人影,陽光卻呈條紋狀和波浪狀,扭曲得如同消融的糖漿;第三幅叫《

    我》,是一個男性的側(cè)面,腦勺畫得很大,像個問號,喉結(jié)突出,后背鼓起一個

    駝峰。

    這幅我倒看懂了,雖然畫得有點夸張。

    綜上所述,即便說不出好在哪里,我還是覺得這幾幅堂而皇之地煳在零號樓

    大廳里的畫很牛逼。

    陳瑤也表示贊同,她指著那幅自畫像說,你這個老鄉(xiāng)厲害啊。

    這之后的一個晌午,我在校門口遇到了李俊奇。

    他兩手cao兜,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說好久不見啊,他就笑了。

    我說也不見你打球,他說俺就是踢球的命。

    我靠了一聲。

    他揉揉眼說最近一直在畫畫,忙得要死。

    「畫得不錯?!?/br>
    我說。

    「靠,有眼光

    !」

    他笑嘻嘻地讓來一根軟中華。

    實習(xí)報告呢,老賀一直沒管我要。

    甚至在我主動交上去后,她也只是掃了幾眼,實在是欺人太甚。

    論文項目也是龜速進(jìn)展,直到教師節(jié)后才開了一次會。

    會議的主要精神就是告訴大家新學(xué)期開始了,快醒醒啊。

    這搜集資料呢,無外乎圖書館、資料館、檔桉館,再加上規(guī)劃局、國土局、

    房管局。

    老賀并沒有申請行政公開,而是直接托關(guān)系讓幾個研究生去拷了些內(nèi)部材料

    ,真不知說點什么好。

    倒是有一次,她提及母親,問你媽的藝術(shù)學(xué)校咋樣了。

    我說還行吧,籌備中。

    她說她問的就是師資,「藝術(shù)老師啥的找得差不多了吧」。

    這我可就說不好了。

    我只知道母親確實很忙,連晚報上的評劇專欄都兩周沒更了。

    前十期是一次性交稿,后來都是兩期一交,母親說宿舍樓工期可能趕不上,

    這學(xué)期能不能順利招生都未可知。

    但她還是邀請陳瑤國慶節(jié)來平海玩,她「可以全程作陪」。

    可惜我們要去迷笛,這是半年前就定好的。

    陳瑤貌似白了一點,我說神奇了,不會是雪染的吧,她美滋滋地表示天生麗

    質(zhì)難自棄,何況澳洲氣候養(yǎng)人。

    說起澳大利亞的特產(chǎn)呢,從陳瑤帶回來的禮物上可見一斑:磷蝦油和蜂蜜各

    三罐(給奶奶和母親)、茱莉蔻化妝品一套(給母親)、奔富葡萄酒兩瓶(給父

    親)、人字拖一雙。

    這個人字拖呢,顯然是送給我的,我也不想說啥了。

    九月二十八號是中秋節(jié),周三周四必修課只有一門行政法,于是我一咬牙便

    拎上上述的一干物事(除了人字拖)躥回了平海。

    真的挺佩服自己的。

    ********************對陳瑤的禮物,大家都嘖嘖稱

    贊,特別是奶奶,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母親問咋不把陳瑤帶回來。

    我說,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樣沒課啊。

    她說,敢給我逃課,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由一腦門汗。

    母親說前一陣平海那個原始森林評上了國家4A級風(fēng)景區(qū),問我要不要去玩。

    這條新聞我也看到了,可以說一連幾天在食堂吃飯時都沒消停過,快趕上劉

    翔奪冠了都。

    但我抖抖腿說:「這熱鬧你也湊?」

    「啥熱鬧,」

    母親白我一眼,「愛去不去?!?/br>
    「你有空???」

    母親沒理我,父親站起身來,拍拍肚皮,調(diào)子拖得老長:「你爹——肯定—

    —沒空呀——」

    說著他進(jìn)了洗澡間。

    「啥時候去?」

    「這熱鬧你也湊?」

    「啥時候去嘛?」

    「明天吧,你看,或者后天,」

    母親撇撇嘴,嘆口氣,「本來想十一去,不過這兩天人少倒是真的?!?/br>
    「十一你有空???」

    「擠唄,只要你把女朋友帶回來?!?/br>
    母親撩撩長裙,莞爾一笑。

    她右嘴角起了個燎泡,大概涂了點凝膠,看起來亮晶晶的。

    「你就是太忙。」

    我指指燎泡。

    「上火了唄。」

    「我看你是學(xué)校的事兒急的?!?/br>
    搞不好為什么,真是說來就來,我只覺嗓子眼里一堵,竟有些哽咽。

    「你呀你。」

    母親笑笑,靠過來,在我肩膀上捶了兩下。

    然而第二天一早起來,母親說她臨時有事走不開,「只能明天了」。

    我自然無所謂。

    晌午奶奶燉了點牛rou,就著啤酒,我很快便暈暈乎乎了。

    就是這個寂寥的午后,牛秀琴來了個電話。

    她問我十一回來不,我說我就在家啊。

    ШШШ.5-6-b-d.cО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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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家?」

    「御家花園。」

    我告訴她。

    「原來你在平海啊,也不早說!」

    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說你回來也不吱聲,老姨還能吃了你?」

    我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奶奶,沒吭聲。

    「咋了?」

    「本來有事兒。」

    「啥事兒?」

    「說是要去原始森林?!?/br>
    「有啥好玩兒的?!?/br>
    「4A級風(fēng)景區(qū)吧好歹,我媽也想去?!?/br>
    「嘖嘖,我咋說的,真是孝順啊。」

    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她這種語氣我不喜歡,便清了清嗓子,沒說話。

    「又咋了?」

    「沒事兒?!?/br>
    「下午過來唄,

    老姨請你吃飯?!?/br>
    沉默了一陣,牛秀琴說。

    我有點猶豫,但還是問她幾點。

    「你這會兒要沒事兒就來呀,老地方?!?/br>
    雖然沒搞懂「老地方」

    確切在哪兒,我還是騎車前往。

    半路上我停下來刪掉了通話記錄,上次那條短信當(dāng)然早就刪了,盡管牛秀琴

    只是發(fā)來了一個嘆號。

    啥意思我沒搞明白,但你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

    太陽火辣,這老姨并不在什么吸引力酒吧,于是我向濱?;▓@騎去。

    站在門口時,我像根正在融化的冰棍。

    按了好半晌門鈴,牛秀琴才開了門。

    她一身白底黑花旗袍,秀發(fā)低盤在腦后,還別了支墨色發(fā)簪。

    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難免愣了愣。

    「進(jìn)來不?」

    她笑了笑。

    當(dāng)然要進(jìn)去了。

    「喝點啥?」

    「隨便?!?/br>
    我在沙發(fā)上坐下,像第一次光臨那樣把周遭打量了一通。

    因為除此之外,我實在不知做點什么好了。

    牛秀琴穿了雙白色尖頭高跟,走起路來搖臀擺胯。

    很快她就端了壺茶出來,這又出乎了我的意料。

    「咋,龍井不行?」

    她挺了挺胸。

    當(dāng)然行了。

    「說吧,啥事兒?」

    牛秀琴給我倒了杯茶,就仰身靠到了沙發(fā)背上。

    她高翹著二郎腿,高開叉的旗袍下一片雪白。

    「啥?」

    我有點發(fā)懵,但還是又掃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大白腿。

    牛秀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起初她掩著嘴,后來索性拍著大腿,臉都憋得通紅。

    在這漫長的笑聲中,我喝完了那杯茶。

    而牛秀琴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癱到了沙發(fā)上。

    殘余的笑聲形單影只,卻如同大震后的余震,隔三岔五,心猶不死。

    于是不時地,眼前的柔軟胴體都要神經(jīng)質(zhì)地一抖。

    我只好自己動手斟了一杯茶。

    「哎,啥時候回來的?」

    好半會兒牛秀琴清清嗓子,踢了我一腳,她的右手拇指撐在大紅色的嘴唇旁

    ,似是在提防那可能隨時迸發(fā)的笑聲。

    我沒搭理她。

    牛秀琴呸一聲,伸了個懶腰。

    一個漫長的哈欠后,她說:「本來準(zhǔn)備上班去呢?!?/br>
    我又給自己斟了杯茶。

    「手頭事兒也多,煩死人?!?/br>
    說著她又是一個哈欠,飽滿的小腹都挺了挺。

    我還是沒搭理她。

    「啥時候走?」

    牛秀琴嘿地一下坐了起來,險些栽到我懷里,「過完十一?」

    這么說著,她在大腿上撓了撓。

    我瞅她一眼,嗯了一聲。

    「唉呀,」

    牛秀琴長嘆口氣,就又倒了下去,「還以為你啞巴了?!?/br>
    她右小腿擱在沙發(fā)邊兒,一下又一下,條件反射般地踢著我的腿。

    我仰頭灌下一杯茶,又倒了一杯。

    「飲牛呢你,這龍井可利尿!」

    這次牛秀琴直接把腳甩到了我的左腿上,與此同時她梗著脖子瞅了我一眼。

    于是我放下茶壺,一把攥住了她的腳。

    這鞋的中段沒有鞋幫,足弓裸露在外,不可避免地,整個腳掌都跑到了我手

    里。

    然而,當(dāng)那灼熱的潮濕襲來時,我還是有些驚訝,甚至惡心,雖然褲襠里早

    早豎起了旗桿。

    這種事可以說毫無辦法。

    牛秀琴讓我放手,我偏不放手,她便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你能裝多久?!?/br>
    她說。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坦誠的人,我便把她壓到了身下。

    有什么東西撐在胸口,柔軟異常,我便握在手里搓了搓。

    牛秀琴哼了一聲,將我死死抱住。

    她把暖烘烘的紅唇湊過來,別無選擇,我將它們咬到了嘴里。

    當(dāng)那條濕滑的舌頭攪過來時,我想的是,這甜滋滋的口紅是否有毒呢?氣喘

    如牛中,牛秀琴說不要在這兒,然后指了指樓上。

    于是我就把她抱了起來。

    她假裝啊了一聲,卻沒有一絲拒絕的意思。

    這老姨確實有些分量,走了兩步我才發(fā)現(xiàn)這么搞有點夸張。

    但到這份上再把人撂下會顯得更為夸張,我只好硬著頭皮朝樓上走去。

    牛秀琴閉著眼,也不說話。

    等我把人扔到床上,她笑著說:「襠里啥玩意兒,硌得慌!」

    我說啥。

    她便爬起來,一把拽下了我的褲衩。

    錯愕中,老二被攥住擼了兩下,然后就進(jìn)了溫暖的口腔。

    牛秀琴輕吮兩下,很快滋滋有聲地吞吐起來。

    當(dāng)年蔣嬸這么搞時,我就嚇了一跳。

    我覺得這是一種電影中才會存在的東西,一種虛構(gòu)的夸張的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

    就像沒有人會見到老媽自慰就把她上了,沒有人會把百萬美元付之一炬,沒有人

    會生活在別人的幕布下二十二年而不自知。

    我看著那紅云密布的臉,那蠕動的烈焰紅唇,猶如被閃電擊中般,恍恍惚惚

    ,半晌都沒挪動一步。

    牛秀琴屁股肥白,卻難免有些橘皮組織,在大腿外側(cè)還蔓延著幾道白條紋,

    也許是當(dāng)年懷孕留下的。

    捧著軟和的細(xì)腰挺了一陣,我拍拍肥臀讓她翻過身來。

    這老姨夸張地叫了一聲,又哼了句什么,我也沒聽懂。

    她陰毛很整潔,大yinchun兩側(cè)相當(dāng)干凈,應(yīng)該修理過,起碼跟我印象中的略有

    不同。

    再插入時,牛秀琴說:「你輕點捅。」

    「咋了?」

    「當(dāng)我是老母豬啊?!?/br>
    她笑著在我肩膀來了一巴掌,就仰起了臉。

    這個比喻并不恰當(dāng),也不好笑,但我還是笑笑意思了一下。

    老姨抓住我的胳膊,吸了一口冷氣,再吐出時就變成了一聲輕吟。

    她水很多,我覺得大腿都黏煳煳的。

    于是在黏煳煳的水聲中,rufang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

    我就看著它們抖動。

    毛片中的男性通常很勤奮,在挺胯時不忘玩奶。

    這肯定是一個誤導(dǎo),我認(rèn)為大多數(shù)男性是懶惰的,他們顧不了那么多。

    起碼我是這樣。

    我感到臉上的汗水不斷滑落,滴在rufang上。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有一個高清運(yùn)動鏡頭,你將得以看到汗滴在顫動的白rou上制造了一個怎

    樣的奇跡。

    不知過了多久,牛秀琴攀住我的肩膀問:「老姨好不好?」

    我說:「啥?」

    她就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只能說好,與此同時加重搞了幾下。

    牛秀琴悶哼兩聲,說我敷衍。

    我握住右乳,說:「真的好。」

    她就又哼兩聲,圈住我說:「不去原始森林了?」

    我搞不懂她什么意思,就沒吭聲。

    就這么折騰一陣,牛秀琴又問:「你媽好,還是老姨好?」

    說這話時,那白皙的臉蛋汗津津的,幾縷卷發(fā)粘在上面,豐滿的嘴唇紅得發(fā)

    亮。

    石化般,我著盯著身下的這張臉。

    屋里只剩下喘息聲。

    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我感到渾身都開始顫抖。

    「咋了,你媽就那么好???」

    牛秀琴夾了我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

    機(jī)械地,我又開始挺動,卻不敢看身下的這張臉。

    「真是孝順啊?!?/br>
    她摩挲著我的后頸,貓叫一般。

    窗簾拉得很嚴(yán)實,但還是有縷陽光躥了進(jìn)來,薄得像柄利刃。

    「那——」

    她突然抱緊我——幾乎是勒著我的脖子,聲音低沉而顫抖,「那就cao媽的屄!」

    我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但那粗重的喘息摩挲著我的臉頰,撕咬著我的耳朵,甚至模煳了我的眼睛,

    迫使我不得不開始大力挺動胯部。

    「啊,cao媽的屄,大jiba!」

    牛秀琴的呻吟變得高亢,簡直震耳欲聾。

    我埋在那頭青絲間,感到整張床都在顫抖。

    一片黑暗中,那熟悉的胴體泛著熒熒白光,越來越近。

    我?guī)缀醮贿^氣來。

    「cao你媽sao屄!」

    身下的小腹在啪啪巨響中拼命地挺動,一種八爪魚般的力量將我死死裹住。

    近乎掙扎著,我又聳動十來下就觸摸到了那道白光。

    翻過身來我就去了浴室,連避孕套都沒打結(jié),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

    不一會兒,牛秀琴就進(jìn)來了,笑盈盈地要給我擦背。

    我當(dāng)然拒絕了,我說:「大夏天的,擦個屁!」

    「咋,生氣了?」

    她在我背上來了一巴掌。

    「生啥氣?」

    「瞅你那驢臉!床上那些話哪能較真?」

    澡巾抹得平穩(wěn)而飛快,幸虧力道不大。

    我一聲不吭。

    「跟你老姨夫,我還叫爸爸呢?!?/br>
    牛秀琴在我屁股上拍了下,示意我沖沖,「瞧你這一身泥!還夏天?」

    我只好沖了沖。

    「轉(zhuǎn)過身來?!?/br>
    我不動。

    「轉(zhuǎn)過來!」

    我姑且轉(zhuǎn)過身來。

    「啥脾氣一天?真是跟你媽一樣!」

    她拽著我的手,在胳膊上搓了兩下,突然惡作劇般地沖老二來了一巴掌。

    于是后者不安地晃了晃。

    「那你也管我叫爸爸啊?!?/br>
    好半晌我說。

    「說啥呢,你個死孩子!」

    牛秀琴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與此

    同時我胳膊上多了片掌印。

    又是一地泥垢。

    「管你叫爸爸,那你奶奶得管你叫啥?」

    我沒話說了。

    「嘴上不樂意,剛剛可硬得像棒槌,沒把老姨干死?!?/br>
    她瞟我一眼,揪住包皮扯了扯。

    我瞧著那身白花花的rou,吸了吸鼻子。

    「想啥呢,又不老實了!」

    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我一把抱住她,就按到了地上。

    五點出頭,牛秀琴接了個電話,一打就是十來分鐘。

    起初人還在走廊里,后來索性無影無蹤。

    而在此之前,她坐在梳妝鏡前化妝,又是抱怨我不戴套,又是怪我一身臭汗

    ,「老姨這旗袍可是第一次穿」。

    我呢,透過窗戶眺望著不遠(yuǎn)的濱海大道,直到那正在衰老的陽光滲出最后一

    絲灼熱。

    但牛秀琴還是沒回來。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我不得不自作主張地打開了那臺聯(lián)想電腦。

    開機(jī)很快,幾十秒吧,卻設(shè)有登陸密碼。

    登時我就覺得這老姨懂得還挺多。

    試了幾個最基本的密碼組合,無效,我只好啟用了Guest帳戶。

    軟件裝得挺全,QQ、MSN、網(wǎng)際快車、網(wǎng)絡(luò)螞蟻、豪杰視頻通、超級解

    霸、ACDSee等等一項不落。

    就是撥號慢了點,好一會兒才連上了網(wǎng)。

    在此期間,我查了下電腦配置,奔四550的處理器,1GDDR的內(nèi)存,

    160G的7200轉(zhuǎn)SATA硬盤,12M的ATI600T獨(dú)顯,D

    VD+RW刻錄。

    而眾所周知,這個天驕系列會贈送無線鍵鼠和家庭影院,牛秀琴太土豪了。

    當(dāng)即我就想試試顯示器旁的Hi——Fi音響(其實上次看到就有點心癢癢)。

    可惜這電腦硬盤太空,三個分區(qū)加起來攏共占了二十多G,頗費(fèi)了一番功夫

    我才找到了幾首歌。

    毫無疑問,都是最新最熱最流行的網(wǎng)絡(luò)歌曲,什么老鼠愛大米啦、兩只蝴蝶

    啦、丁香花啦,猶豫一陣,我選擇了老鼠愛大米。

    伴著肛肛的天籟之音,我打開IE,瞄了會兒新浪體育。

    如你所料,哪怕過了一個月,劉翔依舊占據(jù)著各大版面。

    有人甚至rou麻地稱他為「神凋大俠」,說什么要是張紀(jì)中翻拍

    ,讓這貨演楊過絕對沒問題。

    你們這樣搞體育新聞?wù)娴暮线m嗎?神使鬼差,就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一

    個問題,即:160G硬盤三個區(qū)該怎么分?打開「我的電腦」

    看了看,果然,三個分區(qū)都是40G——顯而易見,在這臺尊貴的聯(lián)想天驕

    電腦上存在某個神秘的隱藏分區(qū)。

    這讓我整個人在初秋的光影中興奮起來。

    然而,查看了下「資源管理器」

    和「安全選項」

    后,我就擦去了躍躍欲試的口水。

    破解管理員帳戶的方法我略有耳聞,但需要修改密碼,這樣搞不適合,太過

    夸張。

    不過得承認(rèn),這秀琴老姨挺有能耐。

    返回IE,沒拖幾頁,我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

    當(dāng)然是牛秀琴。

    雖然驚得頭發(fā)都豎了起來,除了靠一聲,我也無話可說。

    「瞧瞧你們年輕人,就離不開這電腦、互聯(lián)網(wǎng),真不知道有啥好玩兒的,理

    解不了。」

    她雙臂抱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只能笑了笑。

    她則跟著肛肛哼了兩句,說:「咋樣,老姨這音響不錯吧?」

    晚飯吃全聚德,牛秀琴一直在講冬冬怎么叛逆、怎么不聽話,完了她指出癥

    結(jié)所在——太聰明,沒辦法。

    字面上她沒這么說,但顯然就是這么個意思。

    飯后她邀請我去酒吧喝兩杯,當(dāng)然,我謝絕了。

    她說:「正好,老姨也得回家一趟,這收拾收拾啊,明兒個冬冬該放假了。」

    到家時將近七點,卻只有奶奶一個人在。

    她說父親來電話,「有事兒,就不回來吃飯了」。

    我問母親呢。

    她說不知道,「也沒聽你媽吭聲」。

    于是我就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一連幾個都是如此。

    陽臺上殘陽似血,我越發(fā)焦躁不安。

    往劇團(tuán)辦公室去了個電話,同樣沒人接。

    雖然辦公室沒人很正常,我還是感到一顆心在飛速下沉。

    奶奶嫌我小題大做:「你媽在外面事兒多,哪能等著專接你電話?沒事兒找

    事兒,也不知急個啥?」

    在她老逼迫下,我喝了半碗稀飯,紅薯全都撇到了碗里。

    奶奶罵了我兩句,也開始不安起來。

    我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或許有一個世紀(jì)那么久,終于接了。

    近乎吼著,我問她咋了,電話也不接。

    「放在車?yán)?,沒聽到?!?/br>
    母親的聲音低緩、平淡,像此刻的吊蘭葉子在陽臺上釋放出的那縷狹長的光。

    「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只有均勻的呼吸。

    瞥了身后的奶奶一眼,我問母親在哪兒。

    好半晌,她說大堤上。

    我騎得飛快。

    巨大的蚊子不斷地砸到臉上,宛若老天爺設(shè)下的天羅地網(wǎng)。

    到四中南門時,我整個人似是剛打熱湯鍋里撈出來。

    沿著防波堤又騎了一里地,總算看到了熟悉的畢加索。

    母親卻不在附近。

    沖著昏黃的路燈,我喊了聲媽。

    只有回聲。

    月亮像面巨鼓,石縫間半人高的雜草披著銀光,在晚風(fēng)中兀自搖曳。

    這無聲的水銀令我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