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界么？”狐瑤歪著腦袋問道。

    “嗯，趁著還能走，便想看看這人界是何光景?！钡矍鍤g頷首“總得為以后做打算?！?/br>
    “主人，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你要打算什么？”狐瑤疑惑道。

    “沒什么?！钡矍鍤g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天空，似乎在祈求著什么。

    在古劍派已經(jīng)呆了數(shù)千年，可她卻從不了解人界，無論是凡人界還是修真界。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天道，那么她總得行動了，否則等待她的將是毀滅。本來想說最后再自私一下，感受一下他的余溫，可卻讓關(guān)系更加惡劣，甚至難以回轉(zhuǎn)。

    不過這樣也好，總歸要孤獨永生的，早點習(xí)慣也好。他也不必再被我牽連，也不必再我痛苦。

    他們終于彼此放過，彼此放棄了……

    而不久后，聞信匆匆趕來的青凌卻是震驚到不行，沉穩(wěn)的臉色止不住的惶恐，而他身后跟著的則是眾位古劍派的高層，古恒傲云他們都到齊了，每人皆是驚恐萬分，神情復(fù)雜。

    “太上師祖，可是弟子做得哪里不好？你才要離開古劍派?！鼻嗔杓钡寐曇舳紗×?。

    帝清歡聞言，輕笑道“青凌，我早已說過，你很好。你知道的，古劍派離了我只會更好，你無需擔(dān)心我會加入其他門派與古劍派作對，只是我已經(jīng)到了離去的時候了?！?/br>
    “太上師祖，弟子不懂。”青凌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離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青凌，你不必多言，我主意已定。”帝清歡緩緩搖頭“我與古劍派的因果該是斷了的時候了。”

    那條連她與九霄宮的因果線，如今，那線已經(jīng)暗淡無比，仿佛隨時都會斷去，明明前幾日，關(guān)系還是那般深。

    帝清歡看著天空，神情復(fù)雜。天道，你也在催我離去了嗎……

    “太上師祖，您是為了小師祖嗎？”青凌還是忍不住懷疑道。

    帝清歡聞言，微微搖頭，面色平靜“并非為他，我身負(fù)重任，不能再耽擱了?！?/br>
    秦淮，我已經(jīng)為你停留了太久太久，付出一切也終于還了你的恩，你的情，現(xiàn)在孑然一身，也該去還我欠天道的債了……

    “太上師祖，你可會歸來？”青凌神情悲慟。

    明明他盼著她離去，這樣古劍派將再無隱患，可真當(dāng)他得知太上師祖要離去后，他竟是如此不安，甚至難過。

    “太上師祖，弟子知錯。求您不要離開古劍派！”傲云真君突然跪在地上，一個中年男人結(jié)果卻淚流滿臉。

    “太上師祖……”古恒神情復(fù)雜道。

    看著面前跪著的眾多兒郎，帝清歡的神情微微復(fù)雜，她想不到，這些視她如洪水猛獸的弟子們竟是會真心的渴望她留下……

    天道啊天道，這人心果真是個有趣，總是讓人愛恨交加。

    “我留下于你們而言，已是有害無利?！钡矍鍤g終究拒絕了。

    “狐瑤。”

    狐瑤明了，變幻長大，一頭遮天蔽日的洪荒巨獸出現(xiàn)在云間，帝清歡輕點地面，臨走時看了那茅草屋一眼，隨后毫不猶豫的離開。

    青凌看著那遠(yuǎn)去的龐然大物，神情悲哀，就這樣立在那里，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

    “恭送太上師祖！”眾人匍匐在地，聲音洪亮而肅穆。

    待到狐瑤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古恒才站起身子，神情復(fù)雜的看著那離去的方向。

    “可要通知小師祖？雖然他們關(guān)系惡劣，可畢竟是夫妻?！?/br>
    青凌搖搖頭，道“小師祖離去時未曾留下只言片語，太上師祖的離去又何需告訴他。如果他問起，再回吧。”

    又繼續(xù)道“青染，此事暫時保密，不要泄露出去，以防引起修真界動蕩?！?/br>
    “是，師尊，弟子這就去辦。”

    青染領(lǐng)命告退后，其他人都走了，青凌依舊站在那里，看著冰封雪地的后山禁地，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偶爾間，看得出一絲埋怨。

    “小師祖，你真的錯了……”

    “太上師祖雖性子不好，可卻從不說謊。她說過的話，全部都辦到了，她將你奉上神壇，護你周全，如今，她說她要離開了，那么她絕不會再回來?！?/br>
    “你可會后悔……”

    青凌恍惚記起，數(shù)年前，古劍師祖離去時的遺言。

    他那般語重心長，他說太上師祖看似強勢，其實嘴硬心軟，讓他護她周全，切莫讓她離開古劍派。

    古劍派因她而建，因她而盛，也會因她而衰敗……

    可如今，明知道太上師祖的離去會導(dǎo)致古劍派的衰敗，可他終究還是沒有攔著。青染說得對，他不該如此自私，不該為了古劍派犧牲他人……

    帝清歡坐在九尾狐的背上，俯視著腳下的山川河流，看著奔跑肆意的靈獸，看著勞作的百姓，看著比斗的修真者，殺戮、幸福、怨恨、淚水……比比情緒傳入眼底。

    看著地上的螻蟻，甚至覺得，自己真的就是神明，可以掌控世間萬物的生死憂樂。遇到那些不平之事，甚至想要替天行道，遇到那些天道無法管控的漏洞時，她也會忍不住出手。

    有時，她與狐瑤會幻化成凡人，體驗人間事務(wù)，七情六欲……

    她見過為愛不顧家庭的女子，她也見過為子女付出生命的母親，更見過過度寵溺子女的父母，后來啊，那女子得了愛情失了自尊，整日為生機奔波，愛情的甜蜜也換不回面包的滿足；那母親則是輪回到女兒的腹中，一報還一報，被從小寵愛；而那父母則是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每日被子女的不孝折磨，為子女的錯誤負(fù)責(zé)。

    果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